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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黑驢蹄子VS納米蟲群

封閉意識?封閉大腦?在人間煉獄般的絕境下,這根本就是無法企及的奢望!地圖墻上那瘋狂扭曲、中心黑洞不斷塌陷的恐怖景象如同最惡毒的精神污染源,無孔不入地侵襲著每個人的神經。意識越是恐懼崩潰,越是不可控地向那吞噬希望的黑暗螺旋傾瀉著瘋狂的幻想,而地圖的異變則隨之更加劇烈,形成一個幾乎要將所有人拉入無間地獄的惡性循環!

混亂的中心,洛璃捂著眼睛發出壓抑痛苦的呻吟,視野中的血紅色暈染開粘稠的黑暗,劇痛幾乎要將她的理智撕裂。就在絕望如同最深沉的冰洋即將徹底淹沒她時,一只滾燙而布滿銅銹氣息的手猛地抓住了她的胳膊!

“拿著!貼在眼睛上!”是秦風的聲音,嘶啞卻帶著不容置疑的鐵血決斷。沒等洛璃反應,一塊粗糲、冰涼、質地堅硬又沉重的東西就被塞進了她顫抖的手心。

入手的感覺極其古怪——冰冷、粗糙、卻又似乎蘊含著某種溫潤的生命熱量。洛璃在劇痛的茫然中下意識地照做,將那散發著濃烈土腥氣、幾乎能掩蓋水銀怪味的厚重物體緊緊貼在了緊閉疼痛的眼皮上!

嗡……

一聲若有若無的、仿佛來自地底深處的沉悶震動,在秦風塞給洛璃的物體與她接觸的瞬間響起。這震動并非物理上的巨大聲響,更像是一種頻率奇特的能量波,如同寺廟古鐘低沉悠遠的鳴響,但又夾雜著金石交擊的錚鳴!

剎那間,一股奇異而極其強烈的安撫感如同溫暖的潮水,猛地從貼著眼皮的物件中透出!那并非是物理上的熱流,更像是一種直接作用于大腦和神經末梢的、純粹的精神力撫慰!地圖墻引發的瘋狂精神污染仿佛被一道無形的屏障瞬間隔絕!眼中的劇痛和那不斷涌動的黑暗血色就像被投入石子的渾濁水面,迅速沉淀、消退!被寄生啃噬的恐懼幻覺如同烈日下的霜霧,瞬間被蒸騰驅散!

洛璃急促喘息著,貪婪地感受著這突如其來的平靜海港。她強行睜開紅腫刺痛的眼睛,模糊地看向手中的救命物件。

那是一塊……蹄子?

顏色黝黑,質地粗糲密實,布滿歲月風化的裂紋和陳年血污浸染的斑駁暗紅,散發著一股濃郁的、經年不散的牲畜蹄部特有的土腥騷味和某種獨特的、如同被地氣熏蒸過的藥材焦糊味。

祖傳黑驢蹄子?!

洛璃腦海中瞬間炸響這個詞!這是盜墓行當里傳說中辟邪驅穢、鎮壓古尸不腐的神物!她只在傳說和影視作品里見過!如今,這蘊含著神秘民俗力量的古老法器,竟然在充斥著量子蟲群和意識污染的地宮深處,真的發揮出了不可思議的威能!

“隊…隊長……”洛璃的聲音還帶著驚魂未定的顫抖,難以置信地望向秦風。

秦風臉色鐵青如金鐵,背對著那癲狂扭曲的地圖墻,一手死死捂著耳朵試圖隔絕混亂慘叫帶來的精神污染,另一只手緊握著探鏟,鏟柄尾部同樣用浸透了暗紅污漬的布條緊緊捆扎著一塊小點的黑驢蹄子碎片!正是這東西似乎為他提供了一層精神上的防護!他雙目赤紅如焚,爆喝道:“張九溟!干正事!看你的血!”

血?洛璃猛地轉頭。

只見張九溟同樣被眼前地獄景象刺激得幾欲發狂!地圖墻中心那吞噬一切的黑暗螺旋所帶來的精神威壓如同實體重錘砸在胸口!他只覺得胸腔里那顆玉佩如同即將燒盡的炭火,釋放著滾燙的熱量,幾乎要灼穿骨頭!而體內奔涌的詭異藍血,在這前所未有的精神沖擊和劇痛的刺激下,徹底沸騰暴走了!

他無法控制地低吼著,右手纏繞的、不斷滲出詭異藍光的繃帶被他自己用力撕扯開!劇痛仿佛被憤怒點燃,化為一股焚盡一切的怒火!傷口猙獰外翻,皮肉灰白,但深處亮起的幽藍光芒卻前所未有的刺眼!滾燙的感覺不再局限于傷口,而是沿著手臂的血管迅速蔓延,仿佛有熔巖在脈管中流淌!每一滴從傷口涌出的粘稠藍血,都閃爍著令人心悸的強光,滴落在地時,與水銀殘留物劇烈反應,發出“嗤嗤”的白煙和輕微爆響!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咔噠…噼啪…

像是無數細微的金屬關節在同時咬合運轉!

地圖墻中心那片瘋狂塌陷、象征終極毀滅的黑暗螺旋邊緣,猛地爆裂般“噴涌”出億萬點銀灰色的金屬粉塵!

那不是塵埃!

每一粒粉塵都呈現出精密無比的幾何棱角結構,如同微縮了億萬倍的昆蟲復眼與螯肢的結合體!它們在空氣懸浮、聚合,如同擁有集體意志的鋼鐵沙暴,瞬間在混亂的戰場上擴散!它們的目標極其明確——所有出現鬼面瘡癥狀或疑似被寄生的隊員!尤其是最早發作、背上鬼面瘡最深的小李!

“納米蟲群!”洛璃驚恐失聲!她的探測器即使被黑驢蹄子干擾部分,也瞬間捕捉到了那毀滅性的信息反饋!這些微小到肉眼幾乎不可見的機器構造體,每一粒都是一個獨立的、高度智能化的獵殺單位!它們的目標就是寄生體!要將寄生在人體內的量子毒瘤,連同其宿主一同……粉碎!

嗡——!

億萬納米蟲構成的銀色洪流如同金屬風暴,席卷而來!它們繞過其他人,精準地撲向小李和其他幾個被寄生的隊員!

小李背上那個扭曲蠕動的人面瘡,如同炸了毛的野獸,發出了刺穿耳膜的、不屬于人類的尖厲嘶鳴!藍光驟然強烈爆發,像是內部核心在瘋狂驅動某種防御!同時,人臉瘡邊緣的褶皺猛烈鼓脹起伏,仿佛有無數條看不見的觸須在皮下瘋狂揮舞,試圖形成一道生物力場屏障!

然而,黑科技巔峰的納米洪流與量子態寄生物的碰撞,根本沒有任何僵持!

噗噗噗噗噗——!

仿佛熱刀切過黃油!

億萬納米蟲組成的銀色風暴瞬間洞穿了小李背上那點可憐的藍光和蠕動的皮肉力場!沒有爆炸,沒有血肉橫飛!只有一種更加令人心悸的、如同無數高速旋轉的鉆頭同時深入朽木般的悶響!

小李連一聲完整的慘叫都發不出來!他整個人如同被瞬間抽干了所有力氣和生命力,猛地僵直挺起,又如同破麻袋般重重撲倒!他的身體劇烈地抽搐了兩下,背部的鬼面瘡位置瞬間變得血肉模糊,然后整個身體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干癟、塌陷下去!仿佛血肉和骨頭都在一瞬間被億萬只貪婪的鋼鐵螞蟻嚼碎、吸干、同化!幾秒鐘!僅僅幾秒鐘,小李連同他背上那個恐怖的寄生瘡,就在所有人絕望驚恐的目光下,變成了一堆裹在破爛探險服里的枯骨碎渣!

死亡的寂靜瞬間籠罩了整個空間!其他幾個被寄生的隊員臉上血色盡褪,恐懼凝固在眼球里!下一個就是他們?!

眼看那吞噬了小李的銀色金屬風暴沒有絲毫停留,在空中瞬間轉向,就要撲向最近的、另一個被隊員架扶著、背上已經開始清晰隆起鬼面瘡雛形的隊友!

“老徐——不!!!”旁邊死死架著老徐的隊員發出絕望的嘶嚎!

秦風目眥欲裂,身體比思想更快,本能就要撲過去!哪怕螳臂當車,也要——

“找死!!”一聲夾雜著劇烈咳嗽和血腥氣的怒吼卻搶先炸響!

轟隆——?。?!

一團粘稠燃燒著、散發出刺鼻惡臭的深綠色火焰猛地從旁邊砸出,狠狠撞在撲向老徐的納米蟲群邊緣!

是張九溟!

他不知何時撲倒在地,右手死死撐在滿地散落的青銅與破碎水銀渣滓上!他那流淌著滾燙熒藍的血液正從崩裂的傷口處噴涌而出,如同小型噴泉!但這詭異的藍血并未胡亂飛濺,反而如同被神秘力量牽引般,大部分澆淋在他一直緊緊攥在左手的一件東西上!

那正是他那枚祖傳的黑驢蹄子!

此刻,這黑驢蹄子如同一個深不見底的能量漩渦,貪婪地吞吸著張九溟涌出的藍血!血液中蘊含的奇異能量被蹄子自身某種古老的物理結構瘋狂催化和劇烈反應!詭異的深綠色火焰從蹄子內部噴薄而出!火焰并不熾熱,反而散發出一種極其濃烈的、混合著艾草焚燒、陳年硫磺、動物脂肪焦臭……以及一種更深層、仿佛能震懾魂魄的腐朽邪異的復合氣味!

這股奇特的綠色火焰瞬間點燃了一大片猝不及防的納米蟲群!

滋滋滋——滋滋滋——?。?!

刺耳密集到讓人頭皮炸裂的腐蝕與破壞聲!被詭異綠焰籠罩的銀灰色金屬粉塵,像是遇到了克星的蜂群,瞬間失去了光澤和流暢的運動性!它們的棱角結構迅速溶解、扭曲、發黑、崩解,如同投入強酸中的金屬片!無數細微的火花和電芒在綠色的焰舌中瘋狂跳躍閃爍!

“有用!”秦風狂吼,看到了唯一的一線生機!“所有還有力氣拿東西的!把所有的黑驢蹄子砸向蟲群!保護傷員!壓住寄生點!”

幸存的隊員們瞬間爆發出求生的本能!凡是隨身帶著這類“迷信法器”的,包括秦風自己,都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黑驢蹄子狠狠砸向那如同死神鐮刀般的銀色沙塵!

一時間,好幾團燃燒著深綠色火焰、混合著張九溟詭異藍血能量的黑驢蹄子法器,帶著呼嘯勁風飛向肆虐的蟲群風暴!

轟!轟!轟!

沉悶的撞擊聲和更猛烈的滋滋腐蝕聲在混亂的戰場中此起彼伏!綠色的火焰如同瘟疫般在銀色風暴中蔓延燃燒!無數納米機器被這種帶著量子“污染”和古老物理結構的未知反應力場摧毀、溶解!戰場中心瞬間爆開一片片詭異的、燃燒著綠焰的電弧風暴!

蟲群的攻勢被硬生生遏制、打亂了!

“老徐!撐??!”秦風趁機撲到被架著的老徐身邊,根本顧不上看老徐背上那令人心膽俱裂、正因內部寄生感受到威脅而劇烈起伏的鬼面瘡雛形!他直接用盡力氣,試圖掰開老徐死死抓撓傷口的雙手,將他拖向一個相對安全的角落。

老徐是經驗豐富的戰地醫生,此刻卻因極致的痛苦和恐懼完全失控。他雙目血紅,臉上的肌肉扭曲抽搐,口中不斷溢出帶著血沫的嗬嗬聲,雙手發瘋似的撕扯著自己的后背衣物,指甲早把背上抓得皮開肉綻??吹角仫L靠近,他眼中猛地爆發出一種詭異的光芒,如同回光返照又似徹底絕望后的瘋狂!

“滾開!沒用了!它們鉆得太深了!”老徐突然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猛地撞開攙扶他的隊員,用一種極其怪異的動作猛地翻身,把已經開始畸形的后背重重撞向一塊剝落下來的、巨大鋒利的墻體“人皮”碎片的尖角上!他想靠劇烈撞擊延緩寄生?

噗——!

鋒利的皮片如同石斧深深扎入血肉!暗紅色的血液混合著少許泛藍的組織液瞬間噴濺!與此同時,一股極其暴戾的黑色煙塵猛地從被黑驢蹄子火焰逼退的納米蟲群邊緣爆發出來!它們似乎感應到了新的寄生信息源,像找到了宣泄口的毒蜂,瞬間分出一股銳不可當的銀灰色激流,無視那正在消散的綠焰火墻阻隔,直撲在老徐背上制造了新傷口的位置!

“老徐!”秦風眼睜睜看著,來不及阻止!

然而,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

就在那股黑色納米蟲組成的死亡洪流即將刺入老徐背上的瞬間,旁邊剛剛爆發過藍色火焰與黑驢蹄子融合的張九溟,似乎因為過度消耗藍血而暫時力竭跪倒。他的身體恰好傾倒在了地面上大片混合著水銀、藍血殘漬和燒焦納米蟲灰燼的污穢泥濘之上!

嗤嗤——轟——!

張九溟身體接觸泥濘的剎那,如同在熱油鍋中投入一塊滾燙的鉻鐵!泥濘中殘留的藍血、被摧毀的納米蟲群殘骸以及水銀殘余物,在觸碰他身體的瞬間產生了連鎖反應!一道強烈的、扭曲的深藍色電弧猛地從地面泥濘中炸開!電弧呈扇形掃過,正好命中了那股撲向老徐的黑色納米蟲流!

嗡——!

這股電弧似乎帶著與之前融合綠焰不同的屬性!被擊中的納米蟲沒有燃燒起火,而是在接觸深藍電弧的瞬間如同被施了石化魔法!它們的運動軌跡瞬間僵硬凝固在半空!銀灰色的光澤迅速褪去,轉為一種無光的死灰色!然后如同暴雨般嘩啦啦地砸落地面,變成了一堆完全失去活性的灰燼塵埃!

張九溟被這劇烈的反噬電弧震得滾翻出去,口鼻中都滲出了深藍色的血絲(他的血液此刻在持續變異中?。?。但他的意外之舉,卻意外地為重傷的老徐贏得了一線喘息之機!那撲上來的蟲流被瞬間抹除!

秦風迅速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不顧危險撲到老徐身邊,一把扯下自己裝備帶上另一塊小些的黑驢蹄子碎片,沾著老徐自己傷口處混著藍血的黑紫色血液,狠狠壓在了他背脊中央、那個被他自己用皮片割開、正有寄生肉芽瘋狂蠕動的傷口深處!

“啊——??!”老徐發出驚天動地的凄厲慘嚎!一股更加濃郁的焦糊混合著硫磺的惡臭猛地從傷口處散發出來!

背脊傷口深處似乎有什么東西在瘋狂的掙扎扭動!

暫時打退了納米蟲潮的襲擊,付出了慘痛代價(小李尸骨無存,其他人也幾乎彈盡糧絕)?;靵y的喘息中,張九溟掙扎著撐起半邊身體,他那只沾滿泥濘、污血和藍血,指縫間甚至還卡著幾粒燃燒殆盡變成灰色粉末的納米蟲尸的青銅化右手,五根手指不由自主地蜷曲、張開、再蜷曲……皮膚表面流淌過一道道幽深的藍光,如同有血管狀的能量紋路在皮下迅速編織蔓延!

就在剛才,他體內流出的藍血、祖傳黑驢蹄子、水銀殘余物、納米蟲尸骸……這些元素的混亂碰撞,引發了意料之外的能量風暴!這股狂暴的能量風暴與驪山地宮核心的量子態力量產生了某種深刻但無序的共鳴,如同開啟了一扇不穩定的能量交換通道。這通道的閘口似乎就在他那早已異常異變的青銅右手中!

更讓他心驚的是,那壓住老徐致命傷口、沾染了雙方血液的黑驢蹄子碎片,在發出“嗤嗤”作響、劇烈灼燒寄生異物的同時,正如同燒紅的烙鐵般,傳導著一股難以忍受的、仿佛能灼傷靈魂的高頻震波!這股震波與他右臂青銅化血肉中那股新生的、極度狂躁的能量遙相呼應,在他體內瘋狂震蕩、積蓄!

“隊長…洛璃…”張九溟的聲音嘶啞,帶著金屬摩擦般的顫音,“我感覺…我的手…里面…像有座火山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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