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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風渡酒館的閑談:塵封的鐵腕

  • 渡世者
  • 清江漁郎
  • 3435字
  • 2025-07-28 02:04:23

風渡酒館的木門被推開時,掛在門楣上的銅鈴叮當作響。唐九抖了抖披風上的塵土,將龍蛇槍靠在墻角的酒桶旁,槍桿上的鱗片在油燈下泛著冷光。酒館里彌漫著麥酒的醇香與獸皮的腥氣,三五個行商打扮的漢子正圍在桌旁,唾沫星子隨著話語飛濺。

“聽說了嗎?西境的魔獸世界,居然安穩了整整十年!”穿藍布衫的行商灌了口麥酒,喉結滾動的聲音在嘈雜的酒館里格外清晰,“想當年啊,咱們商隊過界河都得請大乘期修士護送,那些魔獸跟瘋了似的,見人就啃!”

鄰座的刀疤臉拍著桌子大笑:“你這是老黃歷了!我侄子在邊防軍當差,說現在的魔獸世界連幼崽都不齜牙,上次他誤闖狼穴,母狼居然只是齜了齜牙就退回去了!”

唐九剛要了壺烈酒,聽到這話忍不住勾了勾嘴角。指尖的混沌氣輕輕晃動,酒杯里的酒液泛起細小的漣漪——十年?原來他離開西境已經這么久了。

“安穩?我看是暴風雨前的平靜!”穿皮襖的漢子往火塘里添了塊柴,火星噼啪濺起,“那些畜生骨子里就帶著兇性,當年要不是那位路過的大人……”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同桌的人打斷:“別提那位大人!我三叔公當年就在西境挖礦,親眼見他一槍挑了三頭成年巖魔,槍尖的混沌氣燒得那些畜生連灰都不剩!”藍布衫行商壓低聲音,湊近了些,“聽說啊,那位大人在魔獸世界的黑石山立下塊石碑,上面就刻著八個字——‘敢亂者死,亂一個殺一個’!”

酒館里瞬間安靜下來,只有火塘里的柴火還在噼啪作響。連最能吹噓的刀疤臉都縮了縮脖子,顯然“那位大人”的名號在西境依舊帶著懾人的威壓。

唐九端起酒杯,烈酒滑過喉嚨時帶著灼人的暖意。他想起離開西境的前一夜,黑石山的巖漿還在咕嘟冒泡,最后一頭負隅頑抗的雙頭龍被他的混沌氣釘在巖壁上,龍血順著石縫流淌,在地上凝結成暗紅色的紋路。當時他確實在石碑上刻了字,不是為了立威,只是不想再看到商隊被魔獸撕成碎片的慘狀。

“可那位大人不是早就走了嗎?”有個年輕的學徒小聲問,他的臉上還帶著未脫的稚氣,顯然沒經歷過當年的動亂,“聽說去了更東邊的界面,連界主都留不住。”

穿皮襖的漢子哼了一聲,用粗糙的手指敲著桌面:“走了又怎樣?那些魔獸精著呢,知道那位大人的槍尖能追著它們的魂兒殺!再說……”他往唐九的方向瞥了一眼,壓低聲音,“我聽邊防軍的兄弟說,黑石山的石碑每年都會亮一次,上面的字跡跟新刻的一樣——誰知道那位大人是不是還在哪個山頭盯著呢?”

唐九的指尖在酒杯邊緣輕輕摩挲,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黑石山的石碑會亮,不過是他臨走前布的簡易陣法,用界心石的碎末維持著靈光,本意是給邊防軍壯膽,沒想到竟成了魔獸的催命符。

“說這些干啥!”刀疤臉舉起酒碗,“安穩了還不好?咱們商隊現在走西境,三天就能到中州,賺的銀錢比以前多三成!來,喝酒喝酒!”

眾人的話題很快轉到了中州的物價和東邊的新礦脈,沒人再提那位只留下傳說的大人。唐九將杯中的烈酒一飲而盡,指尖的混沌氣散去,酒液恢復了平靜。

唐九剛把龍蛇槍靠在墻角,就聽見鄰桌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穿錦袍的修士一腳踹翻了酒桌,酒液混著碎瓷片濺了賣地圖的老者滿身,那張標注著“北境荒澤”的羊皮紙在地上被踩得污濁不堪。

“老東西,敢拿假地圖糊弄爺?”錦袍修士的靈韻在指尖凝成實質的光刃,抵著老者的咽喉,“北境荒澤哪有什么‘界蝕殘碑’?你知道爺是誰嗎?乃是西漠雷家的三公子!”

老者蜷縮在地上,花白的胡子沾滿酒漬,手里還攥著半塊被踩爛的木炭:“是真的...老奴親眼見過...那殘碑上的紋路會發光,跟傳聞中玄黃大帝的封印術一模一樣...”

唐九舀酒的手頓了頓,目光落在地上那張被踐踏的地圖上。北境荒澤的界蝕濃度是中部平原的五倍,三年前他突破煉虛期時曾去過一次,確實在沼澤深處見過半截露在泥里的石碑,只是當時被突然爆發的界蝕潮逼退,沒能細看。

“雷家?”他端著酒杯走過去,靴底碾過地上的碎瓷片,發出刺耳的聲響,“就是那個靠販賣界蝕獸骨發家的家族?”

錦袍修士猛地轉頭,看見唐九時眼中閃過輕蔑,隨即又化作倨傲:“你是什么東西?也配提我雷家?識相的趕緊滾開,不然連你這破槍一起熔了!”他身后的四個護衛同時上前一步,靈韻波動竟都是元嬰期巔峰。

唐九沒理會護衛,只是彎腰撿起地上的羊皮紙。地圖邊緣用朱砂畫著個小小的龍紋標記,與他腕間玉佩的紋路隱隱共鳴——這是真界老修士特有的記號,代表“性命擔保”。

“這地圖我買了。”他掏出三枚上品靈石放在桌上,靈石碰撞的脆響讓酒館瞬間安靜,“另外,給老人家賠件新衣裳,再打十壇上好的麥酒。”

錦袍修士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就憑你?一個連大乘期都不是的散修...”話音未落,就看見自己的護衛突然倒飛出去,撞在酒館的橫梁上昏死過去。而唐九的手,還保持著舉杯的姿勢,仿佛從未動過。

“你!”錦袍修士的光刃突然暴漲,直刺唐九面門。他不信有人能在瞬息間放倒四個元嬰期護衛,這一定是障眼法!

唐九側身避開,指尖的混沌氣順著光刃纏上去,像毒蛇般鉆進錦袍修士的經脈。對方突然發出凄厲的慘叫,光刃瞬間崩碎,手腕以詭異的角度扭曲——這是他改良的“纏龍手”,專卸修士的靈力樞紐,比直接傷人更讓人生畏。

“界蝕獸骨里的戾氣,已經侵入你的丹田了。”唐九看著他痛苦扭曲的臉,聲音平靜無波,“再用雷家的淬骨丹強行提升境界,不出半年就會被界蝕反噬,爆體而亡。”

錦袍修士的瞳孔驟縮,這是雷家的秘密,連族中長老都未必知曉,眼前這人怎么會知道?他掙扎著想后退,卻發現雙腿早已被混沌氣凍住,動彈不得。

賣地圖的老者突然撲過來,抱住唐九的腿:“大人饒命!他是雷家唯一的嫡子,殺了他我們都活不成!”

唐九瞥了眼窗外,遠處的天空已泛起魚肚白。他收回混沌氣,將那三枚上品靈石塞進老者手里:“北境荒澤的殘碑,具體在哪個位置?”

老者顫抖著指向地圖上被踩爛的角落:“在...在‘蝕骨潭’中心...每月十五的子時,潭水會退下去,殘碑就會露出來...只是那里的界蝕氣能腐蝕靈韻,連大乘期修士都撐不過半個時辰...”

“多謝。”唐九將地圖疊好揣進懷里,轉身拿起墻角的龍蛇槍。槍桿掃過橫梁時,那四個昏死的護衛突然像斷線的風箏般飛出酒館,重重摔在門外的泥地里,卻沒傷及性命。

錦袍修士癱坐在地上,看著唐九的背影,突然想起父親書房里那張“禁地名錄”,名錄第一頁畫著個模糊的身影,旁邊標注著“斷界谷,唐九,合體期,慎惹”。他的臉色瞬間慘白如紙,連滾帶爬地想躲到桌子底下。

“回去告訴你爹,”唐九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帶著酒氣和淡淡的殺意,“北境荒澤的界蝕獸,從今日起,不許再動一只。”

木門吱呀關上,銅鈴的響聲漸漸遠去。老者撿起地上的靈石,突然發現其中一枚的側面刻著個極小的龍紋,與他年輕時在界河灣見過的木牌符號一模一樣。

酒館里的酒客們這才敢出聲,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剛才的變故。穿皮襖的漢子灌了口酒,砸吧著嘴道:“剛才那位...不會就是傳說中鎮住魔獸世界的大人吧?”

賣地圖的老者撫摸著那枚刻龍紋的靈石,突然老淚縱橫。他想起五十年前在界河灣,那個扎羊角辮的小女孩曾塞給他半塊草戒指,說“遇到畫龍紋的人,就把地圖給他”。原來這么多年的等待,不是幻覺。

而此時的唐九已走出風渡鎮,北境荒澤的方向傳來隱隱的雷鳴。他展開那張帶著酒漬的羊皮紙,指尖的混沌氣讓模糊的字跡漸漸清晰——蝕骨潭的位置,正好在界壁裂縫的正下方。

“玄黃大帝的封印術...”他低聲自語,腕間的龍紋玉佩突然發燙,像是在回應這個名字。或許北境荒澤的殘碑,就是解開界蝕源頭的關鍵。

風卷起他的披風,露出腰間懸掛的三枚調兵令。唐九勒轉馬頭,朝著北境的方向疾馳而去,馬蹄揚起的塵土里,還帶著風渡酒館的麥酒香。

前路或許有雷家的報復,有更兇猛的界蝕潮,有無數未知的兇險。但只要羊皮紙上的龍紋還在,只要腕間的玉佩還在發燙,他就會一直走下去——不是為了什么傳奇,只是為了那個沉睡的承諾,為了讓真界的光,能多亮一天。

他想起離開西境時,界主曾握著他的手說:“您這一去,怕是再難有這般鐵腕鎮住那些畜生。”當時他只淡淡說了句“亂世需鐵腕,盛世要留白”,現在看來,那些魔獸倒真懂了“留白”的意思。

墻角的龍蛇槍輕輕顫動,像是在回應他的思緒。唐九起身拿起披風,將酒館的喧鬧拋在身后。木門再次吱呀作響,銅鈴的聲音混著遠處的馬蹄聲,漸漸消失在暮色里。

“動亂?”他翻身上馬時低聲自語,馬鞭在空中劃出清脆的響,“現在的魔獸世界,該學著自己守規矩了。”

黑馬踏著月色前行,蹄鐵敲在石板路上的聲音格外清晰。唐九望著東方的星空,那里有他要去的界面,有新的界蝕裂縫,有比魔獸更難纏的對手。西境的安穩固然可喜,卻早已不是他需要掛懷的事。

就像風渡酒館的閑談,說過了,也就散了。真正的征途,永遠在更遠處的烽火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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