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云流水。

姜羽很難形容他看到眼前一切的震撼感；不說對方是怎么把槍柄倒著插進土里的了，光是剛剛那一系列動作的速度和流暢程度......

就已經(jīng)可以和高質(zhì)量動作電影的片段相提并論了。

“哼...還有誰要來試一試？”

那折扇男子的聲音尖細，此刻卻似乎將所有人的憤怒都蓋住了。

“在場各位基本都是來圍觀的平民吧，我告訴你們，城墻外的怪物可比我一個氣象員要強的多！”

“你們就甘心這么一些三腳貓來保護你們嗎？”

“你們覺得它們每次耗費財富出墻，能找到多少收獲？能...”

“夠了，項清明！”

另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出現(xiàn)。

女獵人扛著一把大刀，幾乎是飛一般地從遠處跳進了人群中央。

她健碩的褐色肌肉在太陽下顯得無比堅硬，落地的時候，甚至掀起一陣熱流來。

“廢除奴隸制度，這是城主的命令，你再惡意將矛盾轉(zhuǎn)向普通百姓，那我看，是怪物已經(jīng)混進了天文臺里。”

她哼出一口氣。

名為項清明的男子于是收起了折扇；他依舊瞇著眼睛，只是剛剛的囂張氣焰已經(jīng)弱了幾分。

“這里是先遣隊的地盤，今日邀請?zhí)煳呐_和教會來觀摩新人的考核，也不過是順從城主的命令，讓群眾們認識和了解先遣隊罷了。”

“你們這群天文臺的如果對先遣隊有所不滿，那就去對城主說，去來挑戰(zhàn)我這個你從來沒贏過的隊長。”

“別光欺負才入行的新兵；我們先遣隊從來不做這種下賤的事情。”

“呵呵...”

項清明收起折扇。

他緩緩轉(zhuǎn)過身，人群便自動讓開一條道路來；漩流修女和其余修女們紛紛低頭，幾個修女將地上的光頭男子扶起，似乎正在檢查他的傷勢。

“我只是好意提醒先遣隊罷了；天文臺建立至今從未出現(xiàn)錯誤，我們這群氣象學(xué)家也是最懂得窺探未來的人。”

“如果你們執(zhí)意不改，繼續(xù)招收這樣低劣的、沒有水準(zhǔn)的奴隸，那么最終只會被眾人唾棄。”

他走出一段距離，最后又轉(zhuǎn)過頭來；人群屏住呼吸。

“各位，你們很快就會明白的。”

莫名其妙。

安青晝?nèi)绱嗽u價著；她顯然也有些氣憤了。

“我知道那家伙心里在打什么算盤；教會，天文臺和先遣隊都直接隸屬于城主，除去城主外，幾乎就是權(quán)勢最高的幾個組織了。”

“其中天文臺和先遣隊的關(guān)系一只不合；這家伙在借機故意引發(fā)矛盾...但是這就是很氣人！”

姜羽點了點頭；如果只是他自己被貶低，那倒不是特別重要。

但是他現(xiàn)在莫名其妙就被人當(dāng)了槍使，希望漩流修女能體會到他的悲傷，借此機會再賠償幾個面包。

“所有人！”

人群中央，女獵人大吼了一聲。

周遭于是終于再次安靜下來，剩余幾個重要的人也緩緩出現(xiàn)。

一個身披重甲的家伙。它全身都被甲胄覆蓋，甚至連關(guān)節(jié)都蓋了鏈甲，塊頭甚至比女獵人還要大。

一個肥胖如同圓球的、正吃著烤土豆的男人；這家伙倒是很矮，臉上是燦爛的微笑，似乎有些不合時宜。

“不必在意先前某個跳梁小丑的挑撥；先遣隊會證明自身的純潔性！”

“現(xiàn)在，進入三只隊伍的考核正式開始！士兵們，讓大家看看你們的勇武！”

人群中又有人開始歡呼，但很明顯，氣焰已經(jīng)小了許多。

氛圍開始變得怪異，夏季粘滯的空氣中，姜羽突然體會到一陣從天空中襲來的水汽。

一種人心惶惶的氣氛，就如同...在暴風(fēng)雨前，大家不約而同地收著衣服一樣。

“加油。”

他這么安慰著安青晝。

“如果感到緊張的話，就努力呼出一口氣；我以前面試工作就是這樣的，雖然基本沒成功過。”

萬幸的是，安青晝似乎并沒有被影響到太多；她認真地點了點頭，金色的瞳孔中閃爍出光來。

“我會成功的。”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然后握住那柄金屬的弩箭。

女獵人似乎早就準(zhǔn)備多時了。

她的身后跟著一群形形色色的人；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都有，大概總共有四五十個的樣子。

這比姜羽想象中還要多。

“先遣隊先前有七只隊伍，而現(xiàn)在，那場災(zāi)難后，不光光隊員，就連隊長也只剩下三個了...”

項清明的話語如同魔咒一般，開始懸浮在他的頭腦之上。

讓安青晝加入先遣隊可能并不算什么好主意；他突然意識到，如果安青晝需要一個人出城，那么他絕對無法接受。

外面有什么？

他不知道，他知道安青晝不害怕危險的性格，但這并不算什么好事。

“呼...”

安青晝深深呼了一口氣。

她被安排在了比較前的位次，似乎是女獵人專門設(shè)置好的；考核的內(nèi)容則似乎都大差不差。

遠距離使用弩箭射擊靶子，或者是一邊奔跑一邊預(yù)判先遣隊考官的方位...

姜羽其實說不清這有多難，畢竟他是個弓箭盲，服兵役的時候，最基礎(chǔ)的十槍都全部脫靶了。

但似乎的確有相當(dāng)程度的人失誤或是被淘汰，萬幸的是，安青晝出乎意料的出色，直到最后，算上她，一共只剩下了三個人。

“嘿！你們，看向這邊！”

漩流修女突然出現(xiàn)在另外一側(cè)，她揮了揮手。

她手中，是一面奇怪的鏡子。

那鏡子中什么都沒有，奇怪的地方在于鏡面：一般來說，這個世界的鏡子都是用銅澆筑的。

安青晝就有那么一面銅鏡，雖然不常用，但姜羽的映像很深刻；至于玻璃，姜羽幾乎從未在此世見到過。

這很奇怪；但在這個奇怪的世界觀下，他也真的沒注意到那么多。

“只要朝著這面鏡子射箭就可以！”

她這么說著。

那鏡子周遭的確是銅，甚至周遭還有貝殼的裝飾，但它怪異的地方在于，中央的鏡面，是...

一面正在流動的水墻。

那水墻的面積并不算小，對比先前的靶子來說可以說是放大了十幾倍有余；讓姜羽感覺到怪異的地方在于...

他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開始顫抖。

無論是周遭的群眾，是其余兩個進入最終考核的家伙，是安青晝，甚至就連舉著水鏡的漩流修女本身...

她們都不約而同地顫抖著。

“褪色之雨能夠洗去魂靈的特性；因此，如果一個使徒，或者一個具有魔法特性的魂靈被褪色之雨洗去并融合...”

姜羽突然想起那只行李箱。

“就會產(chǎn)生出具有魔法特性的物件；那些物件被稱作“容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