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似乎完全沒把周圍顧客當回事，踮著腳又去夠更高處的餅干，回力鞋在地板上蹭出“吱嘎“一聲。

韓默看著她把第二包餅干也順進包里時，忍不住在心里吹了聲口哨——這手法，比某些上市公司做假賬還利索呢。

韓默摸著下巴看著那小姑娘鬼鬼祟祟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有意思，這年頭連小偷都玩得這么花里胡哨了？

韓默看著小姑娘離開，隨手把推車往貨架邊一推，邁開長腿就跟了上去。

超市的燈光白得刺眼，那姑娘蹦蹦跳跳地穿過人群，回力鞋踩在地上發出“噠噠“的聲響。

韓默不動聲色地加快腳步，在超市出口拐角的消防通道旁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別說，這小妮子，皮膚還挺嫩。

“你干嘛！“小妮子像受驚的兔子一樣猛地回頭，杏眼里滿是驚恐，聲音都變了調。

她下意識往后縮，后背抵在了冰涼的瓷磚墻上。

韓默雙手撐在她兩側的墻面上，把她牢牢困在自己與墻壁之間，居高臨下地盯著她那張精致的小臉。

這角度，連她睫毛上的細小顫動都看得一清二楚。

“看你的年紀，應該還在讀書吧？“韓默冷笑一聲，聲音壓得低低的，“一個學生，干什么不好，非要小偷小摸？“

小妮子的臉“唰“地一下變得煞白，嘴唇哆嗦著反駁：“我沒有小偷小摸！“

小妮子拼命搖頭，丸子頭都散了幾縷碎發。

“沒有？“韓默挑了挑眉“我可都看到了。““兩個面包，兩包餅干，藏得挺利索啊。“

小妮子的瞳孔猛地收縮，咬著下唇憋了半天，突然抬起頭瞪著韓默：“你看到又怎樣？你又沒有我偷東西的證據！“

小妮子聲音發顫，但還硬撐著不肯服軟。

韓默低笑一聲。

這丫頭片子，還挺倔。

“現在有了。“韓默從褲兜里掏出手機晃了晃，屏幕上“正在錄音中“的提示格外刺眼，他故意把錄音界面湊近她眼前，讓錄音里她剛才說的話清晰地傳出來。

女孩的肩膀垮了下來，眼中的倔強瞬間瓦解。

她突然撲閃著大眼睛，聲音軟得能掐出水來：“哥哥~哥哥~“

女孩拽著韓默的衣角輕輕搖晃，“我現在把東西還回去，你不要抓我好不好？“

那語氣甜得發膩，跟剛才硬剛時的樣子判若兩人。

“把東西放回去，不代表這個事就過去了，“韓默嘴角掛著痞笑，故意湊近她耳邊壓低聲音，“這樣好了，你親我一下，我幫你把錢付了，那樣你就不是小偷了，這個主意怎么樣？“

韓默說完自己都覺得這主意夠騷的，純屬開個玩笑逗逗這小姑娘，說完就準備松開鉗制她的手。

可就在韓默剛要后撤的瞬間，一股甜膩的香氣突然撲面而來，比超市里那些廉價香水好聞一百倍。

韓默的右臉突然傳來一陣溫軟的觸感，像是一片羽毛輕輕掃過，又帶著點彈性的觸感。

韓默整個人像被雷劈中似的僵在原地，大腦直接當機了三秒。

“……“

韓默緩緩轉過頭，瞪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小妮子。

這小丫頭片子居然真的親了！

還是親的右臉，位置還挺精準，剛好避開了胡茬。

韓默看著小妮子那張精致得過分的小臉，粉嫩的嘴唇因為緊張而微微抿著，睫毛忽閃忽閃的，這誰頂得住啊。

韓默本來也就是隨口調戲一句，純粹是看這丫頭片子剛才那股倔強勁兒有意思，誰能想到這小妮子真敢玩大的。

小妮子咬著薄唇后退了半步，垂著眼睛不敢看他，耳尖卻紅得能滴血，聲音細如蚊吶：“我按你說的做了，現在到你了。“

我暈！

韓默腦子嗡的一聲，這小妮子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韓默剛才純粹是開玩笑，誰能想到這丫頭真敢親上來，還親得這么……認真？

韓默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盯著女孩那微微發紅的臉頰，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過了好一會兒，韓默才回過神來，干咳了一聲掩飾尷尬：“把面包拿出來給我，“

韓默伸手一指她的斜挎包，“我去埋單，你不準走，就在這里待著。“

我暈，這波虧大了。

韓默拿著面包和餅干大步流星地返回超市結賬臺，告訴收銀小姑娘，自己剛才忘記結賬了并拿出面包和餅干。

收銀小姑娘正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見韓默拿出東西來，也沒想太多，干脆利落地幫韓默過機結賬。

韓默拎著購物袋回到那個偏僻的角落，發現小丫頭片子居然真的一動沒動，就靠在墻邊等著。

聽到腳步聲，小妮子轉過身來，那雙杏眼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明亮。

“你叫什么名字？“韓默把購物袋遞過去，隨口問道。

“林凝蓁。“女孩回答得干脆利落，聲音清脆得像風鈴。

韓默摸著下巴打量她：“是真名吧？“

韓默故意拖長了音調，眼神里帶著點戲謔。

林凝蓁立刻橫了他一眼，那眼神跟小刀子似的，鋒利得能刮掉一層皮，但就是倔強地抿著嘴不說話。

韓默把袋子往前遞了遞：“面包給你，可以給我說說，為什么要在超市里偷東西嗎？“

林凝蓁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我餓了，沒東西吃。“

林凝蓁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像只被雨淋濕的小貓。

“……“韓默愣住了，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還有人會餓到去超市偷面包？

韓默下意識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機，突然覺得自己問了個蠢問題。

“我要走了。“林凝蓁突然開口。

韓默眼珠子一轉，忽然起了探究林凝蓁背后故事的心思：“這就想走了？“

韓默晃了晃手機，“你的錄音可還在我手里呢？“

林凝蓁急了，跺了跺腳，那雙回力鞋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聲響，她的小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我不是親了你嗎，你怎么還不刪錄音？“

韓默挑眉笑了：“我什么時候答應你要刪錄音了？我只是說幫你埋單而已！“

韓默故意把“而已“兩個字咬得特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