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田富貴要投奔
- 我的鄰居是海瑞
- 善法月
- 2164字
- 2025-08-24 21:34:36
翠蓮這下可有些懵了,青蓮和先生是何關系,她最清楚了,如果不是身份所限,說不定二人已經成婚。
她疑惑道:“為什么呀姐姐,你不是最想和先生在一起嗎?”
青蓮微微一笑,眼神卻透著無奈:“當然想,可我這樂戶的身份,始終是個麻煩,公子剛入官場,若是讓人知道他買了個樂戶女子養在家里,勢必會影響名聲。”
翠蓮聽了默然無語,卻是為姐姐感到心疼。
自己一個鄉下來的小丫頭,因為受到大哥連累,在鄉里待不下去,似乎已經很慘,可是比起青蓮頭上的樂戶身份,似乎又算不了什么。
如今對方連個大門都不敢輕易踏出,而先生遠在京城,她卻不能去相聚,即使將來團聚了,連個妾的名分都給不了。
楠楠想法則單純得很,她年紀小,不懂許多道理,還無法明白自己的父親和娘親和離,究竟意味著什么。
只覺得大人們是鬧了點別扭,遲早會和好,她心里盼的很簡單,如果有天娘親回到南平,卻找不到自己那就糟了,所以她要留下等娘親回來。
到了午時,田富貴帶著一個人登門。
平日里,張平安名下的五十畝旱地,都是由他做中間人,找農戶來打理,收成之后也由他出面轉賣,這些年來一直沒有出過差錯。
青蓮不便見客,便由翠蓮在大堂接待。
田富貴一進門,便笑著指著身邊的人介紹道:“翠蓮姑娘,這是我堂叔,以后農戶的事情,就由他來居中聯絡,你放心,我堂叔做事很穩妥。”
翠蓮看向那人,只見約五十歲上下,方正的臉龐,倒是十分厚道的模樣,她點點頭,開口問道:“老人家怎么稱呼?”
來人連忙抱拳道:“姑奶奶,在下田忠,以后但凡有事,只管吩咐。”
翠蓮連忙擺手:“可別這樣說,我不過是幫著先生照看家里罷了,也是鄉里出來的丫頭,您這么一叫,可折煞我了。”
田富貴呵呵一笑,話鋒一轉:“還要恭喜張先生,金榜題名光宗耀祖啊,這不小人正打算帶兒子去趟京城,在先生身邊討個差使。”
翠蓮一愣,下意識問道:“你要去京城找先生?”
田富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再怎么說,小人與先生也算有幾分交情,如今先生做了官,身邊總要有人跑腿照應,小人自認能幫得上一些忙的。”
翠蓮心中暗道,平日里見田富貴倒挺老實,沒想到也有這攀附心思,不過轉念一想,自己當初不也因無處可去,才依附在先生身邊么?
她便點點頭,說道:“那好吧,只是京城路遠,你可得多加小心。”
田富貴拱手說道:“多謝翠蓮姑娘關心,小人心里有數,對了您若有書信要交與先生,我正好可以代為傳遞。”
翠蓮正要搖頭說自己不識字,轉念一想青蓮姐姐是會寫字的,若能借此機會寫封信托帶,倒也正好。
夜晚,余有丁講義氣,替張平安擋了不少酒,可張平安依舊喝得微醺。
他腳步虛浮,進洞房時,只覺頭重腳輕,連墻上那張大紅喜字都在眼前微微晃動,不由抬手揉了揉太陽穴,目光才落到床榻上。
李玉蘭端坐床沿,鳳冠霞帔,紅蓋頭尚未掀開,只露出一雙交疊的素手,指尖輕輕蜷縮,像是有些緊張。
張平安定了定神,緩緩走近,輕笑一聲道:“娘子,夫君我來了。”
李玉蘭緊張得很,小聲道:“夫君,接下來做什么?”
“自然是掀蓋頭了。”
張平安雖有醉意,卻不曾忘禮,伸手取過桌上的玉如意,輕輕挑起蓋頭一角。
紅綢滑落,燭光搖曳中,李玉蘭的面容終于展現,眉若遠山,眸似秋水,唇上點著胭脂,襯得肌膚愈加如雪。
她低垂著眼睫,不敢直視,只是胸口微微起伏。
張平安心頭一動,卻也不多言,只在她身旁坐下,輕聲說道:“娘子,咱們該喝交杯酒了。”
他伸手取來紅漆托盤,上面放著一對精致的酒杯,張平安將一只遞到李玉蘭手中,自己則拿起另一只,目光與她短暫相觸,卻見李玉蘭臉色已經紅透。
隨即雙雙各自舉杯,先是交錯相握,輕輕對飲,酒液入口,帶著微微辛辣。
李玉蘭放下酒杯,聲音輕柔如燕語:“夫君,可要喝些醒酒湯?”
張平安搖頭,擺手說道:“不喝不喝,醉中看美人,才是越看越美。”
李玉蘭耳尖一紅,又小聲問道:“那接下來?”
張平安哈哈一笑,這姑娘平時精明,怎么到這時候反而裝起傻來,什么都要問自己,可是下面的話他也不便說,只好展開實際行動了。
成婚已經好些日子,張平安夫妻倆過得很和睦,不過沒改讀書的習慣,而且對方還對他寫的話本產生了興趣,催著他每天多寫一些。
這一日,他捧著幾冊厚重的《大明會典》,小心翼翼地塞回高到屋頂的檀木書架,將書擱置好,他想著干脆再借一本回去看,就轉身往另一邊走去。
結果他一轉頭,差點撞上一人。
那人個子不高,走路很穩,穿著一件青色補服,布料有些舊,可洗得干干凈凈,一眼就能看出是翰林院的官員。
對方正低著頭看一本攤開的書,眉頭微微皺著,像是在琢磨什么難題。
“失禮,失禮!”張平安趕緊抱拳道歉,再抬眼一看,這人年紀大概四十出頭,臉型清瘦,放在現代也是個長相成熟的大帥哥。
“不礙事。”
對方笑了笑,把書合上,聲音很溫和,沒有一點架子。
“在下剛才看書入神了。”他晃了晃手里的卷子,“正要找《鹽鐵論》的析注卷,沒想到在這兒碰上,省得我滿書架去翻了。”
張平安一聽,來了興趣:“哦?先生也研究《鹽鐵論》,我倒覺得桑弘羊的均輸平準之法,放到今天來看,多少有些操切。”
那人眼神微微一亮,像是沒想到一個年輕行人也會關心這種話題,他指了指旁邊的窗下短榻:“不如坐下聊聊。”
張平安閑著也是閑著,自然也不差這點功夫,便坐在了對方身旁。
“操切不操切,要看當時的情勢。”那人用指尖輕輕敲著書卷,“漢武帝繼承文景盛世,國庫里銀子多,所以能用桑弘羊的辦法,收天下的利來打仗,但這法子重利輕義,能解一時之急,卻傷了國家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