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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時間不多了喔(求追讀)

“你是怎么想的?”孫亞新因為貧血,說話都顯得有氣無力,但還是能夠聽出語氣中的憤怒與不解。“我們花了那么大代價,傷了那么多兄弟,你現在說要把人形風箏放出來?”

“何教授韋隊長聽我的,請立刻將裝有人形風箏的不銹鋼箱丟出來。”

姜新東、陳云柯和陳山川所在治安車,此時距離六指邪詭是最近的,目測約有五十米。

乍一看好像還很安全,但車頭大燈位置,分明已經在一點點變成粉末。

這個進程不會持續太久,還好早先姜新東就拉著陳云柯坐到后排座位,盡量拉開距離。

何春文教授只遲疑了三秒便下令:

“聽姜新東的,丟出去,他能抓人形風箏第一次,就能抓它第二次。”

王沖這時叫苦不迭:“這不是嫌命長么,一只邪詭都把我們整夠嗆,兩只一起來,豈不是雪上加霜?”

治安員周亮也憂心忡忡:“而且人形風箏的個頭沒有六指邪詭大,會不會一露臉就灰飛煙滅啊。”

“不能放!何教授不能放啊!

姜新東再厲害,他也不可能控制人形風箏的。”

孫亞新簡直到了聲嘶力竭的地步。

然而不等他們的質疑聲落地,韋戈隊長就將不銹鋼箱丟到了車外。

不銹鋼箱體表面光滑如鏡,倒映著四面八方的建筑與景象,在強大吸力作用下,它像炮彈一樣直沖天際。

兩個呼吸功夫,嚴密焊死的三層不銹鋼,包括防摔水杯,在接近六指邪詭的過程中灰飛煙滅。

卷收起來的人形風箏遇風而動,開始在空中扭曲舒展。

目睹這一幕的姜新東,終于松了一口氣,語速極快地解釋說:

“邪詭事務特管總部一共總結了六條準則。

第一條是邪詭無法毀滅。

第二條是邪詭可以互相制衡。

就憑這兩條準則,我們就能活命。

——都別打斷我!”

姜新東提高音量打斷其余三輛車上的雜音,緊接著說:

“只要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能救的人我一定會救。

現在,我告訴你們保命方法。

剛才韋隊長百米沖刺大約13秒,才勉強掙脫六指邪詭的吸力束縛。

隨著時間推移,吸力增強,現在每個人至少跑進百米12秒才能活命。

很顯然,在場能跑進12秒的就沒有幾個。

怎么辦?

人形風箏有一條規則是在人多的時候不能跑步。

那么跑多快才會被它攻擊呢?

我剛才想到前十一起割頭案,大部分是在接近路口時,電動車已經明顯減速的時候出的事。

王又成犧牲那晚,他跑向治安車自救時,速度也并不快。

由此我猜測,哪怕是慢跑的程度,也已經滿足人形風箏的殺人速度。

這個速度,我初步推測是百米30秒上下。

聽明白了么?

六指邪詭是慢于百米12秒會被殺。

而人形風箏是快于百米30秒會被殺。

也就是說,只要把速度控制在百米13秒到29秒這個區間,就能同時觸發六指邪詭和人形風箏的殺人規律。

那么問題來了,一個人怎么可能被殺兩次?

基于邪詭可以互相制衡的第二條準則,結論就是,所有人嚴格控制速度的話,就能活。

當然,我說的百米多少秒,只是大概估算,具體操作全看命。”

在這生死關頭,何春文教授聽到姜新東這一番分析,大有朝聞道,夕死可矣的暢快,竟然忍不住鼓掌贊嘆:

“精彩!精彩絕倫!”

其余人的表情則各有不同,有迷茫聽不懂的,有錯愕還能這么玩的,還有驚喜絕處逢生的。

下一秒,‘嘩’一聲巨響,被嚴密卷收起來的人形風箏徹底鋪展,與空中的六指邪詭形成怪誕且瘆人的對峙。

姜新東不住觀察的同時,叮囑了他能考慮到的所有細節,然后指揮陳云柯將后排座位放倒,又讓陳山川手動打開后備箱蓋。

等到準備工作完成,姜新東左臂挽住陳云柯,右臂挽住陳山川,大叫:

“就是現在,我們帶頭打樣,跳車跑起來!”

姜新東愿意打斗陣當然不是大公無私,而是必須這么做。

因為速度上去后,還需要五名目擊者才能觸發人形風箏的殺人規則,其余三輛車上二十多雙眼睛盯著,完全足夠。

但是最后跳車的幾個,那就不一定了。

只見三人頭朝下,腳踹前排座椅,動作整齊劃一,重力加速度,從三十多米的空中直線下墜。

按照姜新東的推測,在同時觸發人形風箏與六指邪詭的規則后,二者的力場互相抵消,三人會直接墜地。

為了防止重傷,就需要擁有邪詭之力的陳山川幫忙緩沖一下。

千鈞一發,陳山川在半空就調整了身形,一左一右抱住姜新東和女兒,哪怕自己粉身碎骨,也要保住兩個小年輕的生命。

三十多米不過呼吸之間,陳山川咬牙凝神,即將硬著陸,心說這次不死也要半身不遂了。

卻在這時,另外三輛車上也有人開始跳車,他們的高度都在三四米左右,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難免就有人害怕,掛在車門上不敢跳,導致形成相對靜止狀態,也就是只觸發了六指邪詭的規則,沒有觸發人形風箏的規則。

如此一來,吸力局部瞬時加強。

姜新東和陳云柯,以及陳山川近在咫尺,不可避免受到牽引,哪怕僅是零點幾秒,也足以讓托底的陳山川,舉著兩個小年輕安然落地。

就在這一剎那,姜新東心中愣了一下。

毫秒之前,他愕然發現自己在三人當中,居然是以微不可察的差距,最后落地的。

姜新東敢肯定,陳山川并沒有更用力地托舉自己,那種輕飄飄的體感,更像小時候做夢學會了輕功。

而且從實際出發,論體重,陳云柯最輕,論親近,陳山川明顯偏向于女兒,相較之下,最后落地的也應該是陳云柯才對。

重點在于,駕駛治安車離開海天廣場的路上時,那種眼前恍惚的感覺再次襲來,只不過這次沒有窒息……

而是一種很久沒有體驗過的酣暢,就像雨后初晴的天氣,地上是干的,迎面的風很涼爽,奔跑時的每一次呼吸都清新無比,就像……

就像重新獲得了自由,如釋重負。

最關鍵的是,第一次身體出現異常時,姜新東的視野陷入了短暫又無窮的黑暗。

而這次,姜新東的視野在零點幾秒的極限內,看到了高空,看到了黑云,看到了那只龐大無倫的六指巨掌近在身前……

這……

這……

這是人形風箏的視角么?

姜新東反應過來,兩邊臉頰都起了雞皮疙瘩:

所以第一次的視野發黑,是因為人形風箏被關押在防摔水杯和三層焊死的不銹鋼箱內。

這回視野開闊,則是人形風箏再獲自由,直面六指邪詭。

怪不得之前會覺得自己體重變輕,原來是獲得了和風箏一樣,借風力行動的能力。

怎么會這樣?

我怎么會和人形風箏感觀共通?

這當中是有什么狀況還沒有被明確么!

姜新東實在無瑕細想,無暇觀察,無暇交流,無暇遲滯,他和所有安全落地的人一樣,幾乎沒有停頓,心中讀秒的同時發足奔跑。

其實這時候,只要不是太慢,也不是太快,就能保持在安全速度區間內保命。

但總有人平地摔,或者緊張過度超常發揮,結局都不是很好。

姜新東、陳云柯和陳山川一直跑到有落葉和雜物的地方,說明已經脫離六指邪詭的力場,這才找了一個死角調整呼吸。

何春文,韋戈,馮岸,王沖,孫亞新,周亮等人紛紛聚在姜新東附近,背靠沿街店面的落地窗氣喘吁吁。

“咦?”

姜新東掃了一眼幸存者,發現最年輕,最強壯的六名特戰隊員中,居然有四個人沒有跟上來。

不應該啊。

他們明明就在后面……

此時,氣喘如牛的馮岸也發現了這一情況,嘀咕道:“小張小吳他們怎么不見了?”

孫亞新艱難地吞咽著唾沫:“沒理由啊……連我這么虛弱……都能活下來……他們怎么會出事?”

韋戈推測道:“難不成落在最后的人會觸發新規則?”

等等!

落在最后!

這幾個字眼閃過姜新東腦海,他知道是哪里不對了:

“并不是出現新規則,而是人形風箏的老規則。

一個人的速度足夠之后,還得有五名目擊者,才會觸發人形風箏的襲殺。

我們之所以沒事,是因為落在后面的特勤人員充當了我們的目擊者,幫我們觸發了人形風箏的殺人條件!

而消失的四個人,他們已經不再滿足5人的目擊條件。

除非我們時不時回頭,否則再也沒有其他人可以成為他們的目擊者!!

這樣一來,消失的四名特勤,等于說并沒有完全觸發人形風箏的殺人規則,奔跑時又沒有達到六指邪詭需要的逃逸速度,所以還是得死……”

姜新東語速飛快地總結時,腦海中又冒出一個念頭,不由得喃喃低語:

“可問題是,為什么只死了四名特戰?

難道我之前推測的五人觀眾其實是錯的??

實際少于或等于四名‘觀眾’,就可以觸發人形風箏的奔跑襲殺了???”

“糟了,六指邪詭過來了,還得繼續跑。”何春文教授指著十幾米外,落葉泥土等雜物飛天而起,顯然是受到了六指邪詭的吸力影響。

一行人哀號著,馬不停蹄再次向前跑,心中都生出一個無比絕望的念頭:這么跑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啊?

關鍵是六指邪詭的傷害范圍萬一擴大,整個近海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大家思緒萬千之際,陳云柯‘呀’的一聲痛呼,撲地就倒,姜新東強行將她拽了起來,急低頭時,驟然發現陳云柯左邊小腿上血流如注,切口異常整齊。

怎么會這樣!

是人形風箏出手了么?

心念急轉之間,姜新東朝著慢下來的何春文教授他們大叫:“別停下,繼續跑!”

陳山川一把背起女兒準備跟上隊伍,不料他的小腿也驟然崩現兩道巨大血口,即便他成為馴靈人后體能增加,也架不住傷成這樣。

人形風箏和六指邪詭明明還在僵持之中,風箏線也沒有飄過來,陳家父女為什么會先后重傷,傷的還都是小腿?

一剎那,意識到什么的姜新東如遭雷擊,怒聲大叫:

“白曙!你他媽找死!!!!!!!!”

“嘿嘿嘿嘿,知道我秘密的都要死哦。

但是我不會立刻殺你的姜新東,我知道你和這女的有一腿,現在你是自己逃命呢,還是和自己的女人和岳丈一起死?

見證真心的機會到了,時間不多了喔。”

白曙充滿惡意的笑聲從空氣中幽幽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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