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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歸途染血

  • 天馬圣歌
  • 光月子
  • 5236字
  • 2025-06-18 18:03:54

第十三章:歸途染血

富士樹海邊緣的夜風帶著腐葉與血腥的余味,刮過羽泉滿是血污的臉頰。他背著昏迷的魔鈴,每一步都踏在生死線上。身后的密林深處,冥界氣息如同蘇醒的黑色潮汐,帶著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聲與兵器碰撞的銳響,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

“在那里!”

“攔住他!潘多拉大人要活的!”

“天馬座碎片不能丟!”

嘶吼與咆哮撕裂了死寂的樹海。羽泉甚至能感覺到冰冷的冥斗士小宇宙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著他的后頸。他咬緊牙關,將體內最后一絲榨取出的、源自三塊圣衣碎片共鳴的微弱力量灌注雙腿,速度強行提升了一線。魔鈴冰冷的身軀緊貼著他的后背,銀紫色的發絲被風吹拂,掃過他的脖頸,帶著一絲微弱卻真實的生命氣息——那是冥河源頭活水強行吊住的一線生機。

前方,是樹海邊緣陡峭的斷崖!崖下,是翻滾著白沫、奔騰咆哮的怒江!對岸,是連綿起伏、在月色下顯出輪廓的熟悉山脈——圣域的方向!

生的希望就在眼前,卻隔著天塹!

“他跑不了了!”一個尖銳如同夜梟的聲音從側后方樹冠中響起!數道纏繞著墨綠色毒芒的骨箭如同索命的毒蛇,撕裂空氣,從刁鉆的角度射向羽泉雙腿!

羽泉瞳孔驟縮!背著魔鈴,他根本無法完全閃避!一旦被擊中,劇毒入體,兩人必死無疑!

千鈞一發!

“喝啊——!”羽泉發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不再閃避!他猛地將魔鈴的身體向上托起,用自己傷痕累累的后背迎向那致命的箭矢!同時,右臂那覆蓋了更多區域的青金色臂甲爆發出刺目光芒,將所有力量孤注一擲地轟向腳下的斷崖邊緣!

“天馬——彗星拳!!!”

“轟隆——!!!”

狂暴的力量并非攻擊追兵,而是狠狠砸在羽泉腳下的巖石上!堅硬的崖石瞬間崩碎、塌陷!羽泉借著這股巨大的反沖力,抱著魔鈴,如同斷了線的風箏,朝著下方怒濤洶涌的江面決絕地墜落下去!

“噗嗤!噗嗤!”幾乎在他躍起的同一瞬間,兩支毒箭狠狠釘入了他后腰和大腿!劇痛和冰冷的麻痹感瞬間蔓延!

“該死!追!”樹冠中傳來氣急敗壞的怒吼。數道冥斗士的身影出現在斷崖邊緣,看著下方奔騰的江水,猶豫了一瞬。那江流湍急,暗礁密布,冥河之水的劇毒加上這怒江的吞噬之力……

“他中了毒,帶著累贅,活不了!潘多拉大人只要碎片!”一個陰冷的聲音下了決斷,“撤!封鎖下游出口!”

冥斗士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消失在斷崖之上。奔騰的江水瞬間吞沒了羽泉和魔鈴下墜的身影,只留下翻滾的白沫和嗚咽的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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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刺骨的冰冷,混合著江水的沖擊和冥河之毒侵蝕的劇痛,如同千萬根鋼針反復穿刺著羽泉的意識。他在渾濁的激流中沉浮,僅存的意志如同暴風雨中的燭火,死死守護著兩個信念——抓緊背上的魔鈴!抓緊懷中的碎片和銀瓶!

奔騰的江水帶著摧枯拉朽的力量,裹挾著他們撞向暗礁,卷入漩渦。羽泉只能憑借本能,用殘存的圣衣臂甲護住要害,用身體硬抗著一次又一次致命的撞擊。骨頭斷裂的聲音被水流的咆哮淹沒,鮮血不斷從傷口涌出,在身后拖曳出短暫的紅痕,又迅速被江水稀釋。

不知過了多久,仿佛一個世紀那么漫長。沖擊的力量終于開始減弱。羽泉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掙扎著將頭探出水面。晨曦的微光刺破云層,勾勒出前方平緩的河岸輪廓。

是下游!他沖出了樹海的范圍!圣域的氣息……更近了!

求生的欲望爆發出最后的力量。羽泉拖著幾乎失去知覺的下半身,靠著雙臂,如同瀕死的野獸,一點點朝著河岸掙扎爬去。每一次拖動身體,都帶來撕心裂肺的劇痛。后背釘著的毒箭隨著動作在傷口中攪動,腰腿的傷口被粗糙的砂石摩擦,冰冷的冥毒和江水的寒意瘋狂侵蝕著最后的熱量。

終于,他的手指觸碰到了岸邊潮濕的泥土。他用盡全身力氣,將昏迷的魔鈴先推上岸,然后自己如同擱淺的魚,狼狽地翻滾上來,癱倒在冰冷的泥地上,劇烈地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帶著血腥味和灼燒般的疼痛。

他掙扎著抬起頭,望向圣域的方向。連綿的山脈在晨曦中顯出雄偉的輪廓,最高處,十二宮如同巨神的階梯,直通天際。胸前的雅典娜吊墜,仿佛感應到了女神的所在,散發出微弱卻持續不斷的溫暖,如同黑暗盡頭的光。

“薩莎……我……回來了……”他艱難地低語,聲音破碎不堪。意識如同風中殘燭,在劇痛、冰冷和極致的疲憊中搖搖欲墜。

就在他即將徹底陷入昏迷的瞬間——

“嗡——!”

一種奇異的、源自靈魂深處的共鳴感,猛地從他緊握的第三塊圣衣碎片,以及右臂更加完整的臂甲中爆發出來!這股共鳴并非指向圣域深處,而是直指他懷中那個裝著冥河源頭活水的銀瓶!

仿佛受到了這共鳴的牽引,銀瓶中的暗綠色液體,竟然開始散發出極其微弱、卻帶著某種凈化氣息的奇異波動!這股波動如同投入油鍋的水滴,瞬間與羽泉體內肆虐的冥毒和箭毒產生了劇烈的沖突!

“呃啊——!”羽泉身體猛地弓起,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撕裂!前所未有的劇痛從內而外爆發!仿佛有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在他體內瘋狂廝殺!新生的圣衣力量、冥河活水的凈化波動、雙重劇毒的侵蝕……他的身體成了最慘烈的戰場!

一口混雜著黑色毒血和暗綠色液體的污血猛地從他口中噴出!噴濺在河灘的砂石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響!

劇烈的沖突過后,一股難以言喻的、帶著新生氣息的微弱暖流,竟奇跡般地從戰場廢墟般的身體深處悄然滋生,如同石縫中鉆出的嫩芽,頑強地抵抗著無邊的冰冷與死寂!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榨干了他最后一絲清醒。羽泉眼前徹底一黑,身體重重地砸在冰冷的泥地上,失去了所有知覺。只有那緊握碎片和銀瓶的手指,依舊死死地扣著,如同焊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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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羽泉再次恢復一絲模糊的意識時,首先感受到的是平穩的移動感,以及一種奇特的、帶著金屬質感的冰冷能量籠罩全身。

他艱難地睜開沉重的眼皮。視線模糊,只能看到一片晃動的、暗沉如夜的金屬色頂棚。身下是堅硬的、帶著涼意的金屬板。耳邊是規律而沉重的腳步聲——不止一個。

他試圖轉動脖子,一陣劇烈的眩暈和全身散架般的劇痛讓他悶哼出聲。

“別動。”一個冰冷、毫無起伏、卻又無比熟悉的聲音在身旁響起。

羽泉模糊的視線艱難聚焦,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覆蓋著冰冷金屬面具的臉——是鐵面人亞伯拉罕!他正半跪在羽泉身邊,那只完好的黑色左眼平靜地看著他,而那只詭異的、瞳孔深處隱約有天馬星座虛影的青金色右眼,此刻正散發出柔和的光芒,籠罩著羽泉的身體。一股溫潤平和的、帶著大地般厚重感的小宇宙能量,正源源不斷地透過那只青金色的右眼注入羽泉體內,強行壓制著他體內狂暴的劇毒和混亂的能量沖突。

“你……”羽泉喉嚨干澀,幾乎發不出聲音。

“圣域接應小隊。”亞伯拉罕的聲音依舊冰冷簡短,“教皇感應到了天馬座碎片強烈的異常共鳴和冥界的大規模異動。我們找到了下游河灘上的你和那個女孩。”他瞥了一眼旁邊。

羽泉艱難地側過頭。在金屬車廂的另一側,魔鈴靜靜地躺在一副簡易的擔架上,身上蓋著干凈的白色布單。她的臉色依舊蒼白如紙,呼吸微弱,但右眼眼角那道凝固的血痕似乎淡了一些。幾個穿著圣域制式皮甲、氣息精悍的戰士正小心地守護在擔架旁。

“她……”羽泉的心提了起來。

“還活著。體內有奇異的凈化力量在對抗冥河之毒,很微弱,但穩住了。”亞伯拉罕收回目光,重新聚焦在羽泉身上,青金色右眼的光芒微微波動了一下,“你的情況更糟。雙重冥毒深入骨髓,加上強行催動不完整圣衣力量的反噬……能活著爬上岸,是奇跡。”

羽泉沉默。他能感覺到亞伯拉罕輸入的小宇宙如同堅固的堤壩,暫時攔住了體內肆虐的“洪水”,但堤壩之后,劇毒和反噬的力量依舊在咆哮沖撞,每一次沖擊都帶來靈魂撕裂般的痛楚。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第三塊圣衣碎片和那個銀瓶,依舊被他死死攥著。

“碎片……帶回來了……”他艱難地吐出幾個字。

亞伯拉罕的目光落在那塊散發著微弱青金色光芒的碎片上,又掃過那個銀瓶,冰冷的金屬面具下,似乎傳來一聲極其輕微的、幾不可聞的嘆息。那只青金色的右眼深處,天馬星座的虛影似乎清晰了一瞬。

“教皇要見你。”亞伯拉罕的聲音依舊沒有波瀾,但那只注視著羽泉的黑色左眼中,卻仿佛掠過一絲極其復雜的情緒——是贊許?是悲憫?還是……深藏的期待?“還有她。”他補充道,目光再次投向昏迷的魔鈴。

沉重的金屬車廂在崎嶇的山路上顛簸前行,發出有節奏的轟鳴。車窗外,圣域那標志性的十二宮山門越來越近,巨大的白色石柱在陽光下閃耀著神圣而冰冷的光澤。哨塔上的守衛如同雕塑,銳利的目光掃視著這輛來自死亡邊緣的金屬囚籠。

歸途染血,終點已至。但等待他們的,是救贖的圣光,還是更深漩渦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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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域,醫療所深處,特殊的隔離靜室。

空氣里彌漫著濃重的藥草苦澀和消毒水的味道,混合著一絲若有若無的、令人不安的冥界氣息殘留。

羽泉躺在冰冷的石床上,全身纏滿了浸透藥液的繃帶,像一具破碎后被勉強縫合的木偶。亞伯拉罕那帶著大地厚土氣息的小宇宙暫時穩定了他的傷勢,但深入骨髓的雙重冥毒如同潛伏的毒蛇,每一次心臟的搏動都帶來冰冷的刺痛和細微的麻痹感。右臂那覆蓋了更多區域的圣衣臂甲被取下,放在一旁,青金色的光芒黯淡了許多,表面布滿了細微的裂痕。三塊碎片被圣域的神官收走,進行凈化與初步的共鳴測試。

門被無聲地推開。

教皇史昂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依舊穿著那身華貴的教皇法袍,手持鑲嵌著巨大寶石的權杖,面容隱藏在深邃的兜帽陰影下,只露出線條冷硬的下頜。他的目光如同實質的探照燈,先落在昏迷的魔鈴身上。她躺在另一張石床上,臉色依舊蒼白,但呼吸平穩了許多。幾個高階治療師正圍著她,小心翼翼地處理著她肩上的灼痕和右眼周圍的皮膚,那里依舊殘留著星見之力反噬的細微血痕。

史昂的目光在魔鈴身上停留了片刻,兜帽下的陰影似乎波動了一下。隨即,他轉向羽泉。

“羽泉。”教皇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直接在羽泉的意識中響起,“告訴我樹海深處發生的一切。每一個細節。尤其是……關于那個女孩和她所使用的力量。”他的權杖尖端,那顆巨大的紅寶石散發出微弱的、帶著審視意味的光芒。

羽泉忍著劇痛,艱難地組織著語言,將富士樹海的遭遇、幽冥裂隙、兩頭冥斗士的伏擊、魔鈴的星見之力以及最后險死還生的經歷,盡可能清晰地陳述出來。他隱瞞了冥河活水對魔鈴和自己傷勢的微妙影響,只說是魔鈴自身的力量在對抗毒素。

當他說到魔鈴那洞穿命運、瞬間瓦解地暴星巴連達因和鏡面幽影的“星屑旋轉”,以及最后在冥河裂隙前耗盡力量、右眼流血昏迷時,史昂兜帽下的陰影劇烈地波動了一下!權杖頂端的紅寶石光芒驟然熾亮了一瞬!

“星見……”教皇的聲音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甚至……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果然……那個預言中的禁忌之眼……”他低聲自語,聲音幾不可聞。

史昂的目光再次投向昏迷的魔鈴,這一次,眼神變得極其復雜,有審視,有凝重,甚至……一絲深藏的忌憚。他沉默了片刻,仿佛在權衡著什么重大的決定。

“她的身份,是圣域的最高機密。”史昂的聲音恢復了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在她醒來之前,由你負責看守。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包括她自己。”他的目光銳利如刀,刺向羽泉,“你,明白嗎?”

羽泉心中一凜。教皇的態度證實了他對魔鈴身份和力量的極度重視,甚至是……戒備!他艱難地點了點頭:“是,教皇陛下。”

史昂不再多言,轉身準備離去。就在他即將踏出房門的瞬間,羽泉忍不住開口,聲音沙啞而急切:

“教皇陛下!雅典娜大人……她……”

史昂的腳步頓住了。他沒有回頭,只是低沉地說道:“雅典娜大人正在接受最后的傳承洗禮,暫時無法見你。”他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感知著什么,“不過……她似乎感應到了你的歸來。”

仿佛是為了印證教皇的話——

一股浩瀚、溫暖、如同母親懷抱般的金色光芒,毫無征兆地穿透了厚重的石壁,瞬間充滿了整個冰冷的隔離靜室!那光芒并不刺眼,卻帶著一種洗滌靈魂、撫平一切傷痛的神圣力量!光芒的源頭,赫然是圣域的最高處——女神殿的方向!

羽泉體內肆虐的冥毒在這神圣光芒的照耀下,如同冰雪消融般瞬間平息了大半!冰冷的刺痛感和麻痹感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溫暖和安寧!他胸前的雅典娜吊墜更是爆發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與那降臨的神圣金光交相輝映!

昏迷中的魔鈴,緊蹙的眉頭在這金光的照耀下,也似乎舒展了一絲。她右眼眼角那道凝固的血痕,在金光中仿佛也淡化了些許。

史昂猛地抬頭望向女神殿的方向,兜帽下的陰影劇烈地波動著,握著權杖的手指關節因用力而微微發白。他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深深看了一眼沐浴在金光中的羽泉和魔鈴,身影如同融入陰影般,悄然消失在門外。

金光持續了數個呼吸的時間,才如同潮水般緩緩退去,留下滿室的溫暖和淡淡的、如同陽光曬過麥田般的馨香。

羽泉躺在石床上,感受著體內難得的平靜和溫暖,怔怔地望著女神殿的方向。淚水毫無征兆地涌出,混合著臉上的血污滑落。

薩莎……她知道他回來了。她……在看著他。

就在這劫后余生、心神激蕩的時刻——

“咳……咳咳……”一陣微弱卻清晰的咳嗽聲從旁邊傳來。

羽泉猛地轉頭!

石床上,魔鈴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劇烈顫抖著。她那緊閉了許久的、冰藍色的左眼,正緩緩地、艱難地睜開。迷蒙的視線在充滿藥味的空氣中茫然地掃視了一圈,最終,落在了羽泉那張布滿血污、淚痕交錯卻帶著巨大驚喜的臉上。

她的嘴唇極其微弱地翕動了一下,冰藍色的瞳孔中倒映著羽泉的身影,帶著初醒的迷茫和一絲……難以言喻的復雜。

她,醒了。在女神的光輝與圣域的冰冷注視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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