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進宮面圣!
- 鐵腕首輔:從現代社畜到權傾大明
- 榴蓮味的螺螄粉
- 2582字
- 2025-06-30 09:47:51
“叔大,你可來了!”高拱臉上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急切,不由分說便將張居正拉到值房中央那張寬大的主案前。張居正路過幾位部堂時微微頷首致意,算是打過招呼。
高拱徑直將一只蘸飽了墨汁的毛筆塞到張居正手中,聲音低沉而急促:“叔大,署名吧!”
張居正微微一怔,茫然地接過筆,目光迅速掃向案上攤開的奏疏。僅僅數息之間,他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
那奏疏之上,字字如刀,句句含血,通篇彌漫著一股沖天殺氣和毫不掩飾的滔天憤怒。每一行字,每一個指控,都仿佛要將司禮監掌印太監馮保千刀萬剮,剁成肉泥!字里行間透出的決絕與狠厲,令人心驚膽戰。
張居正看著奏疏上那觸目驚心的內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本就因昨晚初次嘗試啞鈴而微感酸脹的手臂,此刻竟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
‘這讀書人發起狠來,真是不留一絲余地啊……’他心中暗忖。
高拱的聲音沙啞,帶著徹夜未眠的疲憊和壓抑不住的怒火:
“叔大!值此非常之時,閹豎馮保竟敢矯詔鎖拿司禮監掌印孟沖!此獠之心,路人皆知!他這是要隔絕內外,挾制兩宮,圖謀不軌?。 ?
他緊盯著張居正,目光灼灼,仿佛要燒穿一切阻礙。
“我已決意,即刻聯絡科道諸公,上疏彈劾此賊!清君側,正朝綱!叔大,你素來沉穩有謀,此事,非你鼎力相助不可!”
張居正面色瞬間凝重如鐵,眉頭緊鎖,沉聲問道:
“孟掌印被拿了?何時的事!”
“嗨!此事容后再議,今日我等先把眼下的要緊事處理了再說?!?
張居正點了點頭,再次看向那封奏疏。
“元輔!馮保此舉,確系膽大妄為,禍亂朝綱!矯詔拿人,隔絕中外,此乃動搖國本之舉!輔亦深以為憂!”
他微微前傾身體,聲音低沉而有力:
“國事艱危至此,除奸佞,正本源,乃臣子本分!元輔既有此決斷,輔自當竭盡所能,共赴時艱!”
他迎上高拱灼熱的目光,眼神沉穩堅定,透著一股深思熟慮后的決斷:
“聯絡科道,上疏彈劾,此乃正途。當務之急,需謀定后動,務求一擊而中要害。輔不才,愿為元輔參詳謀劃,聯絡志同道合之士,共除國蠹!”
高拱看著張居正凝重而“堅定”的面容,聽著他條理清晰、切中要害的回應,尤其是那句“竭盡所能,共赴時艱”和“共除國蠹”,心中郁結的憤懣仿佛找到了一個可靠的支點,緊繃的神經稍松,用力點了點頭,用力拍了拍張居正的肩膀:
“好!叔大!有你這番話,我心甚安!”
張居正不再猶豫,提筆在高拱的名字后面,鄭重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張居正。
高拱看到張居正簽好字,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
他拿起奏本,遞給侍立一旁的工科給事中程文,語氣無比慎重:
“陽林,此事干系重大,牽一發而動全身,還望慎之又慎!”
“閣老放心!”程文雙手接過奏本,欠身一拜,神情肅穆。
“下官定當竭力而為,不負閣老所托!”說罷,他轉身便要退出文淵閣,去聯絡六科給事中的各部言官,準備將此奏本謄抄散發,以求聲勢壯大,形成群起攻訐之勢。
然而,程文腳步還未邁出值房門口,一名小內侍便急匆匆地跑了進來,氣息微喘。他見文淵閣內竟聚集了如此多位高權重的大臣,尤其是三位大九卿赫然在列,先是一愣,隨即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定了定神,清了清喉嚨,提起嗓子高聲道:
“傳陛下口諭——!”
內侍話音一落,文淵閣內眾人,無論閣臣部堂,急忙撩袍跪倒在地,齊聲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內侍掃視一圈,繼續宣道:“著文淵閣大學士、首輔高拱,次輔張居正,即刻進宮面圣!”
口諭念完,小內侍不再多言,轉身便要離開復命。
高拱卻立刻站起身,動作之快讓內侍嚇了一跳。這次高拱沒有像昨日那般暴怒,反而語氣異常溫和地湊近小內侍,壓低聲音問道:
“小公公留步,敢問這道口諭,可是陛下金口玉言所出?”
小內侍聞言臉色微變,急忙道:
“高閣老這是什么話?奴才雖然進宮時日不長,但妄傳圣旨是何等潑天大罪,奴才豈能不知?”
“唉!小公公莫要誤會?!?
高拱臉上擠出笑容,“不谷的意思是,這道口諭,是皇上親口念給你聽的?還是由他人通傳于你?”
“自然是皇上親口念的!奴才就在御前,親耳所聞,絕無虛假!”
小內侍回答得斬釘截鐵。
“嗯……”
高拱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轉而笑容更盛,語氣更加溫和。
“小公公辛苦跑這一趟,改日不谷必有謝禮相酬?!?
他示意旁邊侍從,差人恭敬地將小內侍送出了文淵閣。
高拱轉過身,目光掃過剛剛起身、臉上猶帶驚疑的眾人,沉吟片刻,對已走到門口的程文道:
“陽林且慢!奏章暫且留下,就放在閣中。
聯絡各部給事中之事仍需去做,你且先行去辦。待有了確切消息,不古再通知你等下一步。辛苦了!”
程文立刻領會,停下腳步,將奏本放回案上,再次躬身:
“閣老哪里的話!鏟除國賊,以正朝綱!本就是我等六科給事中的分內之事,何來辛苦一說!下官這就去辦,靜候閣老消息!”
說完,他迅速退了出去。
高拱的目光轉向魏學曾:“惟貫,你也先行離開,去忙戶部事務。若需你協助,我會派人通知?!?
魏學曾心領神會,起身向幾位部堂和閣臣深鞠一躬,也快步離開了這氣氛驟然緊張的值房。
“肅清兄,你這是……?”
左都御史葛守禮看著高拱這一連串的遣散動作,面露不解。
高拱嘆了口氣,目光深邃:
“與立兄,若這道口諭真是皇上清醒時所發,便證明圣躬的風寒已初愈。
此時若將我之門生故吏、六部言官聚集于文淵閣密議之事,被有心之人添油加醋傳入皇上耳中……你說,皇上會作何感想?”
葛守禮聞言,沉默片刻,臉上閃過一絲恍然與凝重。
他明白了。
在這敏感時刻,首輔聚集私交甚篤的部堂高官和言官領袖于機要重地文淵閣密議,又是在皇帝病體欠安、內外隔絕的當口……這舉動本身就極易授人以柄。
若被政敵抓住大做文章,扣上一個“勾結堂官、隔絕圣聽、圖謀不軌”的帽子,那罪名可就直達謀逆了!高拱此舉,是迅速切割,以避瓜田李下之嫌。
葛守禮想通此節,不再多言,帶頭站起身,朝高拱微微欠身拱手:
“肅清兄思慮周全,是我等考慮不周?!?
說罷,便率先走出了文淵閣值房。
戶部尚書張守直和刑部尚書劉自強也非愚鈍之人,自然也明白了其中利害,緊隨葛守禮之后,默默退了出去。
剎那間,剛剛還人頭攢動、氣氛凝重的文淵閣值房,便只剩下三位閣臣,顯得異??諘缋淝?。
高拱的目光落在張居正身上,又看了一眼始終安靜坐在一旁的高儀。
高儀心領神會,立刻站起身,臉上帶著一貫的溫和笑容,主動說道:
“肅清兄,叔大兄,皇上既召見你二人,便請速速動身入宮吧。閣中自有下官值守,二位不必憂心。
若遇實在棘手、難以決斷之事,下官定會等二位回閣后再行商議定奪。”
高拱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對張居正道:
“叔大,事不宜遲,我們這就進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