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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糖醋排骨

“不過這碗雪梨粥是妾用文火煨了三個時辰才燉出來的,最是潤肺...得趁熱喝,但若陛下信不過妾,也可不喝。”語畢,余慶憐將青瓷碗輕擱在案上,指尖在碗沿停頓半息,似在等什么。

殿內(nèi)炭火嗶剝,映得蕭京燕眉目如刀。

他未動,她亦不催。

最終還是余慶憐先耐不住性子,動了,余慶憐笑著說道“粥放這了。妾先退下了。”

余慶憐攏袖退至殿門時,忽然身后傳來壓抑的咳聲。

余慶憐正好要踏在門檻上的腳步微微一頓,但卻沒有回頭。

“排骨呢?”剛出殿門,余慶憐便拎起裙擺疾步走向偏殿,眼底哪還有半分溫順,“你可別偷吃”。

聞卉攥著食盒的手指發(fā)白,若被外人知道,抓小辮子,可是能治個欺君之罪呢,聞卉有些害怕,怯怯的向余慶憐問:“小主,那粥里...”

可余慶憐壓根不在乎,咱們?nèi)缃襁@位帝王哪還有人在意了。

“這鬼地方連口飽飯都沒有,哪來的雪梨?”余慶憐掀開食盒,濃郁肉香撲面而來,她滿足地瞇起眼,“不過是這未央宮外摘了幾個枇杷葉煮的渾水罷了。“

昨日入宮至今余慶憐水米未進,餓得她胃里發(fā)疼。

至于與他談的。那樁交易……

余慶憐咬開酥爛的排骨,油脂沾在唇上,亮得像是淬了毒。

若蕭京燕識相,那最好,她倒也不必與太后同流合污,說不準還能聯(lián)手掀了太后那老妖婆的棋盤。

可若他不愿…那么史書的書寫,也向來只認贏家。

此時殿內(nèi)燭火搖曳,蕭京燕指尖輕叩案幾,忽而低喚一聲:“凌云。”

黑影如鬼魅般的速度自梁上翻落,單膝點地時竟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

蒙面男子抱拳待命,露出的那雙眼睛冷得像淬了冰般:“屬下在。”

“那余氏言行蹊蹺,恐是太后派來的棋子,可要……”寒光乍現(xiàn),凌云拇指抵著劍鞘推出三寸,殿內(nèi)仿佛此刻溫度驟降。

蕭京燕還沒聽他說完就忽然嗤笑,面露嫌棄地攪了攪那碗渾濁的“雪梨粥”。

瓷勺刮過碗底發(fā)出刺耳聲響,太后宮中的是琉璃所制的碗,而他這呢就只配最劣質(zhì)的陶瓷碗了。

他皺眉飲盡,喉結(jié)滾動時扯出句嘲諷:“一點雪梨味都沒有,而且竟連糖都舍不得放。”

而見凌云仍保持著手按劍柄的姿勢,蕭京燕漫不經(jīng)心地擺手:“急什么?”他盯著碗底殘留的枇杷葉渣,忽然覺得有趣,“孤倒要看看……”

“主人。”話還未說完,就被凌云打斷,而凌云卻突然從懷中掏出墨跡未干的密錄,小狼毫的筆尖還沾著記錄用的朱砂,“屬下聽見余采女對宮女說……”他邊看著那小本本,邊板著臉復(fù)述。

“她用的是殿外枯樹下?lián)斓臓€枇杷。”

蕭京燕猛地嗆住。

正巧夜風(fēng)穿堂而過,送來殿外隱約的排骨肉香。

凌云鼻尖微動,突然跪得更直:“屬下建議徹查御膳房。”他繃著聲線補充,“余采女吃的糖醋排骨……用的是今早本該呈給主人的肋排。”

“而余采女在外和那名派給余采女的宮女吃著排骨,主人沒聞到排骨味嗎?”凌云有些疑惑的問道。

蕭京燕聞言忽然低笑出聲,指尖摩挲著青瓷碗上殘留的粥痕,說:“你以為那排骨是賞她的?”燭火將他眉梢的譏誚映得格外清晰,“那是太后知道這她是來巴結(jié)朕,以為是自己人,特意‘賞’的,允許御膳房的賣給她。”

太后可沒那么好心,也算是無利不圖了。

而那碗‘雪梨粥’碗底最后一點殘粥晃出漣漪,像極了未央宮這些年盤根錯節(jié)的暗涌。

太后懿旨言猶在耳——

“帝王飲食,當(dāng)以清儉為要”,因此這未央宮連御膳房送來的銀絲炭都摻著潮氣。

而凌云按在劍柄上的手背暴起青筋,這是他又想殺人了。

“查?”蕭京燕隨手將空碗扔進了那托盤中,清脆的碰撞聲驚飛檐下的鳥亂竄,接著繼續(xù)道

“你今日斬個膳房總管,明日太后就能送來十個。況且因這膳房總管的死亡,指不定還會暴露出你。”他忽然仰頭望向房梁陰影處,“退下吧。”

黑影無聲消散的剎那,帝王苦笑一聲,他如今連站都站不起來。

夜色漸濃。

燭花“啪”地爆了個響,余慶憐指間銀針在燈下泛著冷光。

這是醫(yī)箱里的新手禮包送的銀針。

余慶憐她突然傾身向前,向聞卉問道:“聞卉,你家中可有病人?或者你認識的人里有沒有生病了的?”

小宮女嚇得打翻了剛余慶憐想要看的針線筐,五色絲線滾了滿地:“小主莫要咒奴婢!”她帶著哭腔的尾音在空蕩的殿內(nèi)格外刺耳。

未央宮的規(guī)矩,連宮女染疾都只能硬扛,太醫(yī)院那些杏林圣手,從來不屑往這冷僻處多瞧一眼。

余慶憐看著才攢到“伍”的醫(yī)藥箱的積分面板,眼底閃過一絲煩躁。

這丫頭膽小如鼠,怕是連只病貓都不敢往她跟前帶。

“小主,今日該安置了。”聞卉戰(zhàn)戰(zhàn)兢兢拾起繡繃,“明日還要去鳳儀宮向皇后娘娘請安。”話音戛然而止,銀剪“當(dāng)啷”砸在青磚上。

“皇后?”余慶憐猛地攥緊從地上撿起的銀剪。

有些不可置信,她記得她在現(xiàn)代有關(guān)天啟國的歷史書上沒有說到過這個時期天啟國就已經(jīng)立后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這個世界早已跟她在現(xiàn)代世界看見的史書所記載的脫節(jié)了。

而聞卉說完便退下了,她昨日守在未央宮殿外徹夜未眠。

隨后余慶憐神色有些不對勁的進了未央宮正殿。

這難道代表她以后得日日晨昏定省給皇后請安?

進殿后她嘆了口氣,然后看向蕭京燕,“陛下,傷口該換藥了,不處理的話只會越來越嚴重的,化膿也會更厲害的。”

蕭京燕看著來幫他換藥的余慶憐眼皮都沒抬,指節(jié)叩在輪椅扶手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余采女倒是比太醫(yī)院那幫廢物膽大。”

他忽然傾身,龍涎香混著血腥氣撲面而來,“你可知上一個碰孤這腿的太醫(yī),現(xiàn)在墳頭草可是都有四尺高了?”

余慶憐暫時沒理他,專心用那新手禮包贈送的鑷子懸在他潰爛的傷口上方三寸。

不得不說這醫(yī)藥箱新手禮包的換藥包就好像是為蕭京燕量身定做的。

蕭京燕腐肉翻卷的創(chuàng)口里,隱約可見森森白骨。

這哪是尋常箭傷——分明是淬了毒的棱鏢生生剜出來的。看著余慶憐眉頭一皺。

余慶憐笑了一下,想到蕭京燕的威脅,毫不在意的說“陛下若真想殺我。”

她又突然用銀刀尖挑開黏連的紗布,蕭京燕肌肉驟然繃緊,卻聽見余慶憐有些調(diào)戲的輕笑著說道,“那我今日碗枇杷葉粥里就該下砒霜。”

那劇痛讓蕭京燕瞳孔微縮,卻突然見余慶憐變戲法似的從袖中摸出個琉璃瓶,蕭京燕一時都要以為自己看錯了。

淡綠色藥粉灑下時,腐肉竟發(fā)出“滋滋”聲響,騰起的白霧里飄出奇異的松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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