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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三重冕

陳瑾那輛黑色座駕的尾燈如同兩顆墜入夜色的流星,轉瞬即逝。工作室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的燈火依舊璀璨,卻仿佛被抽離了聲音,只剩下江嶼和蘇晚兩人尚未平復的心跳。

“呼…”蘇晚終于從沙發上坐直,拍了拍胸口,試圖驅散那巨大的震撼感,“學長,我感覺我剛剛…見證了一場小型加冕禮?還是核彈交接儀式?”她的大眼睛眨了眨,帶著劫后余生的興奮和一絲茫然,“陳瑾學姐最后那眼神…簡直像要把你…或者那個U盤…直接生吞了!”

江嶼從窗前收回目光,臉上那抹篤定的弧度還未散去,眼神卻已恢復平日的沉靜。他走到控制臺前,拔出那個備份用的空U盤接口,動作從容。“不是生吞,是確認。”他聲音平穩,“她確認了那條路,也確認了路上需要的武器。現在,武器在她手里了。”

“那…我們呢?”蘇晚跳起來,湊到江嶼身邊,仰著臉看他,帶著學妹特有的好奇和依賴,“我們接下來做什么?等著看‘璀璨’夜核爆?”

“等?”江嶼挑了挑眉,嘴角露出一絲極淡的、帶著鋒芒的笑意,“陳哲學長不是說了嗎?‘星耀杯’…走著瞧。”他拿起自己的背包,“我們的戰場,也才剛剛開始。”

蘇晚立刻會意,小拳頭一揮:“對!星耀杯!讓那個只會彈《革命》的家伙見識見識,什么叫真正的‘原創’風暴!”她眼中重新燃起斗志,比之前更加熾熱。

兩人離開工作室,城市的夜風帶著涼意拂面,卻吹不散他們心中的熱度。蘇晚嘰嘰喳喳地討論著明天開始如何為“星耀杯”排練,江嶼則安靜地聽著,腦海中卻已經開始規劃《年輪》和《光的方向》在校園舞臺上的呈現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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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星海”排練廳巨大的后臺休息室內。

氣氛凝重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

陳瑾靠在一張寬大的化妝椅上,閉著眼,手中緊緊攥著那個小小的U盤,指關節因為用力而微微發白。她的專屬經紀人方姐——一位四十多歲、短發干練、眼神銳利如鷹的女人——正抱著手臂,眉頭緊鎖地在她面前踱步。旁邊還站著音樂總監阿Ken,一個戴著黑框眼鏡、頭發微卷的男人,此刻他的臉上寫滿了巨大的震驚和尚未消化的信息量。

“瑾姐,”方姐終于停下腳步,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沙啞,“你確定…不是在跟我講玄幻故事?一個在校生?一個晚上?三首歌?還…還都是這種級別的?”她指著陳瑾手里的U盤,仿佛那是個隨時會引爆的炸彈,“《卷珠簾》…你電話里說的那個…我已經覺得很離譜了!現在又冒出來《年輪》和《光的方向》?!”

陳瑾緩緩睜開眼,那雙經歷過無數風浪的眼睛里,此刻卻清晰地殘留著震撼的余波。她沒有說話,只是將手中的U盤遞給了阿Ken,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啞:“Ken哥,連音響,最大音量。順序:《卷珠簾》、《年輪》、《光的方向》。”

阿Ken雙手近乎虔誠地接過U盤,迅速連接到休息室的專業監聽設備上。方姐也屏住了呼吸,盡管她不是專業音樂人,但長期浸淫在頂級藝人身邊,她的耳朵和直覺同樣毒辣。

當《卷珠簾》那空靈哀婉又直擊靈魂的聲音,特別是最后那聲令人心碎的抽泣在監聽音箱中炸開時,方姐猛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溜圓!阿Ken更是像被雷劈中一樣僵在原地,手中的平板電腦差點掉在地上!

不等他們喘口氣,《年輪》那滄桑厚重的史詩感便洶涌而至!阿Ken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手指無意識地在空中劃著復雜的旋律線條,嘴里喃喃自語:“這編曲…這詞…這生命厚度…老天…”

當《光的方向》那充滿希望與力量的戰歌響起,磅礴的氣勢和輝煌的信念感如同海嘯般席卷整個休息室!方姐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拍桌子:“這歌!這首歌!必須放在最后!點燃全場的核彈!瑾瑾!這是為你登基準備的圣歌啊!”

三首歌放完,休息室里一片死寂。只有頂級監聽音箱那極低的本底噪音,如同眾人劇烈心跳的背景音。

阿Ken靠在調音臺上,臉色潮紅,胸膛劇烈起伏,他摘下眼鏡用力擦了擦,聲音帶著極致的激動和一絲哽咽:“瑾姐…方姐…我做了二十年音樂…從沒…從沒在一個晚上…被這樣連續轟炸三次靈魂!這…這已經不是歌了!這是…音樂圣殿的三根支柱!江嶼…這個江嶼…他是神嗎?!”

方姐深吸了好幾口氣,才勉強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她看向陳瑾,眼神變得無比銳利和灼熱:“瑾瑾!別的先不說!這三首歌,版權!必須立刻!馬上!用最高規格簽下來!不惜一切代價!這關系到你的天后之路能不能一步登天!”

陳瑾終于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鏡前。鏡中的她,面容依舊明艷,但眼神深處,卻仿佛被那三首歌注入了某種全新的、無比強大的內核。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緩緩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如同女王敕令般的威嚴:

“版權的事,你親自去辦。條件,只要不過分,全答應他。”她頓了頓,眼中燃燒起比舞臺燈光更熾熱的火焰,“現在,通知下去。”

“原定收官夜的曲目編排…全部推倒重來!”

“以這三首歌為核心…《卷珠簾》為深情之冕,《年輪》為歲月之冕,《光的方向》…為光明之冕!”

“給我一周時間…不,五天!五天之內,我要把它們…刻進我的骨頭里,融進我的血液里!”

“‘璀璨’收官夜…我要戴著這‘三重冕’…君臨天下!”

她的聲音在休息室里回蕩,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決心和無與倫比的霸氣。方姐和阿Ken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激動到戰栗的光芒!他們知道,一個屬于陳瑾的時代,即將被這三首歌,徹底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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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后,音樂學院公告欄。

“星耀杯”校際音樂擂臺賽校內選拔賽的正式通知貼了出來,賽制殘酷:僅三個晉級名額!評委陣容空前強大,包括李教授和兩位業內知名制作人。報名截止日期就在兩天后。

琴房A01。

江嶼的手指在鋼琴上流暢地劃過《年輪》那低沉迂回的主歌旋律,蘇晚在一旁抱著平板,快速記錄著他臨時調整的幾處強弱處理。陽光灑在兩人身上,空氣里彌漫著專注的氣息。

“學長,”蘇晚停下筆,大眼睛里閃著光,“陳瑾學姐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那三首歌…石沉大海了?”她有點按捺不住好奇。

江嶼手指未停,嘴角微揚:“沉不了。那是三座山,沉下去,也會把海床頂穿。”他的語氣篤定。

就在這時,琴房的門被敲響。李教授推門而入,臉上帶著一絲復雜的表情,目光落在江嶼身上。

“江嶼,蘇晚。”李教授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卻多了幾分鄭重,“‘星耀杯’的選拔,好好準備。這次…水很深。”他意有所指,卻沒有明說,“陳哲…還有他背后的一些人,對僅有的三個名額,志在必得。你的‘原創’…會是他們的眼中釘。”

李教授的話印證了江嶼的預感。陳哲在面館撂下的狠話,絕非虛張聲勢。

“謝謝教授提醒。”江嶼停下彈奏,站起身,眼神平靜卻銳利,“釘子夠硬,就不怕錘子。”

李教授看著他沉穩的眼神,欣慰地點點頭:“好。保持你的銳氣,也…保護好你的作品。”他拍了拍江嶼的肩膀,沒再多說,轉身離開

蘇晚有些擔憂地看向江嶼:“學長,陳哲學長他們家好像真的挺有能量的…會不會…”

“能量?”江嶼重新坐回琴凳,手指重重按下《光的方向》副歌第一個輝煌的和弦,強勁的音符如同戰鼓般在琴房炸響!

他側過頭,看向蘇晚,嘴角勾起一抹帶著絕對自信的弧度:“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能量…都只是伴奏。”

琴聲再次激昂響起,如同沖鋒的號角。江嶼的眼神,比琴鍵上跳躍的陽光更加耀眼。校園的戰場已硝煙彌漫,而遙遠的“璀璨”舞臺,一場由他親手點燃的風暴,也正在無聲地積蓄著毀天滅地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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