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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我是來開會的

“這湯姆是八歲?”

高澄盯著眼前的爾朱文暢,神色古怪得要緊。

不知是爾朱榮的種實在太好,還是爾朱文暢平日里山珍海味塞得太滿。高澄左看右瞧,橫豎覺得眼前這虎頭虎腦、身板結(jié)實的小子,少說也有十來歲模樣。

“四弟,還不見過世子殿下!”見爾朱文暢呆愣著毫無反應(yīng),一旁的爾朱英娥心頭一緊,連忙出聲催促。

出使柔然這趟差事還沒塵埃落定,可萬萬不能在這節(jié)骨眼上觸怒了這位小閻王。

爾朱文暢被姐姐的聲音驚醒,這才如夢初醒般,對著高澄含混地嘟囔了一句:“見……見過世子。”

“姨娘,”高澄不再理會那小子,轉(zhuǎn)向爾朱英娥,“出使柔然的正使人選,可已定下了?”他心下不免有些詫異。昨日才議定此事,今日爾朱英娥便帶著她這寶貝弟弟登門,效率倒是出奇的高。

爾朱英娥點頭應(yīng)道:“回世子,正使已在殿外候著,殿下可要召見?”她為弟弟挑選的正使翁忠,是追隨父親多年的老部曲,忠心耿耿,正好一路看顧文暢。

高澄擺了擺手,顯得意興闌珊:“不必了,姨娘定下的人,自然妥當(dāng)。”他本就沒太把這趟出使放在心上,方才撞見爾朱文暢,也不過是這小子來霸府支取外交禮物時碰巧遇上。

更何況,元騭那邊剛傳來消息,鄴城似乎起了異動?他心中另有牽掛,隨口敷衍兩句,便匆匆離去。

待高澄的身影消失在門廊盡頭,爾朱英娥一把拽過弟弟。

“阿姐!”不等她開口,爾朱文暢先擰起了眉頭,一臉煩悶,“那人是誰啊?憑啥我得給他問好?他身份比我還金貴不成?”

他在自己府里向來是橫著走的主,被眾星捧月慣了,陡然要向個陌生少年低頭行禮,渾身都不自在。

爾朱英娥瞪他一眼:“莫問這些!阿姐交代你的話,可都記牢了?”

“記牢了,阿姐。”爾朱文暢對這位姐姐素來信服,聞言壓下不快,老老實實點頭。能離開大魏去那塞外“柔然”開開眼界,這新奇感沖淡了方才的不快,讓他心頭又雀躍起來。

“那就好。時辰不早,你這就隨翁忠啟程吧。”爾朱英娥看著弟弟懵懂卻充滿興奮的臉,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

…………

離開東魏疆域數(shù)日后……

“翁叔,到底還有多遠(yuǎn)啊?”馬車顛簸中,爾朱文暢早已沒了初離國境時的新鮮勁兒,百無聊賴地撩開車簾,望著外面一成不變的荒原景色,只覺得渾身骨頭都散了架。

孩童心性,終究耐不住長途跋涉的枯燥,他此刻腸子都悔青了——留在肆州多好,美酒佳肴,仆從如云,何苦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遭罪?

“少爺,快了,快了。”翁忠抹了把額頭的汗,抬頭看看天上毒辣的日頭,溫言安撫道。

“翁叔,我餓!”爾朱文暢揉著咕咕叫的肚子,苦著臉嚷嚷。

“行囊里還有些干糧,少爺且墊墊。”翁忠指了指隨身的包裹。

爾朱文暢一通翻找,果然摸出幾張硬邦邦的胡餅。他狼吞虎咽,三兩口便塞下大半,末了還順手將剩下的幾張胡亂塞進(jìn)懷里,以防不時之需。

所幸翁忠并未虛言。又行了不多時,一片由氈帳組成的營地赫然出現(xiàn)在視野盡頭,旌旗獵獵,正是柔然王庭所在。

“歡迎你們,尊貴的大魏使臣!我是骨咄祿,奉可汗之命,特來迎接諸位!”營地轅門外,一名身材高壯、披著皮袍的柔然使者聲若洪鐘,臉上堆著熱情洋溢的笑容。

爾朱文暢被對方身上濃烈的膻腥氣一沖,下意識地皺緊鼻子,嫌棄地往翁忠身后縮了縮。

骨咄祿目光掃過眾人,最終熱切地落在領(lǐng)頭的翁忠身上:“這位想必就是大魏正使?快請進(jìn)帳,可汗已等候多時!”他側(cè)身引路,態(tài)度殷勤。

翁忠沉穩(wěn)頷首,帶著爾朱文暢及隨從,跟隨骨咄祿步入那座最為高大寬敞的王帳。

帳內(nèi),鋪著厚實的毛氈,矮幾上擺著奶酒肉干。翁忠久隨爾朱榮征戰(zhàn),深諳柔然習(xí)俗,言語應(yīng)對頗為得體。

骨咄祿也是個健談的,兩人圍繞著聯(lián)姻之事相談甚歡,氣氛一度十分融洽。

然而,就在雙方即將敲定聯(lián)姻具體日期之時——帳外陡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呼喊聲,用的是柔然語,語調(diào)焦灼。翁忠雖不能盡懂,卻也聽出是在呼喚“骨咄祿大人”。

骨咄祿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隨即堆起歉意笑容:“正使大人稍坐,我去去便回。”說著起身快步走出帳外。

翁忠端坐席上,端起奶酒啜飲,耳朵卻敏銳地捕捉著帳外的動靜。起初是壓低的交談,接著是幾聲爭執(zhí),幾個清晰的詞語陡然鉆進(jìn)他的耳中:“西邊”……“皇后”……

翁忠心頭猛地一沉!握著杯子的手瞬間繃緊。他屏息凝神,還想細(xì)聽,帳外的聲音卻戛然而止,仿佛被什么生生掐斷。

帳簾掀動,骨咄祿去而復(fù)返,臉上笑容依舊,但那笑容深處似乎藏著點什么,聲音也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飄忽:“尊貴的大魏正使,實在抱歉。可汗方才得知了一些新的……消息,對此次聯(lián)姻尚有些疑慮未消。為表鄭重,特命我請您移步,共赴朝會商議。”

翁忠抬眼,直視骨咄祿閃爍的眼神。一股寒意順著脊椎悄然爬升。

這情形,這借口,何其熟悉!他無端的聯(lián)想到了,當(dāng)年家主爾朱榮,不也是被元子攸以“朝會商議”之名騙入宮中,最終……

久經(jīng)沙場的本能瞬間覺醒!他猛地轉(zhuǎn)向身旁正無聊撥弄著肉干的爾朱文暢,聲音壓得極低,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急迫:“少爺!聽著!若我……若我一時半刻回不來,你千萬記住!就說你是隨行的雜役,打下手的小廝!萬萬不可承認(rèn)自己是副使!記住了嗎?”

爾朱文暢被翁忠驟變的臉色和語氣嚇住了,茫然抬頭:“翁叔?為啥你回不來?發(fā)生啥……”

“少爺!切記!切記啊!”翁忠根本來不及解釋,帳外骨咄祿的催促聲已一聲緊似一聲,“正使大人,可汗和諸部大人都在等候了!”

翁忠深吸一口氣,深深看了爾朱文暢一眼,那眼神復(fù)雜無比。他豁然起身,整了整衣袍,大步朝帳外走去。

骨咄祿在前引路,翁忠緊隨其后,每一步踏在松軟的草地上,都感覺像是踩在虛處。越靠近那所謂的“議事大帳”,周遭的氣氛越是詭異——侍衛(wèi)似乎比來時多了不少,且個個眼神銳利,手按刀柄。

終于,一座比王帳略小、守衛(wèi)森嚴(yán)的營帳出現(xiàn)在眼前。帳簾高卷,隱約可見里面人頭攢動,似乎確在“議事”。

翁忠心一橫,邁步走了進(jìn)去。

可剛邁進(jìn)殿內(nèi)一步,異變陡生!左右兩邊掩藏的柔然侍衛(wèi)忽然出手!

兩股龐大的壓力瞬間夾擊翁忠,翁忠面色狂變。

“我是來開會的!你們要干什么!”

翁忠大吼一聲,果斷轉(zhuǎn)身撲向骨咄祿的方向。

可兩侍衛(wèi)力氣非凡,快速將其扯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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