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十字坡(一)。
- 水滸:我西門慶要當男主角!
- 白林瓚
- 2412字
- 2025-07-06 08:17:24
六日后,十字坡酒店。
午后的陽光懶洋洋地照進店堂,在油膩的桌面上投下幾塊光斑,空氣中混雜著劣酒的酸味、汗味和塵土的腥氣。
角落里,兩撥風塵仆仆的女人拼了一桌,正就著一碟茴香豆,低聲交談。她們都是往來于各處酒家做營生的行院女子,姿色平庸,衣衫也洗得發白,但那雙眼睛卻都透著一股子精明和世故。
一個剛從孟州方向來的女人呷了口濁酒,壓低聲音:“最近道上不太平,生意難做得緊。”
“可不是嘛,”一個從陽谷縣來的,臉頰有幾顆雀斑的女人接話道,語氣里帶著幾分得意,“不過我們陽谷縣倒是出了個奇人,那日子過得叫一個熱鬧。”
“哦?什么奇人?”
“還能有誰?西門慶西門大官人唄!”雀斑女人的眼睛瞬間亮了,來了精神,“你們是沒瞧見,那叫一個俊俏!出手又闊綽,當街搖簽發賞錢,頭彩竟是一頭大耕牛!但凡花上兩文錢,就有機會博一頭牛,整個陽谷縣的人都快瘋了!”
“發耕牛?”孟州來的女人一臉不可思議,“這得是多大的家底?圖個甚么?”
“誰知道呢!人家那是有錢樂意。如今陽谷縣的姐兒們,哪個不盼著能被那位大官人看上一眼?那可就一步登天了。”
正擦著桌子的孫二娘,聽到這種事,手上的抹布慢了下來。她靠在柜臺上,一雙丹鳳眼微微瞇起,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那幾個嘰嘰喳喳的女人。
這西門慶,倒是個有錢又有趣的妙人。
“有錢是真的,風流好色也是真的。”另一個陽谷縣來的妓女撇了撇嘴,接過話頭,語氣里滿是酸溜溜的味道,“前不久,他還為一個有夫之婦,將人家丈夫給毒殺了。結果那家人的小叔子報官無門,反被下了大牢,你說這還有天理么!”
“天理?比男人還不靠譜,還能指望這個?”
“我看兩位姐姐倒有幾分姿色,何不去陽谷縣勾引那西門大官人?一旦得手,下半輩子就有著落了不是。”
女人彼此都是一陣竊笑。
孫二娘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凝固,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她“啪”地一聲將抹布摔在柜臺上,嚇得那幾個女人噤若寒蟬,紛紛閉上了嘴。
甚么東西,這廝若敢來我十字坡,定要將他片成肉臊子,做成人肉饅頭!至于那話兒,正好剁下來泡酒,給我家那口子補補!
正當孫二娘心頭火起時,店門外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門簾被“嘩啦”一聲掀開,十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魚貫而入,瞬間將昏暗的店堂塞得滿滿當當。
這些人個個面帶煞氣,腰間挎著樸刀,手里提著棍棒,陽光從他們身后照進來,投下的陰影仿佛能將人吞噬。
先前還在角落里嚼舌根的幾個行院女子,一見這陣仗,先是噤聲,然后交換眼神,最后才在一個領頭的帶動下悄悄溜走,生怕慢了一步就成了這伙強人的點心。
等堂內沒了客人,西門慶和腫著半邊臉的花子虛被吳典恩驅趕著下了騾車。
西門慶走得慢了,吳典恩一腳踹在腿彎處,頓時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他雙手被麻繩綁在身前,滋味著實不好受。回頭瞪了吳典恩一眼,吳典恩卻又是一腳踹在他背上,西門慶往前沖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形。
西門慶打量一下店內情況,一眼就看到了柜臺后那個身段豐腴、眉眼潑辣的女人。
外罩綠紗衫兒,內著鮮紅生絹裙,胸口敞開,露出桃紅色的抹胸,鼓囊囊的好一片風光。
許是好久未近女色,又或是眼前這女人的生命力太過旺盛,竟讓他覺得這傳說中的‘母夜叉’也別有一番風情。
尤其是那雙丹鳳眼,眼波流轉間,帶著一股子野性的味道。
西門慶心頭閃過一絲荒謬的念頭,自己這審美,怎地連母老虎都覺得眉清目秀了。
孫二娘的目光在這群人身上一掃,最后落在了為首的張鋌身上。那人身材魁梧,滿臉橫肉,一雙三角眼透著兇光,但身上穿的卻是上好的綾羅綢緞。
再看他身旁被綁著的那兩人,雖然衣著同樣不凡,但形容狼狽,一看便是階下囚。
她心中冷笑一聲,面上卻堆起了熱情的笑容,扭著腰肢迎了上去,聲音嬌滴滴地能掐出水來:“哎喲,各位官人,是打尖還是住店?小店雖小,但酒肉管夠!”
張鋌的幾個手下,眼睛早就直勾勾地黏在孫二娘隨著走動而波濤洶涌的胸前,喉頭滾動,發出一陣壓抑的吞咽聲。
一個滿臉絡腮胡的漢子更是膽大,伸著脖子嗅了嗅,嘿嘿淫笑道:“好香!不知是酒香,還是娘子的身子香?”
另一個尖嘴猴腮的漢子也跟著起哄,拿腔拿調地說道:“你這店里怎地沒有男人,要不要……啊……哈哈哈”
污言穢語不堪入耳,孫二娘臉上的笑容不變,頗為不屑地用眼睛狠狠地剮了這說話的兩人。
“住口!”
不等孫二娘發作,張鋌那冰冷的聲音便如一盆涼水澆下。
他三角眼一橫,惡狠狠地瞪了那兩個手下一眼,兩個漢子頓時脖子一縮,噤若寒蟬,再不敢多言半句。
也不等張鋌發話,西門慶卻先開了口,渾然不似階下囚,倒像是來此飲宴的豪客:“老板娘,還請多上些好酒好菜來,我等已是饑渴難耐。”
孫二娘的媚笑一滯,只瞥了西門慶一眼,便將詢問的目光投向張鋌,嬌笑道:“這位官人,店里的濁酒還算夠勁,可要先上兩壇子解解乏?”
張鋌那雙鷹隼般的眸子銳利地掃過店內每一個角落,最后落回到孫二娘那張過分熱情的臉上。
他擺了擺手,聲音干硬如石:“不用,我等自備了干糧。”
這話一出,店里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半分。
西門慶心里就是一沉。
孫二娘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但立刻又堆得更滿了,她扭著腰肢上前一步,豐腴的身子依靠在桌邊:“出門在外,哪能頓頓啃干糧?莫不是怕奴家的酒菜里有蒙汗藥不成?奴家開的是迎來送往的店,求的是安穩營生,怎會做那等黑心的生意?”
她這番話說得帶著幾分市井婦人特有的潑辣和嬌憨,既是自辯,又像是在抱怨。
西門慶在旁看得分明,心中暗自吐槽。
就怕你這酒里沒這點‘特色’,那這趟十字坡可就白來了。
張鋌只是重復了一遍:“不用。”
孫二娘那張堆笑的臉瞬間冷了下來,媚眼一橫,煞氣畢露。
她也不多話,抓起酒瓢“嘩嘩嘩”連舀三瓢烈酒,仰頭便灌,動作一氣呵成,宛如飲水一般。
酒水順著嘴角流下,浸濕了衣襟,她卻毫不在意,只用手背狠狠一抹,將酒瓢“哐當”一聲摔回缸里。
她這才斜睨著張鋌,嘴角勾起一抹譏諷:“怎地,怕老娘下藥不成?一群大老爺們,扭扭捏捏跟個娘們兒似的!不吃就滾,休要耽誤老娘做生意!”
說罷,抄起墻角的破掃帚,對著張鋌那伙人腳下便是一通猛掃,霎時間塵土飛揚,直撲面門。
西門慶在一旁看得暗自叫好,這母夜叉,果然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