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陣的金光在腳下流轉時，葉昊后頸的汗毛根根豎起。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金屬灼燒后的焦味，混雜著某種若有若無的腥甜，讓他胃部一陣緊縮。

他能清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比剛才與黑袍人搏斗時還要快上三分。

每一次跳動都像擂鼓般在耳膜中震顫，連帶太陽穴也跟著突突直跳。

識海里那道曾讓他刺痛的黑線此刻像條溫馴的蛇，正順著靈脈緩緩游走，將傳送陣傳來的震顫一絲不漏地傳遞給他。

那種觸感像是指尖輕撫過冰涼的絲綢，卻又帶著細微的電流，從脊椎一路竄上后腦勺。

“那東西在......呼吸。“他喉結滾動，聲音發啞，仿佛喉嚨里卡著一團浸了水的棉絮。

林雪攥著防狼噴霧的手在發抖，指節泛白，指甲幾乎嵌進了掌心。

她盯著地面逐漸成型的光陣，原本圓溜溜的眼睛里浮起層水霧——不是害怕，是驚覺。

那光芒映在她睫毛上，折射出細碎的金色星芒。

剛才那兩個黑袍人倒下時，她瞥見了他們后頸的青黑色鱗片，此刻傳送陣亮起的金光映在他們扭曲的臉上，倒像是某種獻祭的圖騰。“葉...葉哥？“她輕聲喚，尾音發顫，聲音像是被風揉碎的紙片，飄進葉昊耳中。

張鐵柱扯了扯戰術背心的搭扣，子彈帶在胸前晃出細碎的金屬響。

他盯著工廠外越來越近的人影，拇指蹭過腰間的軍刀：“至少二十個。“作為前特種兵，他對人數的判斷精準得可怕，“有槍。“

王胖子抱著的鐵盆“當啷“一聲砸在地上，里面的碎鐵片滾了滿地。

他蹲下去撿，手卻抖得撿不起來，額頭的汗珠子吧嗒吧嗒掉在鐵盆沿：“哥...要不咱跑？

他們、他們剛才砍人跟切菜似的......“他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帶著濃重的鼻音和顫抖。

葉昊沒答話。

他的視線黏在傳送陣上——那些金色紋路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往地下鉆，像樹根在尋找水源。

懷里的獸核早已被鴻蒙空間吞噬，但他能感覺到，空間深處有團熱流正順著某種隱秘的脈絡往傳送陣涌。

識海里的黑線突然劇烈一顫，他眼前閃過段模糊的畫面：青銅巨門，門后是翻涌的云海，云里浮著無數碎片般的世界。

畫面中的風吹過他的臉頰，帶來一股濕潤而陌生的氣息。

“嗡——“

傳送陣的紋路突然轉為幽藍，像是深海下的磷火，隱隱透出一股寒意。

原本平靜的鴻蒙空間湖面掀起漣漪，漣漪中央倒映出座飛檐斗拱的閣樓，朱紅的廊柱上纏著青藤，藤葉間墜著晶亮的露珠，連露珠里的光都清晰可辨。

葉昊瞳孔驟縮。

他能聞到那畫面里的青草香，混著點松脂的腥甜——不是記憶，是真實的氣息。

那種香味像是從遙遠的森林深處傳來，帶著晨露未干的濕潤。

“這是......“他下意識伸出手，指尖剛觸到湖面倒影，識海里的黑線突然爆發出灼痛。

那一瞬間，他的手指仿佛被火焰舔舐，劇痛從指尖直竄心口。

那道冷漠的古鐘聲再次響起：“本源共鳴完成，界門初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