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 重生后女相跟我權傾朝野
- 煙緋故曲
- 5838字
- 2025-06-28 12:49:00
夜色如墨,吞噬了寒山寺的燈火與喧囂。鳳媣一行十二人,如同融入黑暗的幽靈,在災后泥濘狼藉的道路上疾行。小雀兒在前引路,嬌小的身影在殘垣斷壁間靈活穿梭,對這片區域的熟悉仿佛刻在骨子里。十名被挑選出來的災民青壯緊隨其后,他們緊握著粗糙的棍棒和繩索,臉上混雜著緊張、興奮以及對銀錢和活命承諾的渴望,腳步卻盡量放輕,只余下壓抑的喘息和泥水濺起的細微聲響。
鳳媣走在隊伍中間。她換下了象征身份的華服,裹著一件深灰不起眼的舊斗篷,兜帽拉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張臉。斗篷下,是碧桃臨時找來的一套半新不舊的細棉布衣裙,刻意做舊的樣式和略顯粗糙的料子,努力向“家道中落、急于尋找靠山”的富商之女靠攏。然而,那挺直的脊背,行走間近乎刻入骨髓的優雅儀態,以及兜帽陰影下那雙冰冷銳利、燃燒著復仇火焰的眼睛,卻與這身裝扮格格不入,形成一種令人心悸的反差。
越靠近城南,空氣變得愈發污濁。洪水退去后留下的泥濘、垃圾腐敗的氣息,混雜著廉價脂粉、劣質酒水和某種難以言喻的甜膩腥臊,撲面而來,令人作嘔。倒塌的房屋,殘破的門窗,偶爾傳來的幾聲有氣無力的哭泣或醉漢的謾罵,勾勒出這片區域劫后的頹敗與絕望。
“小姐,前面就是柳條巷了。”小雀兒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指向一條狹窄幽深、如同腸子般曲折的小巷。巷子兩旁,低矮破敗的房屋歪歪斜斜地擠在一起,大部分窗戶漆黑一片,只有零星幾戶透出昏黃曖昧的燈光。巷子深處,一盞孤零零的紅燈籠在夜風中搖曳,像一顆腫脹流血的瘤,散發著不祥的誘惑。
“醉春閣。”小雀兒的目光鎖定了那盞紅燈籠下的破舊門樓。
與鳳媣想象中鶯歌燕舞、燈火通明的妓院不同,“醉春閣”此刻顯得異常冷清。大門緊閉,門上的朱漆剝落大半,只余下那盞紅燈籠,固執地昭示著此地的營生。巷子里死寂一片,只有風聲嗚咽。
“后巷。”鳳媣果斷下令。她的心跳在胸腔里沉重地擂動,但聲音卻異常平穩。
小雀兒帶著眾人無聲地繞到醉春閣的后面。這里更加僻靜骯臟,堆積著雜物和散發著惡臭的垃圾。一堵低矮的土墻,墻頭雜草叢生,圍著一個不起眼的小院。院門是兩扇破舊的木門,虛掩著,門縫里透出一點微弱的光。一個頭發花白、衣衫襤褸的老頭蜷縮在門邊的陰影里,頭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鼾聲輕微。
“就是這里!偏院!”小雀兒指著那扇門,用氣聲確認。
鳳媣的目光如鷹隼般掃過。院墻確實不高,一個成年男子稍一用力就能翻過。院內只有一間低矮的瓦房,窗戶蒙著厚厚的油紙,透出昏黃搖曳的燭光。目標就在里面!錢三!還有那本可能決定無數人生死的賬冊!
時間緊迫!云影的人隨時會來!
“上!”鳳媣果斷揮手,聲音冷冽如刀。
兩個動作最為敏捷的青壯如同貍貓般竄出,悄無聲息地撲向打盹的老頭。一人捂嘴,一人勒頸,老頭連哼都沒哼一聲就軟倒在地,被迅速拖到角落捆了個結實。
與此同時,另外四人猛地撞向那扇破木門!
“砰——!”
木門應聲而開,腐朽的門軸發出刺耳的呻吟!
“誰?!”一聲尖銳驚恐的嘶叫從屋內響起,帶著濃重的南方口音。
鳳媣一步當先,沖入院內!十名青壯緊隨其后,如同餓虎撲食,瞬間將小小的院落擠滿!他們手中的火把被迅速點燃,跳躍的火光瞬間驅散了黑暗,將院中的破敗景象照得纖毫畢現,也映亮了屋內一張因極度恐懼而扭曲變形的臉!
屋內陳設簡陋,一張破桌,兩條板凳,墻角堆著些雜物。一個身材瘦小、穿著皺巴巴綢衫的男人正驚恐地縮在桌子后面,手里緊緊抱著一個油布包裹!他頭發散亂,臉色蠟黃,眼窩深陷,眼神如同被逼到絕境的困獸,充滿了驚惶和瘋狂。正是錢三!
“你…你們是什么人?!想干什么?!”錢三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身體篩糠般顫抖,目光在鳳媣和那些兇神惡煞的青壯之間驚恐地掃視。
鳳媣抬手,示意青壯們暫時不要上前。她緩步走進屋內,火光跳躍在她兜帽下的半張臉上,投下明明滅滅的陰影。她刻意讓自己的聲音帶上一種養尊處優的傲慢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急迫:
“錢倉曹,好難找啊。”她的目光掃過錢三緊抱著的油布包裹,心中了然,“家父聽聞錢倉曹手中有一件‘好東西’,能解燃眉之急。特遣小女子前來,不惜重金,只求一觀。”
“什…什么家父?什么好東西?我不知道!你們認錯人了!”錢三矢口否認,抱著包裹的手更緊了,身體拼命往后縮,后背幾乎要嵌進墻里。
“認錯人?”鳳媣輕笑一聲,那笑聲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帶著冰冷的嘲諷,“工部倉曹吏錢三,身形瘦小,常帶南方口音,右手腕因常年沾墨,留有一塊洗不掉的印記…”她的目光精準地落在錢三下意識縮回的右手腕上,“…看來沒錯。”
錢三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就在這時,院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和吆喝聲!隱約還有刀鞘碰撞的金屬聲響!
“官差查夜!開門!”
“里面的人聽著!立刻開門!”
是巡城的兵丁?!還是…云影的人?!
院內眾人臉色驟變!那十名青壯更是瞬間慌了神,驚恐地看向院門方向!
錢三眼中卻猛地爆發出一種病態的希望!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扯著嗓子就要嘶喊:“官爺!救——”
“住口!”鳳媣厲喝一聲,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威嚴,瞬間壓住了錢三的呼救!她猛地轉身,面對那些面露驚惶的青壯,眼神凌厲如電:“慌什么!守住門口!誰敢靠近,棍棒伺候!記住,你們是領了‘驚雷衛’令牌辦事!”
“驚雷衛”三個字如同驚雷,炸響在眾人耳邊!那些青壯雖不知“驚雷衛”具體是什么,但令牌上那個猙獰的閃電紋路和“影”字帶來的冰冷威壓,早已在他們心中烙下恐懼的印記。此刻被鳳媣喝破,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強心劑!對啊!他們是奉了那可怕令牌的令!怕什么官差?!
“堵住門!”一個膽大的組長吼了一嗓子,幾人立刻抄起棍棒,死死頂住院門!
院外的拍門聲和叫罵聲更響了:“反了天了!里面的人聽著,再不開門,格殺勿論!”
鳳媣不再理會院外的喧囂。她猛地逼近錢三,兜帽下那雙冰冷的眼睛死死盯住他,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誘惑:
“錢三!你聽清楚了!外面的人,是來救你的,還是來殺你滅口的,你心里最清楚!”她看到錢三瞳孔猛地收縮,恐懼更深,“你現在只有兩條路:要么,把東西交給我,我保你活命,送你出京,遠走高飛,帶著足夠你揮霍半生的金銀!要么…等外面的人沖進來,或者等云影大人親自來清理門戶…你覺得,你能活過今晚嗎?!”
“云影”二字,如同最鋒利的冰錐,狠狠刺入錢三的心臟!他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干二凈,身體抖得如同秋風中的落葉!他知道!他當然知道!云影的手段…他無數次在噩夢中驚醒!
院外的撞門聲越來越猛烈!門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刻般清晰!錢三的意志徹底崩潰了!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
“給…給你!”他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將懷里的油布包裹塞向鳳媣,聲音帶著哭腔,“賬冊!都在里面!救我!救我出去!銀子…銀子在哪里?!”
鳳媣一把接過包裹,入手沉甸甸的。她沒有立刻打開,而是迅速塞入自己寬大的斗篷內。就在她接過包裹的剎那,眼角的余光敏銳地捕捉到錢三在松手的同時,另一只藏在袖中的手,飛快地將桌上一個亮晶晶的東西——一支廉價的鍍金發簪——塞進了自己的懷里!
貪生怕死,貪得無厭!沈澤芝的評價,分毫不差!
鳳媣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她飛快地從袖中摸出幾錠黃澄澄的金元寶,塞到錢三手里:“拿著!這是定金!跟我的人走!后墻翻出去,外面有人接應,送你去安全的地方!快!”
錢三看到金子,眼中爆發出貪婪的光芒,緊緊攥住,仿佛抓住了唯一的生機。
“帶他走!翻后墻!”鳳媣對兩個最精壯的青壯下令。
兩人立刻上前,不由分說架起腿腳發軟的錢三,拖向低矮的后墻。
就在這時!
“轟——!”
前院那扇破舊的木門,終于被外面的人用蠻力撞開!幾個穿著巡城兵丁號衣、但眼神兇狠絕非善類的漢子持刀沖了進來!
“人在里面!拿下!”為首一人厲聲喝道,目光如鷹隼般掃向屋內,瞬間鎖定了正被架向墻頭的錢三!
“攔住他們!”鳳媣厲聲命令!同時,她的手猛地探入斗篷內側,緊緊握住了那塊冰冷沉重的玄鐵令牌!
那七八個冒充兵丁的漢子顯然訓練有素,目標明確,直撲錢三!守在門口的災民青壯雖然被“驚雷衛”之名壯了膽,但面對明晃晃的鋼刀,依舊本能地恐懼,揮舞的棍棒顯得雜亂無力。
“廢物!滾開!”為首漢子一刀劈開砸來的木棍,勢如破竹般沖開阻攔,眼看就要抓住錢三的腳踝!
千鈞一發!
鳳媣眼中寒光爆射!她知道,此刻任何言語都是蒼白的!唯有絕對的威壓,才能震懾宵小,爭取那轉瞬即逝的生機!
“放肆!”
一聲清叱,如同玉磬乍破!在混亂的打斗聲中異常清晰!
鳳媣猛地向前一步,站在了跳躍的火光最明亮處!她用力掀開了頭上的兜帽!火光瞬間照亮了她的臉龐——蒼白,精致,帶著病弱的倦意,卻有一雙冰冷如寒潭、燃燒著熊熊烈焰的眼睛!那眼神,睥睨、威嚴,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和那極具沖擊力的眼神,讓撲來的漢子動作下意識地一滯!
就在這電光火石的一滯之間!
鳳媣高舉右手!一塊烏沉沉的玄鐵令牌被她高高擎起!令牌在火光下閃爍著幽冷的光澤,正面猙獰的閃電紋路仿佛要破牌而出,背面那個古樸森嚴的“影”字,在跳躍的光影中如同活了過來,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壓!
“驚雷衛辦事!阻撓者——死!”
冰冷的聲音,如同九幽寒風刮過!每一個字都帶著鐵與血的分量,重重砸在每一個人的心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那幾個冒充兵丁的漢子,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臉上的兇狠瞬間被極致的驚恐取代!他們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那塊令牌上,瞳孔因恐懼而急劇收縮!身為云影的爪牙,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驚雷令”代表著什么!那是云影大人親臨的象征!是生殺予奪的無上權柄!是死亡的召喚!
“驚…驚雷令?!”為首漢子失聲驚呼,聲音都變了調,手中的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他身后的幾人更是面無人色,雙腿發軟,幾乎要跪倒在地!令牌是真的!那冰冷沉重的質感,那獨特的紋路和氣息,絕對做不了假!云影大人…竟然親自派人來了?!難道…錢三的事…大人要親自處理?那他們…
巨大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沒了這幾個爪牙!他們哪里還敢阻攔?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逃!立刻逃離這個代表著死亡的地方!
趁著對方心神俱喪的瞬間,架著錢三的兩名青壯爆發出最后的力氣,猛地將他托上墻頭,自己也翻身而過!
“走!”鳳媣對著剩下還在發愣的青壯和小雀兒低喝一聲,自己則手持令牌,一步步向前逼近,用那冰冷的“影”字令牌,逼視著那幾個幾乎嚇破膽的爪牙,如同驅趕螻蟻!
“撤…快撤!”為首漢子如夢初醒,再不敢看那令牌一眼,連地上的刀都顧不上撿,連滾爬爬地轉身就逃!其余幾人更是魂飛魄散,爭先恐后地擠出破爛的院門,瞬間消失在黑暗的巷子里。
院內瞬間恢復了死寂,只剩下火把燃燒的噼啪聲和眾人粗重的喘息。
鳳媣緩緩放下高舉的手臂,冰冷的令牌貼著她的肌膚,帶來一陣寒意。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剛才那片刻的威嚇,耗盡了她的心力。她賭贏了!賭的就是云影麾下對這塊令牌深入骨髓的恐懼!
“小姐!錢三…錢三跑了!”一個青壯指著后墻,驚惶地喊道。
鳳媣心中一沉!難道錢三趁亂溜了?!
“追!”她立刻下令。
眾人手忙腳亂地翻過矮墻。墻外是一條更窄更臭的污水溝。只見錢三并未跑遠,正被兩個青壯死死按在溝邊的爛泥里掙扎,嘴里塞著破布,發出嗚嗚的聲音——原來他翻墻落地時崴了腳,又被爛泥滑倒,瞬間就被負責接應的兩人制住了。
虛驚一場!
鳳媣松了口氣,目光冷冽地掃過爛泥中狼狽不堪的錢三。小雀兒機靈地上前,從錢三懷里搜出了那支他順手牽羊的廉價金簪。
“帶走!回寺!”鳳媣不再看錢三一眼,轉身就走。此地不宜久留!
一行人押著不斷掙扎嗚咽的錢三,借著夜色的掩護,沿著來時的路,迅速撤離這片危險的泥潭。
寒山寺,聽松院禪房。
燈火通明。錢三被結結實實捆在椅子上,嘴里的破布被取出,他驚恐地看著眼前這個去而復返、在燈火下容顏更顯蒼白精致,眼神卻比剛才更加冰冷的少女。那身粗陋的衣裙,絲毫無法掩蓋她身上那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
鳳媣坐在他對面,沒有廢話,直接將那個油布包裹放在桌上,解開。
一本厚厚、邊角磨損、浸透著陳年墨跡和汗漬的賬冊,暴露在燈光下。封皮沒有任何字跡,顯得極為普通。
鳳媣拿起賬冊,并未立刻翻看,而是冷冷地注視著錢三:“錢倉曹,賬冊在此。但我如何知道,這是真的?而不是你用來糊弄保命,甚至陷害我的假貨?”
錢三眼神閃爍,強作鎮定:“當…當然是真的!小人哪敢欺瞞貴人!這上面一筆筆,都是工部撥付的河工銀兩,還有…還有云影大人那邊經手克扣的數目…小人…小人用命記下來的!”
“哦?”鳳媣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她隨手翻開賬冊。紙張粗糙,墨跡深淺不一,記錄繁雜,充斥著各種名目、數字、日期和模糊不清的簽名畫押。她纖細的手指緩緩劃過那些墨跡,目光卻始終鎖定著錢三的表情。
突然,她的指尖在一頁中間停住。那里,并非記錄著數字,而是夾著一片早已干枯蜷曲、顏色暗沉的…樹葉。
鳳媣輕輕拈起那片枯葉,舉到燈下,仿佛在欣賞一件藝術品。她的目光從枯葉移到錢三臉上,聲音平靜無波:“錢倉曹,你記錄如此詳實,想必對每一筆款項的去向都了如指掌。那么,可認得這片葉子?”
錢三茫然地看著那片枯葉,不明所以。賬冊里怎么會有葉子?他下意識地搖頭:“不…不認識…這…這可能是夾進去的…”
鳳媣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至極、洞悉一切的弧度。她的聲音陡然轉厲,如同冰錐刺破謊言:
“桃花峪的落葉,葉脈獨特如掌,邊緣鋸齒細密…錢三!去年秋汛前,工部以加固‘險工’為名,特批三萬兩白銀,專用于桃花峪堤段!賬冊此頁,記錄的正是這筆款項!而你,作為倉曹吏,親自押送部分銀料前往桃花峪‘監工’!那片堤壩,根本就是用爛泥稻草糊弄的豆腐渣!那片山坡上,長滿了這種桃樹!這葉子,就是你親臨現場、監守自盜的鐵證!你還敢說不認識?!”
鳳媣的話,如同驚雷,一句句砸在錢三的心上!桃花峪!豆腐渣堤壩!那片桃林!去年秋天…他確實去過!那葉子…那葉子…
巨大的恐懼和難以置信瞬間攫住了他!這少女…她怎么會知道得如此清楚?!連那片該死的葉子都…難道她當時也在場?!
“你…你…”錢三渾身劇震,如同見鬼般瞪著鳳媣,嘴唇哆嗦著,臉色死灰。那片被他忽略、甚至可能早已遺忘的枯葉,此刻卻成了最致命的催命符!
就在他心神失守、驚駭欲絕的剎那,一句完全不受控制、帶著濃重南方腔調的驚呼,脫口而出:
“桃花峪的落葉?!不…不可能!那天…那天風大,葉子刮得漫天都是…我…我明明都掃掉了…”
話音戛然而止!
錢三猛地捂住自己的嘴,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絕望!完了!全完了!他…他親口承認了!
禪房內一片死寂。
鳳媣緩緩放下那片枯葉,冰冷的眼底終于掠過一絲大仇將報的、近乎殘酷的平靜光芒。她看著面如死灰、癱軟在椅子上如同爛泥的錢三,聲音如同最終的審判:
“現在,告訴我。云影,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