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銹之鑰
- 光緒詭潮
- 木子因心弓口蟲
- 6397字
- 2025-06-14 17:12:50
暴雨如同天河傾瀉,狂暴地抽打著警車的頂棚和車窗,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雨刷器瘋狂地左右搖擺,在擋風玻璃上劃出短暫清晰的扇形,瞬間又被密集的雨簾吞沒。車窗外,盤山公路完全被灰白色的雨幕籠罩,兩側墨綠色的山影在雨水中扭曲、晃動,如同蟄伏的巨獸。車內,空氣凝重得能擰出水來,混合著濕透警服的潮氣、泥土的腥味,以及那股從水庫帶回來的、仿佛滲入骨髓的**潮濕鐵銹味**。
趙振國坐在后座,渾身濕透,卻感覺不到絲毫涼意,只有一股從心底深處蔓延開的、刺骨的冰寒。他攤開的手掌里,靜靜躺著那枚在暴雨泥濘中發現的第二枚銅幣——同樣布滿污垢,邊緣鋒利,幣面銘文在昏暗的車內光線下模糊不清。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冰冷的金屬邊緣,腦海中反復回響著技術員那冰冷的電子合成音:
“看…我…”
“開…門…”
這兩個由亡者之血在銹蝕銅幣上“點亮”的滿文命令,如同來自幽冥的符咒,死死烙印在他的意識里。看什么?開什么門?青潭水庫之下,那片吞噬了潛水員生命的墨綠色深淵里,到底藏著什么需要“鑰匙”和“門”才能觸及的東西?而“看…我…”又意味著怎樣的恐怖?
前排副駕駛的林薇,臉色比紙還白,緊緊抱著那個裝有第一枚銅幣(陳遠山案證物)的密封箱。箱子表面似乎還殘留著一絲微弱的溫熱感,提醒著她不久前那驚悚的一幕——銅幣在幽暗箱內自行發光、扭曲出血銹符號的駭人景象。她不敢打開箱子,仿佛里面關著一頭擇人而噬的兇獸。
開車的警員老周緊握著方向盤,指節發白,目光死死盯著在暴雨中若隱若現的盤山路。他的嘴唇緊抿著,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潛水員被拖上岸時那凝固著恐懼與詭異微小弧度的慘白面孔,如同噩夢般揮之不去。活活嚇死…什么樣的景象能把一個訓練有素的專業潛水員活活嚇死?
“趙隊,”林薇的聲音帶著壓抑不住的顫抖,打破了車內的死寂,“秦教授筆記里說…銅幣上有強光敏物質…需要特定波長光線和…特定血液激活…陳法醫的血樣與那物質高度匹配…那水庫底下…會不會也有…”
“激活源。”趙振國替她說出了那個可怕的猜想,聲音沙啞。他低頭看著掌中冰冷的銅幣。秦懷明筆記里的推測正在被殘酷地證實:這些銅幣絕非簡單的古董,它們是某種精心設計的、蘊含著未知能量和信息的“裝置”!而陳遠山的血液,就是開啟這裝置的“鑰匙”之一!他在解剖室緊握銅幣的死亡,或許并非偶然,而是被“激活”后的某種反噬或…獻祭?那么秦懷明書桌上的三枚銅幣呢?孫伯家里的那一枚呢?它們是否也曾被某種方式“激活”過?
“回市局!直接去法醫中心實驗室!”趙振國猛地抬起頭,眼中布滿血絲,卻閃爍著決絕的光芒,“我要立刻知道陳遠山血液的全部秘密!還有,這兩枚銅幣,必須用最尖端的手段,給我一寸一寸地扒開檢查!任何殘留物、任何能量痕跡、任何可能的…‘信息’編碼!都不能放過!”
他必須知道,這把“血銹之鑰”,到底會打開什么樣的地獄之門!
***
市局法醫中心地下三層,特殊物證分析實驗室。
厚重的鉛門隔絕了外界的喧囂,恒溫恒濕的環境里只剩下儀器運行時低沉的嗡鳴和冰冷的白熾燈光。空氣凈化系統全力運轉,卻依然無法徹底驅散那股若有若無的、屬于陳遠山血液樣本的**鐵銹甜腥味**——這味道經過實驗室環境的“提純”,變得更加清晰、更加令人不安。
穿著全套防護服、戴著護目鏡的頂尖法醫和物證專家團隊正圍繞著幾個關鍵證物緊張工作。氣氛比手術室還要凝重肅殺。
在超凈工作臺上:
1.從陳遠山遺體抽取的備用血樣(在發現其血液特殊性后緊急保存的)被小心分裝,送入不同儀器進行前所未有的深度分析。
2.來自陳遠山案的那枚“初代”銅幣,被固定在精密夾具上,接受激光顯微拉曼光譜、高能X射線熒光光譜(XRF)、以及極其敏感的原子力顯微鏡(AFM)的掃描。目標是精確分析其表面殘留的光敏物質成分、結構以及與銹蝕層、金屬基底的結合方式。
3.趙振國在暴雨泥濘中發現的那枚刻著“開…門…”的銅幣,同樣在接受最嚴格的檢測。
4.技術員正在全力破譯秦懷明電腦里那個名為“**勿開!**”的加密壓縮包。
趙振國、林薇和老周隔著厚厚的防彈觀察玻璃,緊張地注視著里面的一切。趙振國的拳頭無意識地緊握著,指甲再次陷入掌心。時間仿佛被拉長了,每一秒都充滿了煎熬。
“趙隊!初步血液分析有結果了!”實驗室內的通訊器響起,負責血液分析的首席法醫張博士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凝重。
“說!”趙振國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陳法醫的血液成分…極其異常!”張博士語速很快,顯然也被結果震驚,“我們發現了一種**從未在醫學文獻中記載過的、復合型變異的血紅蛋白**!其攜氧能力和分子結構都發生了根本性改變!更關鍵的是,我們在其血漿中分離出了**高濃度的未知有機化合物**!其光譜特征與秦懷明教授筆記中描述的、銅幣上殘留的強光敏物質**高度吻合**!”
趙振國的心猛地一沉。吻合!秦懷明的推測被證實了!陳遠山的血液,確實被“污染”了!成了那光敏物質的“載體”!
“污染源?能確定嗎?”趙振國追問。
“目前無法確定具體污染途徑!但…”張博士頓了一下,聲音帶著一絲恐懼,“這種變異血紅蛋白和光敏物質的結合體,似乎對…**特定的電磁波譜段**,尤其是**紫外及近紅外區域**,有著超乎尋常的敏感性!一旦受到該波段光線的激發,尤其是…當血液暴露在**空氣中**時…”他深吸一口氣,“…會產生強烈的**能量釋放**和…**定向的生物電信號干擾**!強度足以在近距離內…**干擾甚至阻斷生物體(包括人類)的神經傳導,尤其是心臟起搏信號**!”
轟——!
張博士的話如同驚雷在趙振國腦中炸開!干擾心臟起搏信號?!這…這不就是…
“心臟驟停?!”趙振國失聲叫了出來!陳遠山、秦懷明、孫伯…他們離奇的死亡方式瞬間有了一個“科學”的、卻更加恐怖的答案!
“理論上是可能的!”張博士的聲音也帶著顫音,“尤其是在死者本身就處于高度緊張、恐懼或身體虛弱狀態下,這種由血液中異常物質被特定光線激發產生的強生物電干擾,極有可能瞬間誘發心室纖顫或心臟停搏!而且…”他補充了一個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細節,“我們在陳法醫殘留的皮膚組織樣本(掌心傷口)中,也檢測到了高濃度的該光敏物質殘留!這意味著,當他在解剖室緊握那枚銅幣時,銅幣上的光敏殘留物與他血液中的光敏物質及變異血紅蛋白…發生了某種我們尚不能理解的‘**共振**’或‘**引導**’,在紫外燈照射下被瞬間激發,釋放出足以致命的能量和干擾信號!”
科學解釋的伏筆,在此刻化為冰冷的現實!那枚銅幣是“開關”,陳遠山被污染的血液是“燃料”,而紫外燈…就是點燃這一切的“火星”!秦懷明書桌上的銅幣更多(三枚),接觸時間可能更長,激發條件(書桌上的臺燈?某種特定波長的屏幕光?)或許也不同,但結果同樣致命!孫伯…很可能也是類似的情況!
“那…那臉上的微笑呢?”林薇聲音發顫地問,這是科學解釋尚未覆蓋的詭秘核心。
“這…”張博士沉默了,顯然科學暫時無法解釋那超越了生理極限的詭異表情。
就在這時,負責銅幣分析的另一位專家突然激動地喊了起來:“趙隊!張博士!有重大發現!在‘初代’銅幣(陳遠山案)上!AFM掃描發現了**納米級的刻蝕痕跡**!就在那些滿文符號的筆畫深處!不是自然銹蝕!絕對是人工的!極其精密!像是…**某種能量或信息的導向通道**!”
幾乎同時,操作破譯秦懷明“勿開!”壓縮包的技術員也猛地抬起頭,臉上混合著狂喜和極度的驚駭:“破…破譯出來了!密碼是…是**波浪符號()加上陳遠山的警號后四位**!”
壓縮包被打開了!里面只有一個視頻文件,標題是:“**77-09-21-西岸-記錄-絕密**”。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1977年9月21日!西岸三號樁基!登記冊上記載的挖出銅罐的日子!
“播放!立刻!”趙振國嘶聲命令,感覺喉嚨發干。
視頻畫面跳了出來,是極其古老、晃動劇烈的膠片攝像機拍攝的影像,畫質粗糙,布滿噪點和劃痕,色調泛黃。畫面里是水庫建設工地的景象:簡陋的工棚、裸露的黃土、巨大的施工機械。一群穿著七十年代工裝、戴著安全帽的工人正圍在一個剛挖開的深坑旁,坑底似乎露出了一個**深色的、表面刻滿扭曲紋飾(似波浪似眼睛)的陶罐**!罐口用厚厚的黑色油紙密封著。
拍攝者(鏡頭劇烈晃動)似乎在激動地解說,但只有沙沙的背景噪音,沒有錄下聲音。幾個工人跳下坑,小心翼翼地將罐子抬了上來。鏡頭拉近,罐體上那些詭異的紋飾在陽光下顯得更加猙獰。
接著,一個像是小頭目的人(登記冊里提到的“里正”?)拿出一把匕首,小心翼翼地劃開封口的油紙。就在油紙被劃開的瞬間!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鏡頭猛地劇烈晃動、旋轉!畫面瞬間充滿了雪花噪點!仿佛受到了強烈的電磁干擾!在雪花噪點中,隱約能看到離罐子最近的幾個工人(其中一個身形很像登記冊里提到的“老李”)身體猛地僵直!他們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極度驚恐和扭曲!張著嘴,似乎在無聲地尖叫!然后,他們像是被無形的力量驅趕或吸引,**發瘋般地轉身,跌跌撞撞地朝著不遠處的深水區狂奔而去**!其中一人(“小張”?)甚至一邊跑一邊拼命地用手抓撓著自己的眼睛,仿佛要把什么東西摳出來!
拍攝者似乎也被嚇傻了,鏡頭胡亂地掃過混亂的現場,捕捉到幾個工人驚恐后退的臉,最后鏡頭猛地抬起,對準了那片深綠色的水面——那里,最后只看到幾圈激烈擴散的漣漪,和一只絕望伸出水面、旋即被吞沒的手臂!
視頻到此戛然而止,畫面定格在最后那片墨綠色的、吞噬了生命的漣漪上。
實驗室里死一般的寂靜。所有人都被這來自七十年代的、無聲的恐怖錄像驚呆了!挖罐、開罐、工人發瘋投水…登記冊上那行顫抖的鉛筆字,變成了活生生的、令人窒息的地獄圖景!那罐子里的東西…僅僅是開罐的瞬間,就造成了如此可怕的后果!那是什么?精神攻擊?能量輻射?還是…某種“釋放”?
“眼睛…水里…有眼睛…”潛水員臨死前的囈語,再次在眾人耳邊響起。
“報告!”負責分析趙振國帶回的第二枚銅幣(“開…門…”)的專家聲音帶著一絲異樣,“這枚銅幣…表面殘留的光敏物質濃度極低,幾乎檢測不到。但是…我們在其幣緣一個極其微小的磕碰缺口里,發現了一點**深綠色的粘稠殘留物**!成分…成分分析顯示含有**硅藻、水生菌類、以及微量…人類皮屑組織**!”
深綠色粘稠物!硅藻!水生菌類!人類皮屑!這…這分明是水庫底部的**淤泥**成分!而且有人類組織殘留!這枚銅幣,近期內接觸過水底淤泥,并且…接觸過沉在水底的人體?!
它為什么會出現在暴雨沖刷的岸邊?是水流帶上來的?還是…某種力量,將它“送”了上來?作為“鑰匙”的一部分?
“開…門…”趙振國盯著屏幕上定格的墨綠色漣漪,又低頭看著掌中那枚帶著水底淤泥的冰冷銅幣。一個可怕的念頭如同毒蛇般鉆入他的腦海:這枚銅幣,會不會就是當年那些沉入水底的工人…其中某一個人帶下去的東西?它現在被“送”回來,是為了完成“開門”的指令?
就在這時!
“嗡——!!!”
實驗室的燈光突然劇烈地閃爍起來!儀器屏幕瘋狂跳動,發出刺耳的警報聲!各種讀數瞬間紊亂!備用電源瞬間啟動,但刺耳的警報并未停止!
“怎么回事?!”趙振國厲聲喝問。
“強電磁干擾!來源不明!”技術員盯著監測屏幕,臉色煞白,“干擾源…干擾源就在…就在實驗室內部!”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超凈工作臺上!那里,裝著陳遠山血液樣本的試管,以及那兩枚被各種高能射線和激光掃描過的銅幣,正靜靜地躺在那里!
只見那支裝有陳遠山血液的試管內,原本暗紅色的粘稠液體,此刻正**劇烈地翻騰、冒泡**!顏色變得更加暗沉,甚至透出一種詭異的**褐紅色微光**!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血液內部被喚醒、被激怒!
而更令人頭皮炸裂的是,那兩枚銅幣——尤其是陳遠山案的“初代”銅幣——在儀器混亂光束的照射下,其表面的銹蝕紋路中,那些殘留的光敏物質和深嵌的納米刻蝕通道,驟然亮起了**粘稠暗沉的褐紅色光芒**!光芒如同活物般在銹蝕的溝壑中瘋狂竄動,并且…**正在劇烈地扭曲、重組**!
“不好!血液和銅幣…產生共鳴了!能量激增!”張博士失聲驚呼!
“快!屏蔽!斷電!”趙振國嘶吼!
但已經晚了!
“噗!”一聲輕微的爆裂聲!那支裝著陳遠山血液的試管,**玻璃壁承受不住內部劇烈的能量釋放和壓力,猛地炸裂開來**!
暗紅色的、散發著微弱褐紅光芒的粘稠血液如同有生命般四濺飛射!大部分被超凈工作臺的防護罩擋住,但仍有幾滴,如同惡毒的子彈,**精準地濺射到了旁邊那枚“初代”銅幣的表面**!
滋啦——!
如同燒紅的烙鐵浸入冷水!那幾滴濺到銅幣上的變異血液,瞬間爆發出**刺眼奪目的褐紅色強光**!光芒如同火焰般附著在銅幣表面,沿著那些銹蝕的紋路和納米刻蝕通道瘋狂蔓延、燃燒!
銅幣在夾具上劇烈地震顫起來,發出高頻的嗡鳴!其表面的褐紅光芒在強光中,清晰地、扭曲地拼湊出了那兩個滿文符號:
**“看…我…”**
但這光芒并未停止!它仿佛受到了血液的“指引”和“強化”,猛地**投射而出**!在實驗室慘白的燈光和混亂的警報閃光中,一道扭曲的、由褐紅色血光構成的、清晰的“**看…我…**”滿文符號,如同一個邪惡的投影,**清晰地映在了正對著工作臺的、光滑的實驗室墻壁上**!足有臉盆大小!散發著令人心悸的不祥光芒!
“啊——!”林薇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下意識地捂住了眼睛!
“不要看!!!”趙振國幾乎是本能地嘶吼出聲!他想起了秦懷明模糊便簽上的警告!想起了銅幣在特定角度下扭曲出的疑似滿文“不要看”!想起了潛水員臨死前“不要看”的囈語!
然而,遲了!
實驗室里,離那面映著血光符號墻壁最近的一名年輕技術員,在強光和突發混亂中,下意識地、驚恐地朝那詭異的光影符號**看了一眼**!
僅僅是一眼!
“呃…”那名技術員身體猛地一僵!如同被無形的電流擊中!他臉上的驚恐瞬間凝固,瞳孔急劇放大,直勾勾地“盯”著墻壁上的血光符號,仿佛整個靈魂都被吸了進去!他的嘴巴無意識地張開,喉嚨里發出咯咯的怪響。
下一秒!
他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像一截失去控制的木偶!雙手猛地抬起,卻不是去捂眼睛或胸口,而是…**死死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深深陷入皮肉,青筋暴起!他的臉色瞬間由驚恐的煞白轉為可怕的醬紫色!眼球因為窒息和極致的痛苦而可怕地向外凸出!
“小劉!”旁邊的同事驚駭欲絕地撲上去想拉開他的手。
但小劉的力氣大得驚人!他喉嚨里發出嗬嗬的、如同破風箱般的抽氣聲,嘴角卻像被無形的線拉扯著,**極其緩慢地、極其僵硬地向上翹起**!一個充滿了極致痛苦與某種詭異滿足感的、扭曲的**微笑**,正在他那醬紫色的臉上艱難地、恐怖地成型!
“心臟驟停!快!除顫儀!”張博士目眥欲裂地吼道!
醫護人員沖上去,然而一切發生的太快了!當除顫儀的電極片按上小劉劇烈起伏的胸膛時,他的身體猛地一挺,然后徹底癱軟下去。那抹剛剛成型的、扭曲的微笑,如同一個惡毒的烙印,永遠凝固在了他年輕卻已失去生氣的臉上。
他的眼睛,至死都圓睜著,瞳孔擴散成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直勾勾地“望”著墻壁的方向。而墻壁上,那由陳遠山變異血液和“初代”銅幣共同激發投射出的“看…我…”血光符號,正在漸漸暗淡、消散,只留下一片被強光灼燒過的淡淡痕跡,以及彌漫在實驗室里更加濃烈刺鼻的**潮濕鐵銹與血液燒焦**的混合氣味。
死寂。
只有儀器故障的殘余警報聲在無力地鳴叫著。
又一條生命,因為“看”了一眼那來自銅幣和污血的命令,以同樣詭異的方式被收割了。
趙振國僵立在原地,渾身冰冷,如同置身冰窟。他看著小劉臉上那凝固的、與陳遠山等人如出一轍的微笑,看著墻壁上那漸漸消失的血光痕跡,看著工作臺上炸裂的試管和兀自散發著余熱與微弱血光的銅幣…
“鑰匙”…“門”…“看…我…”
這不是結束。這只是“開門”前,那來自門后深淵的、充滿惡意的“注視”和警告。
青潭水庫之下,那被銅幣和亡魂守護(或囚禁)的“東西”,它的“眼睛”,已經透過血銹的符號,看到了岸上。
它…正在催促著,用死亡逼迫著,讓他們去“開門”。
趙振國緩緩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里,恐懼被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取代。他猛地抓起通訊器,聲音嘶啞卻如同鋼鐵般冰冷堅硬,穿透了實驗室里的死寂和悲愴:
“通知特警隊!準備重型裝備!聯系工程爆破專家!調集大型抽水設備!給我把青潭水庫西岸…**圍起來!抽干!挖開!**”
“我倒要看看…那扇‘門’后面,到底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