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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坐而論道結金蘭

  • 燕衡刀
  • 孤獨樓
  • 6091字
  • 2025-07-03 18:00:00

重新擺上一桌酒菜,劉銘的目光始終落在于謙身上,盯得他頗感不自在。朱瞻基此時也對于謙的才學深感興趣,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聚焦在于謙身上。于謙在雙重注視下略顯局促,遂舉杯道:“如此佳釀,不品飲豈非憾事?”聞言,兩人哈哈大笑,三人遂舉杯暢飲。

連飲數杯之后,劉銘沖向于謙抱拳拱手,問道:“于兄弟,在下甚是好奇,你究竟是如何洞悉我派武功的?適才觀察于兄弟,確未習武,卻為何對武學如此了如指掌?”朱瞻基聞言,也點頭表示疑惑。于謙尷尬一笑,遂將年少時的經歷娓娓道來,兩人聽罷皆感驚異。

須知,即便自幼習武,苦練十年寒暑,能將本門武功練至爐火純青已屬不易,哪有余力再去鉆研他派武學?即便是江湖中頂尖高手,也是歷經數十年方能對紛繁復雜的武學略知一二。然這于謙,僅憑讀書便能通曉各家武學,豈能不令人震驚?

劉銘尚存疑慮,眼珠一轉,問道:“不知于兄弟對我鐵扇一門的武功有何高見?”于謙略作思索,答道:“鐵扇一門的武功源自道家,招式間蘊含‘太極’之理,剛柔并濟,融合了短拐、短劍與刀法的精髓。傳聞鐵扇和尚早年曾是道家名師席應真的高徒,與護國禪師道衍大師同出一門。”聞聽此言,朱瞻基不由一愣,隨即驚異地望向劉銘。

其實,他感到驚訝也在情理之中。于謙所言的“道衍大師”,俗家名為姚天禧,正是輔佐朱棣靖難之役的首功之臣。這位高僧雖身披袈裟,卻精通儒、釋、道三家學說,更擅長兵法布陣與陰陽之術,堪稱集百家之長的大成者。在輔佐朱棣成就大業后,他被封為“護國禪師”,并改名為姚廣孝。朱棣感念其卓越才學,便委以重任,讓他擔任朱瞻基的老師,傳授為君之道。如此算來,這朱瞻基與劉銘實可謂同門師兄弟。

劉銘微微頷首,臉上的驚異與贊賞之色愈發濃厚,開口道:“不錯,于兄弟果然學識淵博。在下尚有一問,不知于兄弟如何看待這天下武學?”朱瞻基聞言一震,回應道:“劉大哥,這天下武學門派林立,種類繁多,豈能一一盡述?”那劉銘年歲較二人稍長,故而朱瞻基以“劉大哥”相稱。劉銘淡然一笑,道:“他人難以作答乃屬常情,然我觀于兄弟定能有所見解。”

于謙道:“劉大哥見我未曾習武,卻能對武功一道略加點評,欲要考校一番,實屬情理之中。既如此,我便班門弄斧了。在我看來,天下武學,歸根結底,不過一個‘能’字。”劉銘一挑眉頭,問道:“此話怎講?”于謙道:“武學之道,起源于戰場殺伐,旨在以最快最直接的方式斬殺更多敵人,由此逐漸演化成各派武學。后世歷代武者又不斷融入各自領悟與見解,這才形成了如今紛繁復雜的武道體系。”劉銘點點頭,道:“所言極是,但這又怎能僅用一個‘能’字來概括?”

于謙道:“如今江湖中流傳著‘武功是否為殺生害命而傳’的論調。然而在我看來,若武功能殺生害命,那還要人何用?簡言之,真正殺生害命的并非武功,而是人心。因此,人心的善惡,體現的不過是一個‘能’字。而武功,不過是將這個‘能’展現出來的外在形式罷了。當一個人擁有極高的武功,取人性命易如反掌,若他為非作歹,必會引起江湖各門派的聯手討伐,并被冠以‘大魔頭’的兇名。但若得其武功真傳,是否也會成為第二個‘大魔頭’?當然不是,繼承其武學不過是掌握了一門技藝。至于用這武學去殺人還是救人,全憑個人選擇。如此看來,一個‘能’字便足以概括武學之精髓。”

兩人聞言皆震驚不已,久久難以平復。劉銘突然一拍桌面,激動地說道:“真是高見!”朱瞻基回應道:“你這番話恐怕是將天下習武之人盡數得罪了。”于謙從容答道:“我所言不過是個人淺見,豈能算作得罪?”朱瞻基聞言哈哈大笑,心中暗想:“此人才學卓越,堪稱數百年來第一人,今后定要為父親和我所用!”

三人再飲數杯,于謙的面色已略顯緋紅,顯然酒意漸濃。相較之下,朱瞻基的狀態略勝于謙,而劉銘則最為清醒,面色如常,宛若未曾沾酒。

劉銘突然問道:“看于兄弟是個讀書人,但不知在經史子集方面擅長哪些?”于謙答道:“都略知一二。”劉銘心中暗想:“此人口氣倒是不小。”于是問道:“可否請教一番?”于謙爽快回應:“自無不可。”此刻他酒意上頭,不再有所避諱,反而激起了與他人探討學問的興致。

朱瞻基搶先開口:“劉大哥,能否容我先提一個問題?”劉銘爽快回應:“黃兄弟請講。”朱瞻基隨即問道:“不知于兄弟是如何看待我大明的?”說這話時,他的目光悄然瞥向角落。那里坐著三人,兩名仆從和一位年邁的老爺,但三人皆背對著,面容不得而知。

于謙道:“自秦之后,得國最正者,非我大明莫屬。”朱瞻基聞言,不禁一震,問道:“于兄弟,此言是否過于夸大?”劉銘也感驚訝,追問道:“難道在于兄弟看來,那強盛之漢也不及大明?”于謙朗聲大笑,答道:“漢?漢高祖劉邦白登山之圍,無奈開啟和親之策,直至漢武帝時方顯華夏威儀。然漢武帝窮兵黷武,致使國家崩亂,晚年又沉迷巫蠱,甚至逼死親生太子。至王莽篡漢,大漢氣數已盡,又有何可稱道?”

朱瞻基的目光悄然掃向角落,只見那端坐的年邁老爺身影微微一顫,隨即轉向于謙,問道:“可我大明自太祖至今不過才歷經二帝,又如何與漢相比?”于謙眉梢一挑,答道:“黃兄弟此言差矣,分明是歷經三帝!”朱瞻基聞言大驚失色,急道:“于兄弟切莫妄言!”于謙冷哼一聲,反駁道:“那建文皇帝分明在位四年,即便被當今陛下抹除年號,又豈能抹去天下人的記憶?”

聞聽此言,朱瞻基面色驟然慘白,正欲出言制止于謙繼續發言,卻見于謙搶先說道:“當今陛下英明神武,縱是以藩王身份奪得帝位,又何須隱瞞?真正的英雄,豈會畏懼史官文臣的口誅筆伐?只要能使我大明國運昌盛,陛下自可與秦皇漢武比肩,又何必拘泥于是否經過靖難之役?即便是那唐太宗李世民,不也是通過殺兄逼父才登上帝位?盡管背負惡名,卻仍無法掩蓋其輝煌的功績!”朱瞻基再次瞥向角落的位置,卻發現那年邁老爺的背影顫抖得愈發劇烈。

劉銘見于謙敢于對當今皇帝大談特談,一時也來了興趣,問道:“既如此,不知于兄弟如何看待太祖、建文和當今陛下?”這話一出,朱瞻基更加震驚,臉上已然沒有了絲毫血色,看向角落的眼神充滿恐懼。

于謙慨嘆道:“太祖皇帝出身布衣,手提三尺劍卻能奪取天下,實乃不世出的豪杰!即便是那自詡‘閭左之人’的漢高祖劉邦,也曾擔任泗水亭長,出身猶在太祖之上。縱觀古今,論及開國帝王地位之卑微,恐怕唯有太祖皇帝一人!”劉銘疑惑地問道:“僅此而已?”于謙繼而闡述道:“后晉天福元年,石敬瑭為換取契丹的支持,不惜割讓燕云十六州,致使中原大地門戶洞開,外敵長驅直入,再無屏障可依。由此,宋朝始終未能實現華夏一統,終致元人入主中原。而太祖皇帝力挽狂瀾,平定南北梟雄,于應天建立大明王朝,隨后揮師北上,收復燕云故土。此等壯舉,堪稱千百年史冊之絕唱,如此輝煌功績,實屬前無古人,后無來者。”

朱瞻基聽得心潮澎湃,激動道:“不錯!太祖驅逐韃虜、恢復中華,收復漢家故土、重現華夏衣冠,堪稱古今第一人!”于謙卻突然嘆了口氣,沉聲道:“可惜太祖畢竟出身布衣,雖眼光犀利,卻難免有其局限。”朱瞻基急切追問:“此話怎講?”于謙答道:“太祖行事果決,堪稱鐵血明君。然而,其心性過于嚴苛,洪武一朝被屠戮的官員不下數萬。此舉雖有效遏制了貪腐之風,但這無端殺戮,恐怕會使后世君主付出沉重代價。”劉銘插言道:“原來于兄弟也信奉那虛無縹緲的報應輪回之說。”

于謙輕輕搖頭,緩緩說道:“并非我篤信輪回之論,實在是事出有因。”朱瞻基身為大明的皇太孫,將是朱棣之后繼位的第三位皇帝。作為未來的九五之尊,此刻聽聞于謙此言,心中不禁警覺,急忙追問道:“還望于兄弟詳解。”

于謙飲盡一杯酒,隨即長嘆一聲,緩緩說道:“在漢朝時期,朝中的權臣、重臣多以武將為主,文人士大夫多受冷落排擠。然而,歷經兩晉之變,文人士大夫逐漸崛起,至唐朝時達到鼎盛。隨后黃巢起義,幾乎殺盡天下士族,世家大族也險些被其屠戮殆盡。然而,正如俗語所言‘春草復生’,文人士大夫又豈能輕易被滅絕?因此,宋太祖趙匡胤建立大宋后,深知武人掌權的弊端,遂重用文人以抑制武人。此策雖略有偏頗,但仍可控局勢。然而,宋太宗趙光義卻徹底偏向文人士大夫,導致武人地位一落千丈,朝堂幾乎全由文人掌控。如此一來,世家大族徹底崛起,不僅牢牢掌控家族領地,甚至左右朝堂乃至皇帝的決策。正如那奸臣秦檜,豈非最佳的佐證?”

“前元時期,元廷推行包稅制,我漢家文人士大夫雖在地位上不及蒙古人和色目人,卻也因此政策獲得了極大的利益。如今江南的數十家顯赫家族,不正是從那時起逐步積累財富的嗎?直至太祖建立大明,這一局面才略有改觀。太祖出身寒微,深知文人士大夫表面上道貌岸然,故而對文人采取了嚴厲的壓制措施。然而,太祖的手段過于嚴酷,洪武一朝的文人士大夫雖表面畏懼太祖的威嚴,內心實則不滿。因此,建文登基后,朝堂迅速被文人掌控,這正是他們隱忍多年后進行反擊的明證。”

“幸而當今陛下承襲太祖遺風,手段果決且恩威并施,尚能矯正建文一朝文人之亂。然而,即便如此,不也曾處決了被譽為‘文人領袖’的方孝孺嗎?太子殿下傾向文人,若其繼位,文人士大夫恐將重掌朝堂。即便太子未來有能力遏制文人勢力,也難及太祖與當今陛下之威。聽聞皇太孫文武兼備,然依我之見,若其登基,欲壓制文人士大夫,實屬難上加難。屆時,皇太孫為帝,欲遏制文人,唯有倚重武將和宦官,此法或能暫時抑制朝堂文人勢力。然若后世君主中出現昏庸之輩,武將因昏君而失勢,文人士大夫必將全面崛起。那時,后世君主唯有重用宦官,但如此一來,宦官亂政在所難免,朝堂中文人勢力與宦官勢力將長期對抗。長此以往,不出百年,大明國祚恐難以為繼。”

“因而,太祖采用嚴酷手段鉗制文人,導致文人心生怨恨,企圖影響后世君主以操控朝堂,這難道不是因果循環的體現嗎?”

兩人聞言,頓時瞠目結舌,紛紛張大了嘴巴。在角落里,那位年邁的老爺身姿驟然挺直,微微后仰,仿佛極欲聆聽于謙還能吐露何等石破天驚之語。

于謙的這番言論不僅對朱元璋、朱允炆和朱棣三位帝王進行了某種程度的評論,更將自漢至明乃至未來的歷史走向逐一剖析。表面看似荒誕,實則脈絡清晰,有跡可循。此番話語,不僅痛斥了天下文人士大夫,更對大明王朝的未來結局洞若觀火,洞察至深。

朱瞻基只覺得背后冷汗涔涔,心頭狂跳不已。良久,他才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忽地一拍桌子,沉聲道:“后世之君只要不出現昏君便是了!”劉銘嘆了口氣,緩緩說道:“只怕此事難上加難。縱觀古今,歷代王朝至中期往往容易滋生昏君,導致原本鼎盛的局面走向衰敗。”朱瞻基堅定地說道:“我堅信,我大明定能與歷代王朝有所不同!”于謙接口道:“若后世之君能保持警醒,或許確實能開創不同局面。但這需歷代后世之君嚴于律己,且對歷代太子著重培養,否則斷難實現。”朱瞻基聽后心中暗誓:“將來我若有子嗣,定要親自悉心培養,如同皇爺爺栽培我一般,絕不讓后世出現昏君!”

劉銘淡然一笑,說道:“天家之事,與我等百姓何干?黃兄弟,你這未免有些杞人憂天了。”朱瞻基意識到自己失態,不禁莞爾,附和道:“沒錯,天家之事確實與我等無關。”劉銘接著贊嘆:“沒想到于兄弟學識如此淵博,看來今年的恩科,于兄弟必能獨占鰲頭!”于謙卻謙遜地搖了搖頭,回應道:“恐怕未必。”朱瞻基則持不同看法:“或許也未可知。”劉銘隨即拋出一個問題:“不知于兄弟對儒家有何高見?”此言一出,朱瞻基頓時露出驚訝的神色,目光轉向劉銘。

于謙聽后飲盡一杯酒,稍作沉吟,緩緩開口道:“若劉大哥問的是先秦時期的儒家,我尚且認為儒學確為治世良策。然而,提及現今的儒家,呵呵,實不足掛齒!”劉銘困惑地問道:“二者皆為儒家,難道有何區別?”朱瞻基也面露疑色。于謙冷笑數聲,答道:“現今的儒家,多為蠅營狗茍之徒,豈能與先秦儒者相提并論?譬如現下的衍圣公,徒有虛名,又豈是賢良之輩?自詡孔圣先師后裔,卻在漢家危難之時向異邦屈膝臣服。此等行徑,若孔圣先師九泉有知,只怕會氣得重返人間!”

朱瞻基沉聲道:“于兄弟,慎言!”于謙再次冷哼一聲,堅定地說道:“我行事光明磊落,既然敢說,就不怕被外人聽見!”劉銘聞言,不禁心生敬佩,問道:“不知于兄弟能否詳細解釋一番?”

于謙道:“孔子崇尚‘禮’,孟子推崇‘義’,儒學則強調‘仁義禮智信’,此乃君子立身處世的根本。何謂君子?難道僅僅是謙遜有禮、舍棄小義而成全大義、不偷不搶、滿口之乎者也便是君子嗎?荒謬!君子者,應是束發戴冠之后,一言一行皆遵循章法。孔子致力于恢復周禮,只因當時禮崩樂壞,禮數蕩然無存。那時的‘禮’,就如同今日的法律制度,豈能任其崩壞?孟子志在治理天下,因王侯不義,有小志而無大作為,導致民生凋敝。那時的‘義’,猶如當今的人心,豈能不加以重視?”

“自董公以降,儒家風貌已生變異,其宗旨原在約束君主、治理民眾,宛如一柄雙刃利劍。此劍若運用得宜,則上可促成君明臣賢之局,下可帶來百姓富足之景。然而,今日之儒家,究竟如何?禮已非禮,義已非義,滿口仁義道德,實則蠅營狗茍。僅將先師教誨視作約束他人之標尺,自身卻毫不踐行。那君子崇尚的六藝,本為文武兼備之學,如今儒家卻沉溺于雕琢章句,玩弄爾虞我詐之詭計,何人再重六藝之精神?儒家治國,本應為君王指點迷津、糾偏正誤,為百姓謀萬世福祉。然現世之儒家,除了斂財占地、攻訐異己,又何能堪當大任?”

此言既出,兩人頓時陷入沉默,各自心中思量。朱瞻基身為皇太孫,立場自然與常人迥異,不禁暗想:“這于謙才華橫溢,卻也剛直不阿。如此人物,若將來踏入朝堂,必將成為孤臣,恐怕會招致滿朝文臣的敵視。屆時,恐怕難以善終。難怪他先前曾言不愿為官,原委竟在于此。”

劉銘忽地哈哈大笑,朗聲說道:“于兄弟一番話語振聾發聵,堪稱驚世駭俗!劉某雖不才,愿與兩位結為異姓兄弟,不知兩位意下如何?”兩人相視一笑,皆覺得這劉銘確是豪杰之士,當下欣然應允。三人斟滿酒杯,共誓盟約,隨即義結金蘭。雖未焚香祭天,但心中誓言銘記不忘。一碗結義酒飲罷,三人相視而笑,頓感彼此親近了許多,仿佛前世便已結緣。三人排了年歲,劉銘最長是為大哥,朱瞻基其次,最后于謙。

劉銘望了望天色,忽然開口道:“兩位兄弟,我先前得知一個消息,近期江湖中恐怕將有大事發生。之前我與那蘇姓之人正是因為此事起了爭執。如今我需趕往密云,不知二位是否愿意同行?”二人聞言立即應允,三人隨即起身。朱瞻基說道:“兩位兄弟請在門外稍候,我酒喝多了,需去方便一下。”于是兩人走出酒肆,朱瞻基則悄然來到那年邁老爺身后,低聲喚道:“皇爺爺。”

幾人來到酒肆后院,那年邁的老爺緩緩轉身,滿臉英武之色,周身散發出威嚴之氣,正是當今永樂皇帝朱棣。朱棣沉聲說道:“瞻基,那于謙乃是大才,你可要好生結交。”朱瞻基恭敬地應道:“是。”朱棣又繼續叮囑:“你既然已出宮,就去親眼見識一下這天下究竟是怎樣的風貌。不過,恩科之前,你必須趕回來。”朱瞻基點頭領命,行禮后便退了出去。

朱瞻基離去后,朱棣身旁一名身著下人裝扮的老者緩緩開口:“老爺,那于謙滿口胡言,將天下讀書人罵得體無完膚,實屬狂妄之徒,怎能容皇太孫與他交往?”朱棣冷哼一聲,斥道:“老棺材瓤子,難道你以為老爺我老眼昏花了嗎?”那老者急忙跪地,惶恐答道:“不敢!”朱棣冷冷吩咐道:“哼,做好你分內之事。”隨即目光轉向朱瞻基離去的方向,心中涌起復雜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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