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相裂縫,兄弟抉擇
- 戰場:我帶殘兵踏碎敵營
- 星渚聽瀾
- 2553字
- 2025-06-29 22:11:10
林晚照把照片遞過去時,指尖還殘留著烤焦的觸感,仿佛剛從火堆中抽出一般,帶著微微刺痛的灼熱。
顧野接過照片的瞬間,兩人的指節輕輕相碰,像兩片被山風卷著的枯葉,在微弱的光線下晃了晃又分開。
那短暫的觸碰像是電流穿過皮膚,細微卻令人無法忽視。
他低頭盯著照片,火盆里的火星噼啪炸開,在他眉骨投下晃動的陰影。
空氣中彌漫著木炭燃燒的焦香,混雜著硝煙與舊布料的氣味,令人窒息。
林晚照看見他睫毛顫了顫,喉結隨著吞咽動作滾過繃緊的脖頸——那是他每次壓抑情緒時的慣常動作,她早摸透了。
他的呼吸變得淺而急促,像是壓抑著某種即將爆發的情緒。
“我父親曾在孤兒院附近駐扎過。”顧野的聲音像被砂紙磨過,沙啞中夾雜著金屬般的冷意,“這張照片……可能只是巧合。”
林晚照沒說話,目光落在他握著照片的手上。
他虎口的老繭蹭過照片邊角,指節因為用力微微發白。
她記得昨夜在火盆邊,他也是這樣捏著筆記本,指縫里還沾著未擦凈的硝煙——那是他帶小隊摸日軍崗哨時濺上的血,干涸后散發出鐵銹味。
“如果你想知道真相,我可以陪你一起找。”她伸手碰了碰他手背,溫度透過粗布軍裝滲進來,帶著一種久違的溫暖。
“我十二歲前在那孤兒院待過四年,墻上的牽牛花……每年五月開得比別處都艷。”她輕聲說,聲音像是從記憶深處傳來,混合著風中飄來的花香。
顧野猛地抬頭,眼底的暗潮翻涌得太明顯。
他張了張嘴,山風突然灌進帳篷,吹得照片簌簌作響,像是某種命運的低語。
外頭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趙大勇的喊聲響得破了音:“隊長!晚照姐!”
林晚照松開手,顧野迅速把照片塞進她懷里,動作快得像狼叼走獵物。
她的胸口一熱,指尖隔著布料觸到養父留下的懷表,金屬表殼涼得刺骨,仿佛連心跳都被凍結。
趙大勇掀開門簾沖進來時,臉上沾著血污,懷里緊抱著個油布包。
“搞到了!”他喘著氣說,“日軍通訊站的密電抄本,我順著電話線摸過去,那漢奸譯電員喝得爛醉……”
他說到一半突然噎住,盯著顧野和林晚照發紅的眼眶,“咋了?你們吵架了?”
“放屁。”顧野扯過油布包,聲音低沉如雷,“說重點。”
趙大勇撓了撓后頸,從懷里掏出張皺巴巴的紙:“密電里提到‘L’最近跟‘鷹’聯系頻繁,說要在月底前完成對敵后抵抗組織的清洗。翻譯官嘟囔著‘這次要連根拔起’……”他聲音突然低下去,“晚照姐,那‘L’是不是……”
“是我養父負責的計劃。”林晚照接過紙,字跡還帶著潮氣,是趙大勇用口水蘸著抄的,“但‘鷹’的代號從未出現在鴉眼的檔案里。”她抬頭時,發現顧野正盯著她懷里的照片位置,目光灼得她心口發燙。
“得引‘鷹’現身。”顧野突然開口,拇指蹭了蹭下巴的胡茬,“用鴉眼的名義發假消息,就說我們掌握了‘L’的核心資料,約他在青石崖見面。”
“太冒險。”林晚照指尖敲著桌子,“日軍現在對鴉眼的暗號系統盯得緊,稍有差池……”
“用雙懷表共振解碼。”顧野從口袋里摸出塊舊懷表,表蓋刻著模糊的鷹隼紋路,“我在王參謀遺物里找到的,和你那塊對得上頻率。只有真正的鏡中人能解。”
林晚照愣住。
她摸出自己的懷表,兩塊表擺并排放著,金屬外殼在火光下泛著相同的暗啞光澤。
養父臨終前塞給她時說“這是你母親的遺物”,此刻卻與顧野的表產生微妙的共振,嗡鳴像心跳。
“什么時候有的?”她聲音發緊。
“王參謀死的那晚。”顧野把表推過去,“他抓著表斷的氣,手心里刻著‘鏡’字。”
帳篷里突然靜得能聽見松針落地的聲響。
林晚照盯著兩塊表,忽然想起老李頭昨夜的話——“小心那些舊人”。
她抬頭時,正看見老李頭站在帳篷外,白發被風掀起,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電文是在第二日凌晨發出的。
林晚照伏在電臺前,手指在發報鍵上翻飛,顧野站在她身后,呼吸掃過她后頸,帶著溫熱的氣息:“最后一句改成‘黎明將至,鷹隼歸巢’。”
“為什么?”
“王參謀的筆記里寫過,這是鏡中人的接頭暗號。”
電臺的電流聲突然尖銳起來,林晚照手一抖,發報鍵重重砸下。
顧野的手覆上來,溫度透過粗布手套滲進她皮膚:“別怕,我在。”
第三日晌午,日軍的動向傳來——一支二十人的特種部隊正往青石崖開進,領頭的軍官佩著銀鷹領章。
林晚照蹲在青石崖的灌木叢里,望遠鏡里映出日軍明晃晃的刺刀。
陽光反射在金屬表面,刺得她瞇起眼。
遠處傳來烏鴉的叫聲,撕裂寂靜。
顧野的聲音從耳麥里傳來:“注意右翼,有三個狙擊手。”
“知道。”她調整槍口角度,“趙大勇,準備炸斷后路。”
戰斗比預想中激烈。
日軍特種部隊訓練有素,很快發現了伏兵。
林晚照的胳膊被流彈擦過,血珠滲出來,在軍裝上洇成小紅花。
血腥味混著火藥味撲面而來。
顧野撲過來時帶起一陣風,子彈擦著他帽檐飛過,打在身后的巖石上,迸出火星。
他身上帶著汗味與硝煙的味道,壓在她耳邊低聲說:“你他娘的……”
“閉嘴。”他扯開她的袖子,用急救包死死壓住傷口,“老李頭說你最怕疼,原來都是裝的?”
林晚照疼得倒抽冷氣,卻笑出了聲:“你什么時候跟老李頭聊起我了?”
槍聲突然停了。
最后一個日軍士兵倒在血泊里,趙大勇舉著槍沖過來,臉上沾著血,眼睛亮得像星子:“抓到活的!那軍官懷里有張照片!”
被俘的日軍特務被綁在樹樁上,臉上的傷還在滲血。
林晚照把刺刀抵在他喉結上時,他突然笑了:“你們以為能抓到‘鷹’?他早就知道你們的計劃,因為他根本不是敵人……”
“放屁!”趙大勇踹了他一腳,“老子崩了你!”
“等等。”老李頭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林晚照轉頭,看見他正盯著特務懷里的照片——和她昨夜在筆記本里發現的那張一模一樣,爬滿牽牛花的孤兒院磚墻,角落站著穿軍裝的男人。
“你們有沒有想過,‘鷹’其實早就知道你們的存在。”老李頭的聲音像生銹的刀,“因為他……根本就不是敵人。”
林晚照猛然轉頭看向顧野。
他正盯著特務懷里的照片,臉色白得像雪。
山風卷起他額前的碎發,她看見他眼底翻涌的情緒,是她從未見過的慌亂。
“我不是來幫你的。”顧野突然開口,聲音輕得像嘆息,“我是來確認一件事——你是否真的是‘鴉眼’繼承者。”
林晚照的手一抖,刺刀“當啷”掉在地上。
她望著顧野,他的眼神里有掙扎,有痛苦,還有一絲近乎期待的光。
遠處傳來狼嚎,悠長而蒼涼,像在替誰訴說未說出口的秘密。
老李頭的冷笑混在風聲里:“現在知道了?你們都被‘鷹’耍得團團轉。”
林晚照彎腰撿起刺刀,血珠順著胳膊滴在照片上,暈開一片紅。
她望著顧野,突然笑了:“那正好——我也有件事要確認。”
她舉起刺刀,刀尖抵在顧野心口:“告訴我,‘鷹’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