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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玄冥令牌,黑袍再現

晨霧未散時,陸沉已在觀星塔頂層立了半柱香。

青磚地面還沾著昨夜血漬,被露水浸得發暗。

他垂眸望著掌心,那里躺著枚青銅令牌——玄蛇眼的幽藍水晶在霧中泛著冷光,與袖中系統投影的幽藍交相輝映。

“公子!“

張統領的腳步聲在塔階上撞出回音。

他昨夜染血的官服換了新的,腰間鎮軍虎符擦得锃亮,發冠卻歪著,顯然是急著趕來。

陸沉抬眼時,張統領已單膝跪地,虎符在石磚上磕出輕響:“鎮兵已清肅完畢。

愿反水的八百人跪在前院,剩下百來個嘴硬的......“他喉結動了動,“已按公子昨夜吩咐,沉了鎮外的枯井。“

“可有人鬧事?“

“百姓都擠在鎮口看。“張統領抹了把額頭的汗,“小的讓人把周德昌那堆灰裝在木匣里,掛在城門樓子上。

有幾個老婦哭著往灰里吐唾沫,說陸家那三百口的魂兒該散了——“他突然頓住,抬頭正撞進陸沉似笑非笑的眼,后頸立刻冒起冷汗,“公子,小的嘴笨,其實是......百姓都在說,陸家有后,青溪鎮該換天了。“

陸沉指尖摩挲著令牌邊緣。

系統提示音在耳中輕響:【青溪鎮掌控度+17%,當前89%】。

他望著張統領發顫的肩,突然彎腰替對方扶正發冠:“你做得很好。“

張統領猛地抬頭,眼眶瞬間發紅。

他跟著周德昌十年,那老匹夫高興時踢他靴底,不高興時拿茶盞砸他額頭。

可眼前這人,殺周德昌時眼都不眨,此刻卻替他理發冠——

“從今日起,你是青溪鎮鎮軍統領。“陸沉退后兩步,袖中系統投影流轉出細碎星光,“去把鎮外百姓召回來,就說新律三條:一,參與圍剿陸家者,斬首;二,私藏軍械者,充軍;三......“他目光掃過張統領腰間虎符,“三,鎮軍聽令于鎮主。“

“鎮主?“張統領重復這兩個字,喉間發澀。

“對,鎮主。“陸沉轉身望向東方漸白的天色,“青溪鎮以后沒有鎮長,只有鎮主。“

張統領離開時,觀星塔下已響起喧鬧。

陸沉憑欄望去,只見百姓扛著鋪蓋往鎮里涌,幾個孩童舉著樹枝當刀槍,追著喊“鎮主大人“。

有個老婦捧著熱騰騰的炊餅,非要塞進鎮軍士兵手里,士兵紅著臉推拒,最后被硬塞了三個。

系統提示音再次響起:【青溪鎮掌控度+11%,當前100%】。

陸沉剛要下樓,拐角處傳來拐杖叩地的聲響。

老鐵匠柱著烏木拐杖,佝僂著背往塔上挪,懷里緊抱著個粗布包。

他左眼蒙著塊舊布,是十年前替陸家打鑄護院刀時被鐵屑崩的——那時陸老爺拍著他肩膀說“老哥哥,等沉兒娶了蘇姑娘,要請你喝喜酒“。

“沉哥兒。“老鐵匠在臺階前站定,粗布包窸窣作響,“昨夜收拾周德昌那狗賊的屋子,在他床板底下翻著這玩意兒。“

他掀開布包,露出半枚與陸沉手中一模一樣的令牌。

青銅表面布滿劃痕,玄蛇的尾巴斷了半截,蛇眼處的水晶卻完好,甚至比陸沉那枚更亮些,像淬了夜露的藍星。

陸沉瞳孔微縮。

他摸出袖中令牌,兩枚湊在一起,斷口嚴絲合縫——竟是同一塊的兩半。

“這東西......“老鐵匠渾濁的右眼突然泛起淚光,“三十年前,陸老爺去北境押運藥材,回來時受了重傷。

我替他治刀傷,見他懷里揣著半塊這樣的牌子。

他說......“老人喉結滾動,“他說這是'玄冥令',沾著血的東西,要沉到忘川里。“

系統提示音炸響:【檢測到“玄冥組織“規則碎片(殘缺),是否融合?】

陸沉的指尖在令牌上輕輕一按。

剎那間,識海翻涌。無數碎片如星屑炸裂——

“玄蛇噬月,血祭九州“

“每塊玄冥令,都是一條人命的債“

“暗閣、三宗、七十二城,皆在蛛網中“

“他們要的不是權,是......“

畫面突然斷裂。

陸沉踉蹌一步,扶住欄桿。

額角滲出冷汗,他望著掌心兩枚合并的令牌,玄蛇的眼睛此刻紅得滴血,像浸在血里的寶石。

“沉哥兒?“老鐵匠顫巍巍要來扶,被陸沉抬手攔住。

“您回吧。“陸沉將令牌收入懷中,聲音平穩得像無風的湖面,“這東西,我來處理。“

老鐵匠走后,觀星塔陷入死寂。

陸沉望著塔下漸漸恢復生氣的青溪鎮,突然笑了。

原來周德昌不過是蛛網邊緣的一只蟲,真正的獵手,藏在更暗的地方。

夜幕降臨時,陸沉坐在書房里。

燭火在青銅燈盞中搖晃,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

案頭擺著本《滄瀾志》,書頁停在“玄冥“二字——縣志里只說那是北境傳說中的兇物,卻沒提這兩個字能掀起多大的浪。

系統投影在他指尖流轉,像團幽藍的活物。

他忽然想起昨夜黑袍人說的“當規則崩塌“,又想起融合規則碎片時那句未說完的“他們要的不是權,是......“

窗外傳來一聲輕嘆。

極輕,極淡,像一片雪落在瓦上。

陸沉猛地抬頭。

燭火“噗“地熄滅,黑暗中,一道黑影從窗欞外滲進來,仿佛由夜色本身凝聚而成。

他裹著玄色大氅,連面容都隱在陰影里,只露出一雙眼——那雙眼像兩口古井,井里沉著千年寒冰。

“你已經觸碰到了不該知道的東西。“黑袍人的聲音像生銹的齒輪轉動,“玄冥令的規則碎片,不是你能承受的。“

陸沉摸向懷中的令牌。

它此刻溫溫的,像塊活物貼著心口。“那你告訴我,“他說,“我該如何繼續走下去?“

黑袍人沉默。

燭火突然重新亮起,映出他大氅下若隱若現的紋路——竟是與玄冥令上相同的玄蛇,只不過更繁復,更猙獰。

“小心白玄子。“他說,聲音里終于有了絲波動,“他在等你。“

話音未落,黑影便如輕煙般消散。

窗欞外的風灌進來,吹得書頁嘩嘩翻卷,最后停在“白玄子“三個字上——《滄瀾志》載:白玄子,通神境大修士,百年前失蹤于北境玄冥海。

陸沉握緊懷中的令牌。

玄蛇眼的紅光透過布料,在他手背上投下妖異的光斑。

系統提示音適時響起:【檢測到規則波動增強,黑袍人能量正在遠去,是否嘗試追蹤?】

他望著窗外的夜色,忽然笑了。

“不急。“他低聲說,“真正的風暴,才剛剛開始。“

書房里的燭火突然劇烈搖晃,將他的影子晃成一片模糊的黑。

而在更暗的地方,玄蛇的嘶鳴正穿透夜色,向著未知的遠方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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