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兩點。

全村陷入徹底的黑暗，連張丞架在院中的紅外夜攝都一一失效。

白卿帶著方南星沖出房間，剛好撞上樓下推門出來的喬晚星。

她手里，正抱著那只原本放在客廳的布娃娃——

不是南星房間那只，是另一只沒嘴的。

“喬晚星——你什么時候把它拿上來的？”

白卿語氣第一次帶了壓迫感。

“我……我沒有啊！”她眼圈發紅，“我剛做了個夢，夢見我小時候……坐在外婆家那個小樓前，那個娃娃坐在我旁邊……唱著那個歌……”

她哆哆嗦嗦地唱了一句：

“月光灑落白花花，娃娃咧嘴哭媽媽……”

方南星的臉色瞬間變了：“你夢見它唱完了？你有沒有答應？”

喬晚星搖頭，忽然眼神一滯。

她聲音發顫地說：“可我……夢里我點頭了?！?

“你完了。”賀楠不知從哪冒出來，冷笑一聲，“你已經和它‘縫合’了?！?

“賀楠！”白卿厲聲喝止他繼續。

喬晚星的嘴唇抖了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懷中的娃娃似乎“聽懂”了。

它緩緩抬起頭，眼睛的位置隱隱滲出黑水，一滴、一滴，落在喬晚星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道焦痕。

“?。。　眴掏硇菓K叫，猛地把娃娃扔在地上。

娃娃沒碎，卻在地上抽搐地爬行。它的四肢像是被抽絲線拽著，一寸一寸朝她回爬，嘴里不停嘟噥：

“媽媽不疼我……我要縫你……”

“我要做回你身體里的孩子。”

“我要回到你心口的位置。”

眾人退避，白卿抬手，一把將背包中準備好的驅靈鹽包擲出。

啪！

娃娃被打中的一瞬間，竟然發出一聲像人類嬰兒的慘叫，然后整只身軀劇烈地扭曲，像被高溫炙烤一樣抽搐起來。

“快，把它放回原位！”

白卿喊。

張丞這時沖過來，手中拿著他們帶上山的箱子：“原位是這箱子吧？”

他打開箱子的一瞬間——

三只娃娃都已不在里面。

他大腦空白，猛地轉身，只見第三只娃娃——那只四肢縫線裸露的，正站在門口。

它自己站著。

身體被某種看不見的線撐著，像是從遠處“操控”著它的魂線。

而門外的黑夜之中，響起了遠遠近近成百上千個娃娃的童音：

“媽媽……媽媽……”

“你怎么不要我了……”

“我們都回來啦……”

張丞的臉瞬間變了：“你聽到了嗎？不止一只娃娃在叫?！?

賀楠面色慘白：“這不是一個娃娃，這是一個娃娃村——這是獻祭母靈的陣法。”

“每一個被娃娃叫過‘媽媽’的女人，都逃不掉?！?

“這個村，是在養‘人偶神’?！?

喬晚星已經癱倒在地，肩膀在抽泣，她抱著自己縮成一團，嘴角微微張著，卻發不出聲音。

賀楠忽然蹲下來，湊到她耳邊。

他溫柔地說：“晚星，如果你愿意把自己‘交出去’，也許你可以成為——它們的神母。”

“它們就不會再傷你了。”

“只要你答應它們……做媽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