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曉嘶啞的聲音直接打斷了他。
“后果？曹副部長，你覺得一個快厲鬼復蘇的人，還會在乎什么后果？我現在只在乎我能不能活過這次的靈異事件。”
“陳曉！你這是在拿王教授的命開玩笑！“曹延華的聲音帶著壓抑的怒意。
“是你們先拿我的命開玩笑的。“陳曉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又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電話那頭傳來急促的呼吸聲和低沉的交談聲，顯然曹延華正在和身邊的人緊急商議著。
隱約能聽到“瘋子！”“先穩住他……”“王教授絕不能……”幾個零碎的詞眼，背景音里似乎還有著拍桌子的悶響聲。
曹延華的聲音再次響起時，那點怒意被強行壓了下去。
“好，你要的東西，總部可以給。但現在的大昌市被鬼域封鎖了，里面的人出不來，外面的人進不去。所以就算我答應給你，你也拿不到啊。”
陳曉的聲音冰冷依舊，沒有絲毫波動
“我拿不拿得到，那是我的事，你只需要準備好東西，送到大昌市附近，剩下的，不用你操心。”
曹延華在那頭沉默的時間更長了，電話那頭的聲音更加嘈雜了，似乎正在爆發激烈的爭吵。
此時的曹延華被陳曉氣得夠嗆，原本一開始是先打算畫個大餅的，畢竟大昌市又不止陳曉一個馭鬼者能去保護王教授。
但是鬼知道這個陳曉一開口就是拉上王教授墊背，他是真怕陳曉去跟王教授來一個極限一換一。
陳曉現在的狀態差的離譜，還真有可能干出這種事情來。
而房間內的陳曉覺得眼前這個情況就是一個向總部要八音盒的好機會。
至于總部秋后算賬什么的，拿到八音盒之后再說吧。
電話那頭的曹延華深吸一口氣，指節在桌面上敲擊的節奏明顯加快了幾分，片刻后，曹延華開口道。
“……好吧，總部會為你挑選一件合適的靈異物品的，但你必須保證王教授的安全。”
“挑選？”陳曉發出一聲短促而冰冷的嗤笑。
“曹副部長，你覺得我會把命賭在你們挑選的東西上？發給我一份靈異物品的檔案，我要自己選。”
“不可能！”曹延華的聲音陡然拔高，電話那頭傳來壓抑的喘息聲，顯然曹延華被陳曉的要求氣得不輕。
他深吸一口氣，似乎在極力控制情緒，他聲音重新壓低，
“靈異物品和鬼一樣都是不可控的，而且檔案會出問題，人才不會出問題，所以總部沒有準備和靈異物品有關的檔案。”
“那就沒什么好談的了，我現在就去把王小明殺了。“
“等等！陳曉你冷靜點！”曹延華差點被陳曉那句“我現在就去把王小明殺了”氣得背過氣去。
曹延華被陳曉的強硬態度逼得進退兩難，電話那頭的呼吸聲明顯加重了幾分，他沉默了幾秒，終于咬牙道。
“我可以馬上整理出一份靈異物品清單，但只能列出物品名稱和簡要功能描述。”
“但你要明白，這已經是破例中的破例，你必須保證王教授的安全，這是底線。”
“可以。”陳曉干脆利落地應道，沒有絲毫猶豫，他知道這已經是曹延華能做出的最大讓步了。
有名稱和簡要功能就已經足夠了，畢竟他的目標就只有八音盒而已。
“清單十分鐘內發到你設備上，選定后通知沈月喬，東西會以最快速度送到大昌市外，王教授的定位也會和清單一起發在你的設備上。”
陳曉剛準備說話，電話就被曹延華掛斷了。
曹延華陰沉著臉掛斷電話，會議室里的氣壓低得讓人窒息。
他猛地一拍桌子：“立刻整理一份靈異物品清單，只標注名稱和基礎功能。”
曹延華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他猛地將手中的鋼筆摔在桌上，墨水濺在文件上，像一團黑色的血跡。
“嘟…嘟…嘟……”
電話掛斷的忙音在狹小的旅館房間里顯得格外刺耳。
陳曉面無表情地將衛星電話扔回床上，青灰色的手指間夾著的香煙已經燃到了盡頭，煙灰簌簌落下。
窗外，天色越發昏暗。那層青黑色的霧霾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蔓延，仿佛一只無形的巨手正在緩緩覆蓋整座城市。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房間內死寂一片只剩下陳曉腦中那“踏…踏…”腳步聲。
“篤篤……”
大約七八分鐘后，衛星電話的屏幕亮起，伴隨著一聲輕微的震動提示音。
屏幕上彈出了一封加密信息，一份加密文件傳輸了過來。
陳曉劃開屏幕，衛星電話的屏幕在昏暗的房間里亮著慘白的光，那份加密清單上的文字冰冷地排列著。
陳曉快速瀏覽著曹延華發來的靈異物品清單，掠過一個個詭異的靈異物品和寥寥數語的簡介。
“鬼雨衣、替死娃娃、裹尸布、鬼風鈴、鬼相機、鬼窗……”他的目光在每一件靈異物品上短暫停留了一會，就迅速移開了。
“鬼雨衣？可以隔絕部分靈異侵蝕，甚至能抵御部分意識類靈異攻擊？！這個是真有用，但是可惜只能選一個。”
“替死娃娃？一次性的救命神器啊，也是好東西，但是也選不了。裹尸布？對付凱撒大酒店那只高大男尸有奇效來著，鬼風鈴、白骨燭……都是輔助。”
這些靈異物品雖然珍貴，其中甚至不乏看到一些心動的，但都不是他此刻需要的。
陳曉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動，目光如刀般掃過一個個靈異物品的名稱和簡介，突然，他的指尖停住了。
“八音盒……”
他的瞳孔微微收縮，盯著那個八音盒，簡介只有一句話。
“八音盒釋放詛咒時，會保護使用者的意識不死，詛咒持續時間一個小時到幾天不等，詛咒結束時，使用者也會被詛咒殺死。”
簡短的描述卻讓陳曉心跳加速，這正是鬼櫥那方案中提到的關鍵道具，能保護意識不死的靈異物品。
陳曉毫不猶豫地撥通了沈月喬的專線。
“嘟…嘟…咔噠。”
電話幾乎是瞬間被接通，但還沒等他開口，聽筒里就傳來了沈月喬和同事的對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