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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老瘋子

  • 請叫我大羅金仙
  • 吃瓜的劍圣
  • 4594字
  • 2025-07-08 19:14:00

廳內觥籌交錯的氛圍被一聲巨響打斷。

“轟隆——!”

厚重的雕花木門竟如紙片般四分五裂,木屑紛飛!

“呵呵,什么藥論不藥論的,什么新法不新法的。”來人眉宇間盡是輕蔑,聲音刺耳,“我看就是一群酒囊飯袋弄出來的狗屁玩意兒!”

煙塵彌漫中,一個錦衣華服的少年緩緩收回踹門的腿,姿態跋扈至極。

他眉宇間盡是輕狂,目光肆無忌憚地掃過廳內,最后更是毫不掩飾地停留在王亦楚身上,眼中那一抹貪婪與褻瀆,赤裸裸地不加掩飾!

“怎么?難道我還說錯了不成?”

他冷笑,眼神如刀,逐一掃過席間眾人,那份睥睨與不屑,幾乎凝成實質。

詭異的是,滿座青州才俊,包括那兩位平日里也是人中龍鳳的稷下學士,面色鐵青,卻無一人敢出聲呵斥!

蘇子安眉頭緊鎖——此人是誰?竟能壓得一眾心高氣傲的稷下學子噤若寒蟬?

就連身旁已有幾分醉意的云渺一,此刻眼中也只剩下清明與忌憚,他悄悄扯了扯蘇子安的衣袖,聲音壓得極低,帶著急促:

“蘇大人,莫要出頭!那是兵部尚書桃大人家的公子,桃學文!”

兵部尚書之子!

蘇子安心頭一震。六部尚書中執掌天下兵馬的巨頭之子!難怪如此囂張跋扈,連王家這樣的龐然大物也敢當面折辱!

就在這令人窒息的壓抑中,主位上那道月白色的身影動了。

王亦楚緩緩起身,裙裾如流云輕曳。面對如此侮辱,她臉上非但沒有怒容,反而綻開一絲清淺的笑意,只是那笑意冰寒徹骨:

“怎么?堂堂兵部尚書之子,今日是專程來指點稷下新法的?”

“哦?”桃學文眉毛一挑,目光更加放肆地在王亦楚玲瓏有致的身段上流連,嘴角扯出玩味的弧度,“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來指點的?”

那眼神中的污穢,幾乎要溢出來。

新法!舊法!

蘇子安瞬間明悟!這絕非簡單的紈绔鬧事,而是新舊兩黨尖銳對立的冰山一角!

桃學文這副色欲熏心的模樣,分明是刻意偽裝!

“新法初創,尚未推行,就不勞煩閣下費心了。”王亦楚的聲音依舊清越,但任誰都聽得出其中強壓的寒意。

桃學文那粘膩的目光,在她胸前肆意掃蕩。

“也行,”桃學文嗤笑一聲,回頭對著身后同樣衣著華貴、氣焰囂張的跟班衙內們攤手,“既然王家貴女是怕了咱么了,看來新法確實不如舊法了?”

他故意拔高了聲調。

“哈哈哈!”他身旁一個衙內立刻附和,帶著諂媚道,“那是自然!桃兄數日前便已踏入丹境,威勢赫赫!王大學士嘛……怕是自知不敵,避其鋒芒罷了!”

說著,他還故意用下流的目光瞟了王亦楚一眼,“嘖嘖,女子嘛,就該嬌養閨中,學那些教坊司的姐兒們伺候男人多好,學什么新法,舞刀弄槍,豈不成了潑婦?”

“陳兄此言甚妙!”

“正是正是!論風情,哪及得上教坊司的娘們半分?”

“嘿嘿,說的是床上風情還是床下風情啊?”

污言穢語,不堪入耳!

轟!

原本因忌憚身份而強忍的青州學子們,瞬間炸開了鍋!

將名滿天下、才冠稷下的大學士與教坊司妓女相提并論?!這已不是侮辱個人,而是將整個稷下學宮的尊嚴踩在腳下踐踏!是可忍孰不可忍?

眾人怒發沖冠,紛紛起身,法力波動隱現!

“都坐下!”

一聲清冷的低喝,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王亦楚玉手虛按,一股無形的力量瞬間壓下了席間的躁動。她不再看那些跳梁小丑般的衙內,冰冷的眸光如同實質的冰錐,直刺桃學文:

“桃學文,你真以為,我不敢將今日之事,上稟我家老祖嗎?”

“老祖”二字一出,如同驚雷炸響!

桃學文臉上那囂張跋扈的神色瞬間僵住,瞳孔猛地一縮,連帶著他身后那些還在哄笑的衙內們也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笑聲戛然而止,臉上血色褪盡,竟齊齊露出難以掩飾的驚惶!

“不……不過是些許口角之爭罷了,”桃學文的聲音明顯底氣不足,強自鎮定道,“王大學士何至于……要驚動那位圣人?”

圣人!

蘇子安瞳孔驟縮!王家背后竟有圣人坐鎮?!武道之巔,陸地神仙縹緲難尋,當世圣人便是人間絕頂!文圣坐鎮稷下,兵圣執掌天下兵馬,丹圣和書圣神龍見首不見尾……王家所倚仗的,是哪一位?!

答案尚未浮現,場中形勢已變!

“哼!”

王亦楚一聲冷哼,如冰珠墜玉盤。

她蓮步輕移,白裙飄然,月光似乎更加眷顧于她,為其籠上一層神圣光暈。

素手輕抬,不見絲毫煙火氣,一股沛然莫御的磅礴氣機驟然降臨!

這氣機厚重、凝練,帶著蒼茫的意境!

“舊法氣息!”蘇子安心中暗驚。這位新法的先驅者,竟也身負如此深厚的舊法修為!

氣機如無形鎖鏈,瞬間將桃學文牢牢鎖定!

王亦楚眸中寒光凜冽,如月宮仙子發怒:“無需舊法壓你!今日,便讓你親身體驗一番新法之威!”

話音未落,她檀口微張!

“嗡——!”

一道璀璨奪目的神光自她口中噴薄而出!神光之中,一枚龍眼大小、金燦燦、圓坨坨、仿佛凝聚了無窮法力的金丹滴溜溜旋轉而出,懸浮于她頭頂三尺!

金丹!丹境第三步,金丹大成!

廳內響起一片倒吸冷氣之聲!稷下學子們眼中震撼!新法前沿者,竟同時將舊法修至了金丹境!這是何等驚才絕艷?

蘇子安更是目光灼熱地盯住那枚金丹!他見過楊司直的虛丹,感受過花枝實丹的氣息,但這枚金丹散發出的威壓與圓滿道韻,遠超其上!傳說中的“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今日得見真容!

王亦楚頭頂金丹,腳踏月光,如同神女臨塵,一步踏出,整個雅廳的空氣都隨之凝固,無形的壓力如山岳般向桃學文傾軋而去!

桃學文臉色劇變,顯然沒料到王亦楚竟敢直接動手,更沒料到她舊法修為如此精深!但他畢竟是兵部尚書之子,瞬間壓下驚駭,眼中厲色一閃,同樣向前重重踏出一步!

“轟隆!”

隨著他這一步踏出,周身被王亦楚鎖定的氣機轟然崩斷!與此同時,一股截然不同的、充滿鋒銳煞氣的磅礴力量自他體內沖天而起!

舊法丹境!

一百八十處大竅洞開,法力如江河奔涌!他周身金光大放,濃烈的煞氣與精純法力相互交融,瞬間凝聚成一道匹練般的金色劍罡!這劍罡凝如實質,銳利無匹,僅僅是外泄的鋒芒,便壓得廳內紫檀桌椅“嘎吱”作響,杯盤碗盞紛紛爆裂!修為稍弱的學子更是如遭重擊,悶哼著跌倒在地,臉色慘白!

云渺一死死抓住蘇子安的胳膊,身體因恐懼而微微顫抖,聲音帶著絕望的嘶啞:“這…這就是舊法的丹境之威?蘇兄…我們的新法…新法的道胎…真能與之抗衡嗎?”

“不過爾爾!”

清冷如霜的聲音再次響起。

王亦楚迎著劍罡威壓,再次向前一步!

“轟!轟!轟!轟……”

在她身后,虛空震蕩!十口深邃、漆黑、卻流淌著赤金色氣血神曦的巨大洞天,如同火山爆發!

十大洞天!新法第二境洞天境的極致!

澎湃氣血從洞天中奔涌而出,瞬間注入王亦楚的軀體!

她的肌膚在月光與氣血映照下,變得晶瑩剔透,仿佛琉璃神玉鑄就,散發出令人無法直視的神圣光輝!

而在她丹田氣海深處,一口虛幻道胎驟然顯現!

道胎一伸一縮,每一次搏動都發出沉悶如遠古戰鼓的“咚咚”巨響。

沒有多余的廢話,兩人幾乎在同一瞬間出手。

“斬!”

桃學文厲喝,那道凝聚了他舊法丹境修為的恐怖金色劍罡,撕裂空氣,朝著王亦楚當頭劈下!劍罡所過之處,虛空仿佛都被切割出細微的裂痕!

王亦楚清叱,面對這開山斷岳的一劍,竟是不閃不避!十大洞天轟鳴,磅礴的氣血之力在她素白玉掌間凝聚,她竟要以新法淬煉的肉身,硬撼舊法的丹境劍罡!

素手橫空,氣血如龍!

“鐺——!!!”

一聲震耳欲聾、仿佛神金交擊的巨響轟然炸開!

狂暴的能量風暴瞬間席卷整個雅廳!

堅固的紫檀木桌椅如同朽木般寸寸碎裂,精美的屏風、瓷器化作齏粉!

恐怖的氣浪將那些早已退到角落的稷下學子狠狠掀飛出去,撞在墻壁上,口噴鮮血!

蘇子安只覺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力涌來,他強行穩住身形,瞪大雙眼,死死的盯著這兩道身影。

“噗!”

王亦楚嬌軀劇震,如遭重錘!一口鮮血無法抑制地自她唇邊溢出,染紅了月白的衣襟。

在她身后那十口巍峨的氣血洞天光芒瞬間黯淡。

而她丹田內那口虛幻的道胎表面,更是布滿裂痕!

反觀桃學文,雖也被反震之力逼退半步,臉色微微發白,但氣息依舊穩固。他眼神深處飛快掠過一絲驚悸,隨即又被倨傲取代。

他抬手一招,那柄威勢稍減的金色劍罡化作流光飛回體內。

他撣了撣并無灰塵的錦衣,淡然道:“承讓了,王大學士。”

他目光掃過稷下學子,又對著門外嚇得面無人色的酒樓伙計隨意道:“店里損壞的東西,都記在本少爺賬上!”

說罷,不再看任何人,帶著衙內子弟,揚長而去。

同鄉廳內,一片死寂。

廳中王亦楚一人煢煢孑立。

她頭頂的金丹早已斂去神光,身后十大洞天消散。

稷下那些學子都怔怔地看著她,心中翻江倒海,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新法第三境道胎,集合十大洞天之力,竟連舊法丹境(虛丹)的一劍都接不住!

若非王大學士最后時刻以舊法金丹強行護持,道胎崩碎、身死道消只在頃刻!

新法……真的能行嗎?他們傾注心血、舉國之力推行的道路,難道真的是一條死路?絕望和迷茫,纏繞在稷下學子心頭。

王亦楚抬手,拭去唇邊的血跡。她掃過失魂落魄的眾人,最終落在蘇子安身上,聲音沙啞:

“蘇大人,今日……便到此為止吧。”

賀宴?早已成了笑話。

蘇子安默默拱手,沒有多言。

...

從朝天闕三樓走下,蘇子安看上去并不難過,反而在他的眼中跳躍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近乎灼熱的光芒!

舉國之力,匯聚大周頂尖才俊的稷下學宮,傾心鉆研推行的新法,竟在實戰中如此不堪一擊?

破綻!天大的破綻!

這絕非失敗,而是……天賜良機!

蘇子安的嘴角,悄然悄然勾起。

他的《藥論》,他的《丹論》……那些被視作離經叛道、驚世駭俗的理論,只怕會成為稷下的希望!

新法孱弱?根基不穩?道胎易碎?

這不正是他藥論中“煉五臟為爐,熬大藥補身”的完美跟腳嗎?這不正是他丹論中另辟蹊徑、以身為丹的最佳舞臺嗎?

那些在新法道路上迷茫的稷下學子……一旦他的理論傳播開來,將會掀起怎樣的狂瀾?他們將如同久旱逢甘霖!

酒樓門口,花枝駕馭著馬車已經等候多時。

“花枝,我們回家!”

夜色如墨,龍血寶馬拉著華貴的車樓,碾過京城的石板路,駛向花雨巷。

...

“老爺,到了。”

花枝清冷的聲音響起。龍血馬車穩穩停在煥然一新的“蘇府”門前,鎏金的匾額在燈籠映照下泛著光澤。

蘇子安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他推開車門,帶著滿身的疲憊踏下馬車。

這一日,終于要結束了。

短短一日,從欽天司牢獄脫身;得宮中那位貴人青眼,一步登天躍升為六品策修;將蘊《藥論》呈于稷下大祭酒案前;更在朝天闕那場奢華盛宴中,親眼目睹了新法在舊法鋒芒下的慘烈潰敗……

還有那兩頭大妖一部分的記憶和修為!

他想在只想回家睡一覺,若是能抱著向婉兒入睡就更好了。

兩名身披精鐵鎖子甲、腰懸斬妖刀的魁梧力士,坐鎮門口。他們是欽天司配給六品官員的護衛,忠誠毋庸置疑,面孔卻已非早先那兩人——顯然已經換防。

然而,蘇子安剛踏入前院,一個略顯蒼老男性聲音,混雜著向紅鯉清脆如銀鈴的笑聲便從前廳方向傳來。

嗯?!

蘇子安腳步猛地一頓,眉頭瞬間鎖緊。

府中人口簡單:向家姐妹、丫鬟綠蟻青梅、以及灶房的兩個廚娘。而老管家早就死了。

這陌生的男聲……從何而來?

難道是老管家的遠親,聽聞他高升,特地從太安尋來?

一個身影便從前廳廊柱搖搖晃晃地踱了出來!

那是一個滿頭白發、如同枯草般糾纏的老人!

臉上布滿污垢,幾乎看不清原本面目,唯有一雙渾濁的眼睛在污跡中偶爾轉動。身上那件襤褸的衣衫沾滿不明污漬,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酸餿氣。

“姐夫!姐夫!快看!”向紅鯉興沖沖地從廳內跑出來,臉蛋因為興奮而紅撲撲的。

她指著那瘋老頭:“這是姐姐在巷子口撿回來的老爺爺!可有意思啦!給他什么吃的他都往嘴里塞,連掉在地上的餅渣子都撿起來吃得可香了!”

瘋老頭?!

蘇子安瞳孔驟然收縮!

城門口,楊司直那凝重肅然、字字清晰的警告,如同驚雷般在他疲憊的腦海中炸響:

“從青州來了一位逃犯,疑似在京城畿縣……司正大人擔憂這位逃犯進入京城……聽上頭說……是一位老人……”

眼前這個被向婉兒撿回來的瘋癲老者,難道就是那個讓欽天司如臨大敵、不惜封鎖城門嚴加盤查的青州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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