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加元理政出三詔,復行黨錮惹爭議
- 三國:穿越漢靈帝,開局先政變
- 吾漣仰
- 2368字
- 2025-06-26 19:00:00
“天現日食,地則德虧。朕既然已經加元理政,自不會對此坐視不理,自然是要撥亂反正。針對如今社稷朝局,草擬了三份詔書,不知諸位愛卿所見如何?”
劉宏將滿朝官員的反應盡收眼底,悠然開口,語氣和善,仿佛當真打算和群臣商議一般。
只是,在場所有人都清楚,這無非只是托辭罷了,已經加蓋了璽印,這三份圣旨已經是不可辯駁的事實。
此刻,只是單方面通知他們而已。
而這三份圣旨所要真正表達的意圖,無疑便是今日朝會的重點所在。
隨著劉宏輕輕擺手示意,曹節便行一禮,隨后直身宣讀起來:
“制詔有司:朕以渺身,承宗廟之重,嗣守鴻業,戰兢若厲。蓋聞《書》言‘德惟善政,政在養民’,今朕初服,當效圣賢,體恤民苦,特令有司務存寬恤之心,天下囚罪減等論之,并減各郡國來年朝會獻費于半,以安百姓。”
對于第一份詔書,群臣絲毫不感到意外。歷來天子,首詔幾乎無一例外都是頒布恩科,加恩于民,以顯示自己是賢明有為之君。
這份詔書的內容也是中規中矩,大赦天下,并將明年元旦各郡國每人六十銖的獻費減少一半。
真正能夠體現皇帝性情的,反而是首詔之后的詔令,也就是王甫、侯覽二人手中的詔書。
當然,在宣讀第二份詔書之前,為人臣子的他們自然還需要有所表示。
而在群臣一片贊稱‘明君’、‘圣賢’聲中,劉宏視線掃過當場,暗暗點了點頭,隨后對王甫下達了宣讀第二份詔書的指令。
“制詔有司:竇氏無道,倒行逆施,以致天怒人怨。為平息天怒,自當撥亂反正。罷黜大將軍之職,除爵停邑,族人亦同。所攝朝政之時自布衣起用之人,亦免?!?
相比起第一份詔書,第二份詔書明顯要更為簡短,可卻無疑于在朝堂之中引爆了一枚重磅炸彈,引起了軒然大波。
尤其是最后‘亦免’二字一出,群臣喧議之聲幾乎同時驟起,此起彼伏。
“如此……怎可?”
“陛下三思!”
……
引起如此爭議的原因也很簡單,雖然這份詔書說是撥亂反正,可卻要連帶著將竇武重新啟用的所有人都罷官。
打擊面之廣,足以堪稱是第二次黨錮之禍。
長樂少府李膺、太仆杜密、河南尹劉祐、尚書魏朗、從事中郎荀羿等人聞言更是齊齊看向了司空王暢。
他們全都是第一次黨錮之禍被罷黜貶為庶民之人,全憑竇武重新提拔才得以入朝為官,王暢卻并非如此,而是一直位居朝中,只是因為竇武的提拔才得以位列三公。
也就說,按照這份詔令,李膺、杜密等人全都要被罷職免官,而王暢卻能依舊穩坐三公之位。
雖然昨夜已經商議好了若是皇帝復行黨錮的對策,可面對如此情況,他們還是不由擔心王暢會為了三公之位而拋棄他們。
此時此刻,王暢也是滿臉的不敢置信。
昨晚和李膺等人商議對策時,他只是將這當成了最壞情況,并向其他人表明自己的底線而已。
而即便皇帝和宦黨打算復行黨錮,也不可能急于一時,起碼也要等過些時日朝局穩定了再徐徐圖之。
可他實在未曾想到,皇帝加元理政后的第二份詔書就將黨錮之事堂而皇之的提出,并且還當著群臣的面宣讀。
行事竟這般百無禁忌,難道陛下就不擔心匹夫一怒、血濺五步?
還是說,李膺所說才是正確的,如此年幼的天子根本無法掌權,是背后短視的宦官所為?
思索之間,王暢突然注意到李膺等人望向自己確認的眼神,急忙鄭重的點點頭以做回應,表明自己會堅定的站在他們這邊。
一想到要親手破壞自己曾經耗費心血整理校對過的傅籍田冊,王暢竟還感覺有些心痛。
可事態至此,卻也再無余地退讓了。
得到了王暢的回應,李膺這才算是放下心來。
他本就是最激進反對宦官之人,恨不得直接效仿竇武起兵政變,破壞傅籍田冊已經是他一退再退的結果。
某種程度上,這也算是他的底線。
而對于這個結果,他也絲毫都不意外,甚至反而有種竊喜,覺得只有自己才是真正認清了這些宦官和當今天子的真正面目,心態也變成了幸災樂禍準備看樂子的狀態。
‘哼,我倒要看看,重用宦官,黨錮士人,這位新任天子究竟能夠惹出多大的亂子?’
而在群臣首席,位居上公太傅的陳蕃,在聽完第二份詔書之后,亦是如遭雷擊。
經歷過步校營地對峙,以及邀請自己作為儀式官加冠禮兩件事后,他覺得如今天子并非竇武口中頑劣愚笨之輩,反而是少年老成,心思透露,就連行事也是光明磊落,未嘗不能成為一代明君。
可是眼下,劉宏真正意義上的第二份詔書卻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沒有任何鋪墊、沒有任何掩飾,甚至沒有任何的耐心,直接將復行黨錮的意圖直白展現在世人眼前。
如此短視,別說是一代明君了,只怕皇位都未見得穩固。
陳蕃本能的起身想要勸諫幾句,可在發現即便群臣爭議不絕,可劉宏卻依舊高居御座,神色漠然之后,卻是感受到一種徹頭徹尾的失望之感。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此刻他覺得劉宏已經徹底沒救了,甚至已經在心中思考劉宏之后下一任皇帝的人選了。
不出意外的話,這就是下一個海昏侯。
面對如此局面,太常陳球明白自己應當維持朝堂秩序,可內心之中卻也頗受沖擊,一時不由愣在坐席之上。
他并非是竇武一派,如今太常的官職也和竇武沒有任何關系,無論當今陛下打算就此事追究到何種程度,也牽扯不到自己身上。
可問題是,黨錮牽扯太廣,幾乎影響整個士人的利益,若自己站到李膺等人的對立面上,今后下邳陳氏只怕在士族清議當中可不會有什么好名聲,族中后輩只怕是想舉個茂才都難。
畢竟,他雖然身為九卿之首,和各州刺史一樣,有察舉茂才的權力,可卻總要避嫌,不能直接舉薦自家后輩,還是得和其他人交叉舉薦彼此的后輩才可。
只是,想到昨日宗廟加元服前的景象,皇帝對自己、宗正劉寵以及大司農張奐或敲打、或拉攏的手段來看,這位少年天子絕非如此莽撞之人,想必定是有后手。
抬眼看了看依舊躬身捧著圣旨未作宣讀的中常侍侯覽,陳球終于下定決心。
罷了,搏一回!
大不了族中后輩都去舉孝廉,反正自己還是有不少門生故吏的。
“肅靜!朝堂之上,豈容踞慢!”
紛論聲中,一聲輕喝驟然響起,正在議論的群臣本欲駁斥,可在看到是太常陳球之后,目光雖是不善,可卻也只得無奈嘆氣,靜默不復嘈雜。
不知為何,高居御座的劉宏明明神色不曾改變,可陳球卻莫名覺得望向自己的眼神似是和緩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