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靈韻風暴下的多重感知·繪魂眼的極限試煉
- 圣人畫手
- 狂人東
- 2559字
- 2025-07-17 09:32:00
靈韻風暴在賽場中央炸成漩渦時,唐奇的睫毛被光魔法的熱流燙得發疼。
他踉蹌后退半步,后腰重重撞在畫架上——那是小墨用廢木板釘的,此刻正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在這片風暴中,唯有最純凈的藝術才能生存。“雷歐的聲音裹著靈韻震顫,像生銹的齒輪碾過唐奇耳膜。
他紅著眼逼近,光筆尖端的圣像紋章滲出暗紅血光,“你那堆歪瓜裂棗的涂鴉,連給風暴當養料都不配!“
唐奇的指甲掐進掌心。
他能感覺到靈韻在皮膚下游走,像被激怒的蛇群。
剛才被李清貞的煉金霧緩解的靈韻阻塞又開始發作,太陽穴突突跳著,仿佛有根燒紅的針在往腦子里鉆。
但更讓他心悸的是頭頂那團風暴——無數光魔法線條凝成銀白利刃,正慢條斯理切割他的畫布邊緣。
圣子的糖畫被削去半角,烤雞腿的油光在刀光下忽明忽暗。
“得閉眼。“他咬著后槽牙默念,“繪魂眼的多重感知模式...阿婆說過,當靈韻亂成一鍋粥時,要像篩豆子那樣分層次看?!?
觀眾席傳來尖叫。
有個胖商人被風暴卷飛的畫框砸中腦袋,捂著額頭滾下臺階。
唐奇的竹筆“啪嗒“掉在腳邊,他彎腰去撿時,余光瞥見安娜——那姑娘正攥著增幅水晶發抖,睫毛上掛著淚珠,和之前被雷歐操控時的木然截然不同。
“賭一把?!疤破婷偷亻]眼。
黑暗中,靈韻的紋路突然清晰如星圖。
首先涌來的是光魔法的熱軌,像無數條橙紅綢帶在風暴里翻卷;接著是畫靈殘影,雷歐圣子像的靈韻殘留泛著冷白,而自己那幅滑稽圣子像的靈韻正泛著暖黃,像被揉皺的糖紙;然后是觀眾情緒——驚惶的灰、憤怒的紫、憋笑的粉,在風暴里撞成亂麻;空氣震動的頻率更妙,像有人在敲破鑼,“嗡嗡“聲里混著上官樂用口技模仿的蟋蟀叫;最讓他心跳漏拍的是時間流動,風暴中心的靈韻流速比外圍快三倍,像個倒扣的沙漏。
“原來如此。“唐奇的嘴角翹了起來。
他摸到竹筆,在畫布右下角快速勾勒——那是個歪歪扭扭的顏料罐,罐口溢出七彩液體,每滴液體都順著光魔法熱軌的走向延伸。
“《跳舞的顏料罐》...“他邊畫邊嘀咕,“阿婆繡帕上的花紋,小墨在墻根畫的泥點,樂兒戲本里的瘋癲書生...這些被教會罵作'粗鄙'的東西,原來都是靈韻的錨點?!?
畫布突然發燙。
顏料罐的靈韻掙脫風暴束縛,像群撒歡的小狗,撲向觀眾席。
那個被砸中的胖商人摸著腦袋笑出了聲,剛才還攥著念珠的老婦人盯著圣子歪掉的鼻子,手指不自覺跟著顏料罐的舞步輕點。
“安娜!“唐奇頭也不抬,“你上次笑出聲是什么時候?
是看街頭雜耍吞火球?
還是你家廚子把蛋糕烤成球?“
增幅水晶在安娜掌心裂開細縫。
她的眼淚“啪“地砸在水晶上,藍芒瞬間亂作流星。
雷歐的光筆抖了抖,圣子像的光環突然坍縮成個毛邊圓圈,活像沒煮熟的煎蛋。
“你連一個孩子都控制不了?“
這聲斷喝比風暴還響。
唐奇不用看也知道是上官樂——她模仿雷歐的聲音惟妙惟肖,連尾音的輕蔑都分毫不差。
觀眾席傳來抽氣聲,有個小少爺指著雷歐喊:“他罵自己?“
雷歐的臉漲成豬肝色。
他光筆一揚,風暴里的光刃突然調轉方向,朝唐奇咽喉刺來。
“清貞!“唐奇大喊。
“接著!“二樓傳來金屬碰撞聲。
李清貞的煉金炮筒探出來,射出的不是炮彈,而是一管熒光綠的黏液。
黏液在半空炸開,凝成張黏網,把光刃粘成了麻花。
“老規矩!“李清貞的笑聲混著靈韻震蕩,“你的畫負責搞笑,我的炮負責兜底!“
唐奇趁機在畫布中央畫出螺旋紋路。
靈韻回旋圖的線條順著風暴缺口鉆進去,像根攪屎棍似的攪動能量流。
雷歐的圣像勛章突然發燙,他踉蹌兩步,胸口浮現出和畫布上一模一樣的螺旋——那是被唐奇引導回來的風暴能量。
“你...你敢!“雷歐的光筆掉在地上,圣像紋章裂開蛛網狀裂紋。
“我敢?!疤破娴闹窆P在畫布上劃出最后一道弧線,“因為真正的藝術,從來不該被鎖在教堂的金框里?!?
這時,他聽見身側傳來極輕的腳步聲。
李芙不知何時站在安娜身邊,指尖搭在姑娘手腕上。
她的聲音像浸了溫水的絲綢:“你見過真正的藝術嗎?
是你奶娘縫在你圍兜上的小蝴蝶,是你偷偷藏在枕頭下的野花標本,是...你剛才笑出聲時,眼睛里的光?!?
安娜猛地抬頭。
她的眼淚大顆大顆砸在增幅水晶上,裂紋如蛛網般蔓延。
雷歐的靈韻供給“咔嚓“一聲斷掉,風暴突然矮了半截,露出被壓得變形的穹頂。
觀眾席的騷動變成了轟鳴。
那個小少爺跳上長凳喊:“我阿爹在碼頭畫的魚比這圣子有趣多了!“老婦人舉著念珠站起來:“當年我家那口子在門板上畫的胖娃娃,比教堂的圣母像可親多啦!“胖商人捂著腫起的額頭大笑:“這才叫畫!
能讓人想拍大腿的畫!“
唐奇的繪魂眼泛起暖金色。
他看見無數光點從觀眾體內飄出來——那是被喚醒的記憶靈韻:街頭畫師的粉筆涂鴉,繡娘的花繃子,戲班的油彩臉譜,酒客在桌布上畫的歪詩...這些被教會斥為“粗鄙“的靈韻匯聚成河,沖進他的畫布。
“原來你們都記得。“唐奇的喉嚨發緊。
他蘸了蘸最后一點朱砂,在圣子像腳邊添了只搖尾巴的狗——那是小墨養的流浪狗,總愛蹲在畫攤邊啃骨頭。
“住手!“紅袍裁判終于從高臺上沖下來,繡著圣像的紅袍被風暴扯得獵獵作響,“這不符合藝理規則!
這是...這是邪道!“
但唐奇已經完成最后一筆。
一道奇異的靈韻漣漪從畫布中心蕩開。
風暴里的光刃突然軟成面條,雷歐的圣像勛章“砰“地炸成碎片,安娜的增幅水晶裂成星星點點的藍芒,飄向觀眾席。
最妙的是那幅滑稽圣子像,他歪著鼻子打了個噴嚏,震落的墨點在半空凝成小太陽,把整個賽場照得亮堂堂。
紅袍裁判的喊叫聲卡在喉嚨里。
他盯著那團小太陽,突然想起年輕時在巷口見過的糖畫攤——老師傅捏的鳳凰會眨眼睛,兔子會搖耳朵,而教會說那是“未受洗的邪術“。
唐奇的竹筆“當啷“掉在地上。
他靠著畫架喘氣,看著小墨從觀眾席擠過來,舉著塊烤紅薯:“唐大哥,趁熱吃!“然后是上官樂晃著折扇跳上畫臺,用雷歐的聲音陰陽怪氣:“這...這成何體統?“李清貞的煉金炮筒戳了戳他肩膀:“喂,下章該你請我喝靈韻酒了???“
李芙站在不遠處,嘴角終于翹了起來。
她手里攥著個小本子,上面記滿了觀眾剛才喊出的民間藝匠名字——這些,都是對抗教會的新線索。
而那道靈韻漣漪還在擴散。
它穿過雕花穹頂,掠過教堂尖塔,鉆進賣糖畫的小攤,停在繡娘的花繃子上...
某個被遺忘的倉庫里,一卷落滿灰塵的畫軸突然顫動。
畫軸上的封條裂開,露出幾個褪色的字:“原初藝理·民間卷“。
(下章預告:當唐奇的靈韻漣漪觸碰到那卷殘卷,被教會封禁百年的“畫靈“終于蘇醒——它們從壁畫里走下來,從繡帕上飛起來,從戲本中跳出來,要向世界宣告:真正的藝術,從來不需要誰的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