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里那股混合著腐草、藥渣、動物油脂和干涸血腥的怪味,被一股新的、**如同陰溝淤泥被攪動后翻出的刺鼻腥腐**氣息沖淡了一瞬。那陰冷粘膩的神念觸手,如同毒蛇的信子,死死“舔”在陳玄身上,帶著刻骨的怨毒和鎖定獵物的貪婪。
**找到了!**
冰冷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冰錐,瞬間刺穿了污濁的空氣!
陳玄全身的肌肉在陰影中繃緊如鐵!右手的淬毒短刀刀柄冰冷硌手,左手的量命尺沉重如冰。他沒有動,像一塊沉在泥沼深處的石頭,連呼吸都壓到了極限,只有眼角的余光死死鎖住洞口那塊破木板縫隙。
**“咔嚓!”**
一聲極其輕微、如同朽木斷裂的脆響!洞口那塊破木板,**被一股陰柔卻沛然的力道從外面猛地震成齏粉**!木屑粉塵混合著洞外的濕冷泥氣,瞬間涌入!
粉塵彌漫中,一道身影如同沒有重量的鬼魅,**貼著地面滑了進來**!
不是灰斗篷!
來人穿著一身**緊貼身體的暗青色水靠**,材質非皮非布,在洞穴慘綠的磷火下泛著**濕滑的冷光**,如同蛇類的鱗片。臉上罩著一個**只露出雙眼、同樣暗青色的面具**,面具下的眼睛狹長,瞳孔是詭異的**暗金色豎瞳**,閃爍著非人的冰冷和怨毒。他身形精悍,動作無聲,如同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垂在身側的右手——**五指奇長,指尖套著閃爍著幽藍寒芒的金屬爪套**!
**青蓮血衛!丙字號的!而且…是專門干濕活的水鬼!**
陳玄的心猛地一沉!比灰斗篷更麻煩!這家伙的氣息如同冰冷的潮水,帶著一股**粘稠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遠非之前那些黑衣人可比!而且目標明確,就是沖他來的!
水鬼的目光如同兩把冰冷的刮刀,瞬間掃過洞穴。在蜷縮在稻草上“沉睡”的鼠婆婆身上停留了一瞬,豎瞳中掠過一絲極其細微的忌憚和困惑。但隨即,那怨毒的目光便**毫無偏移地、死死鎖定了角落陰影中的陳玄**!以及…他懷里昏迷的小丫!
殺意!**毫不掩飾的、赤裸裸的滅絕殺意!**
沒有廢話!水鬼的身體如同壓縮到極致的彈簧,猛地彈射而出!不是直線沖擊,而是**以一種極其詭異、如同毒蛇貼地游走的“之”字形軌跡**,速度快得只在慘綠磷火下留下一道模糊的青色殘影!他那只帶著幽藍爪套的右手,如同毒蛇的獠牙,**撕裂空氣,帶著刺骨的陰寒,直掏陳玄懷中小丫的心窩**!
**圍魏救趙!逼陳玄硬接!**
陳玄瞳孔驟縮!水鬼的速度和刁鉆遠超預料!他若躲避,小丫必死無疑!千鈞一發!
“操!”一聲野獸般的低吼從喉嚨炸開!陳玄全身的肌肉在絕境下爆發出最后的力量!他根本來不及思考,完全是無數次生死邊緣練就的本能!護著小丫的左手猛地向懷里一收,身體如同陀螺般向側面極限擰轉!同時,**右手緊握的淬毒短刀,帶著同歸于盡的狠厲,不閃不避,如同毒蝎反刺,狠狠捅向水鬼那抓來的手腕內側關節處**!
**以傷換命!以命搏機!**
“嗤啦——!”
水鬼的幽藍爪套擦著陳玄護住小丫的手臂外側掠過!**堅韌的破麻衣如同紙糊般撕裂**!三道深可見骨的血槽瞬間出現在陳玄手臂上!鮮血飆射!劇痛讓陳玄眼前一黑!
但幾乎同時!
“噗!”
陳玄的淬毒短刀,也**極其刁鉆地捅進了水鬼手腕內側、水靠與爪套連接的縫隙處**!刀鋒入肉,發出沉悶的聲響!一股**幽藍色的、帶著刺鼻腥氣的血液**瞬間涌出!
“嘶——!”水鬼發出一聲短促而壓抑的痛嘶!暗金色的豎瞳瞬間收縮如針!手腕內側傳來的不僅是劇痛,更有**一股瞬間蔓延開的麻痹感**!這刀…有毒!而且是極其霸道的劇毒!
他前沖的勢頭猛地一滯!眼中怨毒更盛,卻多了一絲驚怒!這小子的狠辣和反應,遠超情報!
就是這瞬間的遲滯!
陳玄強忍著手臂撕裂的劇痛和劇毒麻痹帶來的眩暈感,身體如同被重錘砸中般向后踉蹌,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土壁上!他左手死死護著小丫,右手卻借著撞擊的力道,猛地將短刀從水鬼手腕里拔出!帶出一蓬幽藍色的毒血!
**“呃啊!”**水鬼手腕傷口受創,劇毒侵蝕,動作再次一僵!他怨毒地盯著陳玄,那只受傷的右手微微顫抖,幽藍的毒血順著爪套滴落,在污黑的泥地上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機會!**
陳玄眼中兇光暴漲!根本不給對方喘息之機!他強提一口氣,身體如同離弦之箭,**不顧一切地再次撲上**!這一次,目標不是水鬼的要害,而是他那只受傷麻痹的右手!淬毒短刀帶著殘影,**如同瘋狗撕咬,刀刀不離水鬼手腕的傷口和爪套連接的薄弱處**!
“叮!叮!嗤!噗!”
金鐵交鳴和血肉撕裂聲在狹小的洞穴內爆響!陳玄完全是以命換傷的打法,**仗著量命尺在左手格擋**(尺身堅固異常),右手的短刀只攻不守!他手臂的傷口在劇烈動作下血流如注,毒氣攻心帶來的眩暈感越來越強,但他眼神里的瘋狂卻越來越盛!
水鬼又驚又怒!他實力遠超陳玄,卻被這不要命的打法、詭異的毒刀和那柄能格擋他爪套的怪尺逼得束手束腳!尤其手腕傷口不斷被攻擊,劇毒侵蝕越來越深,整條右臂都開始麻木僵硬!他的豎瞳里終于閃過一絲急躁!
**“找死!”**水鬼發出一聲尖利的嘶鳴!身體猛地向后一滑,拉開距離。同時,他那條完好的左手閃電般在腰間一抹!
**“咻!咻!咻!”**
三道**細如牛毛、閃爍著慘綠色幽芒的細針**,如同毒蜂群出,呈品字形,無聲無息卻又快如閃電,**分別射向陳玄的眉心、咽喉和心臟**!針尖綠芒吞吐,散發著**令人心悸的腥甜氣息**,顯然淬有見血封喉的劇毒!
**絕殺!**
距離太近!毒針太快!陳玄舊力剛去,新力未生,還帶著小丫,根本無從閃避!
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陳玄甚至能看清針尖那點幽綠的寒芒!
就在這萬分之一秒的絕境!
**意念深處!**
那冰火交織、撕咬不休的權柄生機,與那烙印在靈魂里的“賊不走空”本能,**在死亡威脅的極致壓迫下,如同被點燃的火藥桶,轟然爆發!**
不是思考!是純粹的本能!求生的本能!掠奪的本能!
**意念如網!帶著一股蠻橫不講理的“竊”意!**
**目標——不是毒針!而是毒針飛射軌跡上,那被針尖撕裂、攪動的“氣流”和…附著在毒針之上、驅動其飛行的那一絲微弱卻精純的“靈力絲線”!**
**“滋啦——!”**
一種極其詭異、如同無數堅韌絲線被強行扯斷的觸感在陳玄腦中炸開!劇痛如同鋼針貫穿頭顱!但他根本顧不上!
只見那三支快如閃電的慘綠毒針,在距離陳玄身體僅剩不到半尺的空中,**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粘稠的泥潭!**
**飛行軌跡瞬間變得遲滯、扭曲!**
射向眉心的那支,**詭異地向上飄高了寸許**!射向咽喉的,**如同喝醉了酒般左右搖擺了一下**!射向心臟的那支,**則猛地向下沉墜**!
**“噗!”“嗤!”“篤!”**
三聲悶響!
向上飄高的毒針,**擦著陳玄的頭皮飛過**,深深釘入了他身后的土壁,只留下一點幽綠的針尾!
左右搖擺的毒針,**貼著陳玄的脖頸飛過**,帶走一縷發絲,**射中了角落一個裝滿黑色粘稠液體的瓦罐**!“啪嚓”一聲,瓦罐破裂,黑液四濺!
向下沉墜的毒針,**則狠狠扎進了陳玄左大腿外側**!一股**冰寒刺骨、瞬間蔓延的麻痹感**和**針扎般的劇痛**同時傳來!
**“呃!”**陳玄悶哼一聲,左腿一軟,差點跪倒!但命…保住了!他眼中爆射出劫后余生的瘋狂和后怕!剛才那一下…是“偷”了毒針的“勢”?還是擾亂了驅動它們的靈力?
水鬼暗金色的豎瞳里,第一次露出了**無法置信的驚駭**!他的“幽篁毒針”…竟然被…干擾了?!這怎么可能?!這小子身上到底有什么鬼東西?!
就在水鬼心神劇震、攻勢出現短暫空檔的瞬間!
異變再生!
一直蜷縮在稻草堆上“沉睡”的鼠婆婆,毫無征兆地動了!
她佝僂的身體如同沒有骨頭的蛇,**貼著地面無聲無息地一滑**!速度快得只在磷火下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目標——正是水鬼那只受傷麻痹、垂在身側的右手!
她那只枯瘦如鳥爪的手,**指甲瞬間變得漆黑尖銳**,帶著一股**濃烈到令人作嘔的腐尸氣息**,如同來自九幽的鬼爪,**精準無比、狠辣絕倫地抓向水鬼右手手腕的傷口處**!目標赫然是——**那幾滴正順著爪套邊緣緩緩滴落的幽藍色毒血!以及…傷口深處被劇毒侵蝕、活力大減的血肉生機!**
**“偷雞?!”**水鬼驚怒交加,反應也是極快!完好的左手帶著凌厲的勁風,閃電般拍向鼠婆婆的枯爪!
但鼠婆婆的動作更快、更刁鉆!她的枯爪仿佛能預判水鬼的攔截,**在間不容發之際詭異一扭**,如同泥鰍般避開了拍擊,**五根漆黑尖銳的指甲,如同五根毒刺,狠狠摳進了水鬼右手手腕那被陳玄短刀撕裂的傷口深處**!
**“噗嗤!”**
一聲令人牙酸的、如同戳破腐爛皮囊的悶響!
“呃啊——!!!”水鬼發出一聲凄厲到變調的慘嚎!比被陳玄捅刀時痛苦十倍!他感覺一股**陰冷、貪婪、如同跗骨之蛆的吸攝之力**,正通過那摳進傷口的指甲,**瘋狂地抽取著他傷口處殘余的活力、精血…甚至那一絲絲被劇毒麻痹、卻尚未消散的修為根基**!
鼠婆婆那只渾濁的左眼,在慘綠磷火下爆射出**貪婪而滿足的幽光**!她喉嚨里發出“嗬嗬”的、如同夜梟般的滿足低笑!
“滾開!老妖婆!”水鬼又驚又怒,左手灌注全力,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再次狠狠拍向鼠婆婆的頭顱!這一掌含怒而發,足以開碑裂石!
鼠婆婆似乎早有預料。她枯爪猛地一抽!**帶出幾縷粘稠的、混合著幽藍毒血和暗紅肉絲的組織液**!身體如同沒有重量的柳絮,**借著抽爪的力道,極其詭異地向后飄退**,輕松避開了水鬼那含怒一掌。她那只沾滿污穢和“戰利品”的枯爪迅速縮回寬大的破袖子里,渾濁的左眼瞥了水鬼一眼,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無聲無息地重新縮回了她那堆散發著怪味的破爛角落**,仿佛剛才那電光火石般的偷襲從未發生。
水鬼捂著右手手腕那**瞬間變得烏黑發紫、如同被濃硫酸腐蝕過、深可見骨的恐怖傷口**,暗金色的豎瞳因為劇痛和暴怒而充血!傷口處傳來的不僅是物理創傷的劇痛,還有一種**生命本源被強行掠奪的虛弱和冰冷**!更可怕的是,傷口處原本被陳玄劇毒壓制蔓延的麻痹感,**因為生機被掠奪,失去了壓制,正以更快的速度向上蔓延**!整條右臂,徹底廢了!
“老妖婆!還有你!小雜種!”水鬼怨毒的目光在鼠婆婆和陳玄身上來回掃視,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顫抖,“…都得死!”
他猛地深吸一口氣,暗青色的水靠下,身體似乎微微膨脹了一絲!一股**更加陰冷、粘稠、帶著濃郁水腥味的危險氣息**從他身上彌漫開來!他完好的左手緩緩抬起,五指張開,掌心對準陳玄和鼠婆婆的方向!掌心皮膚下,隱隱有**墨綠色的詭異紋路**浮現!
**要拼命了!**
陳玄心頭警兆狂鳴!左腿的麻痹感越來越強,毒針的冰寒正在侵蝕臟腑!手臂傷口血流不止,毒氣攻心帶來的眩暈感如同潮水般沖擊著他的意識!水鬼這拼命一擊,他絕對接不下!
逃!必須逃出這個洞穴!外面是泥塘巷的爛泥潭,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就在水鬼掌心墨綠紋路越來越亮、恐怖氣息即將爆發的瞬間!
陳玄動了!不是沖向水鬼,也不是沖向洞口!而是猛地將懷里昏迷的小丫,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推向洞穴深處、鼠婆婆蜷縮的那個角落**!同時,他自己的身體卻如同撲火的飛蛾,**朝著水鬼那抬起、即將爆發恐怖力量的左手,亡命般合身撞去**!
“丫丫…活下去!”一聲嘶啞的、帶著無盡決絕的咆哮在洞穴內炸響!
**圍魏救趙!以身為餌!給小丫爭取一線生機!**
“找死!”水鬼被陳玄這完全出乎意料的亡命打法弄得一滯!掌心的蓄勢被打斷了一絲!但他眼中的殺意更盛!既然你想先死,那就成全你!
他左掌猛地一翻,那凝聚的恐怖力量不再蓄勢,而是化作一道**凝練如實質、散發著惡臭腥氣的墨綠色毒霧洪流**,如同決堤的污水,**朝著迎面撞來的陳玄,鋪天蓋地地洶涌噴出**!毒霧所過之處,空氣發出“滋滋”的腐蝕聲,連慘綠的磷火都瞬間黯淡下去!
**絕殺!避無可避!**
陳玄瞳孔中倒映著那洶涌而來的死亡毒霧!他甚至能聞到那**濃烈到令人窒息的、混合著腐爛水藻和劇毒化學物的腥臭**!死亡,近在咫尺!
**意念深處!**
那冰火權柄與“賊不走空”的本能,在死亡的終極壓迫下,如同被點燃的恒星,**爆發出前所未有的、毀滅性的光芒**!
**意念如黑洞!帶著吞噬一切的貪婪與瘋狂!**
**目標——不是毒霧!而是毒霧核心處,那驅動其形態、賦予其腐蝕劇毒特性的、一絲極其微弱卻精純的“水毒本源法則碎片”!**這是水鬼拼命一擊的核心!是他力量的一部分!
**“給老子…拿來——!!!”**陳玄在靈魂深處發出無聲的咆哮!
**“轟——!!!”**
一股無法形容的、仿佛要將靈魂都撕裂成碎片的劇痛,瞬間吞噬了陳玄!他感覺自己的意念像一只撲向太陽的飛蛾,在接觸到那“法則碎片”的瞬間,**就被那恐怖的能量和玄奧的法則信息洪流徹底淹沒、撕扯**!七竅同時噴出細小的血線!
但在那劇痛和毀滅的洪流中,一點**微不可查、帶著墨綠色澤、如同最深邃毒潭水滴的“光點”**,竟真的被他那蠻橫到不講理的“竊”意,**硬生生從那法則洪流的邊緣,撕扯、剝離了出來**!瞬間沒入了他意念深處那狂暴的能量漩渦!
**“噗——!”**
陳玄狂噴出一大口黑血!身體如同被無形的巨錘迎面轟中,**以比撲去時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重重砸在洞穴另一側的土壁上,又滑落在地,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他眼前徹底陷入黑暗,意識如同狂風中的燭火,瞬間熄滅了大半!只有身體還在無意識地抽搐。
而那道洶涌噴出的墨綠毒霧洪流,在核心那點“水毒本源”被強行竊走一絲的瞬間,**仿佛失去了最關鍵的“錨點”和部分“靈性”**!
它依舊洶涌,依舊劇毒!但形態卻變得有些**渙散、遲滯**!那恐怖的腐蝕性和鎖定性,似乎也減弱了一絲!
**“呼——!”**
毒霧洪流擦著倒飛出去的陳玄的身體邊緣掠過,**大部分狠狠撞在了他身后的土壁上**!
**“嗤嗤嗤——!”**
令人頭皮發麻的腐蝕聲爆響!堅硬潮濕的土壁如同被強酸潑中,瞬間**冒出大量濃密的白煙**!土石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塌陷**,形成一個臉盆大小的、**不斷冒著氣泡的墨綠色腐蝕深坑**!坑壁邊緣的泥土都變成了**詭異的墨綠色**,散發著更濃烈的惡臭!
而陳玄,因為被擊飛偏離了中心,加上毒霧核心被“竊”導致威力減弱和形態渙散,只是**半邊身體被邊緣的毒霧掃中**!
**“嗤啦!”**
他左肩、左臂以及左側肋下的衣物瞬間被腐蝕消融!皮膚接觸毒霧的地方,**如同被潑了滾油**,瞬間鼓起大片**紫黑色、邊緣迅速潰爛流膿的水泡**!劇痛和更加猛烈的麻痹感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但他…**奇跡般地沒有被毒霧洪流正面吞噬**!還吊著一口氣!
水鬼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他耗盡力量、志在必得的絕殺一擊…竟然…打偏了?!而且威力似乎減弱了?!這怎么可能?!他看著自己噴出毒霧后微微顫抖的左手,又看看土壁上那個恐怖的腐蝕坑和癱在坑邊、半邊身體潰爛但還有氣的陳玄,暗金色的豎瞳里充滿了荒謬和極致的暴怒!
“老妖婆!是你搞的鬼?!”他猛地轉頭,怨毒的目光死死釘向洞穴深處的鼠婆婆!他認為只有這個深不可測的老妖婆,才有能力干擾他的絕殺!
鼠婆婆蜷縮在角落的陰影里,渾濁的左眼透過破爛的袖子縫隙,**極其復雜地掃了一眼癱在腐蝕坑邊、生死不知的陳玄**,又看了看暴怒的水鬼。喉嚨里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嗬嗬”低笑,慢悠悠地道:“…老婆子可沒那閑工夫…是這小崽子…命硬得像茅坑里的石頭…”她那只枯爪,在袖子里**似乎滿足地摩挲了一下剛剛“偷”來的“戰利品”**。
水鬼臉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右臂徹底廢了,劇毒和生機被掠奪的虛弱感越來越強;左手剛才那記絕殺消耗巨大,還莫名其妙被削弱了;更有一個深不可測、立場不明的老妖婆在旁窺伺…他知道,今天事不可為了!
“小子!還有你這老妖婆!等著!”水鬼怨毒無比地剜了陳玄和鼠婆婆一眼,聲音如同九幽寒冰。他不敢再停留,身體猛地向后一滑,如同融入陰影的毒蛇,**瞬間消失在洞穴外濃重的黑暗和泥濘中**,只留下滿地狼藉和刺鼻的毒霧惡臭。
洞穴內,只剩下腐蝕坑“嗤嗤”的輕響、陳玄微弱的抽搐呻吟、小丫昏迷的呼吸,以及…鼠婆婆在角落里,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滿足的嘆息。
鼠婆婆慢悠悠地挪到癱在腐蝕坑邊的陳玄身旁,枯爪撥弄了一下他被毒霧腐蝕得不成樣子的半邊身體,渾濁的左眼在他潰爛的皮肉和昏迷的臉上掃過,喉嚨里發出“嘖嘖”的怪聲。
“…命是吊住了…半條…”她枯爪一翻,**幾片散發著濃烈辛辣刺鼻氣味的干癟黑色草葉**出現在掌心。她粗暴地將草葉塞進陳玄被毒霧腐蝕、皮肉翻卷的傷口深處!
**“呃啊——!”**昏迷中的陳玄身體猛地一弓,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痛苦嘶鳴!傷口處冒起**更濃的白煙**,潰爛的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黑、硬化、結痂**!劇痛如同無數燒紅的鋼針在體內亂竄,卻也將他從昏迷的邊緣硬生生拉了回來!
“…爛肉剜了…毒暫時壓住了…”鼠婆婆的聲音毫無波瀾,如同處理一塊腐肉。“…記住你欠老婆子的東西…”她那只渾濁的左眼,**再次精準地“釘”在陳玄那雙因為劇痛而勉強睜開、布滿血絲的眼睛上**。
“眼珠子…活的…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