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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約會

周日清晨,帝都的陽光已經帶著初夏的暖意,透過高大的國槐枝葉,在帝都大學古樸的紅磚宿舍樓下投下斑駁的光影。蘇晚站在宿舍樓前的樹蔭里,心跳比平時快了幾分。她低頭看了看手機屏幕,確認了一遍江嶼回復的“好,樓下等你”,深吸了一口氣,壓下那份小小的雀躍和主動邀約帶來的羞澀。

沒過多久,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宿舍樓門口。江嶼穿著簡單的白色T恤和淺藍色牛仔褲,頭發還有些微濕,像是剛洗漱完,整個人清爽利落。他看到樹蔭下的蘇晚,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快步走了過來。

“等很久了?”江嶼的聲音帶著晨起的微啞,卻格外溫柔。

“沒有,剛到。”蘇晚抬頭看他,臉頰微熱,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想好去哪里了嗎?我可是把今天交給你安排了。”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把主導權拋回給他,畢竟是她主動約的人,總得給他點表現空間。

江嶼顯然早有準備,或者說,他一直在等這個機會。他自然地接過蘇晚肩上的小帆布包:“天氣這么好,帶你去個有煙火氣的地方?南鑼鼓巷怎么樣?離學校不遠,逛逛小店,吃點小吃,然后……我們可以去后海邊上走走,那邊樹蔭多,下午不會太曬。”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著蘇晚的反應,眼神里帶著期待。

“南鑼鼓巷?”蘇晚眼睛一亮,她聽說過這個充滿老BJ風情的胡同區,一直想去看看,“好啊!正好可以嘗嘗傳說中的老BJ小吃!”她對那些豆汁兒、焦圈之類充滿好奇,也帶著點“視死如歸”的挑戰精神“嗯,”江嶼笑了,知道她的小心思,“不過友情提示,豆汁兒的味道……可能需要點勇氣。我們可以先試試炸醬面或者奶酪魏。”他體貼地給出了“安全”選項。

兩人并肩走出校園,穿過帝都大學古樸莊重的西門。周末的帝都街道比平日多了幾分悠閑,公交車上人不算多。坐在靠窗的位置,初夏的風帶著城市特有的溫度和氣息拂過臉龐。蘇晚看著窗外掠過的、融合了古老與現代的建筑,又偷偷瞄了一眼身邊安靜看著窗外的江嶼。陽光勾勒出他清晰的側臉輪廓,那份專注讓她心里涌起一陣安穩的甜蜜。

南鑼鼓巷果然人聲鼎沸,充滿了周末的活力。狹窄的胡同里,青磚灰瓦的老房子下,是各式各樣創意小店、咖啡館和飄著食物香氣的小吃攤。蘇晚像只充滿好奇的小鳥,拉著江嶼穿梭其中。她在一個賣糖畫的攤子前駐足,看著老師傅熟練地勾勒出龍飛鳳舞的圖案;又在一個擺滿老物件的小店里流連,拿起一個復古的鐵皮玩具青蛙,擰了發條,聽著它噠噠噠地跳起來,笑得眉眼彎彎。

“嘗嘗這個?”江嶼在一個排著隊的窗口買了兩串剛炸出來的**炸灌腸**,外皮焦脆金黃,淋上濃郁的蒜汁兒。他小心地吹了吹,遞給蘇晚一串。

蘇晚咬了一口,外酥里嫩,蒜香濃郁,滿足地點頭:“好吃!”

“那邊還有**文宇奶酪**,聽說原味的最經典。”江嶼自然地用紙巾擦掉她不小心蹭到嘴角的一點蒜汁。

擁擠的人群里,江嶼總是下意識地護在蘇晚身側,隔開人流。過窄巷時,他的手臂會輕輕虛攬在她身后,形成一個保護圈。蘇晚的心跳在這些細微的觸碰和無聲的守護中悄然加速。

至于豆汁兒……蘇晚在江嶼“鼓勵”的眼神下,勇敢地嘗試了一小口,那獨特的酸澀味道瞬間讓她皺緊了小臉,連忙灌了好幾口江嶼適時遞上的北冰洋汽水才算緩過來,逗得江嶼忍俊不禁。

午后,兩人避開最熱鬧的主街,拐進旁邊相對安靜的胡同里。陽光被高大的樹木篩得細碎,灑在斑駁的墻壁上。偶爾有騎著老式自行車的大爺慢悠悠地經過,留下一串清脆的鈴聲。這份鬧中取靜的悠閑,讓兩顆年輕的心都安靜下來,享受著并肩漫步的愜意時光。

“累了嗎?”江嶼看著蘇晚額角沁出的細汗。

“還好,就是有點熱。”蘇晚用手扇了扇風。

“走,帶你去后海邊上吹吹風。”江嶼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走向胡同的另一端。

后海的微風帶著水汽,果然涼爽了許多。岸邊垂柳依依,湖面上有游船劃過,蕩開粼粼波光。他們沿著湖邊的步道慢慢走著,遠離了南鑼的喧囂,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們和這片寧靜的水域。

找了一處樹蔭下的長椅坐下,看著湖對岸影影綽綽的古老建筑和現代酒吧交融的獨特風景線。蘇晚放松地靠在椅背上,舒服地嘆了口氣

“真好。”

“嗯,是很好。”江嶼側頭看著她,陽光透過樹葉在她臉上跳躍,她的笑容比后海的水光還要清澈動人。他心中一動,從隨身的背包里拿出一個小小的、包裝精美的盒子。

“喏,給你的。”

“是什么?”蘇晚驚訝地接過。

“一個小風扇,充電的。看你怕熱,以后上課或者出門帶著方便些。”江嶼的語氣很平常,但眼神里的關心卻藏不住。

蘇晚打開盒子,里面是一個造型可愛的貓咪手持小風扇。她按下開關,清涼的風立刻吹散了周圍的燥熱,也吹得她心里暖暖的,像被羽毛輕輕拂過。這份貼心的小禮物,比任何甜言蜜語都更讓她心動。

“謝謝……我很喜歡。”她抬起頭,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江嶼,聲音輕柔。微風吹起她鬢角的發絲,湖光映在她的眸子里。

江嶼看著她近在咫尺的笑顏,心跳漏了一拍。他伸出手,不是去拿風扇,而是極其輕柔地將那縷被風吹亂的發絲別到她小巧的耳后。指尖不經意地擦過她微熱的耳廓,帶起一陣細微的電流。

蘇晚屏住了呼吸,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只剩下他指尖的溫度和他專注凝視著自己的目光。那目光里有溫柔,有笑意,還有一絲她看不太懂卻讓她心跳如鼓的情緒。

他沒有立刻收回手,而是順勢輕輕托住了她的臉頰。他的拇指在她光滑的皮膚上極輕地摩挲了一下,動作帶著珍視和試探。

“蘇晚……”江嶼的聲音低沉而清晰,仿佛帶著某種魔力,讓她的名字在微醺的午后空氣里格外動聽。他微微傾身,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蘇晚能清晰地聞到他身上干凈的皂角香和陽光的味道。

“其實……我今天一直想告訴你,”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尋找最合適的詞句,又似乎是在積聚勇氣。他的視線牢牢鎖住她的眼睛,不讓她有絲毫閃躲,“從你第一次在圖書館,踮著腳想拿最上層那本《時間簡史》的時候……”

他輕輕笑了一下,那笑聲帶著點回憶的暖意和此刻的緊張,“我就覺得,這個有點倔又有點迷糊的姑娘,真可愛。”

“后來……每一次在選修課上看到你認真記筆記的側臉,每一次在食堂‘偶遇’你對著糖醋排骨兩眼放光,每一次在校園小路上看到你踩著銀杏葉走路……”他列舉著那些微小卻清晰的畫面,聲音越來越輕柔,也越來越堅定,“我都覺得,能看到你,真好。”

蘇晚的心像是被浸泡在溫熱的蜂蜜水里,又甜又脹。她看著他,忘記了眨眼,忘記了呼吸,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他深邃的眼眸和他即將說出口的話上。

“所以,”江嶼深吸了一口氣,終于說出了那個盤旋已久、此刻再也無法抑制的心意,“我喜歡你,蘇晚。不是同學的那種喜歡,不是朋友的那種喜歡,是想和你一起看帝都的四季,想牽著你的手走過更多像今天這樣的時光,想……成為你身邊那個人的那種喜歡。”

他的話語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在蘇晚心中激蕩起巨大的漣漪。初夏后海的風,帶著水汽和柳絮的味道,輕輕拂過,卻吹不散兩人之間驟然升騰的、滾燙而甜蜜的氣息。江嶼的眼神專注而認真,帶著毫不掩飾的期待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靜靜等待著她的回應。

蘇晚感覺自己的臉頰燙得驚人,心跳聲在耳邊轟鳴,蓋過了湖水的輕拍聲。她看著江嶼近在咫尺的臉,那雙總是帶著點疏離感的眼睛,此刻卻盛滿了只對她綻放的溫柔與熾熱。他剛才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顆小小的火星,點燃了她心底早已埋藏的火種。

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卻發現喉嚨有些發緊。喜悅、羞澀、還有一點點難以置信的暈眩感交織在一起。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像蝶翼般輕輕顫動,掩飾著內心的洶涌澎湃。

幾秒鐘的沉默,對江嶼來說卻像幾個世紀那么漫長。他托著她臉頰的手微微收緊,帶著不易察覺的力道,像是害怕她會退縮。

終于,蘇晚重新抬起頭,臉頰緋紅,但那雙清澈的眼眸里卻漾開了無比明亮、無比甜美的笑意,像盛滿了碎鉆的星河。她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側過臉,主動將自己柔軟的臉頰更貼近了他溫熱的手心,輕輕蹭了蹭。

這個依賴又帶著點撒嬌意味的動作,勝過千言萬語。

江嶼的瞳孔瞬間放大,隨即被巨大的欣喜淹沒。他讀懂了她的回應,那無聲的語言比任何“我也喜歡你”都更讓他心動不已。他低低地喚了一聲她的名字:“晚晚……”

這一次,不再是試探,而是充滿了確認的溫柔和即將溢出的情愫。

蘇晚的臉更紅了,這個親昵的稱呼讓她心尖發顫。她鼓起勇氣,用那雙盈滿了笑意的眼睛,勇敢地迎上他的目光,輕輕地點了點頭。

仿佛得到了最珍貴的許可,江嶼眼底最后一絲緊張徹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濃得化不開的柔情。他不再猶豫,另一只手也溫柔地捧起了她的臉,動作珍重得如同捧著稀世珍寶。他的目光在她明亮的眼睛上流連片刻,然后緩緩下移,最終停留在她微微抿著、帶著羞澀笑意的唇瓣上。

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近到能感受到彼此溫熱的呼吸輕柔地交織在一起,帶著檸檬汽水的清甜和后海潮濕的水汽。蘇晚不由自主地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像受驚的蝴蝶般微微顫抖,泄露了她此刻的緊張與期待。她感覺到他溫熱的鼻息拂過她的皮膚,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酥麻感。

就在他的唇即將落下,那份滾燙的觸感即將印上她唇瓣的瞬間——

“叮鈴鈴——叮鈴鈴——”

一陣極其響亮、極其不合時宜的手機鈴聲,如同驚雷般在兩人之間炸響!是蘇晚放在帆布包里的手機,設定的鬧鐘突兀地響了起來,聲音尖銳而執著。

這突如其來的噪音像一盆冷水,瞬間澆熄了空氣中所有的旖旎和張力!

蘇晚猛地睜開眼,像受驚的小鹿般向后彈開,臉頰瞬間紅得快要滴血,一半是羞的,一半是窘的。她手忙腳亂地翻找自己的包,嘴里語無倫次:“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我忘了……我定了鬧鐘提醒我……提醒我……”她簡直想找個地縫鉆進去!提醒什么?提醒自己該回宿舍了?還是提醒自己晚上有課?此刻什么理由都顯得無比愚蠢!

江嶼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打斷弄得措手不及,伸出的手還僵在半空,臉上也泛起一層薄紅,眼神里充滿了被打斷的懊惱和一絲哭笑不得的無奈。他看著蘇晚慌亂的樣子,那點懊惱又化成了笑意。

蘇晚終于從包里翻出那“罪魁禍首”,狠狠地按掉了鬧鈴。世界重新安靜下來,只剩下她砰砰的心跳聲和兩人之間彌漫的尷尬又好笑的氣氛。

“那個……我……”蘇晚捏著手機,低著頭,恨不得把臉埋進包里,聲音細若蚊蚋,“我定了鬧鐘……怕玩得太晚……”

江嶼看著她紅透的耳根和窘迫的樣子,心里的那點失落瞬間被更濃的憐愛取代。他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清朗,帶著點無奈,也帶著濃濃的寵溺。他伸出手,這次不是捧她的臉,而是帶著安撫的力道,揉了揉她的發頂。

“沒關系。”他的聲音帶著笑意,溫柔地化解了她的尷尬,“下次……記得把鬧鐘關掉就好。”他特意加重了“下次”兩個字,眼神里帶著促狹和未盡的期待。

蘇晚抬起頭,撞進他含笑的眼眸里,那份溫柔和理解瞬間撫平了她的慌亂。她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剛才那點尷尬煙消云散,只剩下滿滿的甜蜜和一種奇妙的親密感。雖然那個吻被打斷了,但那份心意已經毫無保留地傳遞給了彼此,空氣中流淌的默契和情愫,比任何形式都更加確定。

夕陽的余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很長,交疊在一起,映在波光粼粼的后海水面上。風依舊溫柔,柳枝輕擺。雖然初吻的時機被一個鬧鐘搞砸了,但在這個初夏的傍晚,在帝都喧囂與寧靜交織的后海邊,兩顆年輕的心,已經緊緊靠在了一起。江嶼重新牽起蘇晚的手,十指相扣,比之前任何時候都更加自然、更加堅定。那份被打斷的親密,反而為下一次更美好的靠近,埋下了更深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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