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家長里短
- 這世界上的罪惡
- 小白和小新
- 3660字
- 2025-07-02 17:10:19
孫父是一個憨厚的莊稼漢,一輩子沒什么大本事,疼老婆疼兒子可能就是他這輩子唯二的事情了。
忙碌了大半個時辰,做了一桌子家常菜,說是家常菜,也就是一鍋燉肉,兩盤青菜,米飯用的是剛買的新米。
飯桌上話不多,只是一個勁的給幾人夾著肉,自己則是吃著素菜扳著飯。
孫家福心疼父親,想將肉夾給孫父,卻被孫父制止。
倒是孫母在飯桌上一直喋喋不休:
“姨娘這輩子啊,前半生命苦,不像你們兩位的母親,從小就出生在富貴人家,衣食無憂,我記得我從小就和我的父親顛沛流離,后來來到姑蘇,遇到你們兩位的母親,日子才算安穩(wěn)下來,回想起來那段日子,也真的是我人生中過的最開心的時候了……”
聽到這話,孫父沒有什么表態(tài),只是快速吃完飯,提著農(nóng)具,再度出門,等到孫父出門,孫母的臉上洋溢出幸福的笑:
“多大人了,還和小娃娃一樣,愛吃醋?!?
孫母和孫父相處了二十幾年,對于孫父的小脾氣了如指掌,待到孫父走遠(yuǎn),她才低聲說:
“其實啊,老孫是個很好的男人,嫁給他,我從來都不后悔,別看他沉默寡言,但是是真的疼我,我的后半生瞎了,如果沒有他和我們家福,也許我早就活不下去了,但是男人啊,就是不能夸獎,免得他哪天就飄飄然了,這還是奕塵的母親教我的呢!”
楚奕塵想起了一些陳年往事,很久以前,父親給母親買過很多個簪子,他看見母親很寶貴的將簪子收起來,放在自己的小匣子里,每天都偷偷摸摸又小心翼翼的擦拭著,但是父親每次買,母親都要罵他,買這些無用的東西干什么?
小時候他不理解,但是現(xiàn)在聽姨娘這么一說,他也大概懂了,他還記得有一年他偷母親的簪子,拿出去換零嘴吃,還被母親好一頓抽。
當(dāng)然,孫母和陳言,楚奕塵說這些,并不是為了顯擺自己嫁了個好男人,而是為她接下來的話做鋪墊:
“所以說啊,男人要學(xué)會疼女人,奕塵,言兒,你們倆可有中意的姑娘?喜歡一個姑娘就要早早行動,別像我們家福,快二十了,還不成親,這可愁死我了,也不知道死之前,能不能看到家福成親了……”說這話的時候,孫母一臉的埋怨。
孫家福眼神暗淡,也很無奈,只得是一遍遍解釋:
“娘啊,成家的事情還不急,孩兒現(xiàn)在衙門的活計還沒有敲定呢,等孩兒當(dāng)上了捕快,一定早日成婚,一定……”
這個借口,孫家福已經(jīng)用了無數(shù)次了,孫母也只能無奈的嘆氣,轉(zhuǎn)頭將畫風(fēng)對準(zhǔn)了陳言和楚奕塵。
“奕塵啊,那個胡記燒餅家的姑娘你認(rèn)得不?”
“認(rèn)得的,只是不熟。”胡小嬌嘛,楚奕塵肯定認(rèn)得。
孫母的語氣莫名的興奮起來:
“那改日我和她家大人說說?給你做做媒?”
“姨娘,我,我最近手頭不怎么寬裕,還沒想好……好成親的事情呢!”楚奕塵說話都開始結(jié)巴了。
聽楚奕塵這么說,孫母又只能把話題轉(zhuǎn)向陳言:
“城西有家胭脂鋪,里面有個姑娘,長得也很水靈,言兒改明提點禮物上門拜訪一下?”
陳言冷汗直流,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楚奕塵見狀連忙找借口搪塞:
“姨娘,那啥,我們下午還要巡街,我們就不多叨擾了哈!”
“對對對,走吧家福,我們下午還要去查案子呢!”
兩人拉著孫家福就離開,離開之際,孫母還強行往他們懷里一人塞了一個梨子。
三人又開始了巡街,只是有了孫母這一層關(guān)系,三人的關(guān)系又更近了一步,只見三人咬著梨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城里小孩失蹤這件事你們怎么看?”楚奕塵問。
“會不會是有人販子什么的?”陳言皺著眉。
人販子這件事情,非同小可,既然陳言穿上了這身捕快服,他自然是想做些什么。
孫家福想了想,點頭:
“如果陳哥沒有說錯的話,那就是有人販子,但是我們?nèi)ツ睦镎胰素溩幽???
好一句廢話,如果他們知道人販子在哪里的話,也不會這么干走在路上想了,也就是這時,他們迎面碰到了同僚,
是一個姓趙的捕快。
這個姓趙的捕快是一個聰明人,他在陳言幾人還在孫家福家蹭飯吃的時候,就已經(jīng)去滿城打聽誰家丟了小孩了,一上午加一中午的成效還不錯,打聽出來了一些東西。
所有丟失的孩童,都在城南這個區(qū)域,總歸丟失了七個孩童,其中有五個都在二王街隔壁的拐子街。
看到陳言三人,趙捕快臉上喜出望外,連忙和三人分享了自己一上午調(diào)查到的結(jié)果,讓三人面露羞澀。
三人上午巡街,中午蹭飯,什么都沒有調(diào)查到。
不過對于這些事,趙捕快沒說什么,因為功勞最終是共享的,他完全不在乎陳言幾人會不會搶他的功勞,他苦惱的是人手不夠。
于是他把自己的調(diào)查同陳言三人說了出來:
“根據(jù)我的調(diào)查,失蹤孩子的幾戶人家,分別是拐子街挑貨的二郎家,他家小兒子丟了。”
“還有拐子街面點鋪的小女兒,拐子街果脯李家的小兒子,拐子街豆花攤老吳的小兒子,老廟劉瞎子的小女兒?!?
“剩下兩個分別是二王街張家布料的小女兒,最后一個則是二王街熊爺?shù)男鹤印!?
一口氣將自己調(diào)查出來的結(jié)果說完,趙捕快緩了緩,喘了口氣,繼續(xù):
“現(xiàn)在其余幾家,我已經(jīng)喊同僚去幫忙記錄卷宗了,你們?nèi)荒芊袷芾郏瑤兔θ埣遥€有熊家走一遭?記錄一下完整的卷宗,到時候也方便我們查案,怎么樣?”
眼見趙捕快開口請求他們了,陳言,楚奕塵和孫家福毫不猶豫的答應(yīng)了下來,幾人對于這類孩童失蹤的案子挺上心的,因為與情來說,失蹤的不只是一個孩子,還關(guān)系一個家庭能否繼續(xù)安穩(wěn)下去,與理來說他們現(xiàn)在是捕快,姑蘇城內(nèi)出現(xiàn)這種事情,本就在他們的職責(zé)范圍。
按理說三人應(yīng)該分開行動,這樣記錄卷宗會更快,可陳言剛來姑蘇,對于城內(nèi)許多地方都不熟悉,找路很麻煩,而孫家福是編外,不能單獨行動,于是三人只能一起行動。
陳言和楚奕塵先去張家的住宅,而孫家福則是回了衙門里取筆墨卷宗。
兩人在張家門口蹲了有大半個時辰,孫家福才是匆匆趕來。
“陳哥,楚哥,可能是中午吃壞了肚子,上了一個茅廁,耽誤了些許功夫……”孫家福大口的喘著粗氣,可以看得出來他是跑著來的。
陳言和楚奕塵只是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說什么,楚奕塵面色凝重,思索了許久,才鼓起勇氣向前一步,敲了敲張家的宅子,開門的是一個面色憔悴的少婦人,婦人見來的是三個捕快,眼淚流了出來,趕忙將三人請進(jìn)了院子。
婦人一邊流淚,一邊從屋內(nèi)拿出一些瓜果點心,還盛了一壺酒。
“嬸子不必這么客氣,我們是為了公事前來。”楚奕塵將瓜果和酒水挪開,將白字鋪在石桌上。.
婦人楚奕塵認(rèn)得,是張家布料男主人的續(xù)弦,婦人卻是自顧自搖頭,待到東西安排妥當(dāng),婦人才擦干淚,道:
“幾位是為了我們家小子來的吧?”
三人點頭,卻沒想到婦人又自顧自的哭了起來:
“我家小子確實是有些頑劣,我和他爹忙著鋪子的生意,平日里我也放任他去外面野,可不知道為何,大前日他出去玩,就再也沒有回來了,他爹愁的一夜白頭,在外面找了他好幾天,鋪子里的生意都沒有管了,嗚嗚嗚……”
“有沒有什么特征?”陳言補了一句。
“特征……我想不起來了?!眿D人掩著面,斷斷續(xù)續(xù)。
楚奕塵連忙記錄:
“張景,六歲,六月初三失蹤,至今未歸,特征無?!?
陳言皺起了眉頭,追問:
“失蹤那天穿的什么顏色的衣服你還記得嗎?”
“我……我忘記了……”婦人羞紅了臉。
但好像意識到什么,婦人又忙補充:
“因為店鋪生意忙,我平日里沒注意我家小子這些事,怪我,都是我的疏忽,嗚嗚嗚……”
眼見問不出來什么,三人只能就此作罷,正準(zhǔn)備起身回家的時候,恰巧張家布料的男主人回來了。
張全德,婦人的丈夫,也是失蹤孩童的父親。
前些日子還精氣神十足,現(xiàn)如今短短幾日,一頭黑發(fā)已經(jīng)白了一半。
見到衙門來人了,他似乎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抓住楚奕塵的手,有些激動。
“奕塵,叔是看著你長大的,六子也是你看著長大的,幫叔找找六子吧!”張全德眼睛紅腫道,似乎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楚奕塵的身上。
實話實說,楚奕塵就住在二王街,對于這些街坊鄰居,他自然是熟絡(luò)的,只是前幾日忙著自家表哥的事情了,沒怎么去衙門,自然也是不清楚張全德家小兒子丟了的事情。
知道這件事情以后,楚奕塵也很難受,他作為二王街的巡街捕快,發(fā)生了這種事情,他也理應(yīng)自責(zé)。
“放心吧,叔,我一定把六子帶回來,你先在家好生歇息……”楚奕塵一邊說話,一邊寬慰的拍著張全德的肩膀,以示寬慰。
有了楚奕塵這句話,張全德的心里才稍微好受一點,連連點頭,嘴里還不斷地喃喃自語:
“有你這句話,叔就放心,放下了啊……”
說完好像又是想起什么似的,從懷中掏出一小塊銀子,塞到楚奕塵的手中:
“拿著,奕塵,你受累了,拿去同僚買些茶水喝?!?
一旁的婦人卻是面露難堪,想說些什么,但又欲言又止。
楚奕塵卻是板著臉,說什么也不肯要:
“叔,你莫不是看不起我?這怎么能收你的錢?收你的錢我爺和我爹,在地底下還怎么安息?”楚奕塵這話說的情真意切,張全德聽了,連連扇了自己兩個耳光:
“我都忘了這茬,是叔不對,叔給你賠禮!”
三人連忙制止。
“叔,不必如此,六子的事情你就交給我們吧!”陳言一邊拉扯著張全德,一邊寬慰道。
這才讓這個病急亂投醫(yī)的張全德情緒稍微穩(wěn)定下來了。
三人走出張家,楚奕塵喘了一大口粗氣:
“唉,該去熊家了,就是不知道,熊爺怎么處理這件事情的,萬一沒搞好,我怕城南這邊要出事啊……”楚奕塵嘆著氣,臉上盡是疲憊的神情。
張家出了這事情,還好說,他還能寬慰一下,留有時間去尋找線索,可熊家不一樣,依照熊爺愛子如命的性子,可能會出大事。
陳言聽出來了楚奕塵的言外之意,問:
“這個熊爺是什么人?”
“等一會你見到就知道了……”楚奕塵一邊說,一邊帶著兩人前往熊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