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天此刻幾乎沒有任何猶豫,脫口而出道:“別的先不說,先將你家人安頓在我守拙峰上,此事沒什么難辦的,老師若連你家人都照看不了,那還是老師么!”
秦牧一愣,壓下心中感動,他還是說不出漂亮話來,只能拱手感謝。
這時一旁的吳小玉道:“師弟,這段時日我與父親擔心死你了,聽說滄瀾宗為了殺你,不惜派人去斷空山了,是他們撲空了?”
秦牧搖了搖頭,道:“他們沒撲空,不過還是被我逃出來了,聽聞家中遭難,我只能趕回云城,將血親接出來。”
這時候,秦奮與一眾秦家人出了艙室,見到甲板上的吳天,必然得要上來打一聲招呼。
吳天與秦奮本就見過面,二人聊著聊著,便就以兄弟相稱起來。
至于秦牧則是與吳小玉站在一塊。
“宗里的情況,也很復雜,我們聽說杜長老設法殺你之事,此事最后估計也只能不了了之,宗主是不大可能會懲罰他的,師弟,現如今就是如此,我們守拙峰受欺負,沒法講一個理字。”
吳小玉說著,幽幽一嘆。
秦牧無言,守拙峰在宗內不受待見,他是深有體會,但想要改變這樣的局面,還是得從自身實力上入手。
或許,等他參加百宗大比,取得好成績過后,這種局面會有改善。
此時,混元玄宗主峰已經躍入眼簾,穿過護宗大陣后,飛舟緩緩向守拙峰而去。
還未降落在守拙峰上,就見得廣場上人影林立。
守拙峰何時這般熱鬧過,不用腦子想秦牧也知道,這些人是沖自己來的。
而且,其中不少都是來自于抱樸峰的熟面孔,甚至還有那夜追殺他的人在其中。
飛舟落下,吳天當先走出,怒斥眾人道:“平日沒見你們來我峰上,今日怎都像蒼蠅般聚攏在此?”
有一人走了出來,正是抱樸峰上大師兄宋德一。
此人上來便道:“那個姓秦的殺了林軒,還有我抱樸峰好幾名弟子,我們要他血債血償!”
一眾抱樸峰弟子紛紛附和。
而此時,秦牧讓家人先呆在船上,自己則是跳下飛舟,到了眾人面前。
人剛剛落地,一股渾厚的氣血籠罩周圍。
瞬時間,全場皆靜。
任誰都看得出來,秦牧這一次回來,變得不一樣了!
不論是氣息,還是修為,都比此前深厚了不止一個檔次!
這才過去多少日,就有如此進境么?
“那晚我離開宗門,遭到杜小剛與你抱樸峰數名弟子追殺,他們想要殺害同門在前,我為保全自身無奈反殺,此事我對得起良心,亦對得起宗門,爾等要我償命,我卻要說,你們殘害同門,是否該先自戕謝罪?”
秦牧的話,使得在場之人啞口無聲。
在這件事上,的確是他們理虧。
畢竟,杜小剛與那些弟子殺秦牧也就罷了,結果還沒成功,更要命的是,杜小剛自己將這事在宗主面前抖落出來了。
不過那時的杜小剛也沒想到,重傷下的秦牧逃進斷空山,不僅要面對妖獸,還有滄瀾宗的追殺,這都能逃出生天。
而在這時,徐五境走出來,開口道:“此事,當由宗主定奪,暫且不論,我等只問你,你拉這一船的人回宗門是要做甚?”
在他說完,有一人立刻接話道:“我混元玄宗是修行之地,可不是收留野狗的地方!”
此言一出,秦牧眼中幾欲翻滾出怒火。
而飛舟之上,秦奮以及一眾秦家之人,更是覺得無地自容。
如宋堂等人已是不甘受辱,跪下請命。
“家主,我等別給少主添麻煩了,另尋他處安身吧!”
秦奮也有去意,而就在這時,下方卻響起了一道清脆無比的耳光聲。
眾人往下看去,只見得先前稱呼秦家人為野狗的抱樸峰弟子,半張臉已徹底爛了,正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所有人都呆愣在那,震驚無比地看著秦牧。
“辱及我家人,便莫怪我手狠。”
龍有逆鱗,這些人此前嘲諷嘲諷他秦牧也就算了。
卻在今天這種時候,辱罵他的家人?
若混元玄宗都是這樣的人,秦牧也沒必要留在這里。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至于他與吳天,二人還能是師徒,只是不認這個宗門罷了。
要怪就怪這些人鼠目寸光吧!
這時,吳天對眾人道:“我乃守拙峰主,而這船上之人,都是我守拙峰貴客,還輪不到你們這些小輩指手畫腳,若再有辱及我貴客之人,別說我這愛徒動手了,我這個當長輩的,也絕不手軟!”
宋德一當即道:“我混元玄宗已經因這秦牧得罪了滄瀾宗,前不久才有人來興師問罪吳師叔難道忘了么,誰知道今日收容這些人,會不會惹來更多麻煩,我覺得,此事不可為,讓他們走!”
吳天眼神一冷,心中已經起了怒意。
這些年來,他渾渾噩噩,直至遇見秦牧后,才覺未來有了希望,也是從那時開始,他沒再飲酒了。
人么,腦子一清醒,許多事便都想的起來了。
就好比他吳天。
難道這些人真的忘了,昔日的吳天是何許人了么?
而就在這時,秦牧高聲道:“此前我放言接受所有弟子挑戰,此言今日已然有效,敢問宋師兄,可敢與我生死一戰,不論勝否,我都帶家人離開宗門!”
這話一出,吳小玉只覺眼前一黑。
好嘛,這剛相處沒多久的師弟,還是要走了!
吳天更是傻眼,立刻拉著秦牧道:“愛徒,你與他們較真什么,這些人就是嘴巴毒,莫理會就是!”
秦牧則是對著吳天搖了搖頭,眼神卻瞟向了另一處。
吳天順著他目光看去,便見到遠處一道枯瘦身影浮空而立。
李純陽似是在遠處看戲!
吳天大概要明白秦牧要做什么了,便沒有阻止。
而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宋德一身上。
記得上一次交手,宋師兄壓制修為,最終卻是敗了。
今日這秦牧居然敢直接邀他生死戰了?
莫非他是覺得,自己升入易髓境,就能與筑基境的宋師兄一戰?
宋德一則像是聽錯了一般,確認道:“你要與我生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