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鮫人公主x高冷劍尊4
- 快穿:病嬌反派他喜歡強制愛
- 社恐大蟑螂
- 3571字
- 2025-06-24 10:07:00
沖天而起的火光異象,不僅震撼了整個天權(quán)峰,更像一塊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的漣漪瞬間擴散至天衍宗最孤高的天璇峰。
天璇峰頂,常年籠罩在寂寥云霧中的劍廬內(nèi)。
凌墟盤膝坐于一方冰冷的青玉蒲團(tuán)之上,周身劍氣內(nèi)斂,沉寂如萬載玄冰。他的意識沉入無垠劍域,推演著寂滅之后的虛無真諦。
忽然,一股極其狂暴卻又帶著奇異熟悉感的熾熱波動,利劍般刺破了他沉寂的心湖。
那波動……是火靈根,卻絕非尋常。
其中蘊含的暴烈與毀滅意味,竟隱隱與他寂滅劍意有某種遙相呼應(yīng)的共鳴,卻又截然不同。
凌墟那萬年冰封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他緩緩睜開了眼,深邃如寒潭的黑眸中,映照出山腳方向那幾乎照紅半邊天際的熾烈紅光。
一股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波動,在他內(nèi)心深處漾開。
是什么人,竟能引動如此異象?
下一刻,他的身影已從劍廬中消失,只留下一縷未曾散盡的凜冽劍意。
當(dāng)那道孤高、清冷、帶著無形威壓的身影瞬移般出現(xiàn)在天璇峰演武場上空時,整個沸騰的廣場瞬間陷入了絕對的沉寂。
所有的喧囂,驚嘆,灼熱,仿佛都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瞬間凍結(jié)。
“劍……劍尊大人!”
“參見凌墟師叔祖!”
“師兄……”
在場的弟子、執(zhí)事,包括百草真人在內(nèi),無不躬身行禮,臉上充滿了敬畏與惶恐。
自百年前掃清魔族后,凌墟便極少離開天璇峰,更遑論出現(xiàn)在這等雜亂的場合。
他的降臨,本身就意味著難以想象的大事。
凌墟的目光,直接穿透了那尚未完全消散的熾烈紅光,落在了場中央那個被紅光包裹顯得有些單薄的身影上。
褐色的頭發(fā),蒼白的臉頰,還有那雙在紅光映襯下仿佛燃燒著金色火焰的眼瞳。
是她,那個半年前被塞到天權(quán)峰做雜役的少女?凌墟的眼底掠過連他自己都未曾捕捉到的波瀾。
那平靜如死水眼神,與此刻她體內(nèi)爆發(fā)的焚天烈焰,形成了刺眼的對比。
他的目光在清詞身上只停留了一瞬,冷冷地掃過全場。最終,定格在那個躲在人群后正因眼前變故而嚇得面無人色的胖女人身上。
“你。”凌墟的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帶著陰森的寒意,“推她進(jìn)來?”
沒有多余的話,沒有質(zhì)問的過程。僅僅一眼,就已洞悉了所有的前因后果。
胖女人渾身一僵,連尖叫都發(fā)不出來,寒氣從腳底直沖頭頂,瞬間癱軟在地,褲襠間一片濕熱。
“擾亂選拔,構(gòu)陷同門。”凌墟的聲音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像是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guān)的事實,“廢去修為,逐出宗門。”
話音未落,一道細(xì)微到極致的劍氣自他指尖無聲射出,瞬間沒入胖女人體內(nèi)。
她發(fā)出一聲凄厲得不似人聲的慘嚎,周身氣息像泄氣的皮球般迅速萎靡下去,整個人蜷縮成一團(tuán),像被抽去了脊梁。
立刻有兩名天璇峰隨行的弟子上前,拖死狗一樣將癱軟的女人拖了下去。
整個過程快得不過瞬息間,全場噤若寒蟬,連呼吸都小心翼翼。
凌墟的目光重新落回清詞身上。
她身上的紅光已經(jīng)漸漸收斂回體內(nèi),測靈石也恢復(fù)了溫潤的模樣,只是表面還殘留著幾分灼熱的氣息。
她站在那里,仿佛剛才引發(fā)驚天異象又目睹了一場懲戒的人不是她,雙眼依舊沉寂,只是臉色似乎更蒼白了些。
“你,”凌墟看著她,聲音依舊是冷的,卻少了剛才那絲寒意,“叫什么名字?”
“清詞。”她回答,聲音平靜無波。
“清詞。”凌墟重復(fù)了一遍這個名字,舌尖卷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意味。
他沉默了片刻,無人能揣測他心中所想。
最終,他開口,聲音如同玉磬相擊,清晰地回蕩在寂靜的廣場上:
“自今日起,入我天璇峰門下。為吾座下,真?zhèn)魇淄健!?
轟——!
這句話,比剛才的變異火靈根異象更令人震撼!如同一道九天驚雷,劈在了所有人心頭!
劍尊凌墟!那個超然物外、孤高絕頂、門下從無弟子的劍尊凌墟!竟然收徒了?!而且收的還是一個剛剛被檢測出資質(zhì)、之前只是個掃地雜役的……少女?!
百草真人眼中精光連閃,若有所思。
沈堯光張大了嘴,幾乎能塞進(jìn)一個雞蛋,看向清詞的目光充滿了難以置信的羨慕。
其他弟子更是目瞪口呆,看向清詞的眼神瞬間從震驚、鄙夷變成了極度的敬畏和……嫉妒。
連清詞自己,也微微怔了一下。
真?zhèn)魇淄剑苛栊娴牡茏樱窟@個發(fā)展,完全超出了她的預(yù)料,也超出了系統(tǒng)的預(yù)案。
她金色的眼瞳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入了凌墟的身影。
那個高高在上,氣息冰冷得像亙古玄冰的男人。
系統(tǒng)在她腦中瘋狂刷屏:【重大進(jìn)展!成功接近核心目標(biāo)!綁定關(guān)系建立!請宿主把握機會,積極展現(xiàn)……】
清詞在意識里直接掐斷了系統(tǒng)的噪音。
她盯著凌墟,良久,才在無數(shù)道目光的聚焦下,微微低下頭,用一種近乎平板的語調(diào)應(yīng)道:
“是,師尊。”
十年光陰,彈指一瞬。
對于壽元漫長的修士而言,十年不過是一次短暫的閉關(guān)。
但對于清詞而言,在天璇峰上的這十年,是她被投入這個世界后,最為“平靜”的一段時光。
天璇峰頂,劍廬旁多了一間簡樸的石屋,那是清詞的居所。
她成了劍尊凌墟唯一的真?zhèn)鞯茏印?
凌墟的教導(dǎo)方式,同他這個人一樣,冰冷而直接。
沒有噓寒問暖,沒有循循善誘。
他會在某個清晨,將一卷晦澀難懂的秘籍丟在清詞面前;會在某個黃昏,在她練劍時,毫無征兆地彈出一道劍氣,指出她劍勢中微不可察的破綻;會在她引動體內(nèi)那狂暴的變異火靈根修煉時,以自身更為浩瀚精純的寂滅劍意強行壓制引導(dǎo),過程往往伴隨著烈火焚身般的劇痛。
清詞默默承受著一切,她學(xué)得很快,快到令凌墟偶爾也會在眼底掠過一絲極淡的訝異。
她那變異火靈根在凌墟冷酷而精準(zhǔn)的打磨下,不再僅僅是狂暴的毀滅之力,開始帶上了一絲內(nèi)斂的鋒芒,如同熔爐中淬煉出的精金。
她的劍意,也沾染上了一絲凌墟獨有的寂滅氣息,卻又因火靈根的本質(zhì),帶著一種焚盡萬物的酷烈。
兩人之間的話極少。清詞天性寡言厭世,凌墟更是沉默如冰。交流往往只限于劍道指點,簡潔到只有幾個字。
更多的時候,是天璇峰頂呼嘯的寒風(fēng),是劍氣破空的銳響,是爐火燃燒的噼啪聲,是師徒二人各自占據(jù)一角,靜默修煉的身影。
凌墟的目光,落在清詞身上的時間,不知不覺間變多了。
他看著她在寒風(fēng)中一遍遍揮劍,看著她在烈火焚身的痛苦中咬牙堅持,看著她那雙金色的眼瞳在修煉時偶爾迸發(fā)出焚盡一切后又歸于死寂的光芒。
那份超越常人的堅韌,那份仿佛看透一切的平靜,甚至是那份深入骨髓的疏離與淡漠……都讓他感到一種奇異的熟悉與……安心。
這冰冷孤寂的天璇峰頂,終于有了生氣,一種無需言語的沉默陪伴。
系統(tǒng)無數(shù)次提醒她:【請宿主把握機會,展現(xiàn)溫暖關(guān)懷,建立情感連接……】
清詞的回應(yīng)永遠(yuǎn)是沉默。她做不來那些。她只是按部就班地修煉、練劍、完成凌墟交代的一切,像一個設(shè)定好程序的精密儀器。
溫暖?她連自己的心都是冷的。
十年間,她體內(nèi)的鮫人血脈被那霸道的火靈根和寂滅劍意壓制到了極致,幾乎感知不到。
那個將她送入虎口的鮫人王,也好像消失在了深海之中,再無音訊。
清詞幾乎要以為,那行竊的任務(wù),還有在海底千年的光陰,只是一場虛幻的夢。
直到那個雨夜。
烏云密布,電閃雷鳴。
豆大的雨點狂暴地砸在天璇峰頂?shù)氖萃咂希l(fā)出沉悶的轟鳴。
清詞盤膝坐在屋內(nèi)的蒲團(tuán)上,并未修煉,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被閃電撕裂的夜幕。
十年平靜,漸漸消磨掉她心底那深沉的麻木,她開始變得鮮活,甚至有空停駐下來去看一眼天外的云彩。
突然!
一股毫無征兆的劇痛,猛地在她心口炸開。
那痛楚并非來自肉體,而是直接作用于靈魂。
仿佛有無數(shù)根鋼針,同時刺入她的神魂深處,瘋狂地攪動啃噬。
“呃……”
清詞悶哼一聲,身體瞬間弓起,額角青筋暴跳,冷汗瞬間浸透了單薄的衣衫。她死死咬住下唇,嘗到了濃郁的鐵銹味,才沒有發(fā)出更凄厲的慘叫。
眼瞳因痛苦而劇烈收縮,眼瞳映照出窗外猙獰的閃電與飛鳥,仿佛也裂開了無數(shù)道縫隙。
劇痛就像潮水,一波強過一波。清詞的意識在劇痛中沉浮,眼前開始出現(xiàn)幻象:冰冷的海底宮殿,鮫人王那張貪婪的臉,老鮫人刻板的聲音,還有……凌墟那雙淡漠的眼。
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被這源自靈魂的痛苦徹底撕裂時,那股劇痛如同潮水般倏然退去,只留下深入骨髓的虛弱。
與此同時,她因劇痛而痙攣的蒼白手掌心中,一點幽藍(lán)色的光芒憑空浮現(xiàn)。
光芒迅速凝聚、扭曲,最終化為一行刺骨的小字,清晰地烙印在她的掌心:
“吾兒清詞,十年之期已至。‘九重天闕圖’與‘衍天盤’下落,速速查明竊取。若再遲疑,每月二十三日,便是汝噬心鎖魂之時,直至神魂俱滅,永世不得超脫!”
字跡僅僅在掌心停留了數(shù)息,隨后便如泡沫般消散,只留下淡淡的濕意。
清詞癱軟在石地,大口喘著粗氣,頭發(fā)被冷汗浸透,黏在蒼白的臉頰上。
她望著屋頂,眼里沒有恐懼,沒有憤怒,只有一片被劇痛洗禮后更加深沉的麻木與嘲弄。
原來,平靜只是假象。
原來,她從未擺脫囚籠。
每月二十三日……下一次發(fā)作,就在一個月后。
窗外,雷聲滾滾,雨勢更急。雨絲被風(fēng)卷著,從窗縫鉆入,打在她汗?jié)竦哪樕希瑤泶坦堑暮狻?
她抬起那只殘留著濕意的手,盯著空無一物的掌心,指尖微微顫抖。
竊取機密?背叛那個雖然冰冷卻給了她十年平靜庇護(hù)的師尊?
還是……等著每月一次,在噬心鎖魂的痛苦中,一點點走向徹底的死亡?
清詞閉上眼,將臉埋在手臂間。
石屋外,是呼嘯的風(fēng)雨;石屋內(nèi),只剩下她壓抑到極致的微不可聞的嘆息。
十年師徒,抵得過深種血脈的歹毒死咒。
還不如選擇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