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滿捏著染了朱砂的獸皮，油燈晃動，把“靈魂契約試煉”幾個血紅的字映在墻上。小狐貍趴在她腳邊，尾巴耷拉著，連最愛的蜂蜜都沒力氣舔。

“媽媽要去試煉了？是不是要和崽崽分開？”小狐貍蹭著她的腳踝，聲音悶悶的。

“不會的，”林小滿摸摸它的耳朵，“崽崽是媽媽第一個契約獸，誰都拆不散。”她看著試煉規則，嘴角微揚。這試煉說是給低階獸人機會，其實成功的人極少。靈獸哪會輕易認低階獸為主？

但她不一樣。昨晚系統突然提示，建議兌換‘心靈感知’技能（50點好感度）。看著面板上辛苦攢來的好感度，她咬牙點了確認：“換！”瞬間，她就能感知周圍十米內的情緒和能量流動了。

現在，她清楚聽到草屋外的聲音。

“聽說了嗎？雜役營那個廢柴狐耳娘也要去試煉？”是虎族阿蠻尖刻的聲音，“覺醒度15%的垃圾，連獸化都不會，也配進幻境之塔？”

“噓——阿蠻姐，那可是龍族太子給的名額……”

“名額？”阿蠻冷笑，“我看是她用狐媚手段勾引了龍君！上個月龍君來查靈泉，她故意摔進去，濕衣服貼著身子……”

林小滿手指蜷了蜷。那天摔進靈泉，明明是阿蠻扔了塊石頭絆她。夜司宸站在泉邊，銀發金瞳，冷冰冰的，卻在她嗆水時伸手撈起了她。后來他說靈泉被污染了，整個雜役營才喝上干凈水。

“媽媽生氣了？崽崽去咬她尾巴！”小狐貍扒她的手。

“不，”林小滿按住它，“她越鬧，我們越要漂亮。”

第二天清晨，雜役營空地圍滿了人。阿蠻站在前面，虎紋油亮，拎著個陶碗：“我賭五塊獸核，那狐貍連塔門都進不去！”她看見林小滿走來，故意把碗里的水潑在地上，“小心點，別又摔進哪勾人。”

林小滿沒停，鞋尖碾過水跡。她能感到阿蠻強烈的嫉妒和心虛。

“試煉開始。”狼族長老鐵巖站在神殿臺階上，身后是座刻滿符文的黑石塔，“規則簡單：進塔，喚醒靈獸，建立契約。三柱香時間，過時失敗。”

林小滿抬頭看塔，心靈感知掃過符文，一陣刺痛。小狐貍扒在她肩頭，尾巴纏緊她手腕：“媽媽，崽崽害怕。”

“別怕，我們一起。”她摸摸它的耳朵。

塔門打開。第一層是白霧。林小滿剛踏入，前世急診室的記憶碎片涌來——白大褂、消毒水、手術燈。

“宿主注意，這是記憶殘影，不影響試煉。集中精神找靈獸氣息。”系統提醒。

林小滿定神。空氣中飄著細碎光粒，像散落的星子。她伸手接住一顆，光粒鉆進掌心，帶來一絲委屈的嗚咽感。

“我在找你。”她輕聲說。

白霧瞬間消散。

第二層是潮濕的地牢。鎖鏈纏滿石壁，最深處蜷縮著一團黑影。林小滿走近，看清是只緊閉雙眼的黑貓靈獸，身上鎖鏈刻著塔外的符文。

“小影？”她試著叫了一聲——系統說過，風影貓最挑剔，非純粹之心不認主。

黑影猛地睜眼！一雙豎瞳金得發亮，卻裹著血色。無數畫面沖擊林小滿腦海：暴雨夜被圍獵，鎖鏈穿透皮毛的劇痛，最后它咬斷尾尖，將力量封進風刃……

“咳！”她踉蹌后退，額頭抵墻冒冷汗。體內暖流自動運轉——是“生命回溯”異能，在她昏迷時就已啟動，竟將鎖鏈上的符文啃出一道細縫！

“不自量力。”沙啞傲慢的聲音在她腦中炸響，“人類的身體，敢碰上古封印？”

林小滿抬頭。黑影靈獸站起，鎖鏈嘩啦作響，卻在碰到她的瞬間寸寸斷裂！它的爪子按在她心口，冰涼：“你身上有龍血的味道……還有……能治愈傷痛的力量。”

塔外，阿蠻攥著塊詛咒骨片正要扔，塔內突然轟鳴！一道風刃破塔而出，擦著她耳尖劃過，在石墻上留下深痕。

“誰！”阿蠻尖叫后退。

“你……值得一試。”那沙啞聲音在腦中響起。林小滿腕間的契約光紋驟然亮起！金紅紋路蔓延，將她與黑影靈獸纏在一起。一股帶著野性和傲氣，又藏著一絲依賴的風之力鉆進她身體。

“我叫小影，”靈獸聲音軟了些，“風影貓的影。”

三柱香早過了。林小滿摸著發燙的契約紋，看向塔頂透下的光。小影蹲在她腳邊，黑影里泛著細碎銀光。

塔外傳來鐵巖的驚呼：“不可能！第二層的封印……”

林小滿笑了笑，抱起小影。它的毛比小狐貍硬，卻暖得像團火。塔外的議論聲、阿蠻的驚呼、小狐貍的歡呼越來越近。

她推開塔門，晨光鋪在臺階上。小影突然豎起耳朵，瞇眼看向人群外的山崖。林小滿順著望去——一片被風吹散的龍鱗在陽光下閃了閃，消失不見。

“媽媽！”小狐貍撲進她懷里，“你身上有新味道！”

林小滿摸摸兩個毛團的頭，看向人群后面臉色慘白的阿蠻。她晃了晃手腕，契約紋在陽光下閃光：“阿蠻姐要賭嗎？這次，我賭十塊獸核。”

風卷起她的發梢。小影跳下去，在她腳邊轉了個圈，黑影里的銀光更亮了。

“那是……風影貓？”

“不可能！風影貓早滅絕了……”

林小滿望著遠處的山崖。她摸著腕間的龍血印記，又摸摸小影頸后未散的封印痕跡——有些事，該慢慢揭開了。

小影蹭蹭她的手，喉嚨里發出呼嚕聲。林小滿低頭，看見它眼底跳動著像剛點燃的火苗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