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息間的失重讓鄭南佳不自禁地低聲驚呼,也順帶著理智回歸。
她被拽進一個寬闊的懷抱,指腹發燙的大手在背后一點點跳動著爬上她的脊梁,猝不及防地在腿上緊緊一握,單手拖住將人騰空抱在腰間,大步朝里屋走去。
鄭南佳雙目大睜,不知剛剛露出的表情有沒有出賣她內心里的慌張和……殺意。
鐵鉗般的手臂裹著她的腰,力道大得駭人,幾乎要將她纖細的腰肢勒斷。
“這么漂亮……”
男人喑啞著聲音,上上下下細細打量著女子發出一聲喟嘆。
透過薄薄的布料,鄭南佳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身上的瘆人熱量。
手抵在滾燙的胸膛上,掌心觸及到肌肉賁張的輪廓和蘊藏其中的恐怖力量。
喉間輕滾,她面色平靜,動作不留痕跡地掩蓋住了藏著武器的手,心卻不可抑制地一聲接一聲地跳個飛快。
咫尺間的距離清晰了彼此的五官,那是一張足以讓人淪陷的臉,卻偏偏透著危險——
像與潛伏在黑暗中的巨蟒對視,仿佛下一秒就會將她囫圇個吃掉!
不能慌,她要等待時機,反擊的機會只有一次。
鄭南佳順從地勾住男人青筋爆起的脖頸,略顯青澀的撩撥并沒有引起什么波瀾。
男人眉眼一瞇,定定地看著他,似乎還略帶玩味地低低笑了一聲。
女子嬌艷的紅唇無意識地緊繃成一條線,羞澀又故作大膽的矛盾摸樣惹得人心里發癢,想要嚇嚇她,看她能撐多久。
攀在腿上的大手微微用力,像從地獄里伸出的藤蔓,寸寸地纏上她的肌膚,激起她本能的厭惡和抵觸。
皇兄說她的臉藏不住情緒,擔心暴露目的,她索性抱住男人寬厚的肩,頭埋在他敏感的頸窩,如戀人耳鬢廝磨繾綣那般。
底下的身體怔愣一瞬,上位者的強勢節奏被片刻打破。
他沒注意的是,身后的美眸一凜,女子從袖口無聲抽出了那根早已備好的鋒利木條,對準男人的后脖頸就是狠狠一刺!
腰腹驟然緊繃的肌肉暴露了她的目的,上半身不受控地后仰——
她被甩了出去!
靈敏的滾地,保護了自己受傷的小腿,也最大程度減輕了身體落地后的撞擊。
男人反應極快,但脖子上還是被劃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鄭南佳臉色鐵凝,可惜,沒能一招致命!
女子此時哪還有剛才的乖順,像只蓄勢待發隨時可能跳起來吃人的獵豹,眼里溢滿赤裸殺意!
這反倒挑起了男人的興致。
屋外聽到響動,傳來敲門聲:“公子,您沒事吧?”
“滾!”
男人冷面怒斥一聲,對上女子時嘴角卻瞬間開始上揚。
這絲滑詭異的變臉給鄭南佳看得一陣惡寒。
事已至此,只能放命一搏!
她抬手掃過桌上的燭臺,拿著那尖細的利刃,毫不怯懦地先行出擊。
迅猛的南派招式,對上大開大合的北派招式,兩人一時還真難分伯仲。
她知他在逗她,鄭南佳恨得像只貓科動物一樣直呲牙,可惜自己現在才是那只被貓肆意玩弄的鼠。
男人想抓住她連續出擊的腳,大意輕敵,手臂又被狠狠挨了一下。
“有趣,竟是只會咬人的小貓。”
他不怒反笑,像個嗜血的魔頭——給他打爽了。
鄭南佳眸中閃動著稀碎的光,額頭大汗淋漓,在月光的照拂下美得像個驚魂攝魄的妖怪。
男人微微歪頭,眼底欲念赤裸,他不想再陪她玩了。
鄭南佳努力壓抑著胸口不斷起伏的喘息,小腿上的傷早已浸出層層鮮紅,牙關緊咬,她快撐不住了。
好女不跟惡男斗,她嘗試休戰:
“見你們的行頭樣貌,是不是北邊來的,來做生意?我可以幫忙!”
“哦?敢問姑娘來歷……”
男人趁機靠近,想抓住眼前的這條滑泥鰍,被鄭南佳識破逃脫。
“勸你老實放我一馬,否則你們這群人都得死!”
“我只知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給我做個壓寨夫人如何?”
“無恥狂徒……休想!”
鄭南佳幾次要跳窗逃跑,對方嚴防死守,根本不給她機會。
受傷的小腿終究還是讓自己落于下風,天地顛倒間,她被握住下顎,壓制在床。
心神慌亂,鄭南佳張牙舞爪地一頓亂揮:“大膽!你若動我,定讓你出不了南川!”
她壓低眉眼,狠厲著目光對上男人的眼,她不便暴露身份,想跟對方談判。
然而對方眼里的玩味卻更重了。
仰頭大笑一聲,直白地嘲笑她的話:“我還真想見識見識你如何不讓我走?”
灼人的瞳孔里跳動著炙熱的火焰,他此時儼然是個欲望沖腦的無賴,哪里會聽她的話。
鄭南佳用力抓住扯在領口上的手:“隨你開個條件,我都可以應你!”
男人笑而不語,他湊近打量,冰涼的手背一寸寸地刮過那張沒有瑕疵的臉,最后停在了那雙受到驚嚇的小鹿眼上。
鄭南佳一眨不眨地注視著他的動作。
對方埋頭在細軟的發絲間深深吸了一口氣,極具用力地汲取著她身上獨特的芬芳。
“好香啊。”
男人喟嘆著,尾音揉進某種癡迷。
“嫁人了嗎?”
自問自答:
“這么敏感,應該沒有……”
鄭南佳身體微僵,后槽牙緊了又緊,受傷的小腿讓她無力繼續抵抗,身上藏匿的暗器被人盡數搜刮了去。
看來今日要清白不保。
她心如死灰地緊緊閉上了眼,四肢大開地放棄抵抗,徹底變成一個任人擺布的無息的人偶,只剩睫毛還在控制不住地不安顫抖。
“這么聽話?”
她身上的味道很淡,像清淡細膩的茉莉花,潔白無瑕,想讓人摧殘折下。
正準備迎接狂風暴雨,男人卻走了。
“先包扎下。”
見他拿了潔白的浸過水的帕子和傷藥過來,鄭南佳撐起身體有些意外,心里剛升起一絲逃脫的希望,又聽他說:
“流血太多,影響辦事。”
“……”
金瓶里的粉劑散發著苦澀的干草香,輕飄飄的藥粉落下,好似在傷口燃起了小火,灼得小腿火辣辣的。
藥效神奇,很快那刺骨的疼痛就消了大半。
男人謹慎著力度,仔細地包扎:“在我們北朔,女子被人看到腳,可是要嫁人的。”
鄭南佳不屑地冷哼:“只要求女子恪守貞潔,不耽誤你們男人三妻四妾、欺辱民女是吧?”
她破罐子破摔地譏諷他,目光直白地撞上那雙危險的眼。
“想做我唯一的女人?”
她輕輕蹙眉,這話是這么理解的嗎?
大手一伸將人霸道攬過,激烈的吻不講章法地殘暴啃噬。
鄭南佳腦袋微仰地被動承受,她的順從沒有讓對方的興趣收減,反而激起了他更深層次的破壞欲。
嘶啦一聲,裹身的衣物被人扯開——
心瞬間涼了。
炎炎夏夜,身體卻冷得發寒。
她緊緊抱住自己的手臂,知道這是因為羞恥。
男人的氣息更加沉重,沒有經驗,動作也不見憐惜。
蓄勢待發之際,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突兀響起,打破了屋內幾乎沸騰的空氣。
男人動作猛地一停,眼底閃過被打斷的暴怒和糾結。
聲音恢復了先前的冰冷和漠然:“什么事?”
外頭有些焦急:“公子,剛剛有賊人闖入……他,好像拿走了我們的寶貝……”
男人下意識看向房間一角,低聲咒罵了句:“廢物!”
只見他雙眼閉了閉,極力壓制血管里的暴動。
再次睜開眼時,眸光里的瘋狂消去大半。
“等我。”
指尖流連地劃過她纖細脖頸上綻開的朵朵艷紅。
“別想跑,你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