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狼狗與小奶狗
- 我與鄰居雙胞胎兄弟的奇葩往事
- 小隱高臥
- 6718字
- 2025-06-16 10:39:15
新搬來的鄰居動靜不小。
沉重的腳步聲混雜著男人簡潔利落的指令,穿透那扇薄薄的門板,敲打在我疲憊的神經上。搬家公司的工人進進出出,偶爾傳來一兩聲沉悶的撞擊,大概是昂貴的實木家具在抗議粗暴的待遇。
“小心點,左邊抬高點。”一個低沉、帶著不容置疑力量感的男聲響起,像塊沉甸甸的磁石,輕易壓過其他雜音。
我把自己陷在唯一幸存的舊沙發里,像條擱淺的魚,連呼吸都透著股被生活反復揉搓后的咸腥味。昨天才拖著全部家當滾進這棟號稱“都市新貴起點”的公寓樓,還沒喘勻氣,就被隔壁這陣仗吵得太陽穴突突直跳。空氣中彌漫著新家具特有的皮革和木屑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冷冽須后水氣息,霸道地鉆進我的鼻腔。
倒霉催的。畢業即失業的魔咒在我身上應驗得格外徹底,銀行賬戶余額的數字單薄得可憐,這間租金不菲的小公寓幾乎榨干了我最后一點積蓄。隔壁這位,聽動靜就知道,絕對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一個與“經濟拮據”絕緣的世界。
我嘆了口氣,認命地起身,準備去樓下便利店買點速食,祭奠一下抗議的胃。唯一的行李箱,那個陪伴我四年大學、滾輪已經不太靈光的灰色大箱子,就放在門邊。我習慣性地去拉它,指尖剛碰到冰涼的拉桿——
咔噠。
一聲輕響,微不可聞,卻如同命運齒輪咬合的宣告。
緊接著,一股巨大的、失控的力量猛地從手柄處傳來!那只該死的、服役多年的滾輪,毫無預兆地,徹底罷工了。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鍵。
我眼睜睜看著沉重的箱子脫離掌控,像個喝醉的巨人,歪歪扭扭地向前傾倒,然后,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決絕姿態,朝著下方陡峭的樓梯口滾落下去!
“不——!”
我的尖叫卡在喉嚨里,只剩下驚恐的抽氣聲。
箱子翻滾著,撞擊著冰冷的金屬欄桿,發出巨大而空洞的“哐!哐!哐!”聲,每一下都像砸在我心臟上。它一路勢不可擋地向下俯沖,仿佛長了眼睛,直直撲向樓梯轉角處那個剛剛站定的高大身影。
那男人背對著我,身形挺拔得驚人,寬肩窄腰,剪裁完美的深灰色羊絨大衣勾勒出利落的線條,光是背影就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壓迫感。他似乎正要轉身,行李箱裹挾著風聲已到近前!
一切都太快了。
沉悶到令人牙酸的撞擊聲。
男人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悶哼,強壯的身體像被伐倒的巨木,直挺挺地、毫無緩沖地向前撲倒,額頭重重磕在下方一級堅硬的大理石臺階邊緣。
咚!
那聲音,像鼓槌狠狠砸在我的耳膜上。
世界瞬間安靜了。搬家工人的吆喝聲、腳步聲,全都消失不見,只剩下我心臟瘋狂擂鼓般的巨響,還有血液沖上頭頂的嗡鳴。我僵在樓梯口,手腳冰涼,大腦一片空白,只有剛才那驚悚的一幕在眼前無限循環重放。
完了。全完了。
“蘇…蘇先生?!”一個穿著搬家工制服、皮膚黝黑的小伙子最先反應過來,聲音抖得不成樣子,連滾帶爬地沖下去。其他工人也如夢初醒,慌亂地圍攏過去。
“快!快叫救護車!”有人嘶喊著。
“別亂動他!小心二次傷害!”
混亂的喊叫聲撕破了公寓樓道的寧靜。我像是被釘在原地,雙腿灌了鉛,動彈不得,只能死死盯著下方那團混亂的中心。那個穿著灰色大衣的男人趴伏在冰冷的臺階上,一動不動,昂貴的衣料沾上了灰塵,深褐色的血正從他額角蜿蜒流下,在光潔的大理石上洇開一小片刺目的紅。
恐懼像冰冷的海水,瞬間淹沒了我。一百萬?不,可能遠遠不止。砸壞了他那張看起來就價值不菲的臉?還是他那顆可能裝著幾個億商業計劃的大腦?我眼前發黑,幾乎要跟著暈過去。
救護車刺耳的鳴笛聲由遠及近,很快,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抬著擔架沖了上來,動作麻利而專業地將那個叫“蘇先生”的男人固定、抬走。搬家工人們簇擁著離開,留下滿地的狼藉和一個面無人色、魂飛魄散的我。
樓道里重新安靜下來,只剩下濃重的消毒水味和那抹未干的血跡提醒著剛才發生的災難。我扶著冰冷的墻壁,才勉強支撐住自己發軟的身體,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只有幾分鐘,也許像一個世紀那么漫長。沉重的腳步聲再次從樓下傳來,帶著一種壓抑的怒火。
一個男人走了上來。
不是被抬走的那個。但……太像了。
同樣的身高,同樣令人印象深刻的身材骨架,同樣深邃立體的五官輪廓,仿佛是上帝精心復刻的杰作。只是氣質截然不同。被抬走的那位,像出鞘的寒刃,鋒芒畢露;而眼前這位,則像溫潤的玉石,柔和內斂。他穿著一件質地柔軟的米白色高領毛衣,淺咖色休閑褲,手里提著一個看起來很沉的超市購物袋。
他停在樓梯轉角,目光掃過地上那灘血跡,眉頭微微蹙起,然后抬眼看向僵在樓梯頂端的我。他的眼神干凈,帶著點探究,像初春陽光下清澈的溪水,沒有剛才那個男人身上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你……”他開口,聲音很溫和,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質地,和剛才那個冰冷命令式的低沉嗓音完全不同,“還好嗎?臉色很差。”他的視線落在我下意識緊握、微微發抖的手上,那里有一道新鮮的、被行李箱金屬部件劃破的血口子,正滲出細小的血珠,我竟渾然不覺。
“我……”喉嚨干得發緊,我擠出一個破碎的音節,卻不知道該說什么。賠錢?坐牢?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
他似乎立刻明白了什么,眼神里掠過一絲了然,甚至還有一絲……極淡的、不易察覺的無奈?他沒再多問,只是提著袋子,幾步跨上臺階,走到我面前。
“先進來吧,”他示意了一下我敞開的、家徒四壁的房門,語氣自然得像在邀請一個老朋友,“你手在流血,需要處理一下。我哥他……”他頓了頓,目光又瞥了一眼那刺目的血跡,“那邊有醫生,暫時不需要我們添亂。”
他……是那個倒霉“蘇先生”的雙胞胎弟弟?我遲鈍的大腦終于艱難地轉動起來。
他見我還傻站著,便主動側身,從那個鼓鼓囊囊的超市購物袋里摸索了一下,竟然掏出了一個小小的、印著卡通創可貼圖案的急救包!動作熟稔得仿佛隨時準備著應對各種意外。
“喏,專業的。”他晃了晃那個與他沉穩氣質有點反差萌的急救包,唇角彎起一個很淺的弧度,像微風吹皺的池水,瞬間沖淡了空氣里沉重的血腥味和我的恐慌,“放心,我哥是屬蟑螂的,命硬得很。倒是你,”他指了指我的手,眼神專注,“再不處理,要留疤了。”
他拎著購物袋,很自然地走進了我那間除了舊沙發幾乎空無一物的“家”,背影挺拔而放松。樓道慘白的燈光打在他身上,那件柔軟的米白色毛衣,仿佛帶著某種安定人心的溫度。
我鬼使神差地,跟了進去。門在身后輕輕合上,隔絕了外面那令人心悸的混亂。狹小的空間里,只剩下我和這個陌生又熟悉的雙胞胎弟弟。空氣中彌漫著新家具的余味、淡淡的血腥味,還有一絲從他身上飄來的、清爽干凈的皂角香氣。
他熟門熟路地走到我那張充當餐桌兼書桌的舊折疊桌旁,放下購物袋和急救包。打開急救包的動作流暢而專業,碘伏棉簽、無菌紗布、繃帶一應俱全。
“坐。”他指了指那張咯吱作響的舊沙發,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
我像個提線木偶,依言坐下,心臟還在胸腔里橫沖直撞。他半蹲在我面前,高度正好與我平齊。他拆開碘伏棉簽,小心翼翼地托起我受傷的手。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帶著微涼的觸感,動作卻異常輕柔,像對待一件易碎的瓷器。
“可能會有點刺。”他提醒道,聲音放得很低。
冰涼的碘伏沾上傷口,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手指下意識地蜷縮了一下。
“忍一忍,馬上就好。”他的聲音仿佛帶著魔力,奇異地撫平了那點刺痛。他低著頭,額前幾縷柔軟的黑發垂落,遮住了部分眉眼,只留下專注的側臉線條。他認真地清理著傷口周圍的污跡,然后用一小塊方形的無菌紗布覆蓋上去,再用醫用膠帶仔細地固定好。動作干凈利落,顯然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
“好了。”他抬起頭,朝我笑了笑。那笑容很干凈,帶著點少年氣的靦腆,眼睛彎彎的,像盛著碎星,與他哥哥那種迫人的英俊截然不同,卻同樣具有吸引力。
“謝…謝謝。”我找回自己的聲音,干澀地道謝。包扎好的傷口被妥帖地安置著,疼痛似乎真的減輕了不少。一種劫后余生的虛脫感涌上來,隨之而來的是更深的恐懼:“你哥哥他……”
“蘇穎。”他接口道,站起身,走到桌邊開始整理他買回來的東西——牛奶、面包、水果,還有一些基礎的生活用品。“我叫蘇盈。”他把一盒草莓放進我空蕩蕩的小冰箱,動作自然得像在自己家,“他沒事,輕微腦震蕩加額角皮外傷,縫了幾針,觀察一晚就能回來。”
蘇穎。蘇盈。名字倒是貼切。
聽到“輕微腦震蕩”和“縫針”,我眼前又是一黑,聲音發顫:“那…醫療費…還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那個輪子……”
蘇盈關上冰箱門,轉過身,倚靠在桌邊看著我。他雙手插在休閑褲口袋里,姿態放松,神情平靜得像在談論天氣:“我知道。監控拍得很清楚。”他指了指樓道頂端的攝像頭,“箱子自己滾下去的,輪子壞了。你只是想拉住它。”
監控!對啊!還有監控!絕望中仿佛透進一絲微光!我猛地抬頭,急切地看著他:“那…監控能證明我不是故意的,對嗎?我不用賠……”
“理論上,”蘇盈打斷我,他臉上的溫和笑意淡去了一些,清澈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復雜情緒,混合著一絲極淡的、對他兄長的無奈,“法律上可能不需要承擔全部責任。但是……”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有些微妙,“我哥蘇穎,他這個人……”
他斟酌著詞句,似乎在尋找一個最合適的形容。就在這時——
“篤、篤、篤。”
不緊不慢,卻帶著一種冰冷質感的敲門聲響起,清晰地穿透薄薄的門板,像敲在人的心口上。
蘇盈臉上那點殘余的笑意徹底消失了。他輕輕嘆了口氣,眼神示意我別出聲,然后走過去,拉開了房門。
門外站著的人,讓狹小房間里的空氣瞬間凝固。
是蘇穎。
他回來了。
額角貼著刺眼的白色紗布,邊緣隱隱透出血跡,臉色因失血而顯得有些蒼白,但那份迫人的氣勢卻絲毫未減,反而因這份蒼白和那點狼狽的傷,更添了幾分冷冽的危險感。深灰色羊絨大衣隨意地搭在臂彎,里面的黑色襯衫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線條清晰的鎖骨,卻毫無旖旎之意,只有一種屬于掠食者的、審視獵物的專注。
他的目光像精準的手術刀,越過開門的蘇盈,直接釘在我身上。那眼神冰冷、銳利,帶著毫不掩飾的評估和一絲隱怒,將我上上下下刮了一遍。尤其在我剛剛被蘇盈包扎好的那只手上,停留了足足兩秒。
空氣仿佛被抽干了,我連呼吸都忘了,只感覺后背瞬間被冷汗浸透,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沖天靈蓋。
蘇盈側身讓他進來,語氣平靜無波,聽不出情緒:“這么快就回來了?醫生怎么說?”
蘇穎沒理他,徑直走到我那張破舊的折疊桌前。他的步伐很穩,完全看不出剛受過傷的樣子。他隨手將昂貴的大衣丟在我那張吱呀作響的舊沙發上,動作隨意得仿佛那是塊抹布。然后,他拉開唯一一把能坐人的椅子,坐了下來。椅腿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他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雙腿交疊,姿態帶著一種掌控全局的從容,只是額角的紗布和略顯蒼白的臉色削弱了幾分銳氣,卻讓那份冰冷顯得更加真實可怖。
“輕微腦震蕩,額骨骨裂,縫了七針。”他開口,聲音不高,甚至有些低沉沙啞,像是被砂紙打磨過,卻字字清晰地砸在寂靜的空氣里,帶著金屬般的冷硬質感,“醫生說,可能會留疤。”最后幾個字,他幾乎是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出來。
留疤?在他那張輪廓分明、英俊得極具攻擊性的臉上?我頭皮一陣發麻,感覺自己快要暈厥過去。賠償金額在我腦海里瘋狂打著滾向上翻倍。
“林晚,是吧?”他準確無誤地叫出我的名字,顯然已經查過了,“應屆生,剛搬進來兩天,無業,賬戶余額,”他報出一個精確到小數點后兩位的數字,精準得如同利刃,瞬間刺穿我最后一點可憐的偽裝,“兩千七百五十三塊六毛二。”
我的臉瞬間漲紅,羞恥感和恐懼感像兩條冰冷的毒蛇,緊緊纏繞住我的心臟。在他面前,我仿佛被剝光了衣服,赤條條地站著,毫無秘密和尊嚴可言。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箱子輪子突然壞了!監控!對,監控可以證明!”我急切地辯解,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監控?”蘇穎像是聽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話,薄唇勾起一個極冷的弧度,眼神里卻沒有半分笑意,只有深不見底的寒潭,“是拍得很清楚。箱子失控,你試圖阻止,主觀惡意?確實沒有。”
我心頭一松,幾乎要癱軟下去。
但他緊接著話鋒一轉,那冰冷的笑意加深了:“不過,林小姐,你租住的這棟公寓,物業管理規定里,第十三條第二款,明確寫著:‘住戶有義務確保自身物品安全,因個人物品保管或使用不當造成公共區域設施損壞或他人人身傷害的,應承擔相應責任。’”
他慢條斯理地說著,每一個字都像冰錐,敲打著我的神經。
“你的行李箱,輪子老化嚴重,明顯存在安全隱患。而你,”他銳利的目光掃過我,帶著審判的意味,“在明知其存在隱患的情況下,未及時維修或更換,并在人員來往頻繁的樓道口不當操作,導致其失控滾落,造成嚴重后果。這,算不算‘使用不當’?算不算‘保管疏忽’?”
我啞口無言,像被掐住了脖子。他精準地抓住了我的過失,用規則把我釘死在責任的十字架上。
“所以,”蘇穎身體微微前傾,手肘撐在破舊的折疊桌上,雙手十指交叉,形成一個極具壓迫感的姿態。他的目光牢牢鎖住我,不容我有絲毫逃避,“基于你的過失,以及我因此產生的醫療費、誤工費、精神損失費、潛在的后遺癥治療費用以及……”他頓了頓,指尖輕輕點了點自己額角的紗布,“容貌修復的費用,初步估算,你需要賠償我的損失,大概在一百三十萬左右。”
一百三十萬!
這個天文數字像一個巨大的鐵錘,狠狠砸在我的頭頂。我眼前一陣發黑,耳朵里嗡嗡作響,幾乎站立不穩,下意識地扶住了旁邊冰冷的墻壁,指尖用力到發白。
“我…我沒有錢…”聲音細弱蚊蠅,帶著絕望的哭腔,“我…我真的沒有…”
“我知道。”蘇穎的語氣平靜得可怕,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所以,我給你另一個選擇。”
他微微揚起下頜,燈光在他臉上投下冷硬的陰影,額角紗布的輪廓清晰可見。那雙深邃的眼眸里,沒有任何溫度,只有商人精打細算的冷酷和一種不容置疑的掌控欲。
“做我的私人助理。期限,直到我認為你償還完這筆債務為止。”他清晰地說出條件,目光掃過我這間寒酸得可憐的屋子,“包食宿,月薪按市場助理最低標準的一半計算,全部抵扣債務。工作地點,就在隔壁。24小時,隨叫隨到。”
24小時?隨叫隨到?住在隔壁?這哪里是助理,這分明是……
“你這是非法拘禁!是奴役!”巨大的屈辱和憤怒讓我暫時壓過了恐懼,聲音陡然拔高。
“非法?”蘇穎嗤笑一聲,那笑容冰冷刺骨,“合同會寫得清清楚楚,債務關系,雇傭關系。白紙黑字,具有完全的法律效力。當然,你可以選擇拒絕。”他身體后靠,重新靠回椅背,姿態恢復了那種掌控一切的從容,眼神卻銳利如刀鋒,“那么,我們就只能法庭見了。以你現在的狀況,加上我的律師團隊……”他故意沒說完,留下令人窒息的空白。
巨大的絕望像冰冷的海水,瞬間將我吞沒。法庭?我拿什么跟他斗?一百三十萬的債務,足以壓垮我的一生。我死死咬著下唇,口腔里彌漫開一股鐵銹般的血腥味,身體控制不住地微微發抖。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站在門邊的蘇盈動了。
他幾步走到我身邊,沒有看我,而是直接面向他那氣勢迫人的哥哥,眉頭微蹙,聲音依舊溫和,卻帶上了一絲清晰的、不贊同的意味:“哥,過分了。林小姐不是故意的,她也被嚇壞了,手也受了傷。”
蘇穎的目光轉向自己的弟弟,眼神里沒有任何溫度,只有一種近乎漠然的審視:“蘇盈,這里沒你的事。”
“怎么沒我的事?”蘇盈的聲音提高了一點,清澈的眼眸直視著蘇穎,沒有絲毫退讓,“她是我鄰居,而且,是你自己站在樓梯拐角沒注意上面動靜,真要論責任,你也有疏忽。”
“哦?”蘇穎眉峰一挑,像是聽到了什么新奇的觀點,冰冷的視線在蘇盈臉上和我臉上來回掃視,“所以,你是要替她承擔債務?還是替她打官司?”
“我……”蘇盈語塞。
“既然不能,”蘇穎的聲音陡然轉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就閉嘴。”
氣氛瞬間降至冰點。兄弟倆無聲地對峙著,空氣緊繃得仿佛隨時會斷裂。蘇盈清澈的眼底翻涌著復雜的情緒——慍怒、無奈,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深藏的隱忍。
蘇穎不再看蘇盈,目光重新鎖定在我慘白的臉上,像盯住獵物的鷹隼:“林晚,選擇權在你。簽字,或者,準備好接收法院傳票。”
他不知從哪里變出一份打印好的文件,輕飄飄地丟在搖搖欲墜的折疊桌上。紙張的邊緣鋒利,像冰冷的刀片。
“給你三分鐘考慮。”他看了一眼腕上那塊價值不菲的手表,動作優雅而冷酷。
我死死盯著那份合同,白色的紙頁在昏暗的燈光下像一張催命符。一百三十萬的債務,或者,把自己徹底賣給隔壁這個危險又冷酷的男人,成為他24小時隨叫隨到的“私人助理”?無論哪個選擇,都是深淵。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滴答聲仿佛敲打在我心臟上。蘇盈站在我身側,我能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擔憂和無力。蘇穎則像一座冰雕的堡壘,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寒意,靜靜等待我的臣服。
就在那三分鐘即將耗盡,我幾乎要被這窒息的壓力碾碎時——
“我簽。”
聲音干澀嘶啞,像砂紙摩擦過喉嚨。
我顫抖著伸出手,拿起桌上那支冰冷的簽字筆。筆尖觸碰到紙面,留下一個歪歪扭扭的墨點。
蘇穎的唇角,極其細微地向上牽動了一下,那不是一個笑容,更像是猛獸看到獵物踏入陷阱時的無聲宣告。
而蘇盈,在我簽下名字的瞬間,輕輕閉上了眼睛,喉結滾動了一下,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那嘆息里,混雜著太多我無法分辨的情緒。
惡毒女修不裝了,開局五個道侶
葉嫵穿到一本不正經修仙文里,成為書中的舔狗女配。女主林歡歡和她的諸多后宮每天過著快樂的日子。她卻不要命看上了女主的后宮之一:隔壁修煉無情道,卻只為女主沉淪的劍修男主。書中,她放著五個道侶不要,幾十年如一日給男主當舔狗。葉嫵看完記憶,臉都黑了。當舔狗?她葉嫵這輩子都不可能當舔狗!五個道侶俊美無雙,他們不香嗎?葉嫵本以為,她馬上要過上左擁右抱的好日子。沒想到,他們五個全都恨她入骨。俊美的蛟龍族被她剝離最堅硬的護心鱗送給男主。妖異的魔族被她綁在煉器室用業火給男主煉器。一心練劍的人族少年,被她奪走傳家之寶,送到男主跟前…還有腹黑的病弱少年,單純的九尾狐少年……系統:宿主只要攻略他們,獲得他們好感度就能換取獎勵。他們現在對宿主恨之入骨,建議宿主盡快道歉,拉回他們的好感度。葉嫵:“???”剛當完無情道男主的舔狗,還要當他們五個的舔狗?休想!她對著五個道侶神情蠱惑:“越愛我的人,得到的好處越多。愛不上我?那是你自己的問題,回去好好反省一下。”后來葉嫵準備飛升,她表示可以放他們自由。五個道侶卻紅著眼跪在她面前,求她不要拋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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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男主、bg、雄競、非傳統神豪文,系統占比不大】沈昭意綁定了一個系統——只要給男人花錢,就會獲得不定額返現。但卻有個奇葩的規定:比例需按顏值來算。于是,她被迫開啟了一場幕后“精致養魚,養精致魚”的實驗。在不露臉的賽車手那兒試探性消費,卻被對方當成未成年,手把手教她如何申請退款;給高冷禁欲的醫學博主刷個華子,換來一句“沖動消費是不正確行為,建議預約一下精神科”;打賞語音廳哄睡主播,沒成想角色互換,對方的失眠癥被自己給治好了。……本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不料魚兒們逐漸開始真心換真心。“沈小姐,打賞的錢已經足夠買下我的終身出診權,你確定不要?”“獎杯歸車隊,我歸你。”“如果你需要,我永遠在深夜等候。”劇情逐漸走歪,沈昭意力挽狂瀾的同時,還不忘跟退役愛豆型帶貨主播合伙創業,與舞蹈區反差兄弟倆開工作室。至于嘴硬心軟男大陪玩,嗯,再去下一年的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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