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醫治
- 風起紅樓,從伴讀到太傅
- 龍崽不流浪
- 2073字
- 2025-07-11 23:59:37
庭院中,一棵古松之下早已擺好了一方案幾一張棋盤。
那棋盤是有些年頭的。
棋盤上的線條,都已被磨得有些模糊。
那黑白兩色的云子,也并非什么名貴之物,只帶著一種因常年被人摩挲,而形成的溫潤光澤。
江耘與李然相對而坐。
而就在不遠處,那間正對著庭院的書房,其窗戶的紗簾微微地動了一下。
李然作為主人執黑先行。
他的棋風如他的人一般充滿了銳氣,招式也都是最正統的“學院派”路數,步步為營,極具壓迫感。
而江耘則不慌不忙。
他的應對看似平淡,卻如同一張柔韌的網,將對方所有凌厲的攻勢都一一化解。
棋局很快便進入了中盤的“搏殺”階段。
李然的額角,已經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發現,無論自己如何地沖鋒陷陣,對方卻總能,以一種最不可思議的角度,守住自己的陣地,甚至還能不動聲色地,反噬自己的“實地”。
他不知道的是。
此刻的江耘,憑借著【棋藝(大師)】的技能,早已將整個棋盤的走勢,以及未來數十步的變化都盡收眼底。
他甚至已經清晰地計算出了,若按此局勢走下去,最終他將以“一目半”的優勢取得勝利。
這肯定是不行的。
不僅要輸,還要輸得漂亮。
棋局,進入了最后的“收官”階段。
就在此時,江耘那一直穩如泰山的手,卻像是“不經意”地下錯了一步。
那一步,看似是想要“貪”一小片無關緊要的“官子”,實則卻讓他自己的一條“大龍”,露出了一個,極其微小的卻致命的破綻。
李然先是一愣,隨即眼中迸發出了巨大的光彩。
他立刻抓住這個機會,落下一子。
如同一把最鋒利的尖刀,瞬間刺入了江耘那條“大龍”的心腹。
一炷香后,棋局終了。
李然看著棋盤,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臉上是酣暢淋漓的、險勝之后的巨大喜悅。
最終,他以“半目”的微弱優勢贏了。
“江兄,棋藝高妙!”
他站起身,心悅誠服地對著江耘,行了一個平輩之禮。
“小弟,今日險勝一著,實在是僥幸,僥幸!”
【來源:李然情緒值+15】
賈寶玉在一旁,早已看得云里霧里。
他只知道江大哥輸了卻不知輸在哪里,正想開口詢問。
江大哥棋藝卓絕,府上就沒幾個能下得過他的。
就在此時,一個平和的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從書房的方向傳了過來。
“好啊,這一局棋竟下得這般熱鬧。”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李守中大學士正撫著胡須,緩步從書房中走了出來。
他的臉上掛著和藹笑容。
目光越過自己那興高采烈的孫兒,越過一臉困惑的寶玉,最終落在了那個清瘦的少年身上。
“學生、侄兒,見過閣老。”江耘賈寶玉兩人連忙起身行禮。
李守中笑著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坐下。
“江小友。”
“勝負心不重,知進退,懂取舍。你這對弈的水平很是高超嘛,恐怕朝堂之上都沒幾個人能與你并齊。”
這句贊賞分量極重。
別人看不出來,李守中自然是看的明明白白。
江耘與他孫兒下棋,也分明是老叟戲頑童嗎,每一步棋都在控制當中,輸的精,輸的巧。
若沒有頂尖的水平,又怎么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賈政棋藝并不怎么樣,只能看出些眉目,卻看得并不透徹,只覺得李守中是在他的面子上夸贊一兩句。
所以他連忙謙虛道:“閣老謬贊了,江耘不過一伴讀,怎么能和公子比較?。”
“不過可能就是有些小聰明罷了。”
李守中擺手一笑,卻也沒有直接反駁賈政。
“你啊,平日里也敢多多鉆研此道,當今圣上甚是喜歡與人對弈。”
“能平心靜氣,日后大有裨益。”
“這小子單輪下棋的水準,怕是不在我之下。”
賈政被點了一句,臉色有些蒼白,不經意間撇了一眼江耘。
倒是沒想過,這江耘能得到葛老如此之高的評價。
江耘聽見這話也立刻起身,對著李守中深深一揖。
“閣老謬贊,學生確實棋藝粗淺,聽來惶恐。”
“之所以能懂半分分寸,皆因平日里能時時侍立在政老爺身旁,耳濡目染,學到政老爺為人處世之道的萬分之一罷了。”
“映襯在下棋上可能也就領悟了一些。”
這番話說得何其巧妙!
他不僅將閣老的贊賞歸功于賈政,更是謙卑懂得知進退。
賈政聽得只覺得渾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了。
他看著江耘,重重地點了點頭,算是表達滿意。
【來源:賈政,情緒值+30】
李守中看著這一幕,也是撫須大笑眼中,對江耘的欣賞更濃了三分。
【來源:李守中,情緒值+15】
在品茶閑聊了幾句之后,李守中看似隨意地,將話題引向了正題。
“江小友。”
他放下茶杯嘆了口氣。
“既有此等玲瓏心思。老夫還有一樁私事,想請你出手幫忙。”
他將自家孫女,如何在誤用了“百花坊”假藥后病情加重,如今求告無門之事簡單地說了一遍。
然而還不等江耘開口。
一旁的賈政,在聽完之后臉色卻“唰”地一下就變了!
他立刻站起身,對著李守中,惶恐地躬身行禮。
“閣老!萬萬不可!萬萬不可啊!”
“江耘他不過是個伴讀,于醫理只是看過幾本雜書,做不得數的!小姐千金之軀,豈能讓他這等小兒隨意診治?若是萬一,出了半分差錯,下官……下官,萬死莫辭啊!”
李守中看著他這副“惶恐”的模樣,卻只是發出一聲,更深沉的嘆息。
“政公。”
他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不屬于“閣老”,而只屬于一個“祖父”的疲憊。
“你以為,若是還有別的法子,老夫會行此下策嗎?”
他擺了擺手,臉上是說不出的無奈。
“遍尋名醫無果……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那群芳譜有用的事情,早已在京中傳得沸沸揚揚,如今看你下棋又如此沉穩,老夫料定江耘自是有幾分真本事的人。”
“倒也不至于讓我孫女二雪上加霜吧。”
“江耘,你可愿意醫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