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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鮫人公主x高冷劍尊6

那夜過后,清詞依舊是那個沉默疏離,近乎完美的天璇峰首徒。她將系統揭露的真相,連同死咒帶來的痛苦一同壓入記憶的角落。

只是,在無人察覺的細微之處,有些東西終究不同了。

當她為凌墟擦拭那柄名為“寂淵”的長劍時,指尖拂過古樸劍鞘上細微的紋路,腦海中會不受控制地閃過那個風雪中跪求七日七夜的身影。

她擦拭的動作會有一瞬極的凝滯,快得如同錯覺。

當她在凌墟洞府外練寂滅劍訣,引動焚心炎火揮向夜空時,眼角余光瞥見洞府內那道靜坐如磐石的孤高身影,心中會涌起一絲連她自己都無法理解的刺痛——不是為了他,只是為了那被命運嘲弄的、名為“清詞”的宿命。

凌墟,也似乎有了些難以言喻的變化。

他依舊是冷的,話也極少。但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落在清詞身上的時間,似乎更長更幽深了些。

那目光不再僅僅是審視劍招探查修為,更像是在穿透她平靜的表象,搜尋著更深層的東西。

回溯后的第三天清晨,清詞如常在峰頂練劍。

凌墟站在不遠處,負手而立,目光落在她翻飛的劍光和引動的炎火上。突然,他毫無征兆地開口,聲音如碎玉擊冰:“你去后山寒潭了?”

清詞揮劍的動作沒有絲毫遲滯,劍鋒劃過空氣,帶起尖銳的嘯音。她收勢,轉身,平靜地看向凌墟,微微頷首:“是,師尊。弟子修煉時心火略躁,去寒潭壓制片刻?!?

回答滴水不漏,表情無懈可擊。

凌墟靜靜地看著她,看了很久。久到山風都似乎停止了呼嘯。那雙深邃的黑眸里,沒有任何質疑或責備,只有一片能洞悉靈魂的沉寂。清詞的心跳在那一瞬間幾乎停滯,仿佛被那目光剝開了所有偽裝,直抵她拼命掩藏的虛弱與痛苦。

但最終,凌墟只是極輕微地點了下頭,移開了目光。

“嗯。下次若不適,提前告知?!闭Z氣平淡,卻讓清詞緊繃的心弦驟然一松,隨即又陷入更深的茫然。他……信了?還是……?

她不知道的是,在凌墟移開目光的那一刻,他眼底深處掠過幾分波動。

那晚,當清詞在寒潭引動焚心炎火試圖自毀時,他清晰地感知到了那股狂暴失控的熱灼熱,以及……緊隨其后,那股突兀降臨強行抹平一切的力量。

那不是清詞的力量,也不是他所能理解的力量。

時間……在她身上,被重置了?

這個認知,如同驚雷在他腦海炸開,他瞬間明白了清詞身上那份超越常人的堅韌從何而來。那不是天生的心性,而是被漫長而無望的“重復”磨礪出的麻木。

她和他一樣,被困在了時間的牢籠里?只是形式不同?

這個念頭帶來的沖擊,甚至暫時壓過了對她自毀行為的驚怒。他沒有點破,默默將這份驚濤駭浪壓在心底最深處,不動聲色。

他開始更加細致地觀察她,觀察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每一次氣息的波動,試圖從這具看似平靜的軀殼下,找到那被困在無盡循環中的靈魂痕跡。

日子看似恢復了平靜,卻又在平靜之下涌動著難以言喻的暗流。

凌墟開始帶清詞下山。

這在過去千百年是絕無僅有的。天璇峰主孤高清冷,從不輕易踏足凡塵俗務。

然而,近幾個月,天衍宗勢力范圍邊緣,靠近黑水沼澤一帶,屢有低階魔物作祟,擾民生息。這類小事,本無需劍尊出手,甚至天璇峰普通內門弟子都懶得理會。

但凌墟去了,并帶上了清詞。

“劍,需飲血方知鋒芒?!边@是他給出的解釋,冰冷直接。

清詞默然跟隨。她不在乎去哪里,殺什么。對她而言,不過是換了個地方揮劍。

黑水沼澤,瘴氣彌漫,泥濘不堪。低階形態扭曲的魔物在污濁的泥水中翻滾嘶嚎,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息。凌墟負手立于半空,神似俯瞰螻蟻的神祇,并未出手。他只是看著清詞。

清詞手持一柄普通鐵劍,身影在泥沼與瘴氣間穿梭。

師從劍尊的劍法簡潔,精準,帶著凌墟特有的寂滅意味。

每次揮劍,都必然帶走幾個魔物的性命,干脆利落,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也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

褐色的發絲在污濁的風中揚起,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冷靜得像兩塊淬火的寒金。

凌墟的目光緊緊跟隨著她,看著她如何在險惡的環境中保持絕對的冷靜,如何在污穢的殺戮中保持那份近乎詭異的潔凈感。

這份特質,讓他感到一種奇異的……慰藉?仿佛這骯臟的塵世,也無法真正污染她被困在時間中的靈魂。

剿滅任務完成得很快。歸途中,凌墟破天荒地沒有立刻御劍返回天璇峰,而是帶著清詞降落在黑水沼澤邊緣一個剛被魔物襲擾過、尚有余悸的小鎮。

小鎮集市簡陋,售賣的多是些粗糙的日用品和當地特產。

凌墟換了容貌,一身樸素道袍,氣息內斂,在人群中并不顯眼。清詞并沒對自己做太多偽裝,她冷著臉跟在凌墟身后半步,對周遭充滿煙火氣的喧囂和人們敬畏好奇的目光視若無睹。

凌墟在一個賣竹編小玩意兒的攤子前停下腳步。攤主是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正顫巍巍地編著一只小巧的竹蜻蜓。

凌墟的目光在那只竹蜻蜓上停留片刻。

“師尊?”清詞有些不解。她無法理解凌墟為何會對這種凡俗之物感興趣。

凌墟沒有回答,只是用幾枚下品靈石買下了那只剛剛編好,還帶著青竹清香的竹蜻蜓。他轉過身,將竹蜻蜓遞到清詞面前。

清詞愣住了。眼里再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困惑。她看著那只粗糙簡陋的竹蜻蜓,又看看凌墟那張依舊沒什么表情如同冰雕的臉。

“拿著?!绷栊娴穆曇魶]什么起伏,仿佛在遞給她一卷劍經。

清詞遲疑地伸出手,指尖觸碰到那微涼的竹片。她不明白這有什么意義。哄小孩嗎?她早就過了需要玩具的年紀,或者說,她從未有過這樣的“年紀”。

“天璇峰……太靜了。”凌墟看著她茫然的眼神,破天荒地解釋了一句,聲音依舊很淡,“偶爾,也該有些……不一樣的東西?!彼f完,便轉身繼續向前走去。

清詞握著那只小小的竹蜻蜓,站在原地。粗糙的竹片硌著掌心,帶著一絲陌生的、屬于凡塵的溫度。她看著凌墟挺拔而孤寂的背影匯入人流,又低頭看看手中這毫無靈力波動的凡物。

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情緒波動,在那片心湖深處,輕輕漾了一下。

不一樣的東西……

她將竹蜻蜓默默收進袖中,快步跟了上去。

死咒發作的強度隨著時間推移變得越來越難以壓制。每月二十三日,成了清詞無法擺脫的夢魘。

她越來越頻繁地尋找各種借口,在發作前躲到后山斷崖、寒潭深處,甚至潛入冰冷的瀑布之下,獨自承受噬魂蝕骨的酷刑。每一次,她都咬緊牙關,將所有的嘶吼壓抑在喉嚨深處,只留下滿身的冷汗和掌心被指甲刺破的深深血痕。

她努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但那份源自靈魂深處的虛弱和痛苦帶來的細微變化,終究瞞不過一個時刻在觀察她的人。

這一日,并非二十三,卻是一個陰云密布的午后。清詞正在凌墟的洞府內,聆聽他講解一篇關于劍意與天地元氣共鳴的深奧法門。

又是一股毫無預兆的悸動猛地襲來,比往常任何時候都更劇烈。

“唔!”清詞身體猛地一顫,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冷汗如同開了閘般涌出。

她死死咬住下唇,甚至能聽到牙齒摩擦骨骼的細微聲響,才將那聲痛苦的呻吟死死壓住。

握著劍訣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發白,劇烈地顫抖著。

凌墟的講解戛然而止。

洞府內陷入一片死寂。只有清詞壓抑到極致的破碎喘息聲,在冰冷的石壁間回蕩。

凌墟的目光瞬間鎖定在她身上,他清晰地看到了她眼中因劇痛而浮現的血絲,看到她身體無法控制的痙攣。

“清詞?”凌墟的聲音低沉下來,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弟子……無事……”清詞艱難地從齒縫中擠出幾個字,試圖站直身體,卻因又一陣猛烈的靈魂穿刺而踉蹌一步,幾乎跌倒。

她體內的焚心炎火被死咒引動,不受控制地逸散出一絲,灼熱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或許是因為劇痛導致的失控,又或許是因為焚心炎火與死咒力量的激烈沖突,清詞身上那件弟子袍服,被無形的力量侵蝕,開始崩解。

更駭人的是,她的雙腿傳來一陣劇烈的灼燒感,隱隱有化出魚尾的趨勢。

她咬牙起身想逃離洞府,卻被一雙冰涼的手扣住了手腕。

在她回頭那一刻,鮫人真身就那么在凌墟面前毫無防備的顯現了。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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