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輸了嗎？’

衛莊心中一陣挫敗，不過好在類似的情緒他經受過太多次，鍛煉出一顆大心臟，很快擺脫了這種情緒。

‘我和小莊已經是毫無保留，但大師哥他……’

蓋聶心中喃喃。

兩人心情微微復雜，姬昊擦拭汗水：“好險，差點就被你們打敗了，老二老三，以后你們學會了真正的縱橫劍術，再用出這招雙劍合璧，我看天底下不會有幾個人擋得住。”

兩人聞言，也不禁一番遐想，誠如姬昊所說，縱橫合璧，誰人能擋？

這時。

姬昊話鋒一轉：“當然，‘幾個人’里，我是之一。”

遐想破滅，衛莊冷冷道：“瞧把你能的。”

試圖為自己挽尊：“我還沒用鯊齒，如果用了鯊齒，剛才你一定會輸！”

姬昊揚眉：“好啊，說這么不要臉的話，正面實力不是我的對手，凈想歪招！”

方才他確實只勝了一線，倘若多一把鯊齒，結局必然不同。

衛莊嘴角微勾：“劍本來就是劍客的一部分，你沒有，怪我！”

蓋聶扶額，也被衛莊這一手玩賴搞得哭笑不得。

姬昊呵呵一笑：“嘁，好，那就再來一次，你去屋子里把鯊齒拿出來！”

衛莊出了名的頭角崢嶸：“這可是你說的，輸了別怪我！”

便要去屋中拿鯊齒，臨進門時，回頭一望，但見姬昊雙手抱臂，好整以暇：“拿啊，怎么不拿了？”

衛莊想到了什么，轉過身來：“鯊齒不屑于對弱者出手！”

姬昊才不會給他面子，直接掀開他顧慮的原因：“我看你就是怕我出絕招！”

衛莊面皮不自然的抽搐：“誰怕了？”

想起姬昊那猶如天隙流光的一劍，衛莊表示大師哥畢竟才八歲多，不能用鯊齒之利去欺負他。

而眼見衛莊認慫，姬昊忽然輕嘆一聲：“其實呢，我這段時間，也有仔細考慮過其他的事情，比如說我的絕招。”

探詢的望向兩人：“絕招兩個字，聽起來言簡意賅，不過著實不夠威風，你們說說，我該起個什么樣的名字才夠有格調？”

看他興致正高，但衛莊心里還有點憋屈，冷冷吐出一句話：“誰管你起什么名字。”

蓋聶見其神采飛揚，若有所思，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不著痕跡的捧場：“我和小莊才疏學淺，大師哥你又仔細想過，所以具體的名字，我想你心里已經有數了！”

姬昊豎起大拇指：“有眼力！”

蓋聶和煦地笑了笑，下一瞬，只見姬昊臉色莊重，聲音沉重：“狂龍霸天斬！”

‘噔噔噔~~’

蓋聶衛莊如遭雷劈，齊齊后退數步！

嘖嘖，光是名字，就已經能夠驚退他人了！

衛莊發出太監一樣的尖細聲音：“你認真的？”

蓋聶不斷的吞口水：“要……不要再……考……考……慮一下……”

姬昊自我感覺良好：“你們不覺得這個名字很威風嗎？而且出招之前，一定要氣勢十足的喊出來，絕招的威能必然倍增呀！”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直冒寒意。

如果有一天，姬昊遇上強敵，大吼一聲‘狂龍霸天斬’，不管別人是個什么表情，但是兩人發誓，肯定會默默走掉，表示自己不認識這個人。

“什么狂龍霸天斬？”

“師父！”

鬼谷子點點頭：“跟我進來。”

三人跟在鬼谷子后面，姬昊臉上的興奮之情仍未散盡，所謂想入非非，不過如此。

衛莊身上的雞皮疙瘩都立了起來，不要啊，狂龍霸天斬真的不可以！

……

屋內。

“知道為什么，你們回來了將近一個月，我沒有說你們的考驗是否通過，也沒有傳下縱橫劍術嗎？”

姬昊心中的興奮盡數收斂。

蓋聶深吸口氣：“是我們做錯了嗎？是我們不該殺那些韓國的士卒，為縱橫家引來了韓國的仇視。”

姬昊上前一步：“師父，這都是我一意孤行，和老二還有老三沒有關系！”

衛莊冷哼一聲：“還用不著你來分說！我殺的很痛快！”

蓋聶也要開口，鬼谷子搖搖頭，見三人表現，心中一陣古怪。

歷代鬼谷門人，縱然有同門之情，但更多的還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蘇秦張儀，孫臏龐涓，哪一對不是斗得頭破血流，姬昊三人倒好，看似爭鋒，實則重視無比。

‘順其自然吧。’

“韓國仇視如何，不仇視又如何，我縱橫家不在七國之中，上下也不過四人。為師并不曾因此怪罪你們。”

衛莊忍不住道：“那為什么……”

鬼谷子望向蓋聶：“聶兒，你覺得自己做錯了嗎？”

“師父，我……”

蓋聶訥訥難言。

山匪殺了也就殺了，懲惡揚善，沒什么好說的。

然而韓國士卒屠戮韓國百姓，自有韓王處理，他們將是殺盡，難道不是錯嗎？

“莊兒，你呢？”

“我不知道。”

衛莊搖頭，要不是姬昊先動手，他不會插手。

“昊兒。”

“我沒錯！”

“大師哥！”

“姬昊！”

鬼谷子擺擺手：“為什么覺得自己沒錯？”

姬昊兩眼微睜：“什么韓國熱國，我管他這那的。”

鬼谷子目光柔和：“我看你這段時間，心中一直困惑，整日沉悶不樂，既然不是為了對錯，又是為何，怎的不來問為師？”

姬昊心中五味雜陳：“我，我只是，已經知道答案了……師父，那，那我再問您一變，七國皆是如此嗎？天下皆是如此嗎？”

鬼谷子不由沉默，衛莊蓋聶也不由沉默。

姬昊艱難的笑了笑，不再需要明確的答案了，真是一個糟糕的時代！

深吸口氣：“師父，我沒錯！”

“很好。”

鬼谷子臉上浮現笑容：“縱橫即是捭闔，縱橫即是抉擇，只要做出了抉擇，那么對與錯便不需要他人來定義，哪怕這個人，是你們的師父！”

蓋聶衛莊身軀一震。

“聶兒，莊兒，你們心里都為對錯掙扎，但因為我的緣故，為此倒向了一邊，甚至將我沒傳縱橫劍術的事情與之聯系在一起，現在，是否又因為我的態度，再度轉變了內心的看法？”

兩人張口結舌，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