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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陰界裂隙

  • 陰陽武魂斗羅
  • 七冬至
  • 3151字
  • 2025-07-14 09:38:13

晨霧散盡時,唐三的影子在青石板上拉得老長。

他走在最前面,小舞的指尖始終勾著他衣袖的褶皺,像怕一松手就會再弄丟什么。

歸隊路上山風掠過耳際,他卻聽不清戴沐白和林幽然在身后說什么——歸一地那道純白空間里的對話還在腦子里嗡嗡作響,“真正的考驗“像根細針,扎得他太陽穴發(fā)疼。

直到戴沐白拍了拍他后背:“小三,到了。“

唐三這才發(fā)現(xiàn)他們已站在修羅鬼域邊緣。

前方山坳里浮著團黑霧,像潑翻的墨汁黏在半山腰,風卷過黑霧時能瞥見斑駁的青磚墻角——那是幽冥閣的老巢。

他喉間燒紅的炭突然滾了滾,伸手按住胸口。

那里有什么在發(fā)燙,是靈魂深處那道裂痕在共鳴。

“那里......就是幽冥閣的老巢。“他聲音比平時沉了三分,目光掃過眾人。

小舞立刻攥緊他衣袖,睫毛還沾著晨露似的濕意;戴沐白拇指摩挲著腰間的虎魄刀,刀鞘上的紋路被磨得發(fā)亮;林幽然垂眸掐訣,指尖泛起淡青色靈光,發(fā)尾被黑霧里的陰風吹得纏上手腕;夜影從他肩頭跳下來,弓著背擋在他腳邊,喉嚨里發(fā)出低低的嗚嚕聲,像是在警告。

“我能感覺到......“林幽然突然開口,聲音壓得極低,“不止是怨靈的氣息,還有某種更古老的存在。“她的指尖靈光驟然明滅,像是觸到了什么冰冷的東西。

唐三的瞳孔微微收縮。

歸一地那道裂痕里涌出的信息在翻涌——他突然想起那扇消失的金門,想起門縫里瞥見的鎖鏈與枯骨。“走。“他低喝一聲,率先踏入黑霧。

腐臭味是最先涌上來的。

小舞皺著鼻子抽了抽,耳尖動了動:“這味道......像爛在泥里的死耗子,還混著鐵銹味。“她的柔骨兔武魂在皮膚下若隱若現(xiàn),粉色絨毛從袖口鉆出來,是本能的警惕。

戴沐白的虎眸泛起金光,魂力在掌心凝聚成爪刃,每一步都踩得石板“咔“響,像在丈量危險的距離。

遺跡比想象中深。

他們沿著破損的石階往下,兩側(cè)墻壁上的壁畫剝落,能勉強看出畫著跪伏的人、飄著鎖鏈的鬼,還有一輪被黑霧籠罩的月亮。

林幽然的符紙在掌心燒了半張,灰燼飄向左側(cè),“左轉(zhuǎn)。“她輕聲道,“裂隙的方向。“

中央大廳的門是被陰風吹開的。“轟“的一聲,積灰撲了眾人滿臉。

唐三抬手揮散灰塵,視線卻凝在大廳中央——那里有個直徑丈許的黑洞,像被撕開的幕布,漏出底下翻涌的青灰色霧氣。

裂隙周圍刻滿暗紅符文,每道符文都爬著細如發(fā)絲的銀線,連接著四根兩人合抱的石柱。

石柱下跪著數(shù)十道身影,鎧甲上的鎖鏈泛著冷光,長矛尖上凝著幽藍鬼火。

“陰界巡守者。“林幽然倒抽一口涼氣,符紙在她手里捏成碎片,“我在靈界典籍里見過......他們是陰界軍隊的前鋒,只聽從最高統(tǒng)帥的命令。“

小舞突然拽了拽唐三的衣袖,她的鼻尖皺得更緊了:“哥,這味道更濃了......“話音未落,她的兔耳突然豎起——那不是腐臭,是某種更黏膩的東西,像爛了三個月的膿瘡,混著甜腥的血氣。

“小心!“唐三的藍銀草瞬間從掌心竄出,纏上小舞的腰往旁一拉。

一道黑霧正從裂隙里噴涌而出,所過之處,地面的青石板“滋滋“冒白煙,像被潑了濃酸。

黑霧凝聚成枯槁老嫗的形狀,眼窩深陷,嘴角咧到耳根,指甲長如鐮刀,“咯咯“笑著:“小娃娃們......來給婆婆暖身子么?“

“瘟疫婆婆!“林幽然的聲音發(fā)顫,她退了半步,后腰抵上戴沐白的虎魄刀鞘,“典籍說她專司陰毒,黑霧能腐蝕魂力......“

唐三的藍銀草已經(jīng)織成網(wǎng),將裂隙出口封了個嚴實。

他能感覺到藍銀草在發(fā)燙,被黑霧腐蝕的地方滲出墨綠汁液——那是噬魂藍銀進化后的特性,吞噬陰氣反哺自身。“馬紅俊!“他大喝一聲,“邪火!“

馬紅俊早憋了一肚子火。

他抹了把額角的汗,邪火鳳凰武魂附體,背后浮現(xiàn)七尾火鳳虛影,“看老子燒穿你!“赤紅色火焰裹著金色火星噴向黑霧,瘟疫婆婆的身形被燒得扭曲,卻發(fā)出更尖的笑聲:“火?

好,好......婆婆最喜歡帶毒的火!“黑霧突然分化成無數(shù)細針,穿透藍銀草網(wǎng)扎向眾人。

戴沐白的虎爪拍碎三根毒針,寧榮榮的九寶琉璃塔在頭頂升起,第七魂環(huán)亮起:“速度增幅!

魂力恢復(fù)!“她的手指在塔尖輕點,戴沐白的動作快了三分,馬紅俊的火焰又旺了幾分。

陰界巡守者卻在這時動了——他們持矛的手同時抬起,鎖鏈碰撞聲像暴雨打在銅盆上,三十支長矛竟分成四波,分別襲向唐三、小舞、戴沐白、林幽然的咽喉。

“他們在分組攻擊!“林幽然抽出腰間的桃木劍,劍身上的朱砂符突然燃燒,“這不是普通亡靈的本能,是......有人在指揮!“

話音未落,一道青灰色身影從裂隙里飄了出來。

那是個穿著古式儒生長衫的男人,面容模糊,只有一雙眼睛紅得滴血,笑聲像指甲刮過瓷碗:“靈界監(jiān)察使?

倒有點見識。“他的聲音在大廳里回蕩,震得石壁簌簌落灰,“你們以為能阻止陰界的降臨?

我已獻祭十萬怨靈,瘟疫即將席卷大陸——“

“住口!“唐三的藍銀皇右腿骨魂技發(fā)動,八蛛矛從背后刺出,帶著破空聲直取符老鬼咽喉。

他能感覺到靈魂里的裂痕在發(fā)燙,某種不屬于他的力量順著裂痕涌進四肢百骸——那是歸一地那把鑰匙在轉(zhuǎn)動。

符老鬼的身影突然虛化,八蛛矛穿透他胸口,卻只抓下一把青灰。

“看仔細了,小魂師。“符老鬼的聲音從四面八方涌來,“裂隙的穩(wěn)定全靠那四根石柱。

你毀了它們,裂隙就會......“

“閉嘴!“唐三打斷他。

他的瞳孔里映著四根石柱上的銀線,那些銀線正隨著裂隙的擴張變得更粗。

歸一地的記憶突然清晰起來——那道純白空間里的“他“說過,裂痕與鑰匙,是融合的契機。

他猛地轉(zhuǎn)頭看向小舞,她正用柔術(shù)纏住兩支長矛,發(fā)間的兔子發(fā)簪閃著粉光;戴沐白的虎爪已經(jīng)砍斷三根鎖鏈,寧榮榮的琉璃塔在他背后流轉(zhuǎn)著金光;林幽然的桃木劍刺中一名巡守者的眉心,那亡靈竟發(fā)出痛呼,符紙灰飄進裂隙里,像被什么吞了。

“我們必須同時破壞四個節(jié)點!“他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歸一地的鑰匙在靈魂深處轉(zhuǎn)動,他突然看懂了石柱上的符文——那是陰界的鎖魂陣,四根石柱是鎖芯。“小舞去西南,慕白去東南,幽然去西北,我去東北。“他快速分配,“榮榮給我們加速,紅俊牽制瘟疫婆婆,夜影......“

黑貓突然跳上他肩頭,尾巴尖掃過他耳垂。

唐三笑了,那是只有他們能懂的默契。

計劃啟動得比想象中快。

小舞的腰肢像彈簧般扭動,避開巡守者的長矛,柔骨兔第七魂技·柔化空間發(fā)動,她的身影在石柱前閃現(xiàn);戴沐白的虎魄刀劈出虎形魂技,刀光裹著魂力斬向石柱基座;林幽然的桃木劍刺進石柱縫隙,符紙燃燒的熱浪烤得她額角出汗;唐三的八蛛矛刺穿石柱,藍銀草順著石縫鉆進去,絞碎了里面的魂導(dǎo)器核心。

“轟!轟!轟!轟!“

四聲巨響幾乎同時炸開。

石柱碎片四濺,戴沐白的虎爪被碎石劃出血痕,小舞的衣袖被崩開一道口子,林幽然的桃木劍斷成兩截。

裂隙突然劇烈震蕩,青灰色霧氣像被抽干的湖水,瘋狂往中心縮。

符老鬼的身影終于顯形,他的面容變得清晰,是個留著山羊胡的老者,此刻卻扭曲得像被揉皺的紙:“你們......你們敢!“

寧榮榮的第七魂技·九寶琉璃塔·凈!

在這時發(fā)動。

金色光雨從塔頂落下,穿透符老鬼的身體。

他的身影開始變淡,像被風吹散的煙:“不可能......十萬怨靈......“

就在裂隙即將閉合的瞬間,林幽然突然伸手攔住唐三。

她的指尖還在淌血,是剛才被石柱碎片劃傷的,血珠滴在裂隙邊緣的符文中,發(fā)出“滋“的輕響。“等等......“她的聲音發(fā)啞,目光死死盯著裂隙深處,“它還沒醒來......別急著關(guān)上門。“

唐三的手懸在半空。

他能感覺到靈魂里的裂痕又裂開了一絲,鑰匙轉(zhuǎn)動的聲音在腦子里回響。

裂隙深處有什么在動,像沉睡的巨獸翻了個身,帶起的陰風吹得眾人衣角獵獵作響。

符老鬼的殘魂還在消散。

他最后看了林幽然一眼,嘴角扯出個詭異的笑,聲音輕得像嘆息:“原來......你也是......“

黑霧逐漸散去。

裂隙邊緣的符文失去了銀線支撐,變得暗淡。

符老鬼的身形越來越稀薄,最后只剩一句不成調(diào)的笑聲,被陰風吹散在空氣里。

小舞湊過來,握住唐三的手。

她的掌心還帶著剛才戰(zhàn)斗的熱度,“哥,我們成功了?“

唐三沒有說話。

他望著裂隙深處,那里有團更濃的黑霧正在凝聚,像只閉著眼睛的巨獸。

歸一地那把鑰匙突然在靈魂里重重一轉(zhuǎn),他喉間的燒炭滾到心口,燙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不。“他輕聲說,“真正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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