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過氣歌王的復活賽
- 穿越平行世界藝術征服之旅
- 遠遠流長的河
- 2743字
- 2025-06-24 01:00:00
藍星的梅雨季節(jié)像塊浸透的抹布,沉甸甸地壓在城市上空。銹跡斑斑的防火梯順著“老地方酒吧”的外墻蜿蜒而下,鐵銹混著雨水在墻面上留下暗紅的淚痕。陳建國蹲在后廚角落,啃著冷硬如石塊的饅頭,干裂的嘴唇被粗糙的表皮磨得生疼。前廳傳來跑調的電子音樂,斷斷續(xù)續(xù)地穿透薄薄的隔板,與后廚抽油煙機的轟鳴聲交織成刺耳的噪音。
十年前,他站在金曲獎的領獎臺上,水晶獎杯折射的光芒能照亮整個藍星。那時的他身著定制西裝,在閃光燈下意氣風發(fā),臺下是如雷的掌聲和崇拜的目光。而現(xiàn)在,他的名字早已被人遺忘,只剩衣柜深處那排蒙塵的獎杯,偶爾在深夜里泛著冷光。那些獎杯上的灰塵越積越厚,就像他被歲月掩埋的夢想。
“建國哥!”經(jīng)紀人小王踹開生銹的鐵門,刺耳的吱呀聲劃破后廚的沉悶。全息手機屏幕在昏暗的后廚格外刺眼,像一道不合時宜的光刃。“有個叫常宇瀟的新人說要給你寫歌,咱接嗎?”小王的語氣帶著疑惑和不確定,在他看來,一個當紅炸子雞找過氣歌手合作,實在匪夷所思。
陳建國差點被饅頭噎住,渾濁的眼睛瞪得溜圓,喉結上下劇烈滾動。常宇瀟這個名字,最近像病毒一樣在藍星的網(wǎng)絡上蔓延——那個跳火山的瘋子,那個用《海底》《阿刁》連續(xù)登頂熱歌榜的怪才。“去!怎么不去!”他猛地起身,沾滿面粉的手掌在圍裙上蹭出兩道白印,面粉簌簌地落在地上。后廚的吊燈突然閃爍,昏黃的光線映得他鬢角的白發(fā)格外刺目,仿佛在提醒他,距離上次站在錄音棚,已經(jīng)過去了三千多個日夜。那些日子里,他從舞臺中央退到了幕后陰影,看著新人一個個崛起,自己卻逐漸被遺忘。
推開常宇瀟臨時搭建的量子錄音棚時,陳建國的手心全是汗,在門把手上留下濕漉漉的痕跡。消毒水的氣味混著電子設備的焦糊味撲面而來,刺鼻得讓他忍不住皺眉。全息投影墻上跳動著各種聲波圖譜,五彩斑斕的光影在墻面閃爍,像極了他看不懂的新時代密碼。常宇瀟叼著熊貓造型的棒棒糖,腳邊趴著個會飛的熊貓玩偶——正是最近在網(wǎng)絡上瘋傳的“神秘系統(tǒng)”具現(xiàn)體。小統(tǒng)察覺到有人進來,機械虹膜亮了亮,好奇地打量著這個陌生的來客。
“陳叔,試試這個。”常宇瀟把譜子推過去,泛黃的紙頁邊緣微微卷起,仿佛承載著歲月的痕跡。“赤伶”兩個字寫得龍飛鳳舞,墨跡未干,透著一股不羈的氣息。陳建國的老花鏡滑到鼻尖,他瞇起眼睛,視線掃過譜面的瞬間,瞳孔驟然收縮。前奏標注著“京劇胡琴獨奏”,可緊接著,赫然是“電吉他失真效果,160BPM”。他的手指微微顫抖,指甲縫里還沾著后廚的油漬,聲音里帶著難以置信:“這……這是戲曲+搖滾?”在他的認知里,這兩種風格就像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
常宇瀟打了個響指,清脆的聲音在錄音棚里回蕩。小統(tǒng)立刻在空中劃出全息操作臺,納米機器人組成的琴弦開始自動調試,發(fā)出細微的嗡鳴。“對,就這個味兒!”常宇瀟的眼睛亮得驚人,像兩團燃燒的火焰,“藍星的戲曲文化瀕臨失傳,搖滾又被資本包裝成流水線產(chǎn)品,我要的就是這種撕裂感!”他的聲音在空曠的錄音棚回蕩,驚飛了窗外棲息的機械夜鶯。陳建國看著眼前這個充滿激情的年輕人,仿佛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那個敢于打破常規(guī)、追逐夢想的自己。
陳建國深吸一口氣,喉結上下滾動,胸腔里泛起一陣莫名的悸動。十年前,他也像常宇瀟這般敢想敢做,把民謠和藍星特有的“星軌樂”融合,創(chuàng)作出轟動一時的《光年之外》。那時的他堅信,音樂應該是自由的、創(chuàng)新的。但資本的打壓、新人的崛起,最終讓他的音樂理想碎成了渣。他戴上復古的頭戴式耳機,皮革耳罩已經(jīng)有些磨損,當京劇胡琴的嗚咽聲響起時,記憶突然閃回童年——那時他在戲班打雜,每天清晨都能聽見老師傅拉琴,咿咿呀呀的唱腔穿透薄霧,鉆進他幼小的心里。那些日子雖然貧苦,卻是他音樂夢想的起點。
“臺下人走過不見舊顏色……”他開口的瞬間,整個錄音棚陷入死寂。沙啞的嗓音像生銹的鐵門被猛地推開,帶著歲月侵蝕的裂痕,每一個字都仿佛從布滿塵埃的心底挖出。然而,在京劇念白的部分,他卻迸發(fā)出驚人的力量,字正腔圓,韻味十足。唱到“位卑未敢忘憂國”時,搖滾鼓點如驚雷炸響,陳建國的身體跟著節(jié)奏劇烈搖晃,仿佛要把十年的憋屈都吼出來。他閉著眼睛,沉浸在音樂中,那些被現(xiàn)實打壓的日子、那些無人問津的孤獨,都化作了歌聲里的力量。
“停!”常宇瀟突然拍案而起,金屬桌子發(fā)出沉悶的巨響。陳建國的聲音戛然而止,心臟重重地撞向肋骨,臉上血色盡失。完了,他想,肯定是自己老了,嗓子不中用了。在過去的十年里,他無數(shù)次因為嗓音不再完美而被拒絕,這種恐懼早已根深蒂固。然而當他摘下耳機,卻見常宇瀟眼睛發(fā)亮,小統(tǒng)在一旁興奮地翻著跟頭,數(shù)據(jù)流在空中凝成無數(shù)個驚嘆號。
“陳叔,你剛才破音的那下絕了!”常宇瀟抓起譜子,在某個音符上用力圈畫,紙張發(fā)出輕微的沙沙聲,“就按這個感覺來!破音不是缺陷,是故事!是你十年沉浮的見證!”他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仿佛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寶。陳建國愣住了,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心里涌起一股陌生的熱流。多久了,多久沒有人這樣認真對待他的歌聲,把他的不完美當作獨特的魅力。
接下來的三個小時,錄音棚成了戰(zhàn)場。陳建國的嘶吼與嗚咽在量子吸音墻間回蕩,每一次破音、每一次喘息,都被常宇瀟如獲至寶地保留下來。小統(tǒng)在空中忙碌穿梭,用納米機器人實時調整伴奏的情緒曲線。當搖滾節(jié)奏激烈時,它就加快電子音效的頻率;當戲曲部分婉轉時,它又讓胡琴的音色更加柔和。陳建國的汗水浸透了褪色的襯衫,貼在背上涼涼的,喉嚨火辣辣地疼,每唱一句都像吞了把刀片,但他卻莫名地暢快。這種為音樂全力拼搏的感覺,讓他找回了久違的自己。
“宇瀟,這歌……我真能唱?”他望著常宇瀟把成品發(fā)給小統(tǒng)合成,聲音不自覺地發(fā)顫。窗外的夕陽透過積灰的玻璃窗,在他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皺紋里藏著的,是十年無人問津的苦澀。他害怕,害怕這只是一場夢,夢醒后又要回到那個被人遺忘的角落。
常宇瀟遞來一瓶冰鎮(zhèn)礦泉水,瓶身的水珠滴在陳建國布滿老繭的手上,帶來一絲涼意。“陳叔,你不僅能唱,”他嘴角勾起標志性的“狗笑”,眼神卻無比認真,“還能讓全藍星都聽見。”小統(tǒng)適時地補上一刀:“就是要這種破鑼嗓子配搖滾,才有反差萌!說不定還能開創(chuàng)個‘滄桑搖滾’新流派呢!”它的聲音歡快,充滿了期待。
陳建國仰頭灌下一大口水,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滑下,卻燙紅了眼眶。他看著錄音棚里閃爍的設備,看著常宇瀟和小統(tǒng)忙碌的身影,突然覺得,或許自己這把被歲月銹蝕的“破鑼”,真的能在這個瘋狂的年輕人手里,敲響整個藍星的耳膜。
而此刻,在星耀娛樂的監(jiān)控室里,紅色的警示燈不停閃爍,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戴著熊貓面具的男人盯著屏幕上的錄音畫面,手指在控制臺上敲出危險的節(jié)奏,每一下都像是死神的鼓點。“有意思,”他的聲音冰冷刺骨,“那就讓你們看看,螳臂當車的下場。”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暗處悄然醞釀,威脅著常宇瀟和陳建國剛剛點燃的音樂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