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血紋藏秘辛 濁酒問故人
- 我,萬法道君,從丹房學(xué)徒開始
- 芝加哥小肥魚
- 2805字
- 2025-07-14 18:00:00
又進了“一線天”坊市,李青云索性沒再遮遮掩掩。
既然已與白家的人打過照面,再藏頭露尾,反倒顯得心虛。
坊市里,平日熱鬧喧囂的場面,似乎消停了不少。
人依然很多,但不少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耷拉著腦袋,沒精打采地。
李青云觀察著周圍,總覺得這壓抑的氣氛,有幾分不對勁兒。
卻不知出了什么事。
然而,他還沒走出幾步。
胸口處,心臟底下三寸的地方,冷不丁地,就像是讓人拿根燒紅了的針,給狠狠地扎了一下!
那股子尖銳的刺痛,一閃即逝,快得讓他以為是錯覺。
他“嚯”地一下捂住胸口,腳底下釘住了,臉也白了半截。
趕緊將心神沉入體內(nèi),開啟了”入微“。
可經(jīng)脈氣血平穩(wěn)如常,法力也無半分異狀。
那股子疼,來得邪乎,去得也快,再找,連個影兒都沒了。
“是那《玉陽八寶琉璃身》的后患!”
李青云心里“咯噔”一下。
錯不了!
這股子邪門的疼,像條藏在皮肉底下的毒蛇,不定什么時候就探出頭來,給你一口要命的。
自個兒的身子,自個兒卻做不了全主。
他最厭惡的,就是這種感覺。
李青云先沒去百草堂,而是拐進了一家專賣毒藥、毒蟲的鋪子。
在這吃人的世道,手里頭,總得藏著幾張能要了別人命的底牌。
有了”丹火蘊法“的天賦,手里備著幾枚毒丹,說不定有意想不到的用處。
可他剛一腳踏進去,那鋪子里的伙計,跟沒長骨頭似的,懶洋洋地斜倚在柜臺上,拿眼皮子夾了他一下,愛答不理地哼了聲:
“買點什么?”
“‘七步倒’的毒丹,還有‘腐骨粉’,怎么賣?”
那伙計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拿指頭敲了敲柜臺:
“毒丹五十靈晶一顆,腐骨粉三十靈晶一包,解藥另算。愛要不要。”
李青云的眉頭,立馬就擰成了個疙瘩。
好家伙,這價錢,比他上回路過時聽人問的,足足貴了三成不止!
“怎么漲了這么多?”
“嘿,”
那伙計像是聽見了天底下頂好笑的笑話,“如今這光景,有保命的玩意兒就燒高香吧,還嫌貴?
“再過幾天,你捧著靈石都沒地兒買去!”
李青云心里那股子不對勁的勁兒,更重了。
他買了兩份毒藥毒丹,卻沒再多話,轉(zhuǎn)身就走,徑直奔了“百草堂”。
陳掌柜還是那副德行。
干瘦得像個被風(fēng)吹干了的棗核,人像是直接從那半舊的柜臺后頭長出來的,跟那紫檀木算盤成了一套兒。
李青云這回沒跟他繞彎子,從懷里摸出那枚生了丹紋的中品凝氣丹,往柜臺上一擱。
“啪嗒。”
那溫潤的寶光,在這半明半暗的鋪子里,亮得晃眼。
陳掌柜那撥得“噼里啪啦”的算盤聲,像是讓掐住了脖子的公雞,“嘎”地一下,就沒了。
他那雙瞇縫著的小眼睛,猛地就瞪圓了。
一把將那丹藥抄在手里,湊到鼻尖兒上長長地吸了一口,那兩條用墨筆畫上去似的眉毛,立馬就樂開了花。
“丹紋!竟是生了丹紋的中品凝氣丹!”
他那聲兒都變了調(diào),尖得跟那什么似的,哪兒還有半點先前拿腔拿調(diào)的倨傲?
臉上堆滿了笑,真跟見了親爹似的。
“爺!您這手藝,神了!快,里邊請,里邊請!”
李青云由著他把自個兒讓進內(nèi)堂,瞧著他把那幾十顆丹藥,一顆一顆,跟瞧自個兒親兒子似的,來回地驗看。
“六十顆下品,五顆中品……
“嘖嘖,這成色,比那些個大仙門里出來的,都地道不止一頭!”
陳掌柜咂著嘴,那雙小眼睛里,全是賊亮的精光。
“爺,您開個價。不,還是我來!”
他伸出三根干瘦的手指頭,“下品丹,成色是上上等,我給您提一成價,五十五靈晶一顆!
“這五顆中品的,更是稀罕物,四塊下品靈石一顆!
“您那點靈液,也算三塊下品靈石。攏共,五十六塊下品靈石!
“您看這價碼,合不合心意?”
李青云心里那本賬,撥得比他還快。
扣掉成本和給孫長老的三成供奉,還剩——
十八塊靈石!
這筆錢,足以讓一個煉氣初期的散修在山里拿命滾上好幾個月!
這不再是靈石,這是能讓他挺直腰桿的骨頭!
跟上輩子那點糊口的薪水比,這才是真正掌控命運的滋味!
他點了點頭,沒多話。
陳掌柜見他應(yīng)了,那叫一個麻利。
忙不迭地把靈石點清,又親自給他沏了壺雨前尖兒,這才試探著問:
“爺,您這手藝,真是絕了。以后若還有這等好貨,千萬先緊著老哥我。
“價錢,保管比別處都高!”
李青云呷了口茶,這才狀似無意地問:
“掌柜的,外頭這光景,不對。是唱的哪一出?”
陳掌柜一聽,臉上那點生意人的精明立馬就換成了幾分自得。
“小哥有所不知,這是我們白家,要辦大事了!”
他壓低了聲音,那口氣,帶著股子藏不住的興奮,“我們白家,在赫連山脈西邊的赤脊山,尋著了條新靈脈!
“那可是能產(chǎn)出靈石的寶地!這不,家族正征召人手,要去開荒呢!
“凡是在這‘一線天’里住著的,有修為在身的,有一個算一個,要么為家族效力!要么交一筆靈石免了徭役。
“當(dāng)然,白家也不會虧待大伙兒,立了功的,賞功法,賞丹藥,那都是頂頂好的東西!”
“不過啊,那赤脊山,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里頭全是妖獸。
“最近,赫連山脈的妖獸都瘋了,紅著眼就往人堆里撞,跟活膩歪了似的。
“我聽說上個月一隊人進了赤脊山,連骨頭渣子都沒見著。
“所以啊,這次開荒,即使有我們白家?guī)ш牐俏kU也不小。坊市里,這些保命的玩意兒,才一天一個價!”
李青云心里“咯噔”一下。
他雖說是宋家的人,可人家白家真要紅了眼,誰知道會不會連宋家的下人也一并征了?
在那些大家族眼里,他這種學(xué)徒跟炮灰沒兩樣。
不行,剛到手的這筆橫財,必須盡快換成實實在在的本事。
然后,他突然想起了趙子昂……
自己的妖獸精血,還著落在那家伙身上,他可別被征召走了,一去幾個月回不來。
念及于此,他把茶碗“啪”地一下擱在桌上,沖著陳掌柜一抱拳,起身就走。
“掌柜的,話我記下了,告辭。”
出了百草堂,李青云沒耽擱,徑直奔了那家半死不活的“神仙居”酒館。
他本是想找老板打聽一下趙子昂的去向,可剛一腳踏進去,那股子混著劣酒和汗酸的味兒就撲了他一臉。
他眼珠子一掃,就在那最不起眼的角落里,瞧見了個熟悉的、鐵塔似的身影。
正是趙子昂。
他正一個人喝著悶酒。
桌上就一碟茴香豆,連個下酒的獸肉都沒點。
那張向來爽朗的臉,這會兒也跟那陰了天的云似的,沉著,黑著。
李青云心里一動,徑直走了過去。
他剛在桌邊站定,還沒等開口。
趙子昂那雙帶著幾分醉意的眼,懶洋洋地抬了起來,在他臉上溜達了一圈。
跟著。
那點醉意,像是讓人拿冰水當(dāng)頭澆了一下。
“刺溜”一聲,連點煙兒都沒冒,就滅了個干凈。
剩下的,全是股子見了鬼似的驚疑。
他沒問別的,就那么直勾勾地盯著李青云,像是想把他從里到外都瞧個通透。
半晌,他才從喉嚨里,干澀地擠出幾個字:
“你……練了那功法?”
李青云的心,像是讓人拿根冰錐子給狠狠地?fù)v了一下。
不,比那還狠。
是直接讓人給扔進了三九天的冰窟窿里,從里到外,涼了個透!
他下意識地就想否認(rèn)。
可那話,就跟塊石頭似的,死死堵在嗓子眼兒,怎么也吐不出來。
趙子昂像是瞧出了他那點心思,又往前湊了湊,那雙眼珠子,死死地釘在他臉上。
那聲音,壓得又低又沉,像是從牙縫里硬擠出來的,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味兒。
“你修煉之后,身上……是不是出現(xiàn)了紅色的血紋?”
李青云渾身的血,像是讓人一下子給凍住了。
胸口處剛剛刺痛的地方,似乎又疼了一下。
姓趙的怎么會知道?!
他那張向來平靜的臉,頭一回,有些繃不住了。
那股子驚駭,像是決了堤的洪水,從他眼底轟然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