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毀滅進行時與優雅的鋼琴家
- 重生后,真千金團滅戶口本
- 楊楊好讀
- 4572字
- 2025-06-28 17:20:09
黑暗,溫暖,沉靜。
沒有靈堂的喧囂,沒有骨灰的刺鼻,也沒有日記里那令人窒息的絕望。只有一股清冽而令人心安的雪松冷香,若有若無地縈繞著,像最堅固的屏障,隔絕了外界的風雨。
姜晚心是在一種極其舒適的倦怠感中蘇醒的。
意識緩慢回籠,身體像是被泡在溫水中,每一個細胞都透著放松后的酸軟。眼皮依舊沉重,但那股讓她靈魂都為之顫抖的冰冷恨意,在經歷了崩潰的宣泄和昏睡的沉淀后,并未消失,反而如同被淬煉過的寒鐵,沉甸甸地、冰冷而清晰地沉淀在心底最深處。
她緩緩睜開眼。
依舊是那個低調奢華、充滿力量感的臥室。窗外天色微明,晨曦透過厚重的遮光簾縫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柔和的金線。房間里很安靜,只有加濕器細微的嗡鳴。
她動了動,發現自己被妥帖地安置在大床中央,身上蓋著溫暖柔軟的羽絨被。額頭上似乎還殘留著一絲干燥溫熱的觸感——是顧臨淵掌心薄繭的印記嗎?
姜晚心撐著坐起身,靠在寬大的床頭。身體依舊有些虛弱,但那種瀕臨崩潰的窒息感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空茫之后的冷冽清醒。
目光落在床頭柜上。那本深藍色的絲絨日記本,被仔細地合攏,端端正正地放在那里。旁邊,還多了一杯溫水。
她盯著日記本,眼神復雜。母親的絕望與愛,姜家夫婦的罪惡,自己的身世……所有的一切,都清晰地烙印在腦海里,帶來尖銳的痛楚,卻也徹底斬斷了她對姜家最后一絲可笑的、名為“親情”的幻想。
恨意冰冷,卻也讓她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不再是那個渴望親情、被隨意擺布的姜晚心。
她是蘇蔓的女兒。
她是……顧家的女兒。
她的目標,從未如此明確——團滅姜家戶口本!讓他們為母親的痛苦,為自己兩世的血淚,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房門被輕輕敲響,聲音很輕,帶著一種刻意的溫柔。
“晚晚小姐?您醒了嗎?”是張媽的聲音。
“進來。”姜晚心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但已恢復了平靜。
張媽推門進來,手里端著一個精致的托盤,上面是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清粥小菜。“大少爺吩咐的,您醒了就吃點東西。二少爺說您需要補充能量。”
姜晚心點點頭,沒有拒絕。她需要力量。她接過碗,小口小口地喝著溫熱的粥。米粒軟糯,帶著淡淡的甘甜,溫暖了冰冷的胃,也似乎給冰冷的身體注入了一絲力量。
“他們呢?”姜晚心狀似無意地問。
“大少爺和二少爺在書房。”張媽恭敬地回答,眼神里帶著一絲敬畏和不易察覺的興奮,“四少爺……一大早接了通電話,氣沖沖地出去了,好像說是去……砸場子?”她斟酌了一下用詞。
砸場子?姜晚心眸光微閃。看來顧衍已經迫不及待了。
“三少爺昨晚很晚才從歐洲飛回來,知道您睡了就沒打擾,現在在琴房。”張媽補充道。
**三少爺?**
姜晚心動作一頓。顧家還有一位三哥?昨晚回來了?她想起顧臨淵是大哥,顧西辭是二哥,顧衍是四哥,中間確實缺了個“三哥”。
“琴房?”她有些意外。顧家這樣的頂級豪門,琴房似乎有些……過于文藝?
“是的。”張媽臉上露出一種與有榮焉的笑容,“三少爺的琴彈得可好了,是世界級的呢!就是性子……嗯,比較特別。”她沒再多說。
姜晚心喝完粥,感覺力氣恢復了不少。她掀開被子下床,赤腳踩在柔軟的地毯上。“我出去走走。”
張媽連忙道:“大少爺說您最好再休息……”
“我沒事了。”姜晚心的語氣很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意味。她需要活動一下,需要……感受一下這個所謂的“家”,也需要……親眼看看,顧家為她掀起的復仇風暴,進行到了哪一步。
張媽見她態度堅決,不再阻攔,只是默默地拿來一件柔軟的羊絨披肩,輕輕披在她單薄的肩頭。
姜晚心裹緊披肩,推門走了出去。
巨大的客廳依舊空曠而冷寂,晨曦透過落地窗,將昂貴的家具鍍上一層淺金。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山雨欲來的緊繃感。
書房的門緊閉著,聽不到里面的聲音,但那種無形的、屬于顧臨淵和顧西辭的冰冷氣場,即使隔著厚重的門板,也隱隱透出,帶著一種精密計算和絕對掌控的壓迫感。
姜晚心沒有靠近書房。她的目光被另一個方向傳來的、極其細微的樂聲吸引。
那樂聲斷斷續續,不成調子,像是隨意的、帶著點漫不經心的試音。音色清越、純凈,如同山澗清泉流淌過玉石。
她循著聲音,穿過一道拱門,來到一個相對獨立的空間。這里同樣寬敞,但布置得更加雅致。一整面墻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精心設計的日式庭院。另一面墻則是頂天立地的書架,擺滿了書籍和藝術品。房間中央,擺放著一架純黑色的、線條流暢的三角鋼琴。
此刻,一個男人正背對著她,坐在鋼琴前。
他穿著一身質地精良的煙灰色休閑西裝,身形修長挺拔,肩線流暢。黑色的短發打理得一絲不茍,露出白皙優美的后頸。他的坐姿非常優雅,帶著一種融入骨子里的藝術氣質。
修長而骨節分明的手指,正隨意地在黑白琴鍵上跳躍,敲擊出一串串零碎卻異常動聽的音符。那姿態,慵懶而專注,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這應該就是那位……三哥?
似乎是察覺到身后的目光,琴聲戛然而止。
男人緩緩轉過身。
姜晚心的呼吸微微一滯。
那是一張極其俊美的臉,五官精致得如同最完美的雕塑,眉眼間糅合了東方人的清雋和西方人的深邃輪廓。他的皮膚很白,近乎透明,在晨光下泛著玉質的光澤。鼻梁高挺,唇形優美,唇角天然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溫和的笑意。
然而,最令人心悸的,是他的眼睛。
那是一雙極其漂亮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本該是風流多情的形狀。可他的瞳仁,卻是一種極深、極冷的墨色,像是深不見底的寒潭,又像是打磨得最光滑的黑曜石,清晰地倒映出她的身影,卻沒有絲毫溫度。
那溫和的笑意掛在唇邊,卻完全沒有抵達眼底。那雙眼眸里,只有一片冰封的、帶著審視和一絲……極淡興味的平靜。
他看著她,如同看著一件突然闖入視野的、值得研究的藝術品。
“醒了?”男人開口,聲音如同他彈奏的琴音,清越悅耳,帶著一種優雅的磁性,語調舒緩,卻同樣感受不到溫度。“感覺如何?我們的小妹妹。”
他站起身,動作從容不迫,朝著姜晚心走來。他的步伐很穩,每一步都像是丈量過,帶著一種無聲的韻律感。
“顧行簡。”他在姜晚心面前幾步遠的地方站定,微微頷首,唇角的笑意加深了一分,可眼底的冰封卻絲毫未化,“你的三哥。歡迎回家。”
他的目光在她蒼白依舊卻已褪去崩潰痕跡的臉上逡巡,在她裹著披肩、顯得格外纖細的身形上停留片刻,最后落回她那雙此刻寫滿了警惕、探究和一絲倔強的眼眸。
“嘖,”顧行簡忽然輕笑一聲,那笑聲如同碎玉落盤,好聽卻疏離,“這雙眼睛……果然很像蘇姨。倔,也夠狠。”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客廳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墻壁看到書房里的顧臨淵和顧西辭,“聽說你昨天,送了姜家一份……永生難忘的‘大禮’?”
姜晚心沒有回答,只是更加警惕地看著他。這個三哥,給她的感覺非常奇怪。優雅到了極致,卻也冰冷疏離到了極致。他和顧臨淵的冷不同,顧臨淵的冷是外放的、充滿力量感的威嚴。顧行簡的冷,是內斂的、帶著藝術氣息的、仿佛萬事萬物都引不起他真正興趣的漠然。
“別緊張。”顧行簡仿佛看穿她的心思,唇角的弧度依舊完美,“我對你沒有惡意。畢竟……”他微微傾身,靠近了一些,那股清冽的雪松冷香中,似乎還夾雜著一絲極淡的、冷冽的琴弦氣息。
“我們有著共同的……討厭的人。”他的聲音壓低,如同情人間的呢喃,卻帶著冰冷的毒液,“而且,我很好奇。”
他的目光如同手術刀般精準地落在姜晚心臉上:“經歷了那些……你是會徹底枯萎,還是會……開出更艷麗的花?”
就在這時,客廳中央一塊巨大的、原本處于待機狀態的液晶屏幕,突然毫無預兆地亮了起來!
屏幕上并非電視節目,而是一個清晰度極高的監控畫面!
畫面里,赫然是姜家別墅那奢華的客廳!
只見林淑儀穿著睡袍,頭發凌亂,臉色慘白浮腫,正歇斯底里地對著姜宏遠哭喊尖叫,手里揮舞著一份文件,旁邊地上還散落著幾個空了的藥瓶(某種昂貴的進口抗抑郁藥)!
“姜宏遠!都是你!都是你這個畜生惹出來的禍!顧家!那是顧家啊!他們怎么會找到那個小賤人?!現在怎么辦?!我的柔柔還在醫院!記者把門都堵死了!股票跌停了!銀行在催債!都是你!當年要不是你管不住下半身……”
“閉嘴!”姜宏遠雙眼赤紅,狠狠一巴掌抽在林淑儀臉上,將她打倒在地!他身上的西裝皺巴巴的,領帶歪斜,哪里還有半分成功企業家的模樣?他像一頭被逼到絕境的困獸,指著屏幕上實時播放的畫面,聲音嘶啞絕望:“是那個賤種!是她!是她把記者引來的!是她故意放的監控!她想讓我們身敗名裂!她想讓我們死!”
畫面顯然是經過精心剪輯和實時傳輸的,還配上了冷靜的旁白字幕:
【獨家爆料:姜氏集團董事長夫人林淑儀長期依賴精神藥物,精神狀態堪憂。】
【姜宏遠涉嫌十八年前惡性案件,受害人家屬已正式向警方提交新證據!】
【姜氏集團核心專利技術被爆剽竊海外研究所,面臨天價索賠!】
【姜氏股價開盤十分鐘暴跌40%,觸發熔斷!】
畫面一轉,是醫院走廊。臉色蒼白、裹著頭巾的姜雨柔被幾個兇神惡煞的記者堵在病房門口,閃光燈瘋狂閃爍。
“姜雨柔小姐!請問你姐姐墜樓是否與你有關?”
“你是否因嫉妒真千金身份而蓄意謀殺?”
“你對父母涉嫌的罪行知情嗎?”
姜雨柔驚恐地尖叫著,用手擋著臉,狀若瘋癲,被趕來的保鏢強行拖回病房。一個記者的話筒被擠掉在地上,清晰地錄下了她崩潰的嘶喊:“滾開!別拍我!都是姜晚心那個賤人害的!她怎么不去死!她該下地獄!”
最后,畫面定格在沈浩那張英俊卻寫滿驚慌失措的臉上。他正鬼鬼祟祟地從姜家別墅后門溜出來,手里拖著一個行李箱,試圖避開記者。卻被早就埋伏好的鏡頭抓個正著。
“沈先生!你這是要拋棄未婚妻一家獨自跑路嗎?”
“你是否也參與了姜家的不法行為?”
沈浩狼狽地推開鏡頭,倉皇鉆進一輛出租車,絕塵而去。屏幕上打出巨大的字幕:
【豪門未婚夫連夜跑路,姜家徹底眾叛親離!】
實時監控畫面旁邊,還有不斷滾動的財經新聞和社交媒體熱搜榜,清一色全是姜家的負面消息,觸目驚心!
**姜家,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分崩離析!**
顧行簡不知何時已退開一步,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屏幕上姜家眾人的丑態,唇邊那抹溫和的笑意終于帶上了一絲真實的、冰冷的嘲弄。他優雅地走到鋼琴前坐下。
修長的手指落在黑白琴鍵上。
下一刻,一串華麗、流暢、卻帶著一種冰冷嘲諷和毀滅氣息的變奏版《野蜂飛舞》,如同疾風驟雨般從他指尖傾瀉而出!急促的音符帶著雷霆萬鈞之勢,充滿了戲謔、審判和毀滅的快感!
琴聲激昂,如同為姜家的覆滅奏響的華麗葬歌!
姜晚心裹緊披肩,靜靜地站在客廳中央,仰頭看著屏幕上姜家眾人崩潰、絕望、互相撕咬的丑態。她的臉色依舊蒼白,但那雙曾被淚水洗過的眼眸,此刻卻亮得驚人,如同淬了寒冰的黑曜石,清晰地倒映著姜家毀滅的進程。
沒有大笑,沒有歡呼。
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靜的、如同深淵般的……了然。
顧臨淵和顧西辭不知何時已從書房走出,站在不遠處。
顧臨淵的目光越過屏幕,落在姜晚心沉靜卻鋒芒畢露的側臉上,深邃的眼底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滿意。他低沉的聲音穿透激昂的琴聲,清晰地傳到姜晚心耳中:
“這只是開始。”
“我說過,要一筆一筆,用血來還。”
顧西辭推了推眼鏡,鏡片后的目光冰冷地掃過屏幕上姜宏遠那張絕望扭曲的臉,手中的平板電腦上,一份標注為“深度打擊:林氏藥業財務造假及非法人體實驗證據鏈”的文件,顯示已發送至最高檢和全球知名媒體郵箱。
顧行簡的琴聲越發激昂,帶著一種優雅的殘酷。
姜晚心緩緩收回目光,轉向顧臨淵。她的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帶著一種蛻變后的冷冽和堅定:
“哥。”
“那個戶口本……”
“我要親手撕掉最后一頁。”
顧臨淵看著她眼中燃燒的、不再迷茫的復仇火焰,唇角,終于勾起一抹冰冷而贊許的弧度。
**毀滅進行時。**
**獵物在哀嚎。**
**而獵人,才剛剛亮出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