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抵達黑木鎮

石板路兩側是典型的西部小鎮建筑，但多數店鋪都門窗緊閉。唯一亮著燈的是“瑪莎雜貨店”，櫥窗里擺著發霉的干貨和過期的罐頭。

林夏驚訝的發現，隨著他抵達黑木鎮，他身上的穿著打扮都變了個樣，完全是一副正經記者的模樣。他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除了他之前準備的之外，還多出了一本記錄失蹤者和對這片區域大致調查的筆記本。

推門時鈴鐺發出刺耳的聲響，柜臺后正在記賬的胖女人猛地抬頭。

“生面孔啊。”瑪莎用鉛筆指了指墻上泛黃的報紙剪報，“記者？為了這個來的？”剪報標題赫然是《黑木鎮再發失蹤事件，牧羊人離奇消失》。

林夏注意到貨架角落堆著十幾罐鹽和鐵釘，收銀臺下方露出銀質匕首的一角。當他想仔細打量時，瑪莎突然擋在面前：“要問什么快點問，太陽落山前我得關店。”

窗外，霧氣漸濃。遠處森林里傳來樹枝斷裂的脆響——太有規律了，簡直像是...腳步聲。

林夏裝作不經意地掃視著雜貨店內的其他陳設，手指輕輕敲擊著柜臺：“聽說最近失蹤的牧羊人都是夜里在森林附近不見的？”

瑪莎的鉛筆在賬本上頓了一下，她抬起浮腫的眼皮：“你打聽這個做什么？”她的聲音壓低，“那些人都是自己往林子里鉆的，活該。”

這時，貨架后傳來輕微的碰撞聲。林夏注意到柜臺后的布簾微微晃動，似乎有人躲在后面。瑪莎立刻挺直腰板，用肥胖的身軀擋住了他的視線。

“我這里有份失蹤者名單，”林夏從包里掏出筆記本，故意翻得嘩嘩作響，“您能幫忙確認一下嗎？”

瑪莎的呼吸明顯急促起來。就在她伸手要抓名單的瞬間，布簾后傳來一聲壓抑的咳嗽——那聲音太過年輕，不像是成年人。

遠處森林里的“腳步聲”突然停止了。整個雜貨店陷入詭異的寂靜，連鐘表的滴答聲都消失了。瑪莎的臉色變得慘白，她顫抖著指向門口：“出、出去！現在就——”

她的話被一陣突如其來的羊叫聲打斷。林夏掌心的烙印突然灼燒般疼痛，他看見瑪莎的瞳孔劇烈收縮，嘴唇蠕動著重復一個詞：

“它們...來了...”

林夏察覺到瑪莎的異常反應，立即改變了策略。他合上筆記本，露出一個安撫性的微笑：“抱歉打擾了，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鎮上有沒有可以住宿的地方？”

瑪莎緊繃的肩膀稍稍放松，她擦了擦額頭的冷汗：“老約翰的旅館還在營業，就在街尾拐角處。”她從柜臺下取出一把老式黃銅鑰匙，“三樓最里面的房間，窗戶朝東，比較...安靜。”

走出雜貨店時，林夏注意到瑪莎迅速拉下了店鋪的鐵簾。夕陽將小鎮染成血色，街上已經看不到一個行人。他沿著空蕩蕩的石板路前行，每家每戶的窗后都隱約晃動著拉窗簾的人影。

老約翰旅館的招牌在風中吱呀作響。推開斑駁的木門，前廳里只點著一盞煤油燈。柜臺后，一個佝僂著背的老人正在擦拭一排玻璃杯。

“住店？”老人頭也不抬地問，聲音沙啞得像砂紙摩擦，“50美元一晚，不含早餐。”

林夏遞過鈔票，注意到老人右手只有三根手指。接過鑰匙時，他故意讓掌心烙印碰到老人的手——對方猛地縮回，玻璃杯摔在地上粉碎。

“抱、抱歉。”老人突然變得慌張，“三樓最里面，熱水只供應到九點。”他彎腰收拾碎片，刻意避開與林夏的目光接觸。

房間比想象中干凈，但床單上有股淡淡的硫磺味。林夏檢查了門窗，確認鎖好后，從背包里取出一把銀色小刀放在枕邊。窗外，最后一絲陽光也被霧氣吞噬，整個小鎮陷入黑暗。

遠處傳來第一聲羊叫時，林夏正在檢查手機信號。那聲音讓他渾身一顫——太近了，仿佛就在旅館后院。他輕手輕腳地來到窗前，小心地撥開窗簾一角。

月光下，一個扭曲的影子正緩慢穿過街道。那東西有著類似山羊的輪廓，但軀干部分像融化的蠟燭般不斷變形。當它經過路燈時，林夏看清了它頭部密密麻麻的眼睛，以及垂到地面的、樹根般的觸須。

【理智檢定：52/60成功】

【理智-1】

烙印突然發燙，林夏死死咬住嘴唇才沒叫出聲。他緩緩拉上窗簾，后背緊貼著墻壁滑坐在地。直到凌晨三點，此起彼伏的羊叫聲才漸漸遠去。林夏握著銀刀，在床頭坐到天亮。

當第一縷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房間時，林夏才意識到自己竟在極度疲憊中打了個盹。他猛地驚醒，發現手中的銀刀不知何時已經掉落在地毯上。

不過他想他大概知道手心的烙印有什么用了，似乎是某種預警。

林夏用冷水洗了把臉，鏡中的自己眼下掛著濃重的黑眼圈。他整理好背包，特意將左手插在口袋里，才緩步下樓。

旅館前廳里，老約翰正在和三個當地居民低聲交談。看到林夏下來，他們立刻停止了談話，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沉默。

“睡得還好嗎，記者先生？”老約翰遞來一杯黑咖啡，眼神閃爍。

林夏接過咖啡，沒有立即回答。他注意到角落里一個戴牛仔帽的中年男子正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他。

“聽說您想打聽失蹤牧羊人的事？”牛仔帽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敵意。

林夏放下咖啡杯，露出職業性的微笑：“是的，我想做個專題報道。聽說湯姆先生的兒子...”

“那老頭瘋了，”牛仔帽打斷他，“整天胡言亂語。你們這些外地人，就愛打聽這些事。”

林夏試圖緩和氣氛：“我只是想幫助...”

【話術檢定：65/40失敗】

“幫助？”牛仔帽冷笑一聲，站起身來，“上個月來的那個記者也是這么說的。結果呢？現在他躺在鎮外的亂葬崗里。”

老約翰急忙打圓場：“比爾，別這樣...”

林夏意識到需要改變策略。他故意嘆了口氣：“您說得對，也許我不該管這事。”他從錢包里抽出幾張鈔票放在吧臺上，“不過既然來了，總得帶點故事回去。這些夠買點有用的信息嗎？”

【快速交談檢定：32/55成功】

比爾的臉色緩和了些。他猶豫片刻，伸手拿走了其中一張：“湯姆的牧場在鎮西邊，紅色谷倉那個就是。不過我警告你，”他湊近林夏，酒氣撲面而來，“要是聽到谷倉里有聲音叫你，千萬別應聲。”

就在這時，旅館的門被猛地推開，一個滿臉雀斑的少年沖了進來：“比爾先生！森林邊上又...”看到林夏，少年突然閉嘴，臉色煞白。

比爾立刻起身：“我們出去說。”他警告性地瞪了林夏一眼，帶著其他人匆匆離開。

老約翰擦了擦汗濕的額頭：“你最好聽比爾的勸，年輕人。有些事...知道得越少越好。”

林夏點點頭，將剩下的鈔票推給老約翰：“多謝您的建議。對了，昨晚我好像聽到了...羊叫聲？”

老約翰的手突然顫抖起來，咖啡杯摔在地上粉碎。“那、那是野狗，”他結結巴巴地說，“經常在夜里嚎叫...”

走出旅館時，林夏注意到街對面的雜貨店依然大門緊鎖。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錄音筆，朝著鎮西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