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和趙構比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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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6評論第1章 初穿越,靖康元年
靖康元年,十月初。
河北安城縣,黃河支流,漳河北岸。
冬風凌冽。
數十艘船只緩緩靠岸,一只約莫三千人的隊伍,從船上下來,陸續上岸。
隊伍中間,是打著‘宋’和‘汪’字大旗的中軍,前方是五百名騎馬提槍,隊形凌亂的馬軍,后方跟著二千五百多身著甲衣,隊形亂七八糟的步兵。
突然。
前方馬軍陣列中,有名持槍騎士,身體晃了晃,自馬上摔下來,引起一陣騷亂。
中軍處,察覺到前方騷亂,立刻派出護衛騎兵前去打探。
一名身著精致華麗、三品以上才能穿的紫色官服,腰間佩戴四品以上官員才能佩戴的金色魚袋,五十多歲,騎在馬上的文官大員,皺眉目視前方。
護衛騎兵很快歸來,向這名文官大員匯報道:
“相公,一名騎兵不慎自馬上摔了下去,沒有受傷,現已重新上馬!”
聞言,文官大員眉頭舒展開來,也不回話,只是揮了揮手,示意護衛騎兵退至一旁。
“仁儀!”
這名明顯地位尊崇的文官大員,掉頭看向旁邊另一位二十七八歲,身穿五品緋色官服,腰間佩戴五品官員才能佩戴的銀色魚袋文官,嘆道:
“金人再度南下,旬月之間便連破太原、雄州、中山、新樂,前不久又敗種師中于井陘,取天威軍,克真定,局勢糜爛至此,徒呼奈何乎!”
“相公不必過于憂心!”
聞言,年輕文官同樣面帶噓噓,但隨即臉色一肅,正容道:
“雖河東、河北大半陷落,但我大宋有黃河天險,汴京城高墻厚,各地勤王義軍眾多,絕不會讓金人得逞!”
“沒用!”
那名地位尊崇,五十多歲的老者文官大員,卻搖頭嘆道:
“黃河天險又如何?當年擋不住遼國,現在又如何能擋住更兇殘的金國?”
“還是要想辦法和金人議和才行!”
文官大員撫須嘆道:
“無非多給點錢財,再割點地罷了!我大宋富裕,若費些許錢財和土地,便能讓金人退去,何樂而不為?”
“此言差矣!”
聽了這話,青年文官臉色一變,說道:
“金人反復無常,剛一滅遼,就公然撕毀昔日‘海上盟約’,悍然南侵,此等狼子野心之輩,如何能議和?”
“我輩深受皇恩,至此國難,自然要挺身而出,死戰到底,相公此言,恕我難從!”
“老夫自然也想挺身而出,和金人死戰到底!”
見青年文官語氣激昂,文官大員連忙說道:
“但形勢至此,如之奈何?”
說罷,指著身邊歪歪扭扭的隊伍,說道:
“仁儀,你看,你看看,憑這些人馬,怎是如狼似虎的金人對手?”
順著文官大員的手,向這支歪歪扭扭的隊伍看去,青年文官沉默半晌,說道:
“這些士卒只是近月新募,缺乏精良裝備,訓練時間不足,軍容不整,軍紀不嚴,實屬正常,日后彌補就是!”
“我大宋尚有十幾萬精銳西北軍,天下勤王大軍數不勝數,金人雖一時勢大,又能奈我何?”
“糊涂!”
文官大員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那些粗陋武人,如何能依仗?太祖有訓‘寧愿一百個文官貪污,也不讓一個武將造反’,仁儀都忘了嗎?”
“輔佐官家,匡扶大宋,治理天下,是我們士大夫的事,何時輪到彼輩武夫?”
聽了這番話,青年文官趙不試無言以對,只得看著前方隊伍,長長嘆了口氣。
作為大宋宗室,太宗六世孫,太祖的話不能不聽。
文官大員老者名叫汪伯彥,乃四品直龍圖閣,又是相州知州,自己的頂頭上司,前不久,更是被官家欽點為移至相州的真定帥府都指揮使,河北宋軍統帥。
無論是地位還是職位亦或文人資歷,都在自己之上,面對他頗為嚴厲的訓斥,趙不試自然不好繼續反駁下去。
“好了,仁儀,打起精神,先把這一仗打好!”
見趙不試‘服軟’,汪伯彥這才罷休,反過來勸道:
“這批金兵自磁州而來,我等蓄勢以待,提前設下埋伏,必能大獲全勝!”
“相公說的是!”
趙不試點頭道。
接下來這場對金人的阻擊戰,不光汪伯彥,他同樣信心滿滿。
這批金軍,先前攻打磁州,被河北義兵都總管兼磁州知州宗澤擊潰后狼狽而逃,現在不過是欲在成安縣渡河南下,和金軍主力匯合罷了。
事先得到情報通知,提前趕到成安縣埋伏,面對的又是一批剛吃了敗仗的潰軍,再后方還有宗澤率軍追趕,試問,怎么輸?
相比汪伯彥的坦然,趙不試心中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因為,有黃河阻隔去路,宗澤軍本就能追上這些潰敗金軍,就是將其全殲也不在話下。
他們這只部隊,實在是可有可無。
……
“二郎,二郎!”
耳旁傳來急促但極力壓抑的聲音。
劉巖定了定神,將因為穿越帶來的震驚情緒緩了一緩,左手小心握住韁繩,右手抓緊長槍,身體隨著馬背上下顛簸微微起伏適應節奏。
竭力保持鎮定,不讓旁人看出異狀,這才掉頭看向身旁一名騎士,低聲說道:
“我只是不小心落馬而已,沒摔著,章大哥不必擔心,現在行軍不方便,莫要多言,引來督軍就麻煩了!”
聞言,那名騎士松了口氣,向劉巖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見這具身體的兒時玩伴沒有看出異狀,劉巖心頭大石一松,左右看了看,發現無人關注自己,這才將念頭沉入剛才得到的記憶當中。
十八歲?和自己同名同姓,也叫劉巖?好。
家住真定府,趙子龍故鄉那個真定府?不錯。
半月前真定府陷落,金軍屠城,全家上下,只有自己一個人逃出來?這個……,唉!
等等!
金軍?
現在是什么年代?難道是金軍滅北宋的時候?不然哪來的真定府陷落?
一個激靈,劉巖全身繃緊。
緊接著。
去年,金軍滅遼,然后撕毀和大宋的‘海上盟約’,大軍轉道南下,一路勢如破竹,直接打到了東京汴梁城下?
今年八月,金軍再次大舉南下,攻勢比去年還要猛?
一個月不到,就攻陷河東重城太原,河北戰線元帥指揮部真定府,河東、河北防線全面崩潰?
對了,今年年初,官家改年號為靖康?
現在是靖康元年十月?
靖康?靖康?
仿佛有一盆涼水,無情的潑在劉巖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