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輝祖冷笑數聲,沉聲道:“白蓮教果然不愧為江湖第一邪教,其算計之深,令人嘆服。”何雨興向他一揖,懇切地說道:“請魏國公隨在下回朝面圣。”徐輝祖斜眼瞥去,冷冷回應:“先前你暗中尋我時,我已言明,今生今世絕不認同朱棣那廝的皇位,如今又何必再勸?”何雨興嘆道:“自魏國公失蹤以來,陛下無時無刻不在牽掛。皇后娘娘臨終之際,更是頻頻念及魏國公的名諱。”聞及“皇后”二字,徐輝祖臉上瞬間掠過一抹哀傷,但旋即隱去。
朱棣的正妻為中山王徐達的長女,因此徐輝祖便是朱棣的妻舅。基于這層親緣關系,在朱棣發動靖難之役時,徐輝祖并未得到建文帝的信任。待朱棣攻入應天城,建文帝下落不明,徐輝祖為示忠誠,率府兵在街巷間頑強抵抗。然而,朱棣大勢已定,徐輝祖僅憑區區十幾名府兵,實難扭轉乾坤。
朱棣登基后,曾親自前往魏國公府邀請徐輝祖入朝,意在爭取其對自己皇位的認可。但徐輝祖忠心耿耿于建文帝,堅決不承認朱棣的帝位,朱棣無奈,只得將徐輝祖軟禁于府中。此事成為朱棣與徐皇后之間的心結,直至徐皇后辭世,這一心結仍未得以化解。
何雨興敏銳地捕捉到徐輝祖臉上神色的微妙變化,深知徐輝祖內心深處對徐皇后辭世一事仍存芥蒂,暗想:“若能說服他重返朝堂,陛下定會龍顏大悅。”于是,他緩緩開口道:“魏國公與陛下自幼相交,且曾并肩在塞北抵御元人,這份深厚的情誼,魏國公又怎能輕易割舍?”徐輝祖聞言,冷哼一聲,冷冷回應:“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不必再提!”何雨興不慌不忙,繼續說道:“建文小兒冷酷無情,殘害宗親,毫無人性。如此之人,豈能配得上魏國公的忠心耿耿?”
聞聽此言,徐輝祖頓時青筋暴突,周身彌漫出一股凌厲的氣勢。何雨興驟然一驚,達布爾巴更是迅速擋在何雨興身前,以防不測。徐輝祖冷聲斥道:“建文皇帝乃大明正統,豈容你這閹人肆意妄評!”何雨興忙道:“是在下失言了。”他深知徐輝祖武功蓋世,自己絕非其敵手。況且徐輝祖身份顯赫,又是朱棣極為器重之人,因此無論如何也不敢與他動手。
徐輝祖沉聲道:“此間事了,你可以走了。牢記我先前所言,你若敢將我的行跡泄露給朱棣,即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必取你性命!”話音剛落,他冷哼一聲,轉身便走,對房院家當竟毫不留戀。達布爾巴急問:“廠督,不追嗎?”何雨興無奈道:“他若決意離去,你我聯手也難阻攔。罷了,魏國公畢竟是大明重臣,料他不會投靠白蓮教。”達布爾巴應道:“是。”何雨興道:“你即刻動身返回西域,沿途務必打探六賊下落,務必將燕衡刀尋回。”達布爾巴領命,迅速離去。
暫且不論何雨興后來的境遇,單說徐輝祖。他離開后,來到河邊,只見自己的孫女正蹲在河邊拋擲石子,臉上神情頗為怪異,似乎滿腹心事。徐輝祖暗自嘆息,心想:“恐怕這丫頭是動了心。”想到孫女已過及笄之年,對陌生男子產生情愫也在情理之中。然而,那鄭三畢竟是閹人,且已不在人世。
聽到腳步聲,女子回頭望去,見是徐輝祖走來,立刻起身,低頭說道:“爺爺。”徐輝祖決心不暴露自己的行蹤,擔心何雨興回去后會將他的蹤跡告知朱棣,那院房已無法再回,便說道:“我們今日必須離開此地。”女子一愣,抬頭問道:“為什么?”徐輝祖答道:“仇家已經找上門來。若不離開,你我性命難保。”女子聞言,不由得大驚。徐輝祖繼續道:“家當都不要了,我們現在就走。”女子望向村落的方向,想到封三還在自己家中,此刻離開無論如何也想再見他一面,便說道:“爺爺,我想……”她的話尚未說完,徐輝祖便厲聲打斷:“他已經走了!”女子一驚,心中疑惑:“他怎會不告而別?”內心不禁感到失落。
爺孫倆一路行至高密縣城,尚未進城,便見城門口聚集著一群百姓。其中一名兵丁高聲喊道:“倭寇劫掠沿海百姓,我等高密老鄉皆是熱血男兒,欲殺倭寇掙軍糧者,速來報名!”原來此處正張貼著招募兵丁的榜單。爺孫二人對此不以為意,徑直踏入城中。孫女徐丫頭好奇問道:“爺爺,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徐輝祖答道:“先找個地方填飽肚子,再做打算。”兩人于城中轉了一圈,最終在一家面攤落座。面攤老板笑容滿面,不一會兒便端上兩碗熱氣騰騰的咸菜面。
不多時,對面的街口傳來了爭吵聲。只見一名婦人懷抱嬰兒,跪在地上失聲痛哭。她面前站著的男子衣著華麗,身材魁梧,顯然是當地的富豪鄉紳。那人身后跟著兩名家丁模樣的壯漢,正用力拉扯著婦人。婦人一手緊緊摟著懷中的嬰兒,哀求道:“白少爺,求您寬宏大量,放過我吧!”姓白的豪紳得意地笑著,說道:“讓本少爺放過你也不難,今晚只要把少爺伺候得開心就行。”那婦人苦苦哀求,但豪紳卻毫不動容。
徐丫頭見狀,冷哼一聲,斥道:“真是欺人太甚!”她的聲音洪亮,傳入了那豪紳的耳中。豪紳回頭,怒目而視,但見發聲者乃一女子。再細看徐丫頭,雖非傾國傾城之貌,卻也頗有幾分姿色,頓時心生邪念。他走到近前,一腳踩在板凳上,摸著下巴,戲謔道:“好一個標致的可人兒,不知是否已許配人家?”徐丫頭對他不屑一顧,側臉冷然,不再搭理。豪紳見她如此,興趣更濃,邪笑道:“原來還是個性烈的女子,正合少爺口味!”說著,便伸手欲摸徐丫頭的臉蛋。
他的手剛伸到近前,突然“啪”的一聲脆響,隨即傳來一聲慘叫。原來是徐輝祖見他對自己的孫女出言不遜,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的手背上。徐輝祖武功高強,這一巴掌的力道自然非同小可。那豪紳雖然家財萬貫,終究只是個普通人,如何承受得住?當即疼得連連叫娘。待他回過神來,怒火中燒,喝道:“老東西,你找死!”隨即招呼兩名下人上前,下人聞聲立刻沖上,掄拳便打。
徐輝祖眼皮未抬,隨手一掌揮出,“啪啪”兩聲脆響,兩名下人頓時被扇得飛了出去,重重跌落地面,捂著臉痛苦哀嚎。豪紳見狀,驚得倒吸一口涼氣,脫口而出:“好一個老家伙,倒是有些手段!”隨即連連后退,手指徐輝祖,色厲內荏地叫囂:“老東西,有種的就別跑!”徐輝祖冷哼一聲,置若罔聞,繼續自顧自地吃著碗里的面條。
面攤老板見狀,急忙收拾攤位,催促道:“老人家,快些走,晚了可就來不及了!”徐輝祖不以為意,輕蔑道:“不過是個仗著家資的紈绔子弟,有什么可怕的?”面攤老板神色凝重,低聲道:“老人家有所不知,他可不是普通的紈绔,而是您絕對惹不起的人物!”徐輝祖聞言,眉頭一挑,追問道:“他究竟是什么來歷?”面攤老板壓低聲音,解釋道:“老人家有所不知,那人乃是‘白老先生’的獨孫,備受寵愛,地位非凡!”徐輝祖心生疑惑,喃喃自語:“白老先生?我在高密地界隱居多年,怎么從未聽說過這個名號。”
面攤老板接著說道:“那白老先生可是青州鴻遠鏢局的大當家,在江湖中聲名顯赫,不僅武藝超群,更是當今漢王殿下的親信。老人家,您惹了他的孫子,哪能有好果子吃,還是趕緊逃吧!”話畢不再贅言,急忙收拾了攤鋪,催促徐輝祖爺孫速速離去,甚至連面錢都免了。
徐丫頭聞聽那豪紳紈绔背景深厚,心中憂慮徐輝祖會惹出麻煩,便勸道:“爺爺,我們走吧,切勿招惹是非。”豈料徐輝祖面色陰沉,眉宇間隱含怒意,冷聲道:“原來是他,我還當是何方神圣。哼,區區鼠輩,如今竟也敢囂張。”他話音剛落,忽有一人從旁插言:“閣下口氣不小!”
徐輝祖聞言回頭一瞥,只見一人與自己年紀相仿,花白的頭發與胡須,面容棱角分明,眉宇間怒氣騰騰。身著墨綠色長衫,手中握著一柄鐵質長劍,身后跟隨的正是方才那名紈绔子弟。
徐輝祖見到此人,雙目不由得微微皺起,沉聲道:“白老三,果然是你!”那老者聽聞自己的別號,頓時一愣,疑惑道:“閣下竟識得老夫,但不知閣下究竟是何人?”徐輝祖心中暗想:“當年不過一面之緣,他不記得我反倒更好,正可借此隱瞞身份。”于是淡然回應:“當年漢王府一晤,不想已忘卻故人。”他特意提及“漢王府”三字,意在掩藏真實身份。老者眉頭皺得更緊,追問道:“恕老夫無禮,閣下究竟姓甚名誰?”
徐輝祖沉聲道:“江頭兩相忘,不見持刀人!”老者聞言,頓時面如土色,手指顫抖地指向徐輝祖,驚呼道:“你……你是范無情!”徐輝祖淡然回應:“看來你尚未忘卻。”一旁的徐丫頭心中困惑:“爺爺怎會喚作范無情?”卻并未問出聲。
老者難以置信地道:“你竟然還活著!”徐輝祖眉梢一挑,道:“你尚在人間,我豈會先死?”老者追問道:“你為何現身高密?”徐輝祖冷笑:“怎的,高密之地,我來不得?”老者吞了口唾沫,臉上滿是驚恐與緊張,忙道:“不,范大哥自然能來。”突然轉身,一巴掌狠狠扇在那紈绔臉上,怒斥道:“混賬東西,招惹誰不好,竟敢冒犯范大哥,還不速速賠罪!”那紈绔被打得暈頭轉向,委屈道:“爺爺,分明是這老不死的前來挑釁!”老者又是一個重重的巴掌落下,怒罵:“混賬!”
徐輝祖輕輕扶起徐丫頭,沉聲道:“罷了。白老三,你這孫子紈绔成性,還是嚴加管教為好。”老者連連拱手,恭敬回應:“是,范大哥所言極是!”徐輝祖冷哼一聲,語氣堅決:“今日暫且放他一馬,告辭。”老者急忙上前阻攔,懇切道:“范大哥難得來高密,小弟豈能不盡地主之誼?”徐輝祖心中暗想:“若再逗留,必露馬腳。”于是婉言謝絕:“我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你若誠意相邀,他日我定當登門拜訪,那時再暢飲不遲。”老者聞言,眉頭微挑,臉上笑容依舊,爽快應道:“既如此,小弟便不強求。待范大哥忙完,務必賞光再臨高密,小弟定當盛情款待。”徐輝祖微微頷首,道了聲謝,便拉著徐丫頭迅速離去。
爺孫二人離去后,那紈绔子弟質問道:“爺爺,就這樣放他走了?”老者冷哼一聲,臉色驟然陰沉,沉聲道:“你懂什么!那人武功深不可測,爺爺自認不是其對手。”紈绔子弟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說:“爺爺武功蓋世,怎會敵不過那老家伙?”老者冷冷道:“你尚未涉足江湖,不懂其中玄機。速速回去找你父親,讓他派人暗中探查范無情的生死。”紈绔子弟疑惑不解:“他不是還活著嗎?”老者不耐煩地喝道:“讓你去就去,哪來這么多廢話!”紈绔子弟一驚,不敢再言,匆匆離去。老者目送爺孫二人遠去,心中暗道:“倘若你果真是范無情,定會知曉那絕世寶刀的下落!”
徐輝祖自然不知那老者心中的盤算。爺孫二人來在西門,見天色尚早,徐輝祖提議道:“高密不宜久留,不如前往濟南如何?”徐丫頭答道:“爺爺去哪,我便隨哪。”心中卻不禁想起封三,難免涌起一絲傷感。徐輝祖暗想:“即便何雨興回去后向朱棣透露我的行蹤,朱棣也絕難料到我會前往濟南。”便就啟程。
時至黃昏,爺孫二人舉目四望,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不禁陷入困境。徐輝祖本人對露宿野外并不介意,他年輕時曾征戰沙場,這點辛苦對他來說自然不在話下。然而,一想到身邊還有孫女,總不能讓她也隨自己在野外過夜,心中頓時感到頗為棘手。
又行進了好遠,忽然發現不遠處有一座廟宇,爺孫二人商議決定借宿一晚,待明日再繼續趕路。
二人行至廟門外,徐輝祖上前輕敲寺門。片刻后,廟門緩緩開啟,一位小沙彌探出頭來,滿臉疑惑地問道:“施主有何貴干?”徐輝祖坦然道明來意,小沙彌聞言,面露難色,遲疑道:“佛門凈地,豈能隨意收留女子?”徐輝祖懇切道:“小師傅,佛家素以慈悲為懷,您又怎忍心看我孫女露宿荒野?”小沙彌猶豫不決。
正當此時,門后傳來一老者的聲音:“法性,門外是何人?”小沙彌轉身向內稟報,廟門左右分開,一位年邁的老僧緩步而出。
老僧雙手合十,徐輝祖恭敬還禮。老僧溫和道:“兩位施主,行路至此想必甚是勞頓,還請入寺歇息。”徐輝祖再次致謝,隨同孫女一同踏入廟內。老僧為他們安排了兩間潔凈的客房,并吩咐小沙彌去準備齋飯。徐輝祖再次表達感激,老僧便緩緩退去。徐丫頭感慨道:“世間還是善良之人居多。”徐輝祖心中卻暗自思忖:“卻也未必盡然。”他留意到老僧的目光屢屢落在孫女身上,隱約覺得這老僧或許別有用心,于是暗暗提高了警惕。
不久后,小沙彌端來了齋飯。爺孫倆飽餐一頓后,便各自回房歇息。
時至深夜,徐輝祖隱約聽到輕微的腳步聲,便聽一人低語道:“師父,那姑娘分明還是黃花閨女,正適合師父采陰補陽。”另一人接言:“做飯時可曾按劑量放入足夠的蒙汗藥?”前一人答道:“師父放心,劑量十足。這爺孫二人恐怕睡到明天都難以醒來。”后一人滿意道:“如此甚好!法性,你且在門外候著,待為師練功完畢,你再行享受!”前一人恭敬回應:“是,弟子多謝師父!”聽聲音,正是那師徒二人。
徐輝祖猛然坐起,心中暗道:“果然有問題!”他小心翼翼地下了床,悄無聲息地從后窗躍出,潛入徐丫頭的臥房,隱匿在角落的陰影中。房門輕輕開啟,老僧步履輕盈地走了進來,轉身將門掩上。他從懷中取出一物,輕輕一吹,火光瞬間點亮。老僧手持火折子走到床邊,見徐丫頭正沉睡,臉上露出陰邪的笑容,低聲道:“小美人兒,今夜老衲便要好好疼愛你一番。”話音剛落,他便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衫。
徐輝祖心中暗想:“要取這淫僧師徒性命并非難事,但恐身份暴露。”于是,他將內力匯聚于指尖,驟然彈出。“啪”的一聲響,老僧頓感仿佛被重錘猛擊額頭,不禁“哎呦”一聲叫,又急忙捂住口鼻,唯恐驚擾了徐丫頭。門外,法性關切地問道:“師父,發生何事?”老僧輕描淡寫道:“無妨。”他誤以為是自身不慎碰撞所致,哪里料到一旁潛伏著徐輝祖?
目睹老僧欲再行不軌,徐輝祖靈光一閃,再度彈出兩指。“啪啪”兩聲響,老僧“哎呦呦”驚呼連連,捂著額頭倉皇逃竄,口中大喊:“有鬼!”法性聞聲大驚。師徒二人本就心懷鬼胎,驚恐之下急忙奔向大雄寶殿。徐輝祖緊隨其后,趁二人不備,悄然閃至佛祖金身之后。眼見師徒二人匆匆趕來,跪于佛前頻頻叩首,口中念念有詞,心中暗想:“此等淫僧,竟奢望佛祖庇佑,實屬荒謬。”遂壓低嗓音喝道:“逆徒,你可知罪?”
師徒二人聞聲頓時一驚,再聽那聲音竟是從佛祖金身傳來,頓時面如土色,連連磕頭求饒。老僧驚得老淚縱橫,顫聲說道:“佛祖在上,弟子已知錯,再也不敢了,懇請佛祖庇佑!”法性也在一旁不住地哀求。徐輝祖見此情景,不禁暗覺好笑,心想:“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對劣僧師徒既然做了虧心事,心中自然惶恐不安,倒不如趁機戲弄他們一番。”于是,他繼續壓低嗓音,冷聲質問道:“爾等欲行不軌,玷污我佛門清譽,該當何罪?”
老僧急忙說道:“弟子愿一日三遍洗滌佛祖金身,以贖罪孽!”法性在一旁附和。徐輝祖沉吟道:“也罷,念在你誠心……”他本欲言“念在你誠心悔改,便暫且饒恕你”,然而話未及出口,忽聽外面一聲厲喝:“淫僧,拿命來!”緊接著,一聲呼嘯劃破長空,一道寒光疾射入殿,那老僧與法性的頭顱瞬間滾落地面,尸身“噗通”一聲栽倒,鮮血四濺,染紅了整個地面。
徐輝祖一愣,定睛細看,只見一人立于大殿中央。來者身著夜行衣,卻是一名女子。她看上去約莫二十五歲,皮膚呈小麥色,眉目濃重,雙唇潤澤,頗有幾分姿色。女子手中握著一把短刀,刀刃上血跡斑斑,顯然是她方才一刀斬殺了老僧與法性。
那女子眉頭一挑,目光銳利地投向佛祖金身,厲聲喝道:“躲在暗處算什么英雄,有種的就現身出來!”徐輝祖一怔,心中暗驚:“她竟然能察覺到我藏在此處?”隨即緩緩步出。女子見徐輝祖是一位老者,卻隱匿于佛祖金身之后,料定其居心叵測,遂橫握短刀,冷喝道:“賊人受死!”隨即身形一縱,疾撲而上。
徐輝祖見她來勢洶洶,且施展的武功頗為眼熟,不由得心生試探之意,隨即招手相迎。女子身形迅捷,寒光閃爍間,刀鋒直逼徐輝祖的脖頸。徐輝祖左掌猛然劈出,女子見狀不妙,迅速調轉刀鋒,直刺徐輝祖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