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歸隱的渴望
- 暗夜薔薇:掌控者游戲
- 霧灰鈴鐺
- 2911字
- 2025-08-22 15:28:30
櫻花林的硝煙尚未散盡,慕容映雪的短刃在晨光中泛著冷光,刀刃上的血跡正順著薔薇花紋緩緩滴落。她望著南宮棲云左臂滲出的血染紅繃帶,黑眸里的疲憊像化不開的墨,突然覺得那些在基地里浴血奮戰的日夜,都不如此刻看著他傷口滲血來得煎熬。
“全球直播的信號還沒切斷。”南宮棲云的聲音帶著基因反噬的沙啞,他試圖抬手擦拭她臉頰的煙灰,卻在抬到一半時無力垂下,金屬能量槍的槍托在地面磕出輕響,“安理會的聲明已經發了十七版,從‘強烈譴責’變成‘深表遺憾’——他們在等我們先低頭。”
慕容映雪沒有接話,只是用短刃小心翼翼地割開他的繃帶。傷口邊緣的皮膚泛著詭異的青黑色,與她肩胛的舊傷如出一轍,都是“普羅米修斯之火”殘留的基因毒素。當她的指尖觸到那些黑斑時,兩人后頸的印記同時發出微弱的刺痛,像在提醒他們永遠無法擺脫的宿命。
醫療艙的基因檢測儀突然發出刺耳的警報。屏幕上跳動的紅色曲線顯示,他們的基因穩定性正在持續下降,每使用一次“深藍之心”的力量,細胞的衰亡速度就會加快三倍——這個在基地里被忽略的細節,此刻像把鈍刀,慢慢割著他們本就疲憊不堪的神經。
“老管家的葬禮……”慕容映雪的聲音突然低下去,冰藍色眼眸望著遠處曼谷的方向,那里的喪鐘應該已經敲響,“我們終究還是遲到了。”
南宮棲云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海面上的航母戰斗群正在緩緩后撤,留下的尾跡在晨光中像道丑陋的傷疤。他想起老管家總說“櫻花飄落的速度是每秒五厘米”,此刻才明白,有些錯過不是因為速度太慢,而是命運從不讓他們有機會停留。
“去北海道吧。”他突然開口,黑眸里閃過一絲罕見的柔軟,“那里的櫻花花期比本州晚一個月,還有溫泉能緩解基因毒素——映雪,就我們兩個,不帶能量槍,也不帶短刃。”
慕容映雪的短刃在掌心微微一顫。她想起在馬里亞納海溝的能量繭里,他說要在櫻花樹下補一個儀式;想起在南極冰原,他用身體替她擋住液壓鉗時的決絕——這個總把“效率優先”掛在嘴邊的男人,此刻說出“不帶武器”時的認真,讓她后頸的印記都泛起暖意。
醫療艙的警報聲再次響起,這次卻不是因為基因毒素。屏幕上彈出的加密信息顯示,“夜薔薇”的東京分部遭到不明武裝襲擊,那些在基地里幸存的年輕隊員,正用幽靈留下的戰術手冊頑強抵抗,通訊頻道里傳來的慘叫聲像針一樣扎進她的心臟。
“是安理會的私人武裝。”南宮棲云的黑眸瞬間變得銳利,能量槍在他掌心重新握緊,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們在逼我們動手,逼我們放棄所有歸隱的念頭——”
“別接。”慕容映雪的短刃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冰藍色眼眸里翻涌著比海溝更深的疲憊,“讓第二小隊帶他們撤到北海道,我們……我們去溫泉。”
這句話讓南宮棲云的動作驟然停滯。他看著她冰藍色眼眸里的懇求,看著她作戰服下隱約可見的傷疤,那些在基因陷阱里留下的、在爆炸中灼傷的、為保護他而被刺穿的傷痕,此刻都在晨光中隱隱作痛。
“好。”他的聲音輕得像櫻花飄落,能量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金屬碰撞聲在寂靜的櫻花林里格外清晰,“讓智腦處理后續,我們去北海道。”
當私人飛機穿越云層,慕容映雪望著窗外逐漸縮小的紛爭,突然輕笑出聲。她的指尖劃過南宮棲云手背上的舊傷,那里有被能量炮灼傷的痕跡,有被基因戰士抓傷的印記,還有無數次為她擋刀留下的疤痕——這雙手本該握著畫筆或手術刀,卻被迫沾滿了鮮血。
“你說我們能撐到看到北海道的櫻花嗎?”她的聲音帶著不確定的顫抖,冰藍色眼眸里的渴望像個孩子,“我想泡著溫泉看櫻花,想把‘夜薔薇’的徽章摘下來,想……”
“想讓我給你梳頭發。”南宮棲云接過她的話,黑眸里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就像在南極光海里那樣,不用提防基因陷阱,不用計算爆炸時間,只想看著你的頭發在溫泉蒸汽里散開。”
飛機的廣播突然響起智腦帶著哭腔的聲音:“魁首!南宮先生!北海道的溫泉旅館被安裝了基因監測儀,是安理會的人——他們想通過你們的基因波動,遠程激活‘深藍之心’的后門程序!”
慕容映雪的短刃瞬間出鞘,卻在看到南宮棲云疲憊的眼神時,硬生生停在半空。刀刃的寒光映出他黑眸里的自己,冰藍色眼眸里的戾氣正在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倦意——他們可以炸毀無數個基因監測儀,可以擊退無數波追兵,卻擋不住身體里持續惡化的基因毒素,擋不住靈魂深處對安寧的渴望。
“讓他們監測吧。”南宮棲云突然握住她握刀的手,將短刃輕輕按回鞘中,“反正‘深藍之心’的核心已經和我們的基因綁定,沒有我們的意識授權,誰也別想啟動——智腦,告訴他們,我們在北海道待三天,三天后自動離開。”
智腦的哽咽聲在廣播里斷斷續續,最終還是應了聲“是”。慕容映雪的冰藍色眼眸望著他手臂上的黑斑,那里的顏色在飛行途中又深了些,突然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上。后頸的印記與他的在接觸中產生微弱的共鳴,像首疲憊的安眠曲。
北海道的溫泉旅館藏在雪山深處,櫻花樹環繞的露天湯池里,熱氣氤氳了兩人的視線。慕容映雪的作戰服被溫泉水泡得發白,露出的肩胛舊傷在熱水中微微泛紅,像朵盛開在雪地里的紅薔薇。
南宮棲云的手指在她傷口邊緣輕輕摩挲,動作溫柔得不像那個在基地里殺伐果斷的“深淵”首領。他的左臂不敢浸入水中,只能懸在池邊,黑眸望著雪花般飄落的櫻花瓣,突然覺得這樣的時刻脆弱得像玻璃,稍微用力就會碎裂。
“你說老管家是不是早就知道?”慕容映雪的聲音在蒸汽中模糊不清,她的指尖在水面劃出漣漪,將飄落的櫻花瓣圈在中央,“知道我們終有一天會累,會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南宮棲云沒有回答,只是將她的手握得更緊。溫泉水在兩人交握的掌心泛起細密的泡沫,那些在戰斗中留下的傷痕在水中若隱若現,像幅用血淚繪制的地圖,標記著他們一路走來的疼痛與執著。
遠處的雪山傳來輕微的震動,是安理會的無人機在盤旋。但他們誰都沒有抬頭,只是任由櫻花瓣落在發梢、肩頭,任由溫泉水帶走些許疲憊。慕容映雪的冰藍色眼眸望著他黑眸里的自己,突然明白所謂的歸隱,不是要找個沒有紛爭的地方,而是要有個能讓你卸下所有防備的人。
“三天后……”她的聲音帶著猶豫,卻更多的是堅定,“我們去圣櫻學院的后山種櫻花吧,就種兩株,一株像你,一株像我。”
南宮棲云的黑眸里泛起水光,他低頭在她后頸的印記上輕輕一吻,那里的溫度比溫泉水更暖:“好,還要在旁邊蓋間小木屋,把幽靈的櫻花書簽掛在門上,把磐石的狗牌嵌在地基里——讓他們也看看,我們終究還是找到了安寧。”
溫泉的熱氣漸漸模糊了他們的身影,只有兩雙緊握的手在水面上格外清晰。遠處的無人機還在盤旋,全球的輿論還在發酵,安理會的陰謀也從未停止,但在這一刻,北海道的溫泉旅館里,只有兩個傷痕累累的靈魂,在櫻花飄落的速度里,貪婪地享受著這來之不易的、短暫的安寧。
當第一縷月光灑進湯池,慕容映雪的冰藍色眼眸在水汽中亮晶晶的,像盛著整個星空。南宮棲云的黑眸望著她,突然覺得那些在基地里經歷的生死,都只是為了此刻能這樣看著她——原來所有的掙扎與戰斗,最終都是為了能和心愛的人,一起看場安靜的櫻花雨。
歸隱的渴望像顆種子,在兩人的心底悄悄發芽,哪怕前路依舊布滿荊棘,哪怕他們都清楚這樣的安寧轉瞬即逝,但只要彼此還在,這顆種子就會頑強地生長,支撐著他們走過更多的風雨,直到找到真正屬于他們的、開滿櫻花的凈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