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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機械迷城的月光奏鳴曲

十月的第一個滿月夜,城市鐘樓突然奏響了沉寂三十年的《月光曲》。當櫻花汽修社趕到時,整個鐘樓廣場已經擠滿了仰望夜空的市民。十二米高的巨型鐘表內部,數以千計的齒輪正在超負荷運轉,表盤上的羅馬數字全部倒轉,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鐘擺的擺動軌跡竟然在空中留下了發光的殘影。

“這不是故障,是有人在召喚我們。“蘇晴的胰島素監測儀捕捉到一組特殊的電磁波頻率,指針直指鐘樓地下。張野用摩托車鏈條做了個簡易攀巖裝置,結果剛爬到一半就被突然加速的時針甩了出去,幸好大志用改造過的消防氣墊接住了他。林小滿從便當盒里掏出的不是飯團,而是一把刻滿古老符文的黃銅鑰匙——這是她祖父留給她的“鐘表匠護身符“。

地下室的發現讓所有人屏住了呼吸。整整三面墻的精密齒輪組中央,懸浮著一臺水晶材質的八音盒,正在演奏變調的貝多芬。更詭異的是,那些齒輪的咬合方式完全違背物理常識,有些甚至穿過彼此實體在運轉。陳墨在控制臺上發現了一本1947年的工作日志,上面記載著“月光計劃:用機械保存戰火中消失的鋼琴聲“。

修復過程持續了七天七夜。大志發現每個齒輪內側都刻著不同的名字,最大的那個上面寫著“獻給永遠十六歲的安娜“。蘇晴冒險將監測儀接入主控系統,屏幕上突然閃現數百個鋼琴譜片段。最危險的時刻發生在第六天深夜,當張野調整主發條時,整個齒輪系統突然暴走,飛旋的金屬碎片在月光下劃出流星般的軌跡,是林小滿及時用便當盒蓋擋住了致命一擊。

滿月當空的第八夜,修復完成的鐘樓奏響了完整的《月光奏鳴曲》。數以千計的齒輪同時發出柔和的熒光,表盤上的星座圖案開始緩緩旋轉。當樂曲進行到第三樂章時,驚人的一幕發生了——所有齒輪投影到夜空中,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立體音樂盒,連銀河都成了它的譜線。

音樂停止時,地下室的水晶八音盒緩緩打開,里面是一卷用鋼琴弦捆住的羊皮紙。陳墨小心展開,發現上面記錄著三百多位在戰爭中逝去的音樂家的名字,而在空白處,有人用極小的字跡補充道:“當金屬開始歌唱,逝去的人就從未真正離開。“

回去的路上,五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張野的摩托車后視鏡里,鐘樓的剪影漸漸與月亮重疊。大志的筆記本上多了一頁復雜得驚人的齒輪設計圖,蘇晴的監測儀屏幕里閃爍著與八音盒同樣的頻率。林小滿把今天的日期刻在了黃銅鑰匙上,而陳墨的詩句飄散在十月的夜風里:“月光銹蝕了時間/齒輪咬住永恒/我們站在機械的河流中/打撈那些/被世界遺忘的共鳴“。

這個不眠之夜的最后,五個年輕人都做了一個相似的夢:夢見自己變成了鐘樓里的齒輪,在月光下與無數陌生的齒輪完美咬合,奏響無人聆聽卻永恒存在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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