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教授圈子的敲門磚與暗流洶涌
- 重生1984,我的黃金時代
- 千鈞一葦
- 3670字
- 2025-06-25 01:50:15
青松路,名副其實。道路兩旁高大的松樹郁郁蔥蔥,投下清涼的樹蔭。省社科院家屬院就坐落在這條幽靜雅致的路上。與城隍廟的喧囂不同,這里彌漫著一種書卷氣的寧靜。院門口有傳達室,穿著整潔制服的門衛目光平和卻帶著審視。
陳江河和秦紅梅站在院門外,望著里面幾棟紅磚砌成的四層小樓。秦紅梅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那件最好的、洗得發白的紅格子襯衫,又捋了捋有些毛躁的大辮子,顯得有些緊張:“喂,小倒爺,我這……不會給你丟人吧?這里頭可都是大知識分子!”
陳江河深吸一口氣,右臂的傷口在隱隱作痛,提醒他昨日的驚險。他看了一眼秦紅梅,給她一個鼓勵的眼神:“紅梅姐,自然點就行。你平時什么樣就什么樣,真誠最重要。記住,咱們是正經做買賣的,東西好,價格公道。”他拍了拍拎在手里的一個不起眼的布袋子,里面裝著兩條拆開的“萬寶路”、一小袋進口巧克力、一包精致的奶糖,還有最重要的——蓋著友誼商店印章的購買憑證。
“行!老娘豁出去了!”秦紅梅一挺胸,又恢復了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勢。
兩人走到傳達室窗口。陳江河報上蘇雪晴的名字和門牌號。門衛打了個電話確認,態度客氣地放行了。
3棟201。陳江河敲響了房門。
門開了。蘇雪晴站在門口,她換了一身更居家的米白色棉布長裙,少了幾分圖書館里的清冷,多了幾分柔美。看到陳江河和秦紅梅,她微微點頭:“陳同志,秦同志,請進。”
走進屋子,一股淡淡的書香和墨香撲面而來。房間不大,但布置得雅致整潔。墻上掛著字畫,書架上擺滿了書籍。客廳的沙發上,坐著一位戴著黑框眼鏡、頭發花白、面容和藹的老者,正是蘇雪晴的父親,省社科院經濟研究所的研究員,蘇文瀚教授。旁邊還坐著一位看起來五十多歲、氣質儒雅、目光睿智的中年男子,想必就是蘇雪晴提到的王教授了。
“爸,王伯伯,這位就是陳江河同志,還有他的合伙人秦紅梅同志。”蘇雪晴介紹道。
“蘇教授好!王教授好!”陳江河微微躬身,態度恭敬而不卑不亢。
“蘇教授好!王教授好!”秦紅梅也跟著鞠躬,聲音洪亮,帶著一絲緊張。
“小陳同志,小秦同志,快請坐。”蘇文瀚教授笑容溫和,指了指旁邊的沙發,“雪晴跟我提過你們了,說你們……嗯,對經濟學有些獨特的見解?”他目光帶著一絲探究,顯然對女兒口中這個“不簡單”的年輕人很好奇。
王教授也微笑著點頭致意,目光在陳江河吊著的胳膊上停留了一下。
“蘇教授過獎了,就是一點粗淺的體會。”陳江河謙遜地回答,在沙發上坐下。秦紅梅挨著他坐下,腰桿挺得筆直。
寒暄幾句后,蘇雪晴端上了清茶。話題自然而然地轉到了陳江河帶來的“貨”上。
“陳同志,雪晴說你有渠道拿到一些友誼商店的進口商品?”王教授開門見山地問道,語氣平和,但帶著學者的嚴謹,“現在外面風聲還是有點緊,我們也就是想給家里人改善改善,圖個放心和實惠。”
“王教授放心。”陳江河立刻打開布袋子,將里面的樣品一一取出,整齊地擺放在茶幾上。金黃色的“萬寶路”煙盒在陽光下泛著誘人的光澤,精美的巧克力包裝紙沙沙作響,奶糖散發著甜蜜的香氣。最關鍵的是,他將那幾張蓋著友誼商店鮮紅印章的購買憑證,也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旁邊。
“東西都在這里,王教授,蘇教授,您二位可以驗看。都是昨天下午剛從友誼商店買的,票據齊全。”陳江河語氣沉穩,充滿自信,“價格方面,萬寶路香煙,外面黑市至少賣到50到60一條,健牌也差不多。我這里,萬寶路45一條,健牌43一條。進口巧克力,外面20一盒,我這里15。奶糖外面按斤賣很貴,我這里論包,價格絕對比外面實惠很多。”
這個報價,是陳江河深思熟慮的結果。比友誼商店的僑匯券標價高出不少(有利潤空間),但遠低于黑市價格,對教授們來說極具吸引力,同時也表明了他的“誠意”和“薄利多銷”的定位。
王教授拿起一條“萬寶路”,仔細看了看包裝和里面的錫箔紙封口,又拿起購買憑證對著光看了看印章,微微點頭:“嗯,東西看著是正品。這價格……確實比外面那些來路不明的東西讓人放心多了。”他看向蘇文瀚,“老蘇,你看呢?老李上次還跟我念叨想弄兩條好煙,他兒子快結婚了。”
蘇文瀚也拿起一塊巧克力看了看,又看了看票據,對陳江河的細致和準備充分也頗有好感:“小陳同志做事很穩妥。這價格,確實公道。”
“謝謝兩位教授信任!”陳江河心中一塊石頭落地,“質量您二位絕對放心!我陳江河做生意,就圖個長久,絕不會砸自己招牌。”
“小陳同志,你這胳膊……”蘇文瀚關切地問了一句。
“哦,沒事,蘇教授。”陳江河輕描淡寫,“昨天去郵局給老家寄錢,不小心摔了一跤,蹭破了點皮。”他再次隱瞞了真實情況。
“年輕人,出門在外,要小心啊。”蘇文瀚叮囑道。
這時,一直正襟危坐的秦紅梅,看到氣氛融洽,忍不住插話道:“兩位教授,您二位不知道,我們江河可有本事了!腦子活絡,膽子也大!要不是他帶著我,我還在廠里踩縫紉機呢!”她語氣里充滿了對陳江河的崇拜和自豪。
陳江河心里咯噔一下,生怕秦紅梅說漏嘴什么。但蘇雪晴和王教授聽了,只是會心一笑,覺得這姑娘直爽可愛。蘇文瀚更是點點頭:“嗯,敢闖敢干,是好事。現在國家鼓勵發展經濟,你們年輕人正是好時候。”
“陳同志,”王教授放下香煙,正色道,“這樣,萬寶路和健牌,我各要兩條。巧克力要兩盒,奶糖來五包。先給同事們分分,如果反響好,后續可能還有需求。”他報出的數量雖然不大,但意義重大!這意味著陳江河成功敲開了這個高端圈子的第一道門!
“沒問題!王教授!”陳江河強壓激動,“東西我都帶來了,就在樓下包里(大部分存貨放在樓下隱蔽處)。您看是現在……”
“不急。”王教授擺擺手,從口袋里掏出錢包,數出相應的錢(煙90+86=176,巧克力30,奶糖按議定價算),遞給陳江河,“錢你先收著。東西……雪晴,你帶小陳同志去樓下拿一下?”
“好。”蘇雪晴起身。
陳江河接過厚厚一沓錢(主要是十元和五元),感覺無比踏實。他示意秦紅梅留下陪兩位教授說說話(其實是怕她下去亂說話),自己跟著蘇雪晴下樓。
樓梯間里,只剩下兩人。氣氛有些微妙的安靜。
“陳同志,”蘇雪晴忽然開口,聲音很輕,“昨天在圖書館,你提到的‘交易成本’理論,我后來又查了一些資料,國內確實很少提及。那位‘老先生’……方便透露是哪位高人嗎?”她清澈的目光帶著探究,顯然對陳江河知識的來源充滿好奇。
陳江河心中暗叫不妙,這謊話果然不好圓。他只能含糊其辭:“是位走南闖北的老行商,姓什么我也不清楚,就是路上偶遇聊了幾句。可能是在國外待過吧?我也是聽得一知半解,在您面前班門弄斧了。”
蘇雪晴深深地看了陳江河一眼,沒有追問,只是淡淡地說:“陳同志過謙了。能將理論聯系實際,解決現實困境,這本身就是一種智慧。”她頓了頓,話鋒一轉,“王伯伯這邊開了頭,后面應該會順利一些。不過,還是要提醒你,謹慎為上。樹大招風。”
“謝謝蘇同學提醒!我明白!”陳江河由衷感謝。他能感受到蘇雪晴話里的善意。
取了貨交給王教授(蘇雪晴幫忙拎上去),這筆交易就算圓滿完成了。利潤雖然不算暴利(扣除僑匯券成本和風險溢價),但意義非凡!更重要的是,他建立了與這個圈子的初步聯系!
告別時,王教授還特意和陳江河握了握手:“小陳,以后有好東西,可以直接讓雪晴聯系我。價格公道,東西好,大家都會愿意買的。”
“一定!謝謝王教授!”陳江河心中充滿了希望。
走出社科院家屬院,秦紅梅再也按捺不住興奮,一把抓住陳江河的胳膊(正好是受傷的那只):“成了!真成了!江河!你太厲害了!那些大教授都對你客客氣氣的!咱們以后是不是就抱住金大腿了?”
“嘶……”陳江河疼得倒吸一口涼氣,臉色瞬間白了。
“啊!對不起對不起!”秦紅梅這才想起他的傷,連忙松開手,一臉歉意,“我……我太高興了!忘了你這……”
“沒事。”陳江河擺擺手,忍著痛,“走,先回旅社。這筆錢加上之前的,我們手頭寬裕多了,該想想下一步了。”他心中盤算著,有了社科院這條相對穩定的出貨渠道,僑匯券生意可以繼續做,但規模要控制。更重要的是,李主任的話一直在他耳邊回響——需要更長遠、更穩妥的生意!
兩人心情愉快地往回走,商量著是先去存錢還是先去吃點好的慶祝一下。然而,他們都沒有注意到,在社科院家屬院斜對面的一棵大松樹后面,一個獐頭鼠目、穿著花襯衫的混混正死死地盯著他們,尤其是盯著陳江河吊著的胳膊和秦紅梅手里那個裝錢的布包,眼中閃爍著貪婪和陰狠的光芒。他拿起腰間一個笨重的對講機(俗稱“大哥大”的早期移動電話雛形,在80年代是絕對的稀罕物和身份的象征,但混混手里這個顯然是水貨或者淘汰的舊型號),壓低聲音激動地說:
“疤哥!找到了!就是他們!吊胳膊那小子和那潑辣娘們!剛從社科院家屬院出來,手里拎著包,看樣子是做成買賣了!肥羊!”
對講機里傳來疤臉劉嘶啞而興奮的聲音:“盯緊了!看他們去哪!找機會下手!別在社科院門口動!等他們到僻靜地方!人和錢,老子都要!”
“明白!疤哥!”花襯衫混混收起對講機,像條毒蛇一樣,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
危機,如同烏云般,再次悄然籠罩在剛剛看到一絲曙光的陳江河頭上。省城的水,比他想象的更深,也更渾!
(第十章完)
下一章預告:歸途殺機!疤臉劉的爪牙如何動手?陳江河與秦紅梅能否再次化險為夷?李主任的名片會成為救命稻草嗎?初戰告捷的喜悅瞬間被死亡的陰影取代!省城掘金路,步步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