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寶馬贈英雄
- 三國:從曲阿小將到大漢脊梁
- 梅山的老君
- 2153字
- 2025-07-02 22:47:04
陳洛抱拳,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然,末將已有坐騎,雖非名種,卻與末將同歷生死,心意相通,足堪驅(qū)馳。
此等西域神駒‘追風(fēng)’……”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呂布身后那些面色難看的將領(lǐng),嘴角勾起一絲極淡、卻鋒利如刀的弧度,
“還是請溫侯,留贈麾下真正的——勇士吧?!?
“轟——!”
此言一出,如同在滾油中潑入冷水!
河灘兩岸的百姓先是一愣,隨即爆發(fā)出震天動地的哄笑與更熱烈的歡呼!
“哈哈哈!說得好!”
“真正的勇士?呂布手下有嗎?”
“陳都尉威武!看不上他那破馬!”
“劉使君!劉使君!”
“住嘴!”
陳洛這番話,表面謙遜推辭,實則字字誅心!
“已有坐騎,足堪驅(qū)馳”,暗指自己與劉備同甘共苦的情誼,非寶馬可換;
“留贈麾下真正的勇士”,更是赤裸裸的嘲諷!呂布麾下,除了他自己,還有誰能稱得上“真正的勇士”?
高順?
張遼?
方才在擂臺上,誰又能擋住陳洛那一箭釘旗的鋒芒?
這無異于當(dāng)眾指著呂布的鼻子說:你手下無人!
“噗!”
張飛一個沒忍住,笑噴出來,隨即趕緊捂住嘴,肩膀卻一聳一聳。
“笑剎我也!”
關(guān)羽嘴角也極其罕見地向上牽動了一下。
劉備眼中則閃過一絲欣慰與贊賞,輕輕頷首。
高坡之上,呂布的臉?biāo)查g由醬紫轉(zhuǎn)為慘白,又由慘白漲成豬肝色!
他只覺得一股腥甜直沖喉頭,眼前陣陣發(fā)黑,身體晃了晃,若非赤兔馬通靈穩(wěn)住,幾乎要栽下馬來!
他指著坡下陳洛的手指劇烈顫抖,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奇恥大辱!
這是比昨夜被喝退更大的奇恥大辱!
陳宮的臉色也陰沉得幾乎滴出水來,他死死盯著陳洛,眼神如同淬毒的冰錐。
魏續(xù)更是羞憤欲絕!
他身為呂布大將,負(fù)責(zé)主持擂臺,結(jié)果非但沒能折辱對方,反被對方三關(guān)闖過,一箭釘旗,最后還要被當(dāng)眾如此羞辱!
他只覺得臉上如同被無數(shù)巴掌狠狠抽過,火辣辣地疼!
“都別說了,安靜,安靜!誰再嚷嚷,我把誰拖下去打八十大板!”
看著陳洛那平靜卻充滿蔑視的眼神,看著兩岸百姓的哄笑和劉備軍卒的得意,他恨不得立刻提刀沖下去拼命!
“走!回城!”
魏續(xù)猛地一勒馬韁,幾乎是從喉嚨里擠出咆哮,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狂怒與屈辱,
“還嫌不夠丟人現(xiàn)眼嗎?!走!”
他狠狠一鞭抽在坐騎臀上,頭也不回地朝著彭城方向疾馳而去,仿佛身后有惡鬼追趕。
“走就走,你給我等著。”
其余并州騎兵也如蒙大赦,灰溜溜地調(diào)轉(zhuǎn)馬頭,垂頭喪氣地跟著主將倉皇撤離,來時耀武揚(yáng)威的煞氣蕩然無存,只留下滾滾煙塵和滿地狼藉。
呂布死死盯著陳洛那挺拔如松的玄甲身影,又看看那匹被孤零零留在河灘上、茫然無措的雪白追風(fēng)馬,再看看周圍山呼海嘯般擁戴劉備、膜拜陳洛的狂熱百姓……
一股前所未有的暴戾、怨毒和一絲連他自己都不愿承認(rèn)的……
忌憚,如同毒藤般纏繞上心頭。
“呵,此子不除,日后必成大患!”
他猛地一撥赤兔馬,金冠錦袍的身影帶著沖天的煞氣,頭也不回地沖下高坡另一側(cè),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不過,我也渴望與他這般人過個幾手。”
陳宮與高順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凝重與寒意,也默然策馬跟上。
喧囂的河灘,此刻完全成了歡呼的海洋。
百姓們?nèi)缤彼阌肯虮淮負(fù)碓谥醒氲膭?、關(guān)羽、張飛和陳洛。
“劉使君仁德!天佑使君!”
“陳都尉神威!真乃神將下凡!”
“有此神將輔佐,劉使君必能匡扶漢室!”
聲浪一浪高過一浪,直沖云霄。無數(shù)雙手臂揮舞著,無數(shù)張面孔因激動而漲紅,看向陳洛的目光充滿了狂熱的崇拜與敬畏。
那支釘在高坡旗桿上、兀自嗡鳴的長箭,那匹被棄如敝履、茫然立于河灘的雪白追風(fēng)馬,與那玄甲染血、面色沉靜、卻受萬民景仰的身影。
共同構(gòu)成了一幅震撼人心的畫面,深深烙印在每一個目睹者的心中。
泗水滔滔,奔流不息,將這“小沛神將”之名,連同那驚世一箭的傳說,裹挾著,傳向更遠(yuǎn)、更廣闊的土地。
而呂布盤踞的彭城方向,陰云仿佛又濃重了幾分。
一周后。
朔風(fēng)砭骨,殘雪如鹽,鋪滿了小沛北郊的荒嶺。
“穿越來這,都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幾株枯樹虬枝戟指灰白的天穹,枝頭掛著冰凌,偶有寒鴉掠過,啼聲嘶啞,更添蕭瑟。
陳洛深一腳淺一腳地跋涉在凍得硬實的山道上,腳下冰碴碎裂的脆響是這死寂天地間唯一的回音。
肋下舊傷在寒氣侵蝕下,如同被無形的冰錐反復(fù)攪動,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深處的鈍痛。
“唉,本來一開始受重傷就該靜養(yǎng)幾日,哪知道過一會兒就有事情冒出來,還熱血上頭不得不去做……”
劉備嚴(yán)令“靜養(yǎng)五日”的話語猶在耳邊,連同張飛粗聲粗氣的“磨刀不誤砍柴工”和關(guān)羽沉靜眼神中的關(guān)切。
他緊了緊裹在玄色大氅里的身體,肩頭那道在彭城擂場崩裂的箭創(chuàng),在冷風(fēng)里火燒火燎。
“三國,竟是這樣一般亂世么……”
此行的目的地,是山坳深處一座早已傾頹的廢祠。
斷壁殘垣在雪色中顯出凄涼的輪廓,半扇朽壞的木門斜倚在門框上,被風(fēng)吹得吱呀作響,像是垂死者的嘆息。
推開那扇隨時可能散架的門扉,一股混合著塵土、腐朽木頭和冬日凍土的氣息撲面而來。
祠內(nèi)空蕩,唯余幾根粗大但已歪斜的梁柱支撐著搖搖欲墜的頂棚,漏下幾縷慘淡的天光。
“就這里吧。”
正中位置,一尊泥胎塑就的佛像早已坍塌大半,只余半截蓮座和一只斷臂,斷口處露出發(fā)黃的草筋泥骨,空洞地指向虛空。
角落里散落著幾塊殘破的功德碑,字跡漫漶,如同被遺忘的舊夢。
風(fēng)雪從屋頂?shù)钠贫垂嗳耄诒涞牡孛娲蛑齼?,卷起?xì)小的冰晶,他隱隱約約在佛像的腳底看到這么一首詩——
環(huán)首刀鳴驚赤兔,
血浸征衣十二翎。
刃破千鈞非膂力,
招融萬式是機(jī)心。
草芥系成仁者諾,
龍槊未舉山河新。
莫道曲阿無大將,
玄甲映雪萬骨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