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回歸
書名: 預(yù)見未來:我在曼聯(lián)當(dāng)后腰作者名: 處女座愛喝鴿子湯本章字數(shù): 3128字更新時間: 2025-07-14 01:40:22
四十天。
距離那個他親手砸碎石膏,用劇痛和意志重新站立起來的雨夜,已經(jīng)過去了整整四十天。
四十個日夜。
每一分,每一秒,都浸透著汗水與煎熬。
曼徹斯特的清晨,他第一個出現(xiàn)在卡靈頓基地的康復(fù)室。
倫敦的午后,他泡在反重力水缸里,一遍遍模擬著高強度的對抗動作。
慕尼黑的深夜,他躺在冰冷的金屬儀器上,接受著最先進的神經(jīng)電刺激,強行激活著每一寸沉睡的肌肉纖維。
曼聯(lián)的醫(yī)療團隊,從最初的震驚,到中期的質(zhì)疑,再到最后的麻木。
他們稱他為“醫(yī)療奇跡”。
他們說他的康復(fù)報告,“足以顛覆現(xiàn)代運動醫(yī)學(xué)的根基”。
他們不知道。
這不是醫(yī)學(xué)的奇跡。
這是精神力的奇跡。
是那份來自東方的,古老而神秘的,“唯心主義”的勝利。
當(dāng)朱彥臣用那條曾被宣判“賽季報銷”的右腿,在力量測試儀上踢出刷新隊內(nèi)記錄的數(shù)值時。
整個康復(fù)中心,鴉雀無聲。
主教練阿莫林,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眼神里,有驚嘆,有欣慰,但更多的是一種……了然。
仿佛他早就知道,這個東方少年,不能用常理來揣度。
“你要回去?”
這是阿莫林在辦公室里問他的第一句話。
“是。”
朱彥臣的回答,干脆利落。
“國家隊,需要我。”
阿莫林沉默了片刻,從抽屜里拿出一份文件,推了過去。
“這是俱樂部法務(wù)部和醫(yī)療團隊共同出具的‘風(fēng)險告知書’。”
“簽了它,意味著你在國家隊期間產(chǎn)生的任何傷病,都將由你自己承擔(dān)最大的風(fēng)險。”
“俱樂部,為你做了能做的一切。”
“現(xiàn)在,是你自己的選擇。”
朱彥臣沒有絲毫猶豫,拿起筆,在文件末尾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龍飛鳳舞。
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阿莫林點了點頭,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去吧。”
“讓他們看看,我們曼聯(lián)的6號,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
“但是記住,朱。”
男人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嚴(yán)肅。
“健康回來。”
“老特拉福德的王座,還在等你。”
……
飛機的轟鳴聲逐漸平息。
機艙里,響起了那段熟悉而親切的中文廣播。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已經(jīng)平安抵達BJ首都國際機場……”
朱彥臣緩緩睜開眼。
他推開舷窗的遮光板。
外面,是京城特有的,那種帶著一絲灰蒙的晴朗。
家。
他回來了。
沒有戴帽子。
沒有戴墨鏡。
甚至沒有戴口罩。
他就穿著一身簡單的黑色運動休閑裝,背著一個雙肩包,手里,拖著一只同樣是黑色的,最普通的行李箱。
他知道外面有什么在等著他。
他不需要躲。
也不屑于躲。
當(dāng)他踏出國際到達的閘口。
那一瞬間。
仿佛有一顆閃光彈,在整個T3航站樓的到達大廳里,轟然炸開!
“咔嚓!咔嚓!咔嚓嚓——!”
數(shù)以百計的閃光燈,匯成了一片刺眼的白色海洋!
“是朱彥臣!”
“他真的回來了!”
“堵住他!!”
原本還算有序的人群,瞬間被撕開一個口子。
幾十上百名記者,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群,舉著長槍短炮,扛著攝像機,揮舞著錄音筆,瘋了一樣地朝他涌來!
那場面,堪比春運時分的火車站臺!
“朱彥臣!你不是說重傷半年嗎?為什么一個多月就回來了?你是不是在詐傷欺騙全國球迷?!”
一個戴眼鏡的男記者,聲音尖利,問題如同淬毒的匕首,直插心臟!
“叛徒!你為了曼聯(lián)的天價合同,背棄國家隊,現(xiàn)在回來干什么?!”
“你還有臉回來嗎?國家隊集訓(xùn)的大門,是你想進就進,想出就出的地方嗎?”
“朱彥臣!說句話!你對得起那些為了看你比賽,熬夜到天亮的華夏球迷嗎?!”
“你眼里到底還有沒有國家榮譽這四個字?!”
一聲聲質(zhì)問。
一句句咒罵。
像無數(shù)根燒紅的鋼針,從四面八方扎向他。
攝像機的鏡頭,幾乎要懟到他的臉上。
麥克風(fēng)的頂端,冰冷地觸碰著他的嘴唇。
換做任何一個年輕球員,面對如此恐怖的輿論絞殺,恐怕早已面色慘白,方寸大亂。
但朱彥臣,只是靜靜地站在原地。
他停下了腳步。
目光,平靜地掃過眼前這一張張或憤怒,或激動,或幸災(zāi)樂禍的臉。
他的眼神里,沒有憤怒,沒有委屈,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
只有一種……居高臨下的,冰冷的審視。
仿佛他不是被審判的囚犯。
而是俯瞰眾生的君王。
喧囂的現(xiàn)場,因為他這異樣的平靜,竟詭異地安靜了片刻。
所有記者,都在等待。
等待他的辯解,他的憤怒,他的崩潰。
那將是他們明天報紙的頭版頭條。
朱彥臣的嘴唇,動了。
他沒有回答任何一個問題。
只是用一種清晰到足以讓每個人都聽見的音量,緩緩開口。
“我是回來,向國家隊報到的。”
一句話。
平鋪直敘。
卻像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不是解釋。
是通知。
不是乞求。
是宣告。
他要往前走。
但人墻,依舊密不透風(fēng)。
就在這時。
一個沖在最前面的攝影記者,腳下不知被誰絆了一下,身體猛地失去平衡,向前撲倒。
他下意識地伸出手,一把推在了朱彥臣的行李箱上。
“砰!”
黑色的行李箱,應(yīng)聲倒地。
側(cè)面,平整地朝向上方。
這一刻。
至少有二十臺攝像機,和超過五十部手機的鏡頭,本能地對準(zhǔn)了那個倒地的行李箱。
然后。
整個到達大廳,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比剛才,更加徹底的死寂。
所有人的瞳孔,都在那一瞬間,劇烈地收縮。
只見那只純黑色的行李箱側(cè)面。
并排貼著兩張貼紙。
不大。
但醒目到了極致。
左邊,是紅魔曼聯(lián)的俱樂部徽章,那個手持三叉戟的紅色魔鬼,張揚而桀驁。
右邊,是一面鮮艷的五星紅旗,那紅色,如同燃燒的血液。
一魔一國。
一左一右。
不分高下。
不分先后。
就那么并肩而立,安靜地貼在那里。
像一個沉默的宣言。
像一個無聲的回答。
一個資歷最老,來自《體壇周報》的記者,手里的相機差點沒拿穩(wěn)。
他的嘴唇哆嗦著,喃喃自語。
“他……他什么都知道。”
是啊。
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外界如何罵他。
知道輿論如何審判他。
他知道自己正身處在俱樂部與國家隊的風(fēng)暴中心。
他沒有辯解。
他只是用這樣一個最直接,也最決絕的方式,向全世界亮出了自己的心臟。
一半,是紅魔的榮耀。
另一半,是華夏的忠誠。
我全都要。
我誰,都不負!
這一刻,那些尖酸刻薄的問題,都顯得那么可笑和蒼白。
“快……快拍下來!”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現(xiàn)場的閃光燈,再次爆閃!
但這一次,鏡頭對準(zhǔn)的,不再是朱彥臣那張冷峻的臉。
而是那個行李箱。
那個同時承載著兩份信仰的行李箱!
“讓一讓!麻煩讓一讓!”
一個焦急萬分的聲音,從人群外圍擠了進來。
是國家隊派來接機的工作人員,小王。
他看到這陣仗,臉都嚇白了,拼了命地往前擠,護在了朱彥-臣身前。
“朱哥,快,車在外面!”
朱彥臣朝他點了點頭。
他彎下腰,撿起地上的行李箱,重新立好。
這一次,他沒有再停留。
在小王的奮力開路下,他像一艘破冰船,堅定地,朝著出口的方向,一步一步,劈開人潮。
“朱彥臣!你行李箱上的國旗是什么意思?!”
“你是在向球迷們表態(tài)嗎?!”
“你認為這樣做,就能洗刷你‘叛徒’的罪名嗎?!”
身后的追問,依舊不絕于耳。
朱彥臣充耳不聞。
他的腳步,沉穩(wěn)而有力。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質(zhì)疑者的心口上。
終于。
他們沖出了航站樓,坐上了一輛黑色的商務(wù)車。
車門,“砰”的一聲關(guān)上。
將所有的喧囂與閃光,徹底隔絕在外。
世界,清靜了。
小王癱在副駕駛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浸濕了后背。
“朱哥……這,這幫記者……瘋了……”
朱彥臣靠在座椅上,閉上了眼睛,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習(xí)慣了。”
他淡淡地說道。
小王從后視鏡里,偷偷地看著他。
眼前的這個男人,比一個月前,似乎沒什么變化。
但又好像,哪里都變了。
那份平靜之下,隱藏著一種令人心悸的鋒芒。
“那個……朱哥……”
小王猶豫了半天,還是小聲開口。
“揚科維奇教練,在基地等你。”
“嗯。”
“還有……隊里的大家,也都在。”
朱彥-臣的眼睛,依舊閉著。
“他們……情緒有點復(fù)雜。”
“有的人,很高興你回來。”
“有的人……可能還在生氣。”
“還有的人,在等著看……”
小王的聲音越來越小。
“看什么?”
朱彥臣突然睜開了眼睛,眼神銳利如鷹。
小王被他看得一個激靈,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看……看你的右腳,到底……行不行。”
朱彥臣沉默了。
他轉(zhuǎn)過頭,看向車窗外飛速倒退的,熟悉的京城街景。
許久。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卻又無比自信的弧度。
“告訴他們。”
“我朱彥臣。”
“回來了。”
“一個……更好的朱彥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