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蓋聶的臉色越發(fā)掙扎：“可是，師父，這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鬼谷子臉上笑容微僵，旋即恢復，三人都不曾察覺。

看著蓋聶那掙扎的眉宇間，透出發(fā)自心底的敬仰之色，心中感到欣慰，又難免嘆息。

沒有一個師父不希望有這樣恭順聽話天資不凡的徒弟，鬼谷子也不例外。

然而，他不單單是蓋聶的師父，更是當代鬼谷子，縱橫家的家主。

衛(wèi)莊譏笑一聲：“蓋聶，師父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你還不明白嗎？我看你倒是非常適合儒家那一套。”

桀驁之色溢于言表，蓋聶不搭理他，只是望向鬼谷子。

鬼谷子依舊微笑，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倒是讓蓋聶懷疑人生。

姬昊撇撇嘴：“你少在這里說風涼話，我看你連儒家的門都入不了，倒是名家一定會歡迎。”

“為什么？”

“嘴巴子出了名的硬！”

衛(wèi)莊臉上發(fā)黑。

鬼谷子失笑：“世人都說我縱橫家有影響天下大勢的力量，這句話的關(guān)鍵，就在于‘影響’兩個字，如果自身就是一個容易被人影響的人，又何談影響天下大勢。”

三人若有所思。

鬼谷子繼續(xù)道：“為師還為你們準備了最后的考驗，這次考驗，不存在通過與否，只要你們回來，為師就會傳下縱橫劍術(shù)。”

“什么考驗？”

……

“通道的盡頭，分別關(guān)押著兩個人，當機關(guān)打開的時候，中間的兩頭玄虎會直撲這二人。”

“玄虎是極為迅捷和兇猛的猛獸，比普通猛虎的體型還要大三倍，它們的速度很快，沒有人可以攔住兩頭背道而馳的玄虎。”

鬼谷子的聲音猶在耳邊，姬昊也和衛(wèi)莊蓋聶分開。

“后山的玄蛇被師父宰了，這玄虎又是從哪個犄角旮旯里掏出來的，而且我沒有記錯的話，時間不對吧！”

姬昊疑竇重重，很快來到了考驗地點。

通道兩頭，兩人大聲哭嚎。

通道中間，鐵柵欄隔開兩頭玄虎。

確實是非凡的猛獸，粗略一看，竟有一層樓那么高，尖牙利爪，吼聲陣陣，姬昊都暗暗心驚。

‘師父真是神通廣大。’

而姬昊都為這猛獸心驚，通道盡頭的兩個人還不嚇尿？

“救命！救命啊！”

“不要殺我，讓我做什么都可以。”

姬昊皺了皺眉頭，這是師父從別的地方隨便抓回來的人嗎？

……

屋檐下，鬼谷子安然靜坐。

其實這份考驗，旨在觀察門人的心性，在一開始傳下入門劍法之時，就應該如此。

不過因為姬昊的緣故，就這樣一直耽擱下來。

三人這次下山的前因后果，他了然于心，相互混雜，難以辨明。

只有將三人分開，才能通過他們的抉擇，看到最真實的面貌。

‘莊兒深得橫劍之意，更有一顆快刀斬亂麻的心，如果所料不差，他會第一個完成考驗，結(jié)局多半只能阻攔一頭玄虎，但不會因此感到悲觀。’

鬼谷子心中平靜，眼前閃過蓋聶的臉。

‘聶兒深合縱劍之意，卻沒有那樣一顆干凈利落的心，多半想要兩全其美，結(jié)果一個都沒有救到，為此踟躕。’

鬼谷子心中明晰，又想起姬昊。

‘昊兒實力最強，恐怕會擊殺兩頭玄虎，救下兩人，卻也只是因為實力最強而已。’

蓋聶衛(wèi)莊會如何，鬼谷子有充足的把握，但姬昊不同。

這次考驗對姬昊來說，并不能讓他做出最真實的抉擇。

蓋因強者，不管在什么樣的環(huán)境，都有更大的選擇權(quán)。

所思及此，鬼谷子眸光幽幽，心中暗道：‘傳下縱橫劍術(shù)之后，還需要花更多的功夫在昊兒身上才……嗯？’

三人出現(xiàn)在剛才離開時的三個方向。

‘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鬼谷子驚疑不定，但面上不動聲色。

三人大眼瞪小眼，也沒有想到，同時離開，同時回來。

近前。

“師父。”

鬼谷子不咸不淡開口：“如何？”

三人目光接觸，衛(wèi)莊上前一步：“師父，我把兩頭玄虎殺了，兩個人完好無損！”

蓋聶眼睛微睜，衛(wèi)莊殺了兩只玄虎？怎么可能！

姬昊皺眉：“老三，不是我看不起你，憑你的能耐，可以殺了兩只玄虎，絕對救不下兩個人！”

兩頭玄虎背道而馳，衛(wèi)莊可以選擇先殺一只，但斷不會那么輕松，勢必費一番手腳，再追上去殺另一只。

當中相差的時間，有一人必死無疑！

衛(wèi)莊傲然一笑：“你懂什么？以我如今的實力，擊殺兩頭玄虎還不是輕輕松松？你不會以為這很難？”

蓋聶心中想道：‘何止是難，我都做不到！’

沒有開口，用懷疑的眼睛看著他。

姬昊上下端詳，也是一臉不相信。

甚至就連鬼谷子，都沒有表示認可。

衛(wèi)莊怒了！

我的的低調(diào)，不是你們看輕的資本！

他大力的拍著胸口，發(fā)出‘砰砰’的聲響，猶如心中充盈的底氣在激蕩：“要是不信，大可以跟我去……”

聲音戛然而止，蓋因‘哐當’一聲，嚯喲！爆裝備了！

衛(wèi)莊老臉一紅，火速伸手往地上抄去，平地里伸出來一只手，姬昊死死抓住他的手腕。

“告訴我，這是什么？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這是什么！”

鬼谷子的面皮都顫動了一下，暗道失策。

蓋聶一臉幽怨：“小莊，你這是不是有點太取巧了？”

衛(wèi)莊身上爆出來的裝備，赫然是鯊齒！

太不要臉了！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

別說是血肉之軀的玄虎，就是兩頭鐵老虎，鯊齒在手，衛(wèi)莊也能把它們一起劈了。

姬昊冷冰冰的看著他：“兄弟跟你心連心，你跟兄弟玩腦筋！”

衛(wèi)莊臉色稍微有些尷尬，但很快就恢復如常，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我不止一次的說過，劍本身就是劍客實力的一部分，這句話有問題嗎？沒有問題！而且?guī)煾赣譀]說不能用，我?guī)硝忼X怎么了？怎么了！”

下巴微抬，順便點了兩人一下：“你們沒有，那是你們的事，關(guān)我什么事？”

姬昊被他說得咬牙切齒，偏偏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