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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暗巷迷影

第十一章暗巷迷影

密道入口的齒輪聲如同銹蝕的喉管發出的呻吟,每一次轉動都帶著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林棲梧的脊背緊緊貼著濕漉漉的石壁,苔蘚在她后頸留下冰涼的觸感,仿佛無數細小的手指在爬行。異瞳在黑暗中泛起微光,左眼琥珀金像是將熄的炭火,右眼琉璃碧則如淬毒的匕首,警惕地掃視著四周。

潮濕的霉味里混雜著地底腐泥的腥氣,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發餿的鐵屑。她的軟鞭纏在掌心,母親留下的纏繩早已被汗水浸透,粗糙的麻繩勒進傷口,刺痛從腕骨直竄心臟,卻讓她愈發清醒。

謝清寒單膝跪在布滿青苔的石板上,染血的碎發黏在空洞的眼窩旁,宛如破碎的瓷片。

鴆羽毒在血管里肆虐,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毒素如毒蛇般啃噬內臟,每一次心跳都伴隨著尖銳的刺痛。

當劍尖挑起暗衛令牌時,金屬碰撞的脆響讓她渾身一震——令牌邊緣刻著的麒麟紋,與父親被斬前頸間戴著的枷鎖紋路分毫不差。“這毒發作前有三炷香…...“她突然劇烈咳嗽,黑血濺在石壁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在寂靜的密道里格外刺耳,“寧王那老狗…...“

尾音戛然而止,二十年前的畫面在謝清寒腦海中閃現:父親被鐵鏈拖拽著走過朱雀大街,老王爺端坐在監斬臺上,蟒袍上的金線在陽光下刺得人睜不開眼,而她蜷縮在陰暗的巷子里,咬著嘴唇看著至親消逝,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鮮血滴落在青石板上。

蕭景珩倚著潮濕發霉的石壁搖晃,金絲手鏈上的骷髏墜子磕出空洞的回響,仿佛來自幽冥的喪鐘。

他扯開染血的衣領,鎖骨處冰蘭葉狀的疤痕泛著詭異的藍光,如同夜空中破碎的星河。“皇兄要的何止遺詔?“他癲狂的笑聲震落頭頂的碎石,冰晶隨著呼吸墜落,在地面凝結成細小的冰棱。“看這些偽詔的落款...“宮燈殘骸的火星照亮密旨,他枯瘦如柴的手指重重戳在紙張上,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骨節凸起如嶙峋的怪石,“慶和三年秋獵時,寧王的印璽根本不在京城!“

突然,他將密旨狠狠甩向黑暗,紙頁劃破空氣的銳響中,遠處傳來暗衛鎖鏈的嘩啦聲,如同催命符般逼近。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毒素發作,還是因為即將揭開真相的興奮。

黑紗女子謝明霜的連環弩箭破空而至,弓弦震顫的嗡鳴與謝清寒琉璃義眼的預警聲同時炸開。

林棲梧本能地旋身,軟鞭如靈蛇般甩出。在這電光火石的瞬間,她瞥見謝府管家渾濁瞳孔里倒映的自己——老人龜裂的嘴唇翕動,無聲地吐出“小姐“二字,耳垂上的銀環還掛著凝固的血珠,形狀像極了十二年前母親懸在刑架上的耳環。

馬車疾馳揚起的雪粒混著血沫撲在臉上,她嘗到唇角的咸腥,突然想起謝清辭咳在她掌心的血,帶著曼陀羅與鐵銹的苦澀,還有臨終前最后的溫度,那溫度仿佛還殘留在皮膚上。她的眼神變得更加堅定,復仇的火焰在心中燃燒得更旺。

車廂內的梅花機關泛著銅綠,每朵花蕊都雕刻著謝府舊宅的窗欞紋樣,仿佛封存著一段逝去的時光。

林棲梧的指尖微微顫抖著撫過第七朵梅花,指甲陷進花紋縫隙的污垢里——那是經年累月的塵土,混著不知名的暗紅痕跡,或許是前人留下的血漬。

暗格彈開的瞬間,冷氣裹著陳年曼陀羅香撲面而來,她顫抖著取出香囊,干枯的花瓣簌簌掉落,露出信箋邊緣參差不齊的齒痕。“清辭發急時就愛咬東西...“謝明霜駕車的手腕青筋暴起,韁繩在掌心勒出深可見骨的傷口卻渾然不覺,眼神中閃過一絲追憶,“那年她偷學機關術被父親罰跪,也是這樣咬斷了帕子邊緣的流蘇。“話語里藏著對故人的懷念與遺憾。

她的嘴角微微抽搐,眼角的刀疤隨著表情的變化而扭曲,仿佛在訴說著曾經的傷痛。

城西冰窖的寒風如同百年老嫗的指甲,刮過眾人的肌膚,留下陣陣刺痛。

謝清寒的琉璃義眼在低溫中發出蛛網狀的龜裂聲,她卻專注地盯著冰棺中替身脖頸的淤痕,眼神中透著獵人般的銳利。“指節間距七寸三,是左撇子。“染血的指尖扯開替身衣袖,肘部陳舊的箭傷赫然在目,那疤痕如同蜈蚣般猙獰,“這是五年前我在護城河射的,當時看著他沉下去...“

話音未落,蕭景珩突然用宮燈砸碎冰墻,飛濺的冰棱在他臉上劃出三道血痕,卻掩不住眼底瘋狂的光,仿佛燃燒的火焰:“夜明珠排列是'北斗困龍陣'!每顆珠子對應星象局失傳的...“他的聲音里充滿了發現秘密的興奮與癲狂。

他的身體搖晃著,卻依然固執地站在原地,仿佛要將所有秘密都揭露出來。

冰窖頂部的冰棱開始簌簌墜落,如同一場冰刃雨。

謝明霜的馬鞭狠狠抽在馬臀上,皮革與血肉相擊的悶響令人心悸。赤紅的血痕在馬皮上綻開,驚馬嘶鳴著撞開暗門時,林棲梧最后回頭——冰棺中替身衣角掀起,露出腳踝處半朵褪色的梅花胎記。

記憶如潮水涌來,揚州老宅的井邊,母親哼唱童謠時,指尖撫過她后頸的胎記:“等梧桐長大了,這朵花就能護你平安...“此刻胎記在冷汗浸潤下發燙,與冰棺中那道印記產生微妙共鳴,仿佛跨越生死的呼應,讓她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既有懷念,又有對真相的渴望。

她的手不自覺地摸向后頸,感受著胎記的溫度,仿佛能從那里獲得力量。

暗門閉合的轟鳴中,謝清寒從血肉模糊的眼窩中挖出銅片,鮮血順著臉頰蜿蜒而下,在冰面上凝結成詭異的紅梅圖案,如同命運的烙印。

“清辭塞給我時,指甲縫里還嵌著兇手的皮肉。“她將銅片按在蕭景珩手臂的朱砂印記上,投影在冰墻的密道圖突然流轉幽藍的光。“這條地道直通...“地面劇烈震顫打斷話語,一塊冰棱擦著林棲梧耳畔墜落,削斷的發絲懸在半空,緩緩飄落時,她聞到冰棱上殘留的淡淡龍涎香——那是皇室獨有的熏香氣息,暗示著更深的陰謀。她的眉頭緊皺,眼神中充滿了警惕,隨時準備應對未知的危險。

密道內,潮濕的石壁滲出黑色黏液,如同怪物的涎水,滴在林棲梧手背時灼出細小水泡,傳來陣陣灼痛。

謝明霜的軟劍突然出鞘,刃身與空氣摩擦發出蜂鳴,如同野獸的低吼:“有東西在水里!“

話音未落,無數鐵爪破水而出,抓在石壁上發出刺耳聲響,仿佛指甲刮過玻璃。

林棲梧這才看清,鐵爪關節處刻著的不是麒麟或龍紋,而是半朵殘缺的梅花——與追殺沈家的黑衣人標記如出一轍。

她的軟鞭狠狠甩出,鞭梢倒鉤勾住一只鐵爪,借力蕩起的瞬間,瞥見水下陰影中漂浮的慘白人臉,脖頸處烙著“沈府叛徒“的鐵牌,那鐵牌在水中泛著幽光,仿佛在嘲笑她的命運。她的心跳加速,呼吸變得急促,但依然保持著冷靜,尋找著反擊的機會。

蕭景珩的冰蘭之力在掌心凝聚成冰刃,卻因毒素侵蝕而不斷崩解,如同他搖搖欲墜的生命。

“這些機關獸是...工部三年前失蹤的圖紙!“他突然劇烈咳嗽,咳出的冰晶里混著黑血,那黑血落在地上,瞬間腐蝕出一個個小孔,“李昭果然早就...“話未說完,冰刃被鐵爪擊碎,碎片飛濺在他臉上,劃出細小血痕,他卻渾然不覺,眼神中只有對真相的執著與瘋狂。

他的身體搖搖欲墜,卻依然倔強地站著,仿佛只要還有一口氣,就要揭開所有秘密。謝清寒摸索著將最后一塊琉璃義眼碎片嵌入眼窩,齒輪轉動聲中,瞳孔處亮起幽藍光芒,如同重新點燃的希望之火:“東南角有機關樞紐,棲梧,用你的眼睛!“她的聲音堅定而有力,盡管身體虛弱,卻依然保持著冷靜和理智。

林棲梧的異瞳劇烈刺痛,仿佛有無數根針在眼球中攪動。

左眼的琥珀金光芒大盛,右眼的琉璃碧泛起數據流般的紋路,眼前的世界變得清晰而又詭異。

她看見石壁夾層里交錯的齒輪,以及齒輪縫隙中卡住的半枚玉佩——正是謝清辭失蹤的那枚,玉佩上還沾著干涸的血跡。“往左轉三圈,再逆時針...“話未說完,一只鐵爪擦著她肩頭劃過,削開的衣袖下,紅梅胎記在冷汗中愈發鮮艷,仿佛要從皮膚里滲出來。

當她艱難轉動機關時,指尖觸到齒輪邊緣的齒痕——那是牙齒咬出的凹痕,和謝清辭信箋上的痕跡一模一樣,這發現讓她心中一顫,仿佛故人就在身邊,給予她力量與勇氣。

她咬緊牙關,集中全部精力,試圖破解機關,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為了所有逝去的人,一定要揭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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