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船蛆“災(zāi)星”
書名: 灰沼領(lǐng)主,從生物改造開始作者名: 簽約境大圓滿本章字?jǐn)?shù): 2004字更新時間: 2025-07-14 16:55:00
時間,倒退回五天前。
錯錨港。
這是一座為季風(fēng)而生的港口,每當(dāng)風(fēng)暴之月來臨,那些往返于公國南北的商船,便會如同歸巢的候鳥般涌入這片天然的避風(fēng)港進(jìn)行休整與補(bǔ)給。
此刻,金帆商會引以為傲的第三艦隊(duì)正安靜地停泊在專屬的深水泊位區(qū)。
旗艦“烈酒號”器宇軒昂地位于最中央,它的船首像是一尊咆哮的雄獅,它被魔法師們銘刻了“破浪”與“堅固”的雙重附魔,即使在最惡劣的海況下,也能保證船體的穩(wěn)定。
碼頭上,水手們的吆喝聲、鐵匠鋪的敲打聲、小販的叫賣聲混雜在一起,構(gòu)成了一曲屬于港口的喧囂交響。
沒有人注意到一個穿著普通粗麻布短衫的腳夫。
和往常不同,他今天沒有走常走的上工路線,他扛著麻袋,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冷汗浸濕了后背的粗麻布衣。
因?yàn)椋谒穆榇紫拢刂粋€并不起眼的瓦罐。
那瓦罐表面粗糙,沒有上釉。唯一特殊的地方在于它的封口,一層厚厚的灰色蜂蠟將罐口密封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一想到給自己罐子的黑衣人,和夾在他腋下的女兒,腳夫更緊張了。
他心下告訴自己,必須成功,這本身也沒什么難的。
在路過第三艦隊(duì)泊位時,他正準(zhǔn)備“不慎一滑”時,一個醉醺醺的水手走了過來。
“砰!”
兩個人撞了滿懷。
“你他媽沒長眼睛啊!”那水手一把推在腳夫胸口,腳夫失衡倒地,麻袋里的瓦罐“咕嚕”一下就滾了出來,眼看就要在石板地上摔碎。
這一下,周圍好幾個人的目光都聚了過來。
腳夫的魂都快嚇飛了,他幾乎是手腳并用地?fù)溥^去,在瓦罐落地前一刻抱住了它。
可能是這個動作太滑稽了,引來了幾聲哄笑。
“哈哈,寶貝疙瘩啊?藏了什么好酒?拿來給本大爺看看。”那個喝醉了的水手打著嗝調(diào)笑他。
腳夫抱著瓦罐,臉漲得通紅,嘴唇哆嗦著說不出話。
就在這時,一個碼頭上的工頭走過來,一鞭子抽在醉水手背上:“滾回去睡覺!別在這兒鬧事!”
隨后又踹了一腳那個腳夫,“你!磨蹭什么,還不快滾去干活!”
腳夫如蒙大赦,手腳并用地爬到引水渠邊,看也不看,就將那要命的瓦罐丟進(jìn)水里,然后頭也不回地混進(jìn)人群跑了。
海水之下,冰冷而黑暗。
瓦罐的鉛蠟封口在海水的侵蝕下,開始緩慢地溶解。一種肉眼幾乎無法分辨的微小顆粒從瓦罐的縫隙中逸散出來,混入洋流,無聲無息地朝著那些龐大的船體飄去。
它們是幼蟲,一種經(jīng)過帝國煉金術(shù)和生物魔法改造過的魔法生物,它們是專門以高級魔法木材為食的船蛆。
名為“災(zāi)星”。
......
錯錨港最昂貴的臨海畫廊里,正舉辦著一場名為“蔚藍(lán)狂想”的畫展。
赫克托·埃斯特就站在這里。他沒有穿在永夜堡時那身沉悶的黑色正裝,而是換上了一套裁剪得體的米白色絲綢禮服,胸口點(diǎn)綴著一朵嬌艷的深紅色玫瑰。他那張因缺乏日照而蒼白的臉,在畫廊柔和的魔法燈光下,顯得像一尊精致的古典雕塑。
他優(yōu)雅地端著一杯香檳,身邊圍繞著一群穿著華麗長裙的貴族女士。
“埃斯特先生,您對這幅《風(fēng)暴之女》怎么看?畫家說他描繪的是海神憤怒的女兒。”一位面容姣好的女伯爵滿眼傾慕地問道。
赫克托的目光落在畫上,那是一個在狂風(fēng)巨浪中掙扎的女神形象。他微微一笑,笑容溫文爾雅,他嫻熟地品評:“畫技不錯,但畫家弄錯了一件事。真正的風(fēng)暴,從不咆哮。”
“它只是沉默地改變洋流,然后靜靜欣賞,那些自以為能駕馭風(fēng)浪的船,在錯誤的航道上撞得粉碎。”
他是在說畫,但也是在說卡洛琳、他那個高高在上的哥哥。
女士們發(fā)出陣陣贊嘆,為他獨(dú)特的見解而著迷。
就在這時,一名身著侍者服飾的執(zhí)事悄然走到他身后,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低語:“主人,石橋城的情報。”
赫克托端著酒杯的手指微微地收緊了一下,香檳杯壁上瞬間凝結(jié)出一層薄霜。
“說。”他的笑容不變,聲音依舊沉穩(wěn)。
“卡洛琳找到了一個鄉(xiāng)下草藥師,暫時抑制了魚群的癥狀。”
又是這樣,又是這種從陰溝里冒出來的“變奏”。
就和卡洛琳本人一樣,一個沒有喚醒血脈的女人,卻憑著詭異的直覺,一次次擾亂他的精密布局。
這種感覺,讓他想起了小時候,無論他把功課做的多完美,把劍術(shù)練得多好,父親的目光始終落在那個只會傻笑的嫡長子哥哥身上。
就因?yàn)椤把y(tǒng)”這個原因。
他最憎恨的就是“意外”,是不該出現(xiàn)的人出現(xiàn)在不該出現(xiàn)的位置上——即使他自己就是那個“不該出現(xiàn)的次子”。
“一個無足輕重的插曲。”赫克托低聲自語,像是在評價一副無聊的畫作,但那溫文爾雅的微笑之下,一股將一切失控之物碾碎的欲望正在心底升騰。
他轉(zhuǎn)過身,對那位女伯爵舉了舉杯,臉上是迷人的微笑:“女士,失陪一下。”
他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像是在欣賞自己最杰出的作品。那一支支安靜停泊的艦隊(duì),桅桿鱗次櫛比,如古時的長矛兵團(tuán),壯觀而威嚴(yán)。
但在他眼中,已經(jīng)是一具具做工精美的尸體,他要用它的毀滅,來完成一場“撥亂反正”。
“卡洛琳,為你那幾條魚慶祝吧,為你找到的那個幸運(yùn)的鄉(xiāng)巴佬慶祝吧。盡情擁抱這些讓你沾沾自喜的‘意外’。”
他的目光穿透了玻璃,眼神里是想要將一切不確定都碾碎的執(zhí)念。
“很快你就會明白,你的那點(diǎn)天賦和運(yùn)氣,在真正的‘規(guī)則’面前不值一提。而我,赫克托·埃斯特,就是為你們這些‘意外’量身定制的新規(guī)則。”
他將杯中的香檳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