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城,人聲鼎沸。
一處高樓之上,一群人等人迎著寒風(fēng),眼睛泛紅。
是因為嫉妒。
沈從戎嘆道:“一支穿云箭,千軍萬馬來相見,北牧王的人格魅力,還真是無人能及。”
沈印月抿抿嘴說道:“爸,在南疆您的威望也不比北牧王弱,換做您一聲令下,南疆將士也會義無反顧。”
沈從戎笑笑不說話。
他知道自己在南疆的威望也是獨一無二,但北境被稱為四大站區(qū)中最有凝聚力的戰(zhàn)區(qū),并非無的放矢。
就說前段時間各區(qū)自查黑盟潛伏人員,南疆兩個戰(zhàn)將級以上的將領(lǐng)都被明確了身份。
北境呢?
各軍核心人物,無一人屬于黑盟。
黑盟潛伏的人員,最高層次,也不過校尉一級。
戰(zhàn)將都沒有一個!
好笑的是,那校尉級的黑盟成員,自己主動坦白了身份,只因?qū)Τ吝@位主帥無比崇拜,寧愿付出代價,也要背叛黑盟。
季文臣很眼紅,也有些茫然:“魏尋,你說咱們西原,能這樣么?”
魏尋苦笑。
這個還真說不準(zhǔn)。
季文臣對待西原將士也不差,甚至戰(zhàn)時都是身先士卒,跟將士們同吃同住,不搞特殊。
為了救普通士兵的命,明知是陷阱也敢闖。
可要說如北境這樣,一道召集令下去,退伍將士不顧一切回歸北境,還真可能做不到。
或許,只能歸咎于人格魅力吧。
海東青正在翻越北境記事,倒不是什么重要的情報消息,全都是流水賬。
但他卻從其中發(fā)現(xiàn)了不少非同尋常的東西,甚至是東海戰(zhàn)區(qū)缺少的東西,對海東青有不少啟發(fā)。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
幾個北境將士,手里端著放滿食物的托盤。
“鎮(zhèn)南王大人、東帥,西……咳,季帥,各位將軍,請用餐。”
負(fù)責(zé)送餐的將士們,將食物放在桌上。
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季文臣突然拉住一個士兵,問道:“平時你們主帥對你們怎么樣?”
“回季帥,楚帥對我們當(dāng)然是很好的。”
季文臣又問:“怎么個好法?”
士兵說道:“賞罰分明,軍餉準(zhǔn)時,訓(xùn)練嚴(yán)格、補給完全……”
他說了一大堆,季文臣更加不解:“沒什么特殊的啊,為什么北境的凝聚力就這么高?嘶……”
“難道是因為北境一直血戰(zhàn)的緣故?這么說來,本帥回去是不是得拉著南北越狠狠地打上幾年?”
心里想著,季文臣仍不死心,問道:“還有其他的嗎?”
士兵笑道:“很久以前有幸跟楚帥近距離接觸過一次,前段時間楚帥來往城,還記得我的名字。”
眾人聞言全都一怔。
直到這些士兵退了出去,依舊沒回神。
“太夸張了吧?戰(zhàn)區(qū)這么多將士,哪能都記得名字?”
季文臣問沈從戎:“鎮(zhèn)南王,不說普通士兵,你記不記得你近衛(wèi)軍每個人的名字?”
“不記得……”
沈從戎搖搖頭,說道:“季帥,你真以為只是楚牧記得他們的名字?事實上,楚牧除了主帥的身份不同之外,他早已把自己融入到北境所有人當(dāng)中。”
“你有沒有向你麾下的將士行禮?有沒有對他們說聲辛苦了?有沒有閑暇時跟他們拉過家常,問過他們家里情況,妻兒父母是否安康?”
說著,沈從戎嘆了口氣:“只有尊重麾下每一個士兵,他們才會回以尊重和仰慕,雖然明知道這一點,但設(shè)身處地去做,實在是太難,本王比不了。”
季文臣沉默不語。
呼呼……
北境寒風(fēng)如故。
從北州匯聚而來的三十多萬將士,全都站在熟悉的冰天雪地中,脊梁如槍,屹立風(fēng)雪。
他們滿目激動,卻無人竊竊私語。
安靜站在那,目光看向空空如也的高臺,只等那道心中無人能代替的身影出現(xiàn)。
經(jīng)凌雪統(tǒng)計,只有不到三千人,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無法回歸。
這個數(shù)字,令人咋舌。
有道是散好散,聚難聚。
楚牧一道召集令,九成九的將士回歸,這在旁人看來,堪稱神話。
萬眾矚目下,楚牧來了。
身后跟著北境所有核心層的將領(lǐng)。
“拜見楚帥!”
三十萬人的吶喊是個什么概念?
如山崩,如地裂,如海嘯翻涌,如雷鳴轟然。
他們恨不得將自己滿腔的熱血,都洶涌出來。
只因眼前那人,是他們的精神所在,是靈魂的支撐。
“又讓這狗東西裝到了……”
觀禮的季文臣咬牙切齒,心里的嫉妒讓他質(zhì)壁分離。
后勤軍來了。
每個士兵手里,都捧著一套戰(zhàn)甲。
神色肅穆。
楚牧抬起雙手,大喝道:“將士們!披甲!”
嘩啦啦……
大軍沸騰。
將士們從后勤軍士兵手中接過戰(zhàn)甲,自行穿戴。
動作迅速、干練、整齊。
短短二十八秒。
“二十八秒!”
沈從戎唏噓搖頭。
他南疆,沒這么快。
海東青和季文臣也都緊緊握著拳。
披甲速度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臨危時的快速反應(yīng),意味著被偷襲后的快速反擊,也意味著兵貴神速的偷襲戰(zhàn)、突圍戰(zhàn)等等。
所以別看只是披甲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很多時候,能保命,能改寫戰(zhàn)局勝負(fù)。
“列陣!”
楚牧一聲大吼,廣袤的平原之上,三十萬人快速移動。
各自按照不同所屬軍團,以軍陣而列。
“起!”
“母嗯……”
玄武虛影率先由虛空凝聚,身周黑色漣漪蕩漾。
隨后,縱橫軍、天劍軍、冰霜軍、絕影軍,四大軍團戰(zhàn)靈,紛紛凝聚。
將士們退伍月余,看來戰(zhàn)力并未削減多少。
他們依舊是百戰(zhàn)之兵,是絕對的精銳。
“天龍有你們,萬民之幸!北境有你們,本帥之幸!”
楚牧緩緩抱拳,朝著大軍深深一拜:“謝謝你們歸來,依舊護我河山!”
大軍回應(yīng):“護我河山!”
季文臣牙齒磨得咯吱響:“這混蛋就是專門炫耀給我們看的是吧?”
旁邊的魏尋目光灼灼,看得格外認(rèn)真。
這就是北境戰(zhàn)區(qū)么?
論苦寒,論貧瘠,西原不比北境好多少。
論精銳,西原各軍也不弱!
但差距,卻很明顯。
看來等皇城之危平復(fù),西原應(yīng)該做出些許改變了……
此時,楚牧的聲音再度響起。
“花間!”
“末將在!”
“大軍歸來,受了些委屈,物資增加三成,半年軍餉翻倍!任何人不得少一分一厘,否則唯你是問!”
花間臉皮抽搐起來,似乎很是痛苦,扯著嗓子狂吼:“末將領(lǐng)命!”
“天策!”
“末將在!”
“你負(fù)責(zé)監(jiān)督花間,他要敢摳一分一厘,讓他給將士們掃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